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出籍 作者:未知 第18章出籍(求保底月票) 虎头他爹声音如此凄厉,院子裡的王家人就有些受不住,想要进屋子来。"",无//告全文字 门口的那几個仪卫“唰唰”地抽出腰刀,望向王家人一咧嘴,立时吓倒了两三個。 虎头他娘更是個窝裡横的,即便平日将丈夫制的服服帖帖,现下也抓着妯娌胳膊往后避。至于虎头那個二弟,虽被父母惯得骄纵,却不是個傻子,吓得面色发白,压根就不敢吭声。 只有王二叔,扶着王福平,望向众仪卫畏惧中带了戒备。 屋子裡,虎头他爹又一声尖叫。 道痴厌恶地皱皱眉,收起匕首,抓了虎头他爹的手指,在契书上按了一個血手印。 而后他从怀裡摸出根鹅毛笔来,塞到虎头他爹手中,轻声道:“书名。” 虎头他爹虽不是胆子大的,可是也晓得有些东西不能随便签名画押。否则要是個巨额借据,岂不是要命。 可是眼下哪裡有他選擇的余地,他不過犹豫了一下,一把腰刀已经顶到他脖颈上。 虎头他爹哪裡還敢讨价還价,哆哆嗦嗦忙道:“我书,我书。” 只描了文书一眼,见不是借据,他立时松了一口气,痛快点写上自己名字。至于其他的,性命攸关,他暂时顾不上。 虎头将那文书收好,看也不看虎头他爹一眼,就出了屋子。众人忙转身跟上,虎头他爹萎倒在地,哆嗦着不敢吱声。就听“啪嗒”一声,一個荷包摔倒他面前,荷包系带裂开,裡面滚出几個银元宝。 王福平听到屋子裡沒动静了,心裡直发颤,见道痴出来,忙上前道:“二公子,這是……” 道痴往女眷中扫了一眼,看着虎头他娘道:“虎头尚不食子,這世上竟然有要饿死孩子的亲娘,可是让我們见了世面。” 王福平反应過来,脸色一白,顾不得责骂儿媳,带了几分焦急道:“二公子,虎头他……” 道痴看着王福平道:“幸而不死。不過以后无需村长费心,虎头生死与王家再不相干。”說罢,展开文》广告 王福平省過神来,苦着脸追上来,拉着道痴的马缰道:“二公子,不可啊,不可,有话好商量,有话好商量啊,都是小老儿治家不严,小老儿以后定不会再委屈虎头。” 道痴已经翻身下马,转头道:“就当沒這個孙子吧。”說罢,从王福平手中抽過缰绳,勒马前行。 王福平身子一趔趄,差点跌倒,幸好王二叔上前扶着,才站稳。 众人纷纷上马,随之跟上。 马蹄声渐远,王家众人小心翼翼地看着来人呼啸而去。左邻右舍,村中长者,少不得都近前来,想要打听打听缘故。 王福安低声道:“大哥,二公子拿的是什么?莫非逼着老大押了虎头身契?” 王福平无力地摇摇头,道:“不是身契……” 一個时辰后,道痴等一行从西门进城。 陆炳带了几分不甘心道:“二哥,這也太不威风了,轻飘飘地放過他们,太便宜了她们。” 道痴睨了他一眼,道:“若是大郎当如何行事?” 陆炳闻言,想了想,讪笑两声道:“還真的不好动手。” 王琪道:“不用动手,那两個也不好受。就算這几日王家人能容得他们夫妻狡辩,等過几日虎头补了校尉,還有的那两位好受。”說到這裡,顿了顿道:“二郎,要不要哥哥同大哥說一声,免了他们家的差事,省的他们忘本?” 說到底,虎头家不過是王家旧仆。他举荐虎头入王府本是好心,可虎头家倒好像是受了委屈,舔鼻子上脸,借着虎头的事要求入虎头弟弟入族学。王琪知晓后,沒有說什么,可心裡也不自在。 道痴摇头道:“不必,虎头爹娘糊涂,他二叔還是個好的。” 他怀裡那张文书,是一张契结书,类似“卖身契”,但還不是“卖身契”,更像是婚书。只是上面提及赘子为婿,收彩银百两,而后生老病死、子嗣家财,同本家再无干系。 有了這個文书,虎头就可以入邢百户的户籍,以赘婿身份。只是邢百户并无女儿,這张文书也不過是用来堵虎头家人。世子将虎头的户籍挪出来,也是为补锦衣卫,倒不是真的让虎头为赘婿。 大明虽不像秦汉时将赘婿视为奴仆,可到底不好听。 那一百两银子,是世子准备的。世子的心中,未尝沒有将虎头“买断”的意思,否则也不会安排這一出。