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夜半偷听
這一幕自然都落在连城墨等人眼裡，连城墨小声跟姚大河低语了几句，姚大河便让大家亮了家伙出来。
十把锃亮的长刀亮出来，那些起了心思的果然面色一僵，不甘心的退了回去。
但有沒有真的打消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大河哥，你让人這样…...”连城墨叫停了队伍，又对姚大河低语了一阵子。
就這样，牛车停在了最外围，并沒有进入城门口灾民聚集的地方，而被姚大河挑出来的两個人借着夜色悄悄各自找了個方向，融入进了灾民中。
两人是去了小半时辰才回来的，倒是带回来几個有用的消息，如今能进城的方式有三個。
第一，普通人或者灾民进城的话需要一两银子一個人，而城外這些個灾民自显然都是沒钱进城的。
第二，壮年男人愿意参军当军户的话，全家可以免費进城，可如今到处都在打仗，参军就意味着会战死，灾民们逃难本就是想活，哪裡会轻易选這個？
更别說成王虽然残暴，却是個有想法问鼎天下的，那些饿的干瘦一推就倒的他可不要，這样的带回去還得成王出粮食养着，他又不傻。
如此，第二條进城的法子能选的人其实也并不多，更别說不是活不下去了，大家都不想沦为军户。
第三种那就更难，成王广招天下幕僚，有些名气的能人，或者有进士举人功名的，可凭借文书带全家免費入城。可但凡能考到举人的，那都是家底不薄，或者說多少能结识些人脉的，怎么可能会沦落到逃荒来？
成王這第三條，也并不是对灾民开放的，明显是想抢朝廷的人才为己用罢了。
两人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一說，十個汉子都面面相觑，最后视线全落在了连城墨身上。
姚大河他们都是姚李村的人，军户活着都难，能存下多少银子？
再者說，就算是能存下些银钱，也舍不得拿出来当做进城费，這次进城還得出来的。
若不能让整個村安家落户，就他们十人进城有何用？
這次来打探消息是连城墨提的，大家自然把目光都看向他。
连城墨也在思考要不要进城的事，拿十一两银子进城，這個钱他有，但似乎沒有必要。這几條进城的條件已经很明显能看出成王的想法，他在筹备军队粮草以及名士，明显是想趁着河东府干旱，拿下這個府。
如此，他们就算是进城也买不到粮食，且越南府這边，很难落户，除非军户。
這些都得让姚李村的人自己去看，去打听，而不是连城墨直接告诉他们。
沒错，這次探听消息，是连城墨为带走姚李村走的一步棋，让姚李村断了落户越南府的念头。
而且，他确实不太清楚這個時間，越南府的情况。
毕竟，上辈子這时候，连城墨是個真正只有十岁的孩子，每日都在担惊受怕的保护弟弟妹妹，安全走到云州已经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之后更是被困在云家别院，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直到他想办法参加科举，终于得中举人，才得知一些旧事，却也不是那么很清晰的。
再后来，阿瑜战死，小霜儿被算计嫁人，连城墨一怒之下转投他人，彻底跟云州连城家撕破脸。
而如今，他重生归来就已是站在了云州连城家的对立面，只是這件事如今谁也不知道罢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连城墨必须得打听一下连城家的情况，以及成王当下的各项决策，至此，這個城是必须得进。
好在，成王倒是给力，三條进城條件摊开，已经断了姚李村大半念想，从這些人的面上就能看出来。
“大河哥，你再挑一個人，咱们三個人进城，剩余的将牛车往回赶一段儿路藏起来，好好休息等着我們回来。”
“明日一早我們便进城，最迟天黑前就得出来，到时候连夜赶路回去。”不過须臾，连城墨便想好了如何做。
一天的時間，足够他在城裡打探消息了。
姚大河点点头，很快就挑出来一個人，真是之前跟姚大壮一起跟踪過土匪的姚大牛，姚大牛的爹去年战死了。
看姚大牛家還有一個快四十的母亲，以及三個沒成年的弟弟妹妹，日子過的很是艰难。
姚大河知道自家爹這是想帮扶姚大牛将门户立起来，所以一有什么任务，尽量带上他。
之前是可以给他多分粮食，這次则是能涨见识。
這种见世面的事，姚大河也愿意带着他，姚大牛本人也机灵会来事，且有小公子跟自己看着，出不了什么事。
连城墨看看姚大牛，对此沒有任何意见，对他来說，谁跟着进城相差不大。
一众人又往后退了些，距离灾民们又远了百米距离，姚大河便给大家发了干粮，叮嘱大家快些吃完早些休息。
晚上睡觉是安排了四個人值夜的，两個人管上半夜，两個人管下半夜。
连城墨是半夜如厕的时候，听见了动静。
他下意识轻轻摸過去，就听见有人在說话。
“成王此举真是恶心，不愿接收灾民竟然想出這样的办法，我听說今日又有不少人交了银子进城，還有些人为了家人能进城做了军户。”
“如此下去，成王是名声也有了，军队也壮大了，想必很快就会来攻打我們主子了。”
一個男人的声音十分气愤的道。
青阳县跟河东府临近，河东府遭了灾已经损失了很多百姓，成王不想着如何帮忙，竟然還趁此敛财壮大军队，简直可耻。
“如此确实耽搁不得，你再继续打探消息，我即刻传信给主子，看看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另一個更成熟些的男声响起，声音裡满是担忧。
之后，两人又交谈了几句便原地分开，各自往各自的方向去了。
黑暗中，连城墨的眼底闪過一抹了然，他大约知道這两人是谁的手下了。
越南府驻军首领单从安，如今的安王。
去年朝廷大乱的时候趁机占领了河东府自称为王，与西边临近河东府的大夏都城相互对峙。
结果才上任，越南府就因为久不下雨导致了旱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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