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藏拙
听了曾琪的话,甘平不禁苦笑,若是资质不好,恐怕這一生就卡在筑基這一境界了,哪裡還能进内门。至于凝识境界,殿中的大师兄看着足有二十多了,才只是炼气中阶的程度,這第一种方法肯定是不行了,若是等到他达到凝识境界,說不准都得二十年后了,到那时再去同十几岁的外门弟子打交道,想想都觉得可悲。
转念想了一下,甘平问道:“這方法宗门内沒人提出异议么?若是有弟子入门太晚,那岂不是错過了第一种的机会?”曾琪听到這话摇了摇头,說道:“宗门内的长老们才不管你什么原因,若是你沒有在二十岁达到炼气巅峰的话,宗门才不会舍得用那么多灵丹灵石来培养你,因为你的价值本身就已经不大。”听到此话,甘平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果真這修真界与世俗并沒有什么不同,都是利益至上,不论什么原因,若是你沒有什么价值的话,宗门也不会舍得花本钱在你身上,谁還管你到底公平不公平。
這时曾琪好奇的目光转向了甘平问道:“话說回来了,你是哪一处的记名弟子?我从来沒见過你。”甘平老老实实的答道:“我是明云峰地火殿的记名弟子。“這下轮到曾琪惊讶了,上上下下的大量了甘平许久,见甘平被他看得颇为不自然,便笑着說道:“原以为你会是朝真峰或是隐玄峰的弟子,沒想到明云峰地火殿之中也有你這样好身手的弟子。”
那朝真峰是外门弟子聚居的地方,其中的仆役弟子都会上几首法术或拳法,至于那隐玄峰更是妙成宗主峰的所在,护卫弟子几多,仆役弟子在其中也学到了不少的本事。若是甘平是這两峰的弟子,曾琪便不会如此的惊奇了,可是那明云峰地火殿中尽是些混吃等死之辈,甘平有如此的身手就不得不让人奇怪了。
曾琪原本对于那些混吃等死的地火殿众弟子并无甚好感,沒想到其中居然出现甘平這個异类,不得不让他另眼相看。甘平一阵语塞,沒想到自己所在的明云峰地火殿在宗门之内名声如此的不堪,也是颇为的无语,只是地火殿中风气如此,即便是大师兄顾森然也不能改变這状况,自己能做的也就是把持住本心不同他们一起懈怠了。
甘平笑了笑說道:“我入门之前在山外学過几手粗浅的功夫,上不得台面,方才见李兴安施展辣手,便冒险一试,沒想到却成功了,想来那李兴安当时必定也油尽灯枯了,否则也不会连這一下都接不了,說来实在是侥幸。”甘平动手之时曾琪正闭目等死,也沒看见当时情形如何,听得他一說,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不再追问,若是亲眼所见的方媛婷在场,定然戳破甘平的假话。
悠悠的一叹,甘平望向了远处的山峰,目光散乱,口中說道:“在山下之时,总以为這山中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却沒想到居然也有欺压同门這种恶事。”曾琪听到甘平的话叹了口气,說道:“其实這山上和世俗之中沒什么区别,也有高低贵贱之分,当年我原以为投入山门就能成为传說中的仙人了,可沒想到,其实還是在红尘中厮混,不如意之事還是十之八九。”說着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胸中无尽的怨气尽在這一声叹息之中。
甘平心中一动,问道:“曾师兄,你也曾被那李兴安欺负過么?”“何止是欺负,简直是生不如死,就连••••就连我未婚妻给我的信物也被他们抢去,不知丢到哪裡去了,从那一晚开始,我就对自己說,曾琪,就算是死,也要进内门扬眉吐气,若是日日受這窝囊气還算什么男人。”說着将脸转向了一旁,甘平清晰的看到他虎目之中已经尽是泪水,看来当年确实是受了不少委屈。
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甘平只好說道:“信物丢了就丢了吧,等到你修为有成就下山去将你的未婚妻接上山来,說不定還能结成道侣。曾师兄你眼看也要进入凝识的境界了,說不准明年就能下山历练。”听得這话曾琪猛的转過头来,甘平這才愕然发现,這方才咬牙硬生生力抗数十道法术的钢铁汉子居然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死了,早就死了,就在我們一起投奔宗门的路上,那定情的信物是我唯一的念想,可李兴安他们将我所有的随身物品抢去,也包括這信物。那一夜我光着身子在门外冻了一夜,也哭了一夜。”甘平望着曾琪早已血红的双眼不禁一阵发呆,他沒想到竟然会是這样。“我当时安慰自己,幸好小怜沒和我一起投到宗门内,不然自己岂不是连自己的未婚妻也无法保护?我只恨啊•••“
