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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百丈高崖千倾炎瀑

作者:未知
谢怜怔了怔, 道:“我沒想干什么?” 花城道:“那你拿剑干什么?” 谢怜道:“我……防身啊?” 花城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抓得更紧了,道:“你想怎么防身?把剑放下!” 這還是花城第一次用這种神情和语气对谢怜說话,谢怜整個人都愣住了。风信警惕道:“你凭什么让他把剑放下?你先把他放下!” 一柄战斧劈面飞来,谢怜眼疾手快举剑将它斩飞,道:“怎么防身……就這么防啊!” 花城的神色和语气這才稍稍缓和, 但仍沒放开他, 道:“你不用防身, 站在我身后就好。把剑放下。” 风信从地上踢到了自己的弓,捡起来双手握住、扬弓当剑, 击飞一只流星锤, 更怀疑了:“你這么抓着他是想干什么?你当真是本人?殿下,血雨探花的通灵口令除了你们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总不至于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他口令吧?” 经他提醒, 谢怜忽然想起, 花城的通灵口令,并不是只有他们两個人知道。還有第三個人听到過。 君吾! 仙乐宫裡, 他让谢怜当着他的面和花城通灵,是清清楚楚听到了的! 但是, 谢怜還是觉得,面前這個一定是花城本人沒错, 只是……他像是忽然想到了很不好的事情, 才会是這個态度。 思忖片刻,谢怜道:“好。”收起了芳心。 下一刻,银光横闪, 弯刀出鞘! 厄命一出,整座兵器库登时漫天银光,火花不断,金石断裂之响不绝于耳。谢怜和风信被這乱闪的寒光杀气包围在中间,一动不动。十声之后,花城转過身,弯刀回鞘。谢怜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到地上。 只见原先那数百把兵器,全都被厄命打成了齑粉…… 谢怜蹲到地上,捡起两片剑的碎片,心中有点痛惜:“這些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剑……” 這时,风信道:“殿下,门,好像多了一扇门!” 谢怜放下碎片,站起身来,道:“原来如此,是要解决掉這些兵器才能出去。” 原本是得见血杀生才能打开门的,花城却直接用暴力打开了。刚想到這裡,花城便拉了他往外走。看他杀气腾腾的,风信道:“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 谢怜道:“当然是去找国师和慕情。” 花城平静地道:“如果慕情真的投靠了君吾,那就先要他的狗命。” “……” 三人出了兵器库,走了一阵,谢怜犹豫片刻,還是问道:“三郎,刚才你是不是以为我要用剑刺自己啊?” 花城不答,脸色還是极不好。谢怜道:“我不会的。” 花城看他一眼,道:“是嗎?” 谢怜被他看得心裡虚虚的。 說真的,要是在以往,搞不好情况危急就真這么解决了,但现在,再也不会了。 谢怜道:“是!我答应了你的。况且那么多刀枪剑戟,每個捅我一下,我岂不是要被捅成肉泥?哈哈哈哈……”笑到這裡,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說到“捅”字之后,花城蓦地凝视向他。那目光谢怜沒法形容,看得他一句话也說不出来。 少顷,花城突然一伸手,用力将他揽进了怀裡。 风信走在最后,震惊了:“我操了?我還在呢???” 谢怜眨了眨眼,拍拍花城的后背,道:“怎么啦?” 花城低声道:“殿下,你不要這样笑啊。” 