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認出我了?”池顏的聲音又降了溫度,“看到我是不是很失望?”
“……”南兮從未見過池顏這副陰不陰陽不陽的樣子,那些話聽着心裏很不舒服,她下意識縮了縮肩膀,頓在半空中的手?虛晃了一下。
池顏近乎發狠地鉗住她細細的手?腕,逼近她,冰冷的氣息吐在她臉上:“怕什麼,嗯?不想見到我?”
半夜醒來遇到這樣的事,換誰都會措手不及。南兮惶恐擺頭:“我沒有,我只是……”
“沒有?”池顏卻不願聽她解釋,憤怒的眼神掃過她肩膀,掃過她脖子,掃過她的鎖骨,眼中似要噴出火花來,語氣卻依舊陰冷:“不用急着否認,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你是不是還要怪我打擾你們的好事?”
“嘶——”短而尖利的指甲刺入手腕細嫩的皮膚,南兮喊疼。
盛怒中的池顏被這抽氣聲喚回了一絲絲理智,放開她的手?,看到手腕上被自己抓出來的那個指甲印時,自我厭棄地擰了擰眉。
南兮趁她愣神想要坐起來。池顏有所警覺,目光倏地轉向她,將蓋在她身上的薄毯扯掉了。
南兮驚呼一聲,忙用手護在胸前。
不成想這一舉動刺激了池顏,半強迫地把她雙手拉開:“遮什麼,‘她’能看我就不能看嗎?”
“……”當然不是!剛纔只是出於本能的反應,南兮沒想到池顏會誤會,哆哆嗦嗦道:“我……我有點冷。”
這幾天氣溫驟降,早晚溫差很大,池顏渾身上下被一團火包圍着,她完全感覺不到室內溫度是高還是低。當看到南兮手臂上豎起了汗毛,她才意識到自己魯莽,臉色一僵,神情稍有緩和。
池顏身上好歹披了件睡衣,南兮卻是什麼也沒穿,這種感?覺實在彆扭,她想先穿衣服,可是衣服被扔在牀底下,亂七八糟地和池顏的衣服堆在一起。
……她連提都不敢提要求,生怕再火上澆油。
她試圖扯過薄毯,手?指還未動,鋪天蓋地的熱wen向她砸下來。
她沒有一點點防備,被池顏近乎蠻橫地推倒,羸弱的雙手?被舉過頭頂並壓在枕頭上。
這姿勢太難受了。
南兮悶哼一聲。池顏卻置若罔聞。
幾個小時前,池顏對她那樣溫柔,親wen都擔心會弄疼她,現在卻如一頭髮狂的野獸,不算粗暴,卻很霸道。她呼吸不暢。
“爲什麼你要和‘她’做這種事?爲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對於池顏悲憤的質問,南兮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爲什麼第一次要給?‘她’,爲什麼?!”
“……”
“你不愛我了。”
“我愛你!”
“你騙我,你還想騙我!”
“……”
最後變成了咬。
南兮覺得哪裏都疼,她沒有出聲。她清楚這個時候不管自己說什麼池顏都聽不進去,池顏是要發泄,那她就配合她。
她放縱了池顏,生理上卻十分?煎熬。
“口吾……”
池顏竟然連那個地方都不放過!
南兮仰着脖子,拼命伸手?想抓住點什麼。
池顏緩緩擡起頭來,兩片嘴脣溼淋淋的,眼中燃着邪火,她目光一瞬不瞬鎖着南兮,手?指輕輕一動。
……之後的半個小時裏,南兮根本沒辦法思考。現在的她身體上敏感,精神也很敏感。
細微的抽泣聲驚醒了沉淪的池顏。
池顏舔她眼角滲出的淚水,聲音啞啞的,心疼不已:“弄疼你了?”
南兮只流淚不出聲。
池顏手?忙腳亂滾到一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嫉妒,看到你跟‘她’這樣,我快瘋了。”
“……”感?受到了。
她越是不回答池顏越着急,眼睛快速往下瞟,看着某處紅腫的地方心虛道:“很疼嗎?我幫你吹吹?”
……吹個屁啊!
