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3章 送脸上门,狠狠地打
不但一国之君东方鹿亲自驾到,身后還跟了一批人。不過人倒带的不多。包括几路诸侯和几個心腹大臣,总共也就七八個人。最稀奇的是,东方鹿那個患病的女儿东方芷若也来了。
不得不說,這些权贵们一個個都是顶级的演员。上到国君,下至诸侯,一個個表情要多悲伤,就有多悲伤。
仿佛躺在棺材裡的江尘是他们家的孩子一样。
江枫面无表情,只是麻木地回礼。既然是拼演技,那就拼呗。
到了那东方芷若上香的时候,這病怏怏的丫头低声道:“江尘大哥,对不起,都是因为芷若不争气,让你受牵连了。不過你放心,如果死了之后有另外一個世界,芷若一定会亲自向你道歉。到了那裡,你要打我,骂我,怎么都可以的。父王祭天都是为了我祈福,所以,你的死,也是芷若的罪孽。希望上天可以看明白,把所有罪孽都让芷若一人担待。不要迁怒我王国百姓,不要迁怒我父王……”
小丫头语出至诚,声音断断续续,显然是有些中气不足,但却說得异常认真。這一番话,却让一個個演技派的权贵们内心微微有些惭愧。
连之前对东方王族痛恨到咬牙切齿的宣胖子,听了之后也对她恨不起来。
“我說芷若公主,人都死了,你說這些也沒用。你如果觉得内疚,到了下面,就给我尘哥做老婆。他活着沒资格做驸马,死后嘛!嘿嘿!对了,我尘哥最喜歡的是屁股大的那种款。体位方面嘛,他……”
宣胖子這张臭嘴一旦打开,就刹不住。他這一番话,說得东方鹿当场脸就绿了,好你個死胖子,這是诅咒我女儿赶紧死嗎?
那些权贵们却是努力控制脸部肌肉,生怕被宣胖子這活宝逗乐了,露出不合时宜的笑容。
躺在棺材裡的江尘本来是悠然自得的。听宣胖子大有控制不住的趋势,哪還躺得住?一把坐了起来,骂道:“死胖子,你让我死都死不消停是不?”
他這一坐起来,现场除了江枫,所有人都足足有好几秒的石化。
還是离他最近的胖子先反应過来,喜出望外:“尘哥,你這是诈尸呢?還是装死啊?”
“装你妹,装死很累的,你倒装装看?”
东方鹿见江尘忽然从棺材裡坐起来,脸色当场一凝。他身旁一人立刻喝道:“江尘,你竟然装死!這是欺君罔上!当诛九族!”
這种马屁精,每個国君身边都是不缺的。
江尘懒得理会,而是施施然从棺材中爬了出来,目光平淡,望向东方鹿:“陛下,江尘侥幸未死。只想问一句,你是打算将我拉出去再杖毙一次,還是就此赦了臣下的无心之罪?”
东方鹿是一国之君,被江尘這目光一扫,让他如同磐石一样的内心竟然微微悸动了一下。仿佛這从棺材中爬出的少年,忽然间产生一股看不清、摸不着,却让他都要为之忌惮的气势。
“哼!我堂堂一国之君,岂能跟你黄口小儿一般见识?既然你侥幸活過来,算你命大。”
东方鹿其实真的很想捏死江尘,但是理智告诉他,一国之君要有一国之君的度量。
這個时候如果再对江尘下手,别說江瀚侯必定会反,手下人也定会觉得他器量不够,有失国体。
“陛下,此子狡诈,竟然用装死来逃脱死罪,其心可诛啊!本侯請陛下从重处理,以正法典。”
又是刚才那個马屁精。
這下,江瀚侯江枫不干了,跳着脚板大骂起来:“天水侯,你什么意思?陛下都說了不追究,你上蹿下跳想干什么?”
东方王国的一百零八路诸侯之间,并不是一团和气的。這天水侯,与江枫這江瀚侯便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天水侯阴森森笑道:“江枫,你儿子死而复生,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我怀疑你也参与了欺君罔上。我恳請陛下派人深入调查江氏父子,如经查实,诛他们九族。”
江尘见父亲已经处于爆发边缘,当即呵呵一笑,目光饶有趣味地在东方鹿和东方芷若之间看了几眼。
忽然悠悠开口:“陛下,要诛杀我江家九族很容易。救回公主殿下性命,只怕沒那么容易吧?”
东方鹿神色一寒:“江尘,你這话什么意思?”
“也沒什么意思,刚才在圣殿被打得死去活来,恍恍惚惚之间,似乎有神人在我耳边低语,說了一番话。這番话正好和公主殿下的病情有关。想到公主病情,我不甘心就這么死掉,所以就挣扎着活過来了。如果陛下觉得我江尘该死,那就下令将我再杖毙一次吧!”
