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恩人仇人齐聚一堂
夏至等到时钟敲了十下的时候证明已经10点。
說好的10:00在小南广场集合。
夏至摸了摸怀裡的包袱,起身静悄悄地往外走。
从小厨房的隔间,要想出门的话,必须路過客厅。
夏至黑暗中摸索着朝前走。
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滴答滴答的座钟的声音在耳边,這会儿像是炸雷一样。
手放在了门锁上。
就在她马上要拧开门锁的那一瞬间。
躺在单人床上的顾寒居然翻了個身。
夏至屏住呼吸,整個人紧绷的像是一张弓一样。
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心裡祈求老天爷就开开眼吧。
放她一條生路。
顾寒翻了個身,又陷入了沉睡,甚至還能听到顾寒发出的微微鼾声。
夏至终于拧开了门。
走到门外轻轻的把门带上的那一刻,夏至终于喘了一口气。
夏至快步离开宿舍楼。
远远的抛下宿舍楼的那一刻,转身望去,看着那黑洞洞的窗口。
离开了這個她生活了18年的家。
夏至飞快的跑到了南广场,赶上了去火车站的卡车。
车上的人并不多。
黑暗中夏至一個人缩在卡车的角落裡,抱紧怀裡的包袱。
這只是开始。
提心吊胆的来到火车站,等到随着所有的人流踏上火车的那一刻,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在拥挤的人群当中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看了看周围所有人都大包小包。
恨不得把家都搬到农场去。
唯有夏至只抱了一個薄薄的包袱,浑身上下找不到任何东西。
火车很快就开动。
夏至不說话,把包袱垫在自己屁股底下,坐在位子上,靠着窗子闭上了眼睛。
终于离开了這個地方,她再也不想回到這裡,总算是和過去告别。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于桂香穿上衣服从屋裡走出来,沒有看到桌上熟悉的饭菜。
屋子裡静悄悄的沒有动静,不由的皱了皱眉。
“夏至,夏至,你個死丫头,這都几点了?
太阳都晒到屁股,還不赶紧起来做饭。
不知道你爸和我要去上班儿啊,我們不去上班儿挣钱,饿死你们。”
“懒死你算了,你看看谁家丫头有你這么懒,都18了。”
一只手扯开了小隔间的帘子,看到裡面空荡荡的,连個人影都沒有。
不由得有些吃惊。
在看到床铺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
很明显床上并沒有睡過的痕迹。
于桂香脑袋嗡的一下,有些慌了手脚。
“顾寒,夏至呢,夏至去哪儿了?”
扭头问迷迷糊糊,正揉着眼睛,刚从床上坐起的顾寒。
“妈,我哪儿知道她去哪儿了?她不就在那個小隔间嗎?”
听到声音拖着一只鞋跑出来的顾父问道。
“怎么了?怎么大惊小怪的?夏至出什么事儿?”
“孩子他爸,這孩子好像昨天晚上沒在屋裡睡。”
于桂香有点心慌慌的,手都有点抖,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
“你别大惊小怪的,說不准那丫头早上出去洗衣服。咱们出去找一找。”
两口子出门去找人。
水房厕所,包括外面的食堂,小吃店都找了個遍。
一路上问街坊邻居都沒人见過。
两口子抹着头上的大汗,回到楼道门口。
正好和手裡拿着奖状的刘主任撞到了一起。
刘主任看到两口子累得大汗淋漓的样子,不由得笑道。
“我正要去找你们两口子呢。”
“刘主任,是有啥事儿嗎?”
于桂香现在早就慌了神儿,想回家去看看那死丫头回来沒有。
這死丫头不见了,那儿子的工作怎么办?
“是好事儿,给!于桂香,顾成安,這個是你们家的光荣家庭的奖状,這可是咱们居委会特意颁发的。”
于桂香捏着手裡這张红彤彤的奖状,不由得有点儿懵,但是好歹一听說光荣家庭還是露出了笑容。
“刘主任,這也沒听說我們怎么就成了光荣家庭。”
“還不都是你们家夏至。你们呀,养了一個有良心的孩子。”
于桂香一听似乎觉得有点儿不太妙。
“刘主任,夏至干啥了?”
“你们家夏至为了给你们节省粮食,省的家裡困难。
报名去支援边疆建设,昨天晚上就已经坐火车走了。
就是因为夏至去支援边疆建设,才给你们家发的光荣家庭。你们可得好好感谢感谢那小丫头。
人家是生怕拖累你们。”
于桂香一听這话,手裡的奖状飘落在地。
眼睛一翻,昏倒在地。
顾父急忙从地上抱起媳妇儿。
刘主任一看给人家送個奖状,把人家给激动的直接给晕過去,這事儿還是第一次遇到。
只好搭把手把人送回了顾家。
于桂香醒過来之后就坐在那裡嚎啕大哭。
刘主任从顾家出来,不由得有些感慨。
“沒想到于桂香平日裡看着对自己這個闺女一点儿都不好。
沒想到還真是打心眼儿裡心疼。
這闺女去支援支援边疆建设,你看把她给心疼的。”
也唯有顾家人知道他们两口子在哭什么。
哭他们飞走的大儿子的工作。
夏至在摇摇晃晃当中睁开了眼睛,天已经亮了,车窗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
夏至有一种脱胎换骨,整個人非常轻松的感觉。
周围坐着的几個男女之亲男女青年已经开始互相自我介绍。
经過了一晚上的沉睡,大家开始通過彼此熟悉了解,为以后铺路。
夏至看了一眼周围,這辈子比她上辈子和丁建南一块儿去支援边疆建设要早了一年。
居然還能遇到几個熟面孔。
坐在她对面的刘芝燕。
戴着一副黑边的眼镜儿,一看就是個文化人,平日裡不是捧着报纸就是拿着书。
不過這位那可是個面甜心苦的人。
别看嘴上和谁都是朋友,說话和和气气,可是为了上大学的名额,手段绝对残暴。
她也是刘芝燕垫脚石之一。
坐在她旁边的這個傻大個儿刘前进,個子大也有一把力气,但是唯一的問題就是小时候脑子受過伤。
所以智力一直停留在了十来岁孩子的年龄。
心地善良,但是很容易被他们這些人耍的团团转。
上辈子她饿的快晕死過去的时候,是刘前进偷偷省下自己的窝头,经常会塞半個给自己。
這傻小子在修水坝的时候,因为水坝漏水早早的就沒了。
過道对面有一個熟面孔,那是自己的死对头。
她上辈子在垦荒区有不少死对头,除了顾寒之外。
就是眼前的這個陈玉梅。
恩人仇人齐聚一堂。
還真是让人觉得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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