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药 作者:未知 三人集合,原本为了商量偷剑人的动向,最终话题却落到姜羡身上。 他突然晕倒,只有姜昭节知情,苏斐然何多多都将目光投向姜昭节,他直言:“他有病。” 姜昭节沒有說具体病因,却說明他之所以阻拦姜羡下山,正是因为他状态不稳定。就在前几天和阿黛战斗中,他晕倒過。 苏斐然问他具体什么时候,姜昭节答:与阿黛交战后。 苏斐然便想到,那日交战结束后,两人躺倒在草地上,姜羡睡了一觉,当时以为他是力竭休息,如今看来,竟是晕倒——因为力竭。 苏斐然:“此时他又为何晕倒?” 他们并不曾战斗。 姜昭节道:“此前的晕倒诱发病情,加之情绪不稳。” 最近能够引发姜羡情绪不稳的,只有那一件事。姜昭节收紧下颌:“是我的错。” 他只想借苏斐然之口,让姜羡看清他们的感情,万万沒想到,這感情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直接引发姜羡的病情。 他按住胸口:“此病需要丹药安抚……” 何多多恍然:“所以你硬是把我拉過来!” 姜昭节又道:“但尚未来得及寻药。” 见姜昭节表情凝重,苏斐然猜到:“药材很难找?” 既然早知姜羡要用,姜昭节必然沿路关注,却還說未寻到药,可见药材并非随处可见。 姜昭节道:“只差一味。鸣崖城无药,但我清楚此药分布,最近一处在五百裡外。” 何多多吸了口冷气:“這么远!” 沒有飞行法器的情况下,五百裡来回够她们走上几天几夜。若是平常,時間久点沒关系,但是眼下還有破邪剑等着她们去找。 一道难题摆在面前。 他们终于有了破邪剑的线索,虽然有寻踪香,但其气息传播有距离限定,如果不能及时跟踪,他们将失去线索。 但姜羡的病情不能耽搁,他们需要立刻寻药炼丹,而寻药却需要時間。 苏斐然断然道:“我和师姐去跟踪寻踪香,师兄去寻药。” “不。”姜昭节不容反驳:“我去寻剑。” 他向苏斐然道:“我平日习惯御剑,不曾带飞行法器,只能将御剑之法传你,你学成后便可御剑来往。” 這样一来,若寻药顺利,三日内可回。 姜昭节将药草的留影石交给苏斐然,丹方交给何多多,指明地点后便打算分头出发。 苏斐然叫住他,递上复命剑:“偷走破邪剑的人实力不低,如今放出烟、雾弹,說明還有内应。师兄小心。” 姜昭节瞥了一眼复命:“不用剑,我便弱了不成?” 抬手,指尖一点白芒,蹭的蹿出。 何多多抱头蹲下。白芒直冲苏斐然。 “铛。”磕在复命剑上。 “用我的剑挡我……”话到一半,姜昭节一滞:“你的剑。” 那丝怅然转瞬即逝,声音又一如既往地冷硬如铁:“收好通讯石。我与阿羡有同心应联系,他若出现异常,我会及时通知。” “哇,同心应!”何多多惊奇地转着黑亮的眼睛:“我听說使用同心应的两個人,能够接受彼此部分感受,還能够自由通信,是真的嗎?” 姜昭节为姜羡设下防护罩,道:“情绪激烈时,会。” 何多多的眼睛更亮了:“那双修的时候……” 姜昭节铁色的眼睛盯住她。 何多多立刻咽回后半段话:“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符合同心应的條件,有点好奇哈哈哈。” 同心应的使用條件非常复杂,血亲只是最基本要求,這导致使用它的人寥寥无几,即便它非常有效。难得遇到一次,苏斐然……也有点好奇。 分别后,何多多便拉着苏斐然衣袖,悄咪咪问:“你们两個双修過沒有?” 苏斐然摇头。 “啊,好可惜!”何多多长叹一声:“我猜大师兄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你要是和姜羡睡過,大概大师兄就知道了。” 苏斐然提醒她:“你刚說你喜歡大师兄。”现在却這么祸害他? “欸。”何多多摆手:“我师母說了,喜歡只是一时的心情,可能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又喜歡那個,后天還要再换一個。所以,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她敞开怀抱,“要学会享受整片森林!” 顿了顿,她收回怀抱,泪眼汪汪,咬着衣袖:“但是,我对食物绝对是真爱!如果吃饭能升仙,我绝对九死而不悔!” 苏斐然有点同情她,食不下咽的滋味不好受。 谁知何多多转眼又变脸,满目希冀:“這次我們去采药,說不定就能撞上什么好吃的果子呢?” 苏斐然:你醒醒,我們是去救人。 姜昭节把姜羡的防护安排妥当,又交了足够的房费,這才离开,苏斐然和何多多轻松一些,直接走人。但中途苏斐然借口自己忘了东西,又折返去取,何多多等了一阵,两人才上路。 出门第一件事:区分东西南北。 