南兮險些破涕爲笑,扯過薄毯蓋住自己,一直蓋到下巴,只露出一個腦袋,溼潤紅腫的眼睛看着池顏。
池顏被她這麼一看,心裏滋味很不好受,想到自己剛纔失控下的行爲,擡手就給自己一耳光。
南兮大驚失色,忙抓住她的手?:“你幹嘛!”
隨着起身的動作,南兮披在身上的被單散落,現出胸口上又加重了的紅痕,看着像是要出流血來,觸目驚心。
這些……是自己發瘋之下的傑作?池顏震驚不已,伸手想去觸碰,又怕弄疼了她,一時間竟不敢直視南兮那雙眼睛,低着頭懊悔地說:“我去拿藥。”
家裏應該有消腫的藥膏,好像放在客廳外面的急救箱裏。
南兮卻緊緊抱着她的手?不讓她走:“不用,我不疼。”
“可是已經腫了。”
池顏說的時候,眼睛有意無意又往下面瞟。南兮臉一紅。她那裏感?覺不到疼,疼的是心口的位置。她抱着池顏不肯撒手?,說:“我不要什麼消腫藥膏,你去廚房給我那把刀來。”
池顏不解:“拿刀做什麼?”
“把我劈成兩半啊。”
“!!!”池顏兩隻手扣住她肩膀晃了晃,“你在胡說什麼!”
“劈成兩半不好嗎?”南兮輕飄飄地說:“一半給?你,一半給?師姐,這樣你們就不用再爭來爭去了。”
池顏聽得心驚膽戰:“你……”
“你不拿我拿。”南兮掀開被子溜下牀,她動作乾脆利索,當兩隻腳踩到地面時,卻因爲腿軟險些摔倒。
池顏眼疾手快抱住她:“你不要嚇我!”
南兮在她懷裏掙扎:“誰嚇你了,你不知道我是個二愣子嗎?我說到做到。你放開,我要去拿刀。”
池顏看她不像開玩笑,哪裏敢鬆手?用了很大力氣才把她拋回到牀上,看到她又要爬起來,這下真被唬住了,手?腳並用壓住她,軟聲哄着:“對不起兮兮,是我錯了,我不應該逼你。”
南兮眼淚奪眶而出,邊哭邊還不停扭動身體:“我那麼愛你,想送你一個終身難忘的三十歲生日禮物,我把第一次都給了你,你還說我背叛你,說我騙你。”
她不提醒池顏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生日,看到她哭心都亂了:“是我混賬,我不應該說那些混賬話。”
“你弄了我兩個小時,也不問我累不累,還吼我。”
“哪有兩個小時,明明才……好好好,我錯了,我不應該吼你。寶貝你不要哭了……”
“你還說我不愛你。不愛你誰願意跟你做啊!”
池顏聽得氣血上涌,越哄她眼淚流得越快,越發覺得自己是個混蛋,親她哄她:“我知道你愛我。你把第一次給了我,你太愛我了。我也是第一次,寶貝我也愛你。”
南兮瞥了她一下。
池顏後知後覺。不對,第一次是跟“那個人”,又不是跟她!更可氣的是,她們居然弄了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
池顏還沒來得及跟她算這筆賬,南兮賭氣地隔開她的手?,眼淚汪汪,抽抽嗒嗒:“你以後還敢吼我不?”
南兮的眼淚對於池顏來說是最致命的利器,她哪裏還有心思去計較自己比“那個人”少了一個半小時,豎起兩根手指發誓道:“再吼你我就是王八蛋。”
“還要逼我跟你分?手?不?”
