第四十章 询问
“喂,你朝哪裡走?!”看雨村瞟了自己一眼,便径直朝着府内走去。
在府学和朋友呕了气,薛虎心裡有些不爽,心裡闷闷的,不由喝住了她,今日府学放假,怎的一回来就见着這满身泥垢的破落户往自家屋裡钻,“我跟你說话呢,怎的不搭理人?”
“……”迈步上台阶的雨村停住了步子,回头看了一眼皮黄如蜡的薛虎,心想這厮好烦,不由皱了眉头。
一旁的小厮见状忙上前挡在两人中间,讨好笑着朝薛虎解释道:“少爷今日才回来不知,姜公子是昨日家裡来的贵客。”
边說边回头看了看姜雨村,心想這连大小姐都敢打的人可惹不得。
“贵客?莫不是姜家小儿?”
薛虎上前绕着雨村看了看道:“生的和個小娘子一样,啧啧,這能是姜伯父的儿子嘛?看着风吹吹就能到了的模样。”
看到雨村细皮嫩肉的有些不信,心想姜伯父的孩子应当是個壮实的,怎的现在這般模样,跟個小鸡仔似的,不過父亲早前就在家裡提到過近日会有姜家父子到家,面前這浑身泥垢的小崽子应该就是了。
“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雨村看了薛虎一眼,转身跨步进了府门,薛虎见状脸色憋的通红,這小子居然敢当着下人的面给他脸色看,真是稀奇了,一個破落户哪裡来的底气如此嚣张,即使是姜伯父的孩子也该有礼数教养吧。
身后传来小厮附在薛虎耳边的低语,“姜公子口哑,不能說话,少爷别生气。”
“哑巴?!”为何沒听爹爹提起過?!
“少爷别和他置气,這孩子也是一個老天见怜的,姜老爷不幸病逝,如今這姜家就這一個独苗,前些日子還生着病,今日才刚好,少爷和他好好相处以后便多了一個玩伴不是!”一旁刘管家迈步過去边接過薛虎手裡提着的书卷,边安抚。
“我生一個哑巴什么气,妹妹和娘亲呢,今儿個回来怎的一個人影也沒见着?!”薛虎进了门,身后的小厮抱下车裡的行李。
该来的還是来了,薛虎一旁的小厮闻言楞了片刻,低着头咬着后槽牙低声道:“小姐在祠堂裡,夫人回娘家了。”
“什么?!”薛虎闻言转身一把扯過小厮的衣襟,怒目瞪着他喝道:“你给老子再說一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日沒回来,怎的母亲和妹妹就发生了這样的事情,迎雪脾气娇横惹了事情去祠堂受罚還能理解,毕竟不是一两次了,但是娘亲怎会回娘家?!這其中缘由他非得问個明白。
“少爷别生气,這是老爷的意思。”
“爹的意思?!给我老实交代清楚,我沒在家這几天,家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虎冷冷的看着一直弯着腰大气不敢喘一下的小厮,声音很是低沉,小厮见状吓的紧,怕薛虎一個不满发卖了自己便吐豆子一样将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交代了清楚。
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姜雨村,在這些下人眼裡,這来路不明的毛头小子可是胆子大的很,一個寄人篱下的破落户還把寄主人家的千金给打了,還是当着别人的面打的,夫人也因着逼迫她出门的事情被老爷遣回了娘家。
薛虎听完小厮的讲述,脸色难看的紧,黑压压的气氛压下来,该交代的都說了,借口搬运行李一旁哈着腰的小厮一溜烟儿便跑沒影了。
薛虎沒有当即去找姜雨村,而是来到书房外,叩响了薛启的门,“咚咚”敲了几下沒有人回应,转身欲走回头便见一個高大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弯腰施礼唤了一声:“父亲。”
“嗯,這次打算在家待多久?”薛府拍了拍薛虎的肩膀,看着面前的孩子,心裡有些心疼,薛虎体弱多病,不能从武,只得专攻书艺走科举之路,为了奋发读书還住到了府学去。
“一個月,先生家中出了一些事情,所以课业暂停。”
“嗯,我還有公务要忙,你先下去吧,待会儿带你去见一個人。”薛启說着,笑着再拍了拍薛虎的肩膀,转身欲走进书房。
“爹,妹妹她虽然娇纵,但是她打也被打了,你为何還要将她关押在祠堂?母亲即使一开始做的不对,您也罚過了,您可以发话将娘亲接回来了嗎!”
薛虎对薛父是很尊重的,既然是父亲做的决定他不会太過反驳,现在唯一能缓解的就是认错,服软,爹爹的脾气他很明白。
“這件事你不要管,舟车劳顿,去好好休息吧!”
“父亲……”
薛虎還想要求情,却被父亲关门的声音打断,看着紧闭的门扉,薛虎眼裡闪過寒意,爹爹不肯同意,唯一的症结就在那個小哑巴那裡,该是去会会他了!
衣服還未换下,薛虎一路跟着带路的小厮来到雨村的院落,西苑偏房,偏僻安静,却是极为舒适的住所,一屋子的紫藤萝爬满了院墙回廊,清幽雅致。
雨村坐在廊下的石凳子上,石桌子旁摆了一個小火炉,上面煮着药,小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小小的院子裡混满了药香和花香,让人心情顿时平静不少。
“敢问小哥儿就是姜伯父之子姜雨村?”薛虎毕竟是读過书的,即使来讨要缘由,心裡還是沉得住气。
雨村扇着炉火的手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薛虎,那個门口遇到的黄皮小子,看着对方点了点头,继续埋头扇着小炉子,五月的天气很是燥热,雨村额头冒出密密的汗珠。
“我今日有些問題想要问问小哥儿,還請行個方便。”薛虎朝着雨村坐着的方向走過去,身后的随从拿出了笔墨纸砚摆在桌上。
雨村斜眼看了一眼桌上的笔墨,再抬头看了看面前睥睨着自己的薛虎,嘴角笑笑放下了手裡的小竹扇子,拿起笔来写到:“如果是想求医解你一身毒寒之症,我到是可以帮你的忙,如若是其它的事情,請恕雨村力微言轻,帮不上公子的忙!”
“你是谁?为何知我身患毒寒之症?!”
薛虎闻言不淡定了,一把抓住雨村的胳膊,恶狠狠的盯着对方,自己身上的病症是从娘胎裡带出来,家中只有爹爹和娘亲知晓,就连妹妹都不曾得知,這一個毛头小子是如何知道的?!
“为什么我不能知道,你這病症不都写脸上嘛,還用的着你說嗎?”雨村写完,有些不赖烦了,伸手抽回自己的手,白皙的手臂被捏的泛红。
“单看面上只会认为我這是脾虚体弱之症,姜家世代从武,无一从医,老实给我交代,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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