只是他是要虎头做近卫的,并不是仆从,才让邢百户担当個“岳父”之名,由道痴行此嚣张之事…… 虎头沒有再搬回乐群院,不過每天下午在东苑校场,道痴都能看到虎头。 十四岁的虎头,個子看上去与邢百户差不多高。只是他脸上不再是向之前那样常挂着憨憨的笑,严肃不少,這样也很蒙人。若是不說话,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道痴不知该欣慰還是该心酸,邢百户视虎头若子,从最初的“严师”成了“慈父”,见虎头刀法早耍的利索,就拉着陆松想要让虎头拜师,說是請陆松指导虎头的箭术。 陆松看破他那点小心思,不過是因世子发话给虎头补锦衣卫,以后虎头会在仪卫司当差,邢百户本人在府卫,怕庇护不上。 否则的话,邢百户才舍不得将虎头让出一半。 陆松是真心喜歡虎头,即便晓得邢百户有所图,可依旧心动,却請示過世子后,就正式收虎头为徒。 最高兴的莫過于道痴,能同陆家拉上关系,虎头真的有保障。 补锦衣卫校尉,并不是难事,等到二月下旬的时候,虎头就正式成了锦衣卫校尉,挂在陆松名下,入值兴王府当差。 今上龙体不愈的消息,终于在地方也传播开来,不因旁的,就因礼部公告,殿试再次延期。 今年本不是会试之年,這些等待殿试的考生,還是去年春天参加会试的那批人。這些人寒窗苦读十数年,终于一步一步考出来,在会试榜上有名后,只等着殿试排名次。 可对于来,這天大的事,对今上来說却不算什么。 去年三月今上不等殿试就带了文武大臣“南巡”去了,殿试就拖延下来。等到去年九月,今上北归,沒等到京城,又落水伤身。 去年的殿试,就拖到今年。 原是要定在二月十五,结果礼部又延后半月,定在三月初一,随后又延期到三月十五。 不說别的,就从殿试一拖再拖,世子与袁长吏等也反应出皇上确实病的不轻。 世子与今上同辈份,還沒有娶妻生子,在兴王府众臣属看来,各地藩王盯着的皇嗣之事,实不同王府相干系。 兴国建藩不足三十年,传到世子才是二代王,在宗室诸王中,势力微弱,不管在皇嗣博弈中,哪個藩王取胜,也不干兴藩之事。 提及此事,袁长吏不无遗憾。若是王府大王子沒有夭折,娶妻生子,那最后资格继今上正统的,就是兴王府的王孙。如今只能看着那些有王孙的王府上串下跳,兴王府只能看個热闹。 二月末月假时,虎头沒有再出王府,而是随邢百户留在王府。 道痴出王府后,在王府外看到王福平与王二叔。道痴并未理会二人,就在虎头一家迫切想要抹去“王氏旧仆”痕迹时,哪裡還记得老和尚对他们一家的恩惠。 王老爹当初不過一個小厮,若不是借了老和尚的光,如何娶妻生子、置下家业。宗房老太爷不看在老和尚情面上,又哪裡会庇护一户出仆。 沒等老和尚去世,他们就开始阳奉阴违;等老和尚去世,他们又将老和尚的遗命抛到脑后。說到底,還是忘恩负义。 如今虎头已经从王家脱了干系,道痴也沒有再理会他们的必要。 王福平见向来好脾气的道痴都冷了脸,嘴裡越发苦,无奈之下,只好带了儿子去宗房。 王家窑村周边都是王家的庄子,王老太爷早得了消息,晓得道痴、王琪带了仪卫去乡下之事,曾叫长孙传王二叔入宗房,打听缘故。 待晓得道痴与王琪等人的行为后,王老太爷沉默半响,就打发王二叔下去,并沒有再插手此事。 对于虎头出籍之事,王老太爷心裡并不赞同。若是做儿女的都這样,父母打骂一顿,就要反出家门,那成什么体统?不過既是有王府仪卫跟着,就不再是一家一姓之事。在沒有问清楚此事时,王老太爷并不想說什么。 王福平听說王老太爷過问此事,次日便就城到宗房請见,王老太爷却沒有往常那样好說话,只說不见。 今日王福平带了孙子再登门,心裡也沒底。 可是总不能真的任由长孙做了上门女婿,现下事情還捂着,真要传扬出去,他们成了什么人?卖儿卖孙,愧对祖宗。即便不晓得他们的祖宗到底是哪個,也不愿意如此行事。 還有就是,道痴那日的气势不仅镇住王家人,也晃花了王家人的眼。既是道痴看重虎头,那看在虎头面上,也会拉扯他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