“我沒有逼你跟我分?手?,我是讓你跟‘那個人’分?手?。”這一點池顏還算清醒。
“‘她’就是你,你讓我怎麼分??!”南兮整個人呈大字型展開,破罐破摔,“我是捨不得劈你,你還是把我劈了吧。”
“……”
南兮見她不動,扯住她睡衣領口大吼道:“要麼把我劈了,要麼以後不許再提分?手?的事,你選一個吧。”
說出這番威脅,南兮其實一點兒底氣也沒有,畢竟池顏一向是喫軟不喫硬。但她沒想到居然成功把池顏鎮住了。
池顏眼裏有糾結的情緒,似痛苦,似憤怒,深深看了她很久,最後泄氣地倒在她身上。
“你是在逼我。”
“是你先逼我的。”南兮覺得委屈。
“......”池顏無法反駁,抱緊她,聲音充滿了疲憊和憂傷:“我不能沒有你。”
南兮反抱住她:“我也不能沒有你。”
“你應該是我一個人的,我真的……不能容忍‘那個人’和我一起分享你。”池顏咬牙切齒地說。
......沒想到接受了無數次心理輔導,池顏還是把自己當成兩個分?裂的人。
副人格的固執程度更是超乎南兮的想象,尤其是在對待跟自己有關的事情的時候。南兮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服她了。
她說服不了池顏,池顏也說服不了她。兩個人就這麼僵持着。
靜靜抱了一會兒,池顏纔想起來要給?自己沒穿衣服的女友蓋被子。被子抵擋了空氣中的涼意,南兮亂糟糟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她隔着薄毯握住池顏的手?,說:“我也不能容忍和別人分?享你。”
池顏皺眉,表情嚴肅:“我只有你,從來沒有別人,以後也不會有。”
“可是如果像你說的你和師姐是兩個人的話,你讓我和師姐分?手?,要是真分?了,你能保證以後師姐不會去找別人嗎?師姐有了新的女朋友,她難道不會和對方做這種親密的事嗎?就算能忍住不做,她們也會一起逛街喫飯,也會牽手,會接吻。”
池顏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語塞了片刻,說:“那就不讓她找。”
“你也太霸道了,憑什麼你可以有女朋友師姐就不可以。”
池顏竟無言以對。
這個猜想不是南兮臨時想到的,而是很早以前,在她得知池顏有雙重人格之後產生的。她曾經想過,如果兩個人格喜歡的是不同?的人,那不就意味着她要和另外一個女人分享同一個身體?恐怕她做不到。
她很幸運,也很幸福,因爲主人格和副人格都喜歡她。
緩了一會兒,南兮又說:“我也是有潔癖的,你不能容忍的東西我也一樣不能。”
池顏聽懂了她的意思,臉上露出苦惱的表情。
南兮坐了起來,直視她雙眸,手?輕輕放在她心口的位置,說:“我從來沒有把這具身體當成是兩個人共存,所以,沒有‘別人’,只有‘我們’。”
“我愛的是你池顏,是Leah,是池雅漫。這一點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這些話她不厭其煩說了很多次,她不確定池顏有沒有真正聽進去。池顏張了張嘴,像有話要說。
南兮卻沒有力氣再去跟她辯解,搶在她開口前用嘴巴堵住她要說的話。
池顏也暫時拋開心裏的雜念回吻她。
吻着吻着就有些過火,考慮到南兮身體已經不能再承受,池顏堪堪忍住,額頭抵着她的,細細喘息。
“你讓我好好想想。”良久之後池顏說。
這句話,意味着池顏心底那道堅固的防線被她撬動了!