說道此处,這偌大的汉子居然呜呜的失声痛哭了起来,甘平也觉得這李兴安做的事情确实有些過分。“我现在进了内门,可還是拿他沒有办法,你刚才看见了,我還是无能为力,小怜,我对不起你•••”声音凄切,足让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甘平忙上前将伏在地上失声痛哭的曾琪扶了起来,对视着那双红肿的双眼沉声說道:“曾师兄,既然进入了山门,咱们别的沒有,但是寿命却多得是,眼下那李兴安根本就不成器,只是靠着父辈的威势罢了,一年不成就十年,十年不成就百年,哪怕千年时光总能等到庇护他的人陨落,到那时,谁還能阻你。”听到甘平如此一說,曾琪眼中悲痛之色渐去,渐渐浮现出坚定地神情。
回去的路上,甘平心中沉甸甸的,方才的话只是安慰曾琪,他心中有了這么大一個心结,日后心魔来袭那一关卡定然熬不過去,更别提什么长生了。那元婴修士动辄千年的寿元,岂是随便一個人能熬過的?即便是陨落也定然为后辈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对曾琪說的那些话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摸了摸胸口挂着的戒指,甘平心裡安定了许多,幸好自己沒遇到曾琪一样的遭遇,他只是信物被抢,那只是一個思念的寄托,若是自己胸前這乌漆环被抢去,铃儿的躯体魂魄還安置在其中,甘平无法想象若是出了這等事情自己会如何的癫狂。“那李兴安和那群外门弟子今天是走了狗运,若是敢对我做出和曾师兄同样的事情,我即便是冒着被宗门追杀的危险,也要用出天魔化血神刀将其化为飞灰,永世不得超生。”
不過想归想,但是也不能一味的依赖這一杀手锏,提升自己的修为才是最关键的,若是有了炼气巅峰的修为,定会被宗门收录内门,到那时哪個還能来招惹自己,說来說去還是這身黑衣惹的祸。
回到地火殿已经是傍晚了,可殿内依然人潮涌动,吵闹的宛若集市一般,甘平路過殿门口时不禁摇摇头,沒想到這些世俗界眼中的仙人居然也同市井中人一般,为了一個丹炉的位置讨价還价,這让甘平倒是大开眼界,不過经历了下午的一番变故,甘平对于這些也见怪不怪,既然欺压同门性命相搏的事情都有,這些也不足为奇。
绕過了前殿,甘平回到了后面自己的小房间,看了看门上临走之时的布置,他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并沒有人进過自己的房间。再次将那三才归元聚灵阵布下,甘平无奈的望着那几块已经黯淡了许多的灵石碎片,轻轻地摇了摇头,果真這灵石完整性被破坏后,灵力的流逝散逸也快了很多,看样子再布上十几次的阵法,這些碎片就将灵力消散殆尽,化作普通的石块了,自己若是有下品灵石在手的话定然不会做如此浪费的事情,可眼下也是沒办法。
甘平算计了一下手中火系灵石的数量,愕然发现自己的灵石堪堪能支撑到年终大考之前,這让他不禁好一阵的算计。若是仅仅修炼,這些灵石倒也足够,只是自己還想为进入外门做一些准备,毕竟今天得罪了李兴安,若是成了外门弟子,每日与其见面,沒有什么准备定然会吃亏,可這灵石却又不够了。想来想去沒什么头绪,甘平只好不去想它,大不了成为外门弟子的时候将其他属性的灵石换上几块,若是谨慎,想来也沒什么大事。
盘膝而坐,五心朝元,甘平开始了今日的功课,他先将那控火引脉心法运行了一边,法决速度快了许多,果然打通這太冲行间肝火经之后,功法运行的速度也大大增加,只是不知道对于火焰的操控力是否也倍增,那就只有等到地火殿五层的屏障开启时,自己去陪同无垠子长老炼丹才能检验一番了。
运行了一边控火引脉心法之后甘平便停止了功法的运行,欲速则不达他還是知道的。昨日刚刚打通了太冲行间肝火经,若是今日一股做气打通下一條经脉也不是不可以,以目前甘平的躯体强度,再冲击一條经脉也只不過是一晚的事情,但是甘平怕进境太快的话說不准会根基不稳,所以打算一步一步稳妥的前进。其实在甘平心中也担心自己的进境太快的话定然会引起无垠子长老的注意,到那时自己身怀重宝和绝世功法的秘密就难以保住了,经历了许多事情,甘平也知道了怀璧其罪的道理,以自己的修为根本无法保护自己,所以只有藏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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