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六六六
沈幼恩尝试呡了一小口,发现尝起来倒還不错。
蒋弗延全程收入她从一开始的嫌弃、然后小心翼翼地喝到最后舒展开眉头露出满意的表情并开始如牛豪饮,感到有些好笑。
這也愈发驗證了他的猜测:她的家庭條件应该不错,而且估计从小在氛围比较好的环境裡长大的,她的家裡人应该确实待她跟小公主一样。
——蒋序和她谈恋爱之前,其实调查過她的背景,但沒调查出什么东西,只知道她证件上的户籍在霖江,她的家人似乎早已移民了,长年生活在国外。
她为什么一個人在国内工作,不清楚。
所以蒋序一开始确实是对她抱有防备心理的。
一般蒋序也不会跟一個来历不清不楚的女人交往過密。
可认识了三個月后,蒋序還是跟她交往了,一交往就交往了大半年,甚至破例有了进一步的进展。
某种程度上蒋弗延能够理解,虽然她的背景并沒有很清楚,但她這個人娇娇憨憨的一直以来算不上复杂,也沒在蒋序身边搞出過什么猫腻,有时候還挺有趣,蒋序被她吸引,非常正常。
沈幼恩无意间抬眼,发现蒋弗延正盯着她,而且看上去显然已经盯了好一会儿,她眉梢微微斜起:“你也想喝?”
旋即她伸手递出水杯:“喏,分你一半。感谢你刚刚背我過来以及让我共享你的房间。”
蒋弗延:“……”
他自然沒接,撇了眼,想找個地方坐。
然而屋子裡沒椅子,他能坐的只有床尾。
他索性又出去了一趟,到大厅搬了张椅子进来。
沈幼恩提醒他关门,她担心的是:“刚刚从我房间裡逃窜出去的老鼠万一還在外面游荡,游荡着游荡着进来你這裡了就完蛋。”
蒋弗延为了她不再烦他,照办了。
之后的确也如蒋弗延所愿,换来了一段時間的清净。
沈幼恩沒管蒋弗延该睡哪裡,反正她霸占了蒋弗延的床。
不過她闭着眼睛在他的床上躺了会儿,酝酿不出睡意。
反而比之前更清醒。
脑子裡乱糟糟地想了很多。
想的是她的家人,想的是她跑来明舟市生活之前的過往种种。要是她真死在這裡,都沒人给她收尸吧……
然后再想到自己谈個恋爱上当受骗,心绪不免起伏。
听到蒋弗延又开门出去的动静,沈幼恩立马睁眼坐起来:“你又去哪裡?”
“沒睡?”蒋弗延皱眉。
“你以为我睡了所以要偷偷溜走放我一個人?”沈幼恩猜测。
“我沒那么无聊。”蒋弗延說,“口渴去大厅拿点饮料。”
“噢,去吧。”沈幼恩批准了,“限你三分钟之内回来。”
蒋弗延:“……”
沈幼恩以往算不上骄纵的人,但面对蒋弗延,她觉得就应该“恶人自有恶人磨”,谁让他喝蒋序兄弟俩联手骗她?
她目前为止的报复可還连“過分”都算不上,甚至有点小打小闹了。
說是去拿饮料,实际上最后蒋弗延带回来房间的是一瓶酒,连一小桶冰块都有。
沈幼恩故意点他:“饮料?”
蒋弗延不认为有問題:“酒也是饮料的一种。”
原本他的确沒想喝酒的,但旅店的前台只剩下酒可以喝。
手机玩到沒电了,蒋弗延放在一边充电,自顾自地倒酒喝。
现在外面寂静得很,枪炮声已经好一会儿沒动静了。
但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交火已经结束、暴动已被平息,大家仍旧提心吊胆不敢轻举妄动,苦苦熬着等天亮。
而距离天亮還要好几個小时。
大厅裡其实已经有人扛不住又睡觉了,只是沒有回各自的房间睡,靠在椅子和沙发裡随意眯眼罢了。
蒋弗延這样无所事事地喝着酒,慢慢地有些放空了自己。
不多时,他的放空被沈幼恩打断。
“给我也倒点。”
循声转头,蒋弗延看到她爬到床尾来,隔空朝他伸手,手裡握着的是她之前喝那杯汤水的杯子。
她的眼睛正盯着酒瓶,眼睛亮晶晶的,很想猫咪在眼巴巴地嘴馋小鱼干。
叫人很难不遂了她的愿。
蒋弗延倒了点。
沈幼恩嫌少:“再来点。”
蒋弗延:“你不是說倒‘点’?”
沈幼恩置措裕如回道:“我的‘点’和你的‘点’,标准不一样。”
蒋弗延耸耸肩:“按我的标准。”
沈幼恩:“……”
這人怎么越来越讨厌?
撇撇嘴,沈幼恩先品尝品尝“乞讨”来的這点酒。
味道令她感到惊喜。
她以前在自己家品种繁多的酒窖裡也沒喝過类似的味道。
沈幼恩想看看瓶身上写的什么酒。
蒋弗延告诉她是老板娘自己酿的。
“噢。”沈幼恩了然,“那我明天自己问问她拿什么酿的。”
如果能活到明天的话。
“再来点。”她又一次朝蒋弗延递出酒杯。
蒋弗延又只给她倒一点。
到她第三次向他讨要时,蒋弗延沒再给:“你不睡了?”
“要睡。”沈幼恩的想法是,“睡之前喝喝酒可以助眠。”
蒋弗延考虑了两三秒,给她倒了。
不過他聲明:“最后一杯。”
沈幼恩想說他凭什么管她喝多少。
蒋弗延在她开口之前补充道:“酒是我拿进来的,你喝光了我喝什么?想喝酒自己去大厅找老板娘买瓶新的。”
被拿捏住七寸的沈幼恩忿忿瞪眼。他明知道她现在怕老鼠不敢下床。
心思转了转,沈幼恩为自己争取道:“光喝酒多沒劲,我們来划拳吧,谁输了谁罚酒,這样時間也能過得快一点。”
他都還沒反应,沈幼恩已经迅速伸出手:“哥俩好啊六六六……”
蒋弗延:“……”
最关键的是,明明他沒参与,她也能分出胜负——
“哎呀,我输了,该我罚酒。”下一瞬沈幼恩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夺過了他手中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蒋弗延:“……”
喝完的沈幼恩笑眯眯评价:“好喝。”
蒋弗延夺回杯子,坐得离她远点,无论她再說什么他都充耳不闻。
酒瓶裡剩余的酒也不多了,他沒一会儿便喝光。
而且這会儿他才发现,酒的后劲有点大。
蒋弗延起身想去上個厕所,忽然被从身后抱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