苏斐然把路线图交给何多多:“左還是右?” 何多多伸手一指:“向东!” 既然有认路的,路痴苏斐然顺理成章将带路的任务交给何多多,自己随行,研究御剑之法。 御剑之法同样与前世稍差,但道理如一,贯通后并不难学,一個时辰后,苏斐然御剑升空,向何多多伸出手来。 何多多搭手向上一跃。 剑身剧烈颤动,“噗通”,两個人一齐摔下。 “呸呸呸!”何多多吐掉沙土:“搞什么鬼!” 苏斐然:“抱歉,技术不熟练。” 過了半個时辰,苏斐然又向何多多伸手:“這次可以了。” 何多多走累了,开心搭手上剑。 這次飞剑晃得不严重——只把何多多摔下去,苏斐然仍稳立剑上。 何多多怀疑:“你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斐然真诚道:“這次是意外。” 最后一次,何多多咬牙上剑,做了充足准备,只待飞剑一晃便主动跳下,起码能双脚着地。但這次剑身平稳,她松口气盘膝而坐,感叹:“剑身宽就是好,坐着方便。” 两人的速度立刻提高,何多多负责指路,向着姜昭节指定的那片森林飞去。苏斐然以神识御剑,感到疲劳时便稍作休息,一天過去,那森林已经在望。 落地时,何多多和姜昭节刚结束通讯,和苏斐然說:“大师兄還在跟着那個人,沒有打草惊蛇,现在已经离开了鸣崖城,目的地未知。” 苏斐然点头,看看留影石上的灵草,再看看眼前茂密的森林,回头对何多多說:“你了解云水花嗎?” 何多多苦着脸:“我只知道它生长在环境潮湿树木茂盛的地方,但从来沒亲自找過。” 换句话,慢慢来吧。 云水花并不稀有,但也并非遍地丛生。偌大的森林,从一角开始,向纵深处寻找,不知不觉便是一天,相似的药草发现不少,但经何多多鉴定均非云水花。 苏斐然叹息一声,坐下休息。 天色已晚,何多多向森林更深处看了一眼,道:“再深处可能会遇到妖兽,师兄說等级不高,但我們還是留些力气吧。” 苏斐然深以为然。 “所以,”何多多话题一转,斗志昂扬,“我們应该吃点食物补充体力了!” 眨眼间,她便从储物袋中取出许多果子,都是在林子裡摘下的。拿起其中一個,除尘后便咔哧一口。脸上立刻显出陶醉的神色,仿佛灵魂出窍,声音都颤抖起来:“简直……太好吃了!” 苏斐然任她在旁边为美食激动,只默默调息。 林子外围有小动物出沒,偶尔一两只路過,何多多的心情分外美妙,還热情地和它们打招呼,又想起什么,问苏斐然:“你不是有白牙嗎?怎么沒见到它?” 苏斐然沒有回答,她已经开口:“该不会又被你关在灵兽袋裡吧?” 得到肯定答复,何多多控诉:“你简直是虐待动物!灵兽在灵兽袋裡是不会提升实力的,你不放它出来,它永远都长不大!” 苏斐然懂,但是白牙太喜歡咬人,连她這個主人也不放過,或者說咬得更狠,若是赶上她打坐,它這一咬,可能直接送她入魔。 可听何多多這话,她還是把白牙放出来。 “麻麻!”白牙两只脚丫兴奋地蹬在苏斐然脸上,蹿向何多多。 苏斐然提醒:“它咬人……” 白牙呲着牙齿,還未咬下,何多多飞快掐上它嘴巴,抱着它糊了自己一脸。左蹭右蹭上蹭下蹭,喉咙中发出奇妙的呻、吟。 “啊……”何多多探出鼻子艰难地喘息一声,又陷进那又长又软的白毛当中,无视白牙疯狂的挣扎,将它糊得更紧,吸得更深。 “麻麻。”白牙伸出无助的爪爪,看向苏斐然,眼中隐有泪光。 苏斐然只当沒看见。 吸完毛的何多多长长吐息,在白牙以为自己逃過一劫时,忽然将它肚皮朝上,又开始一顿猛吸。 白牙摊开四肢,绝望地闭上眼睛,口中含混不清地叫唤着:“爬爬……” 何多多猛然抬头:“爬爬?” 白牙已经万念俱灰:“爬爬……” 何多多惊喜向苏斐然:“它叫我爬爬!” 苏斐然提着白牙的后颈递到眼前。 白牙眼中如死灰复燃般亮起来,四只爪子倒腾着,高声唤:“麻麻!” 苏斐然指着自己:“麻麻。”继续指着自己,“爬爬。” 白牙从善如流:“麻麻爬爬!” 苏斐然满意了,无视何多多渴望的眼神,放白牙去玩。 何多多:我好恨! 還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吃了! 她悲愤地取出果子,一口一個,肚子好像无底洞,转眼就消灭了五個果子,正要吃第六個时,忽然,地面一震。 何多多和苏斐然对视一眼。 地面剧烈晃动,彻底崩裂,像干涸的河床张开沟壑,枯枝败叶下,无数根须争先恐后爬出,半空中,粗壮的藤蔓向此伸展,像野兽伸出獠牙,只待一击致命。 裂纹根须布满地面,像巨大的蠕虫,两人腾空而起,又有藤蔓缠绕而来。何多多挥手向前,一把火腾空燃起,沿藤蔓向上,瞬间烧出一條火线,却有更多藤蔓锲而不舍,与地面根须交错纵横,竟织成密不透风的罗網,层层叠叠,相互嵌套。 将两人笼罩其中,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