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长记性
說话间,我們从矿山前路過时,我下意识的朝夹杂在矿山中间的那條修长的山涧瞄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打了個寒颤。
当时也沒觉得什么,当我跟表姐俩紧赶慢赶的来到集市一家肉铺前见到正跟肉贩抽烟聊天后,把钱给了他,我爸让我表姐带着我在街上玩一会儿,回头在老戴家理发店门口等他。
那时候乡上其实也沒啥玩的,可孩子毕竟還是孩子,我跟表姐俩骑着车在街上瞎逛也觉得挺有趣儿的,路過一家磁带店时,音响裡放着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我俩停下来站在一旁听,沒多一会儿却发现旁边有一個老太婆居然端着纸盆出来烧纸,我表姐当时盯着看了一会儿居然哭了。
想来应该是想我小舅了吧,至于我小舅妈,她虽然沒說什么,但我能够感觉到她对她除了恨還是恨,毕竟一個好好的家就让她给毁了。
所以自从我小舅妈被鉴定出精神病,被送到市二院后,她一定都沒有去看過她。
我也不知道咋劝她,就在旁边陪着她在那傻站着,看着她伤心,我也心疼,不知不觉的也跟着哭了起来,表姐瞧见我哭,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道:“九儿,你哭啥?”
我說姐哭,我也哭。
她却开心的笑了,我不明白她咋又哭又笑的,直到我长大后才明白,她笑是因为有人真正的在关心她。
等我們赶回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钟了,门口停着两辆摩托车,我大舅跟二舅两家都来了,正站在门口喝茶,我爷跟我姥爷俩瞧见我們回来后赶忙迎了上来,我爷劈头盖脸的就把我给耍了一顿,问我是不是不长记性啊?不是說了不让我出门的嗎?
他這一提醒,我瞬间上头了,這才想起当初我刚回来时,我堂叔跑過来告诉我,让我過生日這天别出门的。
当时虽然听进去了,可今天表姐来了一高兴就得意忘形的给忘记了,不過我還是不能理解为啥不能出门,我也沒怎么着啊?
可我爷却气的不行,就势要拿厕所门前靠着的扫把打我,說什么大人生日一碗汤,小孩生日一顿夯(揍一顿的意思),被我姥爷给拉住了,按照往前,我姥爷要是瞧见我爷這么揍我,肯定要跟他干上一架的,可這次他出奇的沒跟我爷理论,而是让他消消气,兴许沒多大事儿呢?再不济,让老贾過来一趟?我爷却唉声叹气的說我贾爷去北京了,侠子也不在家。
我姥爷听了也沒再继续說下去,而是岔开话题說等吃了饭再說。
我爷是被我姥爷硬拉回去的,我爸跟表姐在旁边看的是一头雾水,我爸问我咋惹我爷這么生气,我說我也不知道,其实我首先是不敢說,其次则是认为我爷這有点小题大做了,沒啥啊?
我妈站在厨房门口喊我爸墨迹什么呢?我爸這才赶着车往家走,走到门口跟我大舅二舅寒暄了一阵子。
我则跟我表姐俩在后面晃悠,走到家门口我跟表姐俩上去招呼,我两個舅妈来我家倒是挺客气的,二舅家的大表姐在合肥念大四实习,所以暑假沒回来。大表哥摸了摸我的头說我长大了,我当时就觉得大表哥今天穿的倍儿帅。
中午吃饭时围了一大桌,我爷一直阴沉着脸跟我姥爷俩在那喝闷酒,我大舅跟二舅也摸不清這俩老头啥情况,坐在旁边敬酒也不是,不敬也不是,最后我那老实巴交的父亲先端的杯子上去触霉头,结果俩老的也都沒生气,我跟表姐坐一块,她不停的给我夹菜。气氛打开后,我姥爷他们开始說道表姐考上市一中的事情,大家都挺高兴的,我妈却說我不争气,沒遗传哥哥姐姐们勤奋好学,這次考试好几门都不及格,我爸也埋汰我說我尽在书本子上画王八,将来肯定是想当画家的。
我姥爷听了哈哈大笑說老刘家跟老程家還沒出過個画家呢。
我当时听得却是面红耳赤,不過,生日嘛,就是要热闹,不热闹沒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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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饭后,我姥爷率先给我包了個红包,后来我大舅跟二舅都给了,我妈跟他们拉扯了好一会儿,最后還是收着了,不收肯定不成,要不然我姥爷那暴脾气又要上来了啊!
喝過茶,下午三点多钟,他们就要走了,我当时心裡顿时难過了起来,毕竟這一别,估计得等到過年才能再见到表姐了。
表姐当时看出来我心情不太好,就跑去跟我姥爷說了什么,后来我姥爷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结果就是他们走的时候表姐留下来了,患得患失之间,我当时高兴极了。
大人们一走,我爷就开始待在屋子裡打电话,我则跟表姐在我屋裡看小人书,当时全然忘记了我爷在忙啥,直到天黑前,我俩来到堂屋,瞧见我爷将他那一套吃饭的家伙都摆在他屋裡的小桌子上,手裡正拿着柴刀削着木头,因为我知道我爷還在生我的气,所以我沒敢上前问,我表姐也好奇,于是大大方方的走进去问我爷他在忙啥?
我爷朝她笑了笑說沒啥,削着玩呢。
后来我表姐出来后,朝我小声說我瞧见我爷桌子上放着的還有一块长條石,石头上刻的有泰山石敢当几個字。
我一听,笑着朝她說我知道我爷在干啥了,表姐好奇的问我,我就不告诉她,她佯装生气了,沒办法我只好告诉了她实话,那是我爷给人看门相后,改风水用的。
可我却根本不知道,我爷后来悄悄的将那些個东西全部摆在我家门口的门、窗、甚至我床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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