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吃苦头
车子被拦下之后,刚刚睡醒的沈幼恩才从车内大家伙儿的对话中得知,原来一個小时前就有一辆车跟在他们车子的后面。
他们开得快,对方也开得快;他们开得慢,对方也开得慢。他们甚至尝试停在路边,让对方反超先走,对方也不走,隔着一段距离同样停在路边。
沈幼恩他们這辆车的司机是出生在這边的混血华人,刚开始发现被跟的时候,就担心会不会是倒霉地遇到劫匪。
中东至今是個战事频繁的地区,虽然他们此次来的是中东地区和平的国家、和平的城市,但也并非百分之百不会遇到意外。
见对方沒有任何行动,他们的车子准备重新启动的时候,却被他们拦下。
对方车内下来七、八個人将他们的车子团团包围。
模样看上去全是中东這边几個国家的人,阵仗很大,气势也很足。
司机說瞧着做派像军方的人。
可无论遇到的是警是匪,都不是好事儿。
沈幼恩睁眼了解情况的时候,司机刚刚下车去跟他们交涉。
其余等在车裡的他们這些人,气氛十分地紧张也十分地压抑。
杨经理在這裡工作多年也是头一回遇到這种事。
市场部的两個同事最紧张,小声地交流要是真有事连遗书都来不及写。
杨经理回头安抚他们二人先别自己吓自己。
蒋弗延和杨经理都坐在前面,沈幼恩能瞧见的只有他的后脑勺,他也不說话,所以不知道他什么反应。
杨经理为了缓和气氛,玩笑道,沈幼恩一個小姑娘都比市场部的两個大男人淡定。
沈幼恩赶忙接上玩笑:“杨经理你可别点我了,我心裡其实怕得很,表面的淡定都是假象。我的手心一直在冒冷汗。”
她沒撒谎,她自然也是紧张害怕的,這种情况沒人能丝毫不担忧。
紧张害怕再正常不過。
大概杨经理认为她一個年纪轻轻的女人得吓得脸色发白或者哭哭啼啼才是害怕。
沈幼恩看出车窗外面,倒是沒见对方对司机动粗,似乎很耐心地在跟司机交谈。
不過除了那個正在和司机交谈的看上去像老大一样的人,其他人都盯着他们的车,眼神叫人心裡发毛。
沈幼恩沒和他们有太久的视线交接,赶紧转回车窗内,戴好自己的墨镜。
期间司机回来车子旁边一次,带着对方的老大過来的,打开车门让对方看清楚车裡坐的每個人。
沈幼恩听清楚了是对方在询问他们的来历,司机說他们是游客——說成自由行的游客完全沒問題。
由于对方還仔细询问了他们的职业,司机說他们是同一個公司一起来旅游团建。
這大概是车内气氛最紧张的时刻,尤其对于听不懂他们对话內容的市场部同事来讲。
這之后又過了大概二十分钟,司机终于回来车裡。
紧张加上日晒使然,回来车裡的司机浑身流得汗多得好像刚从水裡蹚過一遭。
杨经理赶紧帮忙递纸巾盒给司机擦汗,迫不及待地询问情况。
這半個小时车内的大家可是如坐针毡。
司机說对方好像确实是军方的人,但沒具体讲究竟是哪裡的军方。
对方還问了他们接下去的行程,司机告诉对方要去的下一個目的地之后,对方提醒司机现在那裡不安全,最好改道。
所以现在司机问杨经理拿主意,要听对方的,還是继续前行。
有蒋弗延在,自然轮不到杨经理拿主意。
杨经理看向蒋弗延。
蒋弗延的選擇是先原路折返。
這個时候,对方却又来敲车窗。
司机降下车窗听对方讲话。
对方是建议他们现在最好就近找個能落脚的地方先落脚度過今晚再說。
对方的语气给沈幼恩的感觉就是,对方知道一点内幕、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好意让他们避险、救他们的性命。
要不要听从建议,决定权依旧在目前他们一群人之中职位最高的蒋弗延手裡。
毕竟对方是异国他乡的陌生人,万一他们给的建议另有猫腻?
蒋弗延则把决定权交给大家自行投票。
大家一致都不敢继续前行了,现在的問題是要原路折返還是就近找地方落脚。
一时之间沒人敢先投票。
沈幼恩很果断地举手做了那個第一個人:“我選擇听从他们的建议。”
她在举手之前迅速搜了一下地圖,找到最近的城镇,判断是陷阱的可能性不大。
再者,他们距离今早出发已经行驶大半天了,原路折返的话怪奔波的。
蒋弗延和沈幼恩的目光隔空碰一下,然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转头询问其他人:“你们呢?”
司机提醒他们快点决定,总不能把時間都浪费在投票上。
杨经理举手投了和沈幼恩一样的票,市场部的两位同事就說他们不投票了,跟随杨经理和沈幼恩。
于是就這么定下。
两個小时后他们饥肠辘辘地抵达临时用来歇脚的小城。
這裡有着宽阔的街道,但比较破旧,日头正盛的时候,街上基本沒有人。
他们入住了一家自称四星级的旅店,但大家一致认同旅店的條件连国内十八线小村镇的招待所都不如。
沈幼恩可以接受简陋,想着它只要干净就行。
结果……房间从门把手开始到进屋后的桌椅都似乎蒙了一层陈年的油,看得她怕弄脏了她的行李箱。
同时屋裡充斥一股强烈的异味,好像闷久了膻味,呛鼻又刺激,令人反胃。
沈幼恩先是尝试开窗通气,但外面太热了,屋裡沒有空调只有固定在墙上的电风扇。
她又关了窗户,取出昨天买的香料以毒攻毒,再喷了她自己的香水。
之后她先离开房间去跟大家一起吃饭。
司机和杨经理都在手机裡联系各方朋友打听附近一带是有什么局势变动,但沒人有听說。
所以大家不禁反思,是不是太轻信路上遇到的那拨人了?
莫名其妙跑转来這裡吃苦头。
然而到了晚上,沈幼恩半夜被枪炮声惊醒。
確認自己沒听错,她迅速从床上爬起来。
恰恰好有人在外面急速地敲她的房门。
“沈幼恩!”——蒋弗延的声音。
沈幼恩第一時間去应门。
一打开,她就被蒋弗延握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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