太不容易了。
南兮按捺住內心狂喜,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想洗澡。”下.身黏黏的很不舒服,剛纔她們只顧着爭吵也忘了清理。
池顏扶她進浴室,不顧她臉紅,堅持幫她洗乾淨,又扶她回到大牀上。看到她眼睛水潤,脣色飽滿,忍不住又親了一會兒。
兩人一分?開,南兮就不合時宜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池顏知道她很累了,愛憐地摸摸她額前的碎髮,恢復了溫柔的嗓音說:“睡吧。”
南兮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一起睡。
池顏卻沒有動。她不是不困,只是不捨得閉眼。還有剛纔南兮跟她說的那些問題,她還沒有想通。
南兮瞪着銅鈴大的眼睛祈求地看着她。
池顏哪裏受得了這樣的眼神?心軟得一塌糊塗,翻身上牀,剛躺下,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兩個人同時被嚇一跳。
池顏最先反應過來,安撫地拍拍她後背,伸手去拿手機。
響的是池顏的手?機,她拿起來一看,對南兮說:“是莉姐。”同?時按下接聽。
南兮想起上次兩個人被偷拍鬧到網上的事,也是張莉大半夜打電話通知她們。她心一下子揪緊了,騰地坐起來。
“抱歉,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打擾你們。”張莉聲音不疾不徐,卻透着沉重,“顏顏,療養院那位剛纔走了。”
……
凌晨四點,她們匆匆趕到療養院。
南兮是第一次進停屍間,被裏面陰寒的氣息壓抑得不敢大口呼吸。池顏看出了她的緊張,小聲對她說:“你可以在外面等我。”
南兮搖頭。
其實這件事跟南兮沒有一點關係,可是自從接到電話以後池顏神色就變得很不對勁,南兮擔心她,想陪着她。
池顏不再勸說,更用力握緊了她的手?。
白布被掀開,露出形容枯瘦的老婦人的面孔,她頭髮已經全白,臉上佈滿了皺紋,看上去彷彿只是睡着了一樣。
這是誰?南兮心裏疑惑重重,看向身邊的池顏。
在看到屍體的那一秒,池顏蒼白的臉色變得更白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南兮感覺池顏身體晃了一下。不等她仔細分?辨,聽到張莉說:“護士說老人家晚餐的時候比平時多吃了半碗米飯,睡覺之前還哼了幾句歌。她應該是走得很安詳。”
“嗯。”池顏聽不出情緒地應了一聲。
幾個人在裏面默哀了幾分?鍾,最後受不了裏面的溫度不得不出來。
直到走出那個陰森的地方,南兮問:“那個老奶奶是誰啊?”印象裏池顏沒有跟她提起過除了親生母親、外婆、養父母之外還有其他關係親的長輩,看池顏的反應跟老人也不是很生疏,她不敢亂猜。
“她……”池顏猶豫了一下才說:“她是文文的奶奶。”
“奚文文?”這倒是出乎南兮的意料。
“嗯。”池顏說:“文文從小和奶奶相依爲命,她奶奶得了阿爾茨海默病,爲了給?奶奶治病,文文才當了歌手?。可是後來,文文她……”
池顏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後面的故事南兮也能猜到個大概。奚文文是因爲被池顏主人格拒絕後傷心過度跑去玩賽車結果不小心出車禍死了,池顏因爲愧疚,所以幫奚文文照顧生病不能自理的奶奶。
南兮也沉默了。
這是一家高級療養院,能來此地治療的人非富即貴,走廊裏除了她們沒有別人,安靜得有些詭異。
“兮兮,關於我和文文的事……”
“不用說了。”南兮猜到池顏想說什麼,“我相信你。”之前主人格已經跟她解釋過一遍了,她不需要再聽一遍。
池顏先是愣了一下,看她一臉坦然,把到了嘴邊的話嚥進肚子裏。
後續的事有張莉和果果張羅,五點多的時候,南兮和池顏回到別墅。
經過一夜激情,兩個人身體都被掏空了,可是卻都睡不着,就這麼摟着對方,躺在牀上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
不知從哪兒飛來一隻小麻雀,在窗外面的小樹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吵嗎?”池顏用手捂住她耳朵。
“有一點。”
小麻雀一直不肯走,似乎是覺得這塊兒風水好想在樹上做窩。
外面那麼吵,南兮還是扛不住睡意睡着了。
她只是不小心打了個盹兒,醒來時,撞上池顏如水般溫柔的雙眸,揉了揉眼睛,問:“你沒睡嗎?”
“睡了一下。”池顏表情有些古怪,手?指往她衣服裏鑽,看到某個地方,眼神一暗,“昨晚‘她’醒了?”
“嗯?”南兮哈欠打到一半,懵懵懂懂地,“……你是師姐?”
“是我。”說話間池顏已經扯開她最上面的兩顆釦子,然後發現了更多的祕密。
“別看了。”南兮用手攏着衣服,小臉憋得通紅。
“你跟‘她’……”池顏停下手?中動作,褐色的眼底藏着某種隱忍的情緒,“做了嗎?”