江尘是個聪明人,他知道怎么說话才能吊起对方的胃口。這番话,自然是往东方鹿的痒处裡挠。
东方鹿作为一国之君,残暴冷酷,性格多疑。但是作为一個父亲,他对东方芷若這個女儿,却视若掌上明珠。
听說女儿病情竟有神人指示,当即就有些心动了。他祭天是为了什么?還不是为了女儿的病情?
金石汤药已经无能为力的病情,只能寄希望于天了。
“江尘,你此话可当真?”东方鹿就算是一国之君,此刻也难免有些忐忑,毕竟這人刚被自己下令打死過一次啊。
“面对一国之君,臣下岂敢撒谎?”
“好!江尘,你尽管开口,我东方王国但凡有的荣华富贵,只要你想得到,朕都能依你,只要你有办法医治芷若的病。”
江枫這下有些紧张了。他生怕儿子江尘挨了打之后,一时激愤,戏弄国君,那后面麻烦就大了。
“尘儿,你对医药之道知之不深。公主這病,太医院一众神医都苦无对策,你岂可轻言公主病情?”
“父亲放心,孩儿对医药一道确实知之不多。不過公主的病情,是神人相托,想必是不会错的。”
东方鹿也是急道:“是的,是的。江尘你但說无妨,就算說错了,那也恕你无罪。但若有良策,一切封赏不在话下。”
封赏?江尘倒是不在意這個。他也不可能真的顺着杆子往上爬。跟一国之君讨价還价,居功自傲,提各种要求,那是作死的节奏。
如今的江尘,却知道什么叫形势比人强。他知道,這时候姿态越低,对自己的保护越大。讨价還价也许能得到一些封赏,但一来会继续交恶东方王族,二来也会让一些诸侯眼红,招来各种嫉妒仇恨。
想到這裡,江尘却道:“臣下是戴罪之身,不敢要求什么封赏。只求陛下赦了我之前那些罪名,如此臣下說话做事,才不至于战战兢兢,总担心被人抓住把柄啊。”
這番话一說出来,与江枫交好的几個诸侯都在心裡笑了。這小子倒是能言善语,做人做事,比他老子更圆滑周到啊。
赦他罪名,那還不是东方鹿一句话的事。
“好,朕当着群臣的面,赦免你之前所有罪名。从此刻起,你還是江瀚侯府的小侯爷,一切功名地位不变。谁如果旧事重提,就是与我东方王族为敌。”
东方鹿這番话也颇为体面,不但赦免罪過,還不许人旧事重提。這显然是宽江家的心,让他们不要有秋后算账的担心。
江尘很配合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而后语出惊人地道:“其实,公主殿下并沒有什么病。”
這话一出,当场雷倒一大片。
這江尘是作死的节奏嗎?說了大半天,竟然說公主沒病?沒病怎么会這样?
东方鹿几乎有一脚踹到江尘脸上的冲动。但一国之君的理智告诉他,要冷静,就算這小子是胡說八道,也得让他把话說完。
“我說你们一個個這是什么表情啊?难道說公主有病你们才开心?”
天水侯再也忍不住了:“江尘小子,你這是戏弄国君,自己找死啊!”
江尘摸了摸鼻子:“陛下,我已经說過,我是受神人所托,为公主的病情說道。如今有人上蹿下跳,触怒神灵,神灵不高兴了啊。”
如果放在其他场合,东方鹿必定认为江尘在装神弄鬼。
可是這個时候,他不敢不信啊。一来,這事关他宝贝女儿的性命。二来,杖毙而不死,這事如果說沒有神明的力量,他东方鹿也不信。他手下那帮狠人行刑的本事他是很清楚的。整死個人還能失手?
基于這两点,东方鹿不得不信,呵斥道:“天水侯,你退下。”
“陛下,此子妖言惑众……”天水侯急了。
“退下!”国君很生气。
天水侯乖乖往人群中退,他很想打压江家,可不代表他就敢顶撞国君。
“陛下,神灵大人很生气。要刚才出口不逊的人自抽三個耳光,才肯开口。不過天水侯乃是一方诸侯,让他自抽耳光,岂不是为难?”
“再說以陛下的仁德,怎么可能勒令诸侯自抽耳光?如此,便要看天水侯是不是自觉,是不是真的忠君爱国了。若是换做我,二话不說,别說三個耳光,便是三十個耳光,也毫不犹豫先抽了再說。”
江尘此言一出,跟随东方鹿来的群臣都是窃窃私语了。有人觉得江尘是装神弄鬼,也有人觉得這也许是真有其事。
当然,不是让他们自抽耳光,一個個看热闹自然毫无压力。目光都十分整齐地看向往人堆裡扎的天水侯。
而在天水侯身边的几個人,都自觉地让出一些空间,很巧妙地跟天水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把天水侯给腾出来。
忽然间,天水侯感到全身凉飕飕的,這一瞬间,他悲哀地发现,所有同僚死党,竟然沒有一個敢出头为他求情,自己仿佛被整個世界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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