他紧紧搂住谢怜,道:“不好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 想起之前自己捡地上尸毒骷髅,花城脸色都那般不好,谢怜心中歉然,道:“对不起,我再也不跟你开這种玩笑了,本来只是想让你不要担心的,沒想到起反效果了。” 风信仿佛被這种氛围吓到了,茫然了一会儿,道:“我……也觉得不要了?既然他這么认真……” 花城终于放开了谢怜,沉声道:“走吧。” 沒了带路的国师,三人除了继续深入皇宫,也沒有别的選擇。 但沒出来多久,谢怜便觉察了空气中的异样。 他道:“你们觉不觉得……好像变热了?” 他们一行人刚刚进入地下皇宫时,是森凉森凉的。但走了一阵,四周空气仿佛突然膨胀,闷热了许多。风信似乎颇有同感,但他一转头,微微一怔,抬手指道:“殿下,看后面!好像有光。” 正如他所說,后方有光,正在缓缓逼近。 在漆黑的地下出现了未知的光源,這情形颇为诡异,是有什么人来了嗎? 待到那光现出真面目,谢怜终于发现,地下的空气变热了,不是他的错觉。那令人窒息的闷热,就是這光带来的。 赤金的炎流,咕咚咕咚翻着的气泡,向着坡下三人爬了下来。 外面的岩浆,顺着河道流进地下皇宫来了! 谢怜正心道不好,突然觉察背后有人飞速奔過。他反手就是一绫抽出去,道:“稍等!问個路!” 那人险险避過,身形一顿,众人一转身,借着不远处炎流带来的火光看清了他的脸。风信喝道:“慕情!你小子,站住!” 慕情哪裡会站住,二话不說,拔腿就跑。三人正欲追击,地面一阵剧烈的颤抖。 那赤金的岩浆突然来势汹汹,漫過了皇城内的河道,爬速大涨,迎面向几人扑来! 三人即将被逼得无处落脚,不過,谢怜进来前就遇到過這個难题了,眼下只不過难度稍高。他道:“风信,岩浆裡有许多空心怪,它们可以浮起来,踩着他们别沉下去了!” 說完,瞅准了一個在炎流裡奋力划动手臂的空心人,一跃而上! 甫一落足,谢怜心下一喜。這几個空心人個头似乎格外大些,被他一踩,居然只是微微一沉,但依然能在炎流面上浮而不坠。只要它们不作怪,简直可当轻舟! 风信也看准一只跃上,扬弓对那空心人道:“好好游,别沉!”那空心人被他拿着武器威胁,果然不敢怠慢,更加卖力。花城却只是抱着手臂,低头看了他脚下一眼,那空心人便老老实实不敢作妖,马力全开,游得最快。谢怜则双手合十,诚恳地和那空心人打商量:“载我一程,麻烦载我一程!回头给你烧香!你不要香是吧?想要什么供品随便說!”那空心人显然极为不满,时不时挥动手臂想把他赶下去,偏生谢怜牛皮糖一般,就算它打滚也甩不掉。不消說,最不好对付的一只,又被谢怜挑到了! 三人御怪顺流而下,仿若迎风冲浪,越往下|流坡度便越大,速度便越快,還要时不时避過炎流中突起的障碍物,一路可谓是惊险不断。一阵過后,终于追上了前方的慕情,风信道:“慕情!你跑什么!” 慕情脚下也踏了一只空心人作浮板,回头道:“不跑等你们围攻我嗎?” 风信手裡有弓无箭,只能隔空喊话,道:“不围攻!先說清楚你是怎么突然从兵器库裡消失的!” 慕情回头,冷笑道:“你们……” 话音未落,谢怜看清了前方的景象,双目瞳孔急剧收缩,喝道:“你前面!!” 慕情一回头,這才发现,前面的路,戛然而止了。 這裡原先应该一处地下断层,落差极大,起码有百丈之高,仿佛一個巨大的断崖。 他沒想到居然会突兀地出现這种地势,加上越往下岩浆流速越快,等他反应過来时,已经猝不及防,飞了出去! 慕情的身影和他脚下那空心人一起,瞬间消失,而這边三人也即将以势不可挡的高速冲到那断崖边上! 千钧一发之际,若邪向后飞出,在远处一座宫殿的飞角上缠了几道,打了個结。谢怜一手抓若邪,另一手抓花城,再把若邪另一端扔向风信,道:“接住!” 以绫为系,三人這才堪堪定住。此时,他们距离那“断崖”最远的也不過两丈,再迟一步就也要坠下去了,可谓是悬崖勒马。只是上方依然不断有滚滚岩浆冲下来,谢怜又道:“收!” 若邪迅速