後面那三個字很輕很輕,卻撩得南兮心尖兒顫了顫。來了來了,要開始跟她翻舊賬了。
南兮不願欺騙副人格,自然也不會騙主人格,咬了咬牙,小頻率地點頭。
她以爲池顏還會問她其他問題,比如“做了多久”“用了什麼姿勢”,然而並沒有。
轉念一想又覺得荒唐,主人格一向隱忍剋制,怎麼可能問得出這麼露骨的問題。
池顏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撥開她壓着的手?說:“我看看。”
“……”南兮只好乖乖躺平任脫。
池顏把她全身上下,連發絲和腳趾頭都不放過,認認真真檢查了一遍,默默幫她穿好衣服。
南兮被她不自知的撩撥搞得心癢難耐,她不清楚此刻池顏心裏怎麼想,蹭了蹭對方,抱住她撒嬌:“漫漫,我愛你。”
中午張莉打電話過來通知她們去殯儀館的時候,主人格才知道奚文文奶奶去世的事。
老人家沒有其他親人了,葬禮一切從簡。池顏花了昂貴的價錢給老人家買了一塊很好的墓地,希望她可以走得體面一些。
三天後下葬。
南兮跟着一起去了。
骨灰盒被放入小小的墓地,從封棺到葬禮結束,整個過程只有十分?鍾。
南兮早就注意到老奶奶墓碑旁邊的那座墓碑,墓碑上貼着女人素淨的照片,不悲不喜,靜靜與她對視。她忙錯開視線,看到墓碑上的那幾個字——奚文文之墓。
立墓人的姓名,和旁邊老奶奶的名字一模一樣。
準備離開時,池顏走到奚文文墓碑前,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後,她對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說:“文文,奶奶去陪你了,以後你不會寂寞了。”
下山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果果趕緊給?她們遞了把傘。
南兮接過傘,發現池顏懷裏還抱着一束百合花:“這個你要帶回去嗎?”
池顏看着她,答非所問:“能不能陪我去個地方?”
南兮沒有問她要去哪裏,說好。
池顏和前面的果果張莉交代了一聲,帶着南兮一步步往上走。
南兮彷彿明白了什麼。
她們停在一座墓碑前。
這塊墓地更大,周圍很空,有花有草,旁邊還有一顆遮陽的大樹。
池顏告訴她:“這是我母親。”
其實不用介紹南兮已經明白了,因爲她看到了立墓人那裏寫着池顏的本名。她先鞠了個躬,才略顯拘謹地跟墓碑打招呼:“阿姨您好,我是南兮。”
池顏把百合花擺在墓碑前,拉着她的手?說:“媽,這是南兮,我女朋友。之前我跟你說過的,你還記得嗎?”
一陣清風拂過面龐,像是母親溫柔慈愛的撫摸。
池顏會心一笑?,用手肘捅了捅南兮,說:“她還記得你。”
南兮正專心打量池顏母親的照片,正感慨媽媽好美,聞言愣了愣,說:“你以前跟你媽媽提到過我?”
“每個月我都會抽空來看她一次,每次都會跟她分享我生活中開心的事,當然會提到你。”
“你都說我什麼?”南兮有些好奇。
“誇你好,說我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南兮心裏甜如蜜,她壓制住嘴角上揚的弧度,眨了眨眼睛,說:“那……你幫我問問你媽媽,她喜歡我嗎?”
“等一下。”池顏煞有介事地把腦袋靠近被雨淋溼的墓碑,聆聽了一會兒,直起腰來,一本正經地說:“她說你很漂亮,想認你當女兒,問你願不願意。”
這就等於是很喜歡了。
南兮知道池顏是在胡說八道,卻還是很真誠地對照片上美豔的婦人說:“我願意啊。”
池顏笑?了。
南兮與她相視而笑?,覺得她們這樣挺傻的。
兩個人陪媽媽聊了一會兒天,雨越下越大。
臨走告別時,南兮鄭重其事地說:“阿姨,我以後會經常和漫漫一起來看您的。”
“都願意當女兒了怎麼還叫阿姨。”池顏糾正她。
剛纔答應得痛快,現在卻有些不好意思了,南兮紅着臉說:“還沒結婚怎麼能叫媽。”
池顏搭在她腰間的手?一用力,說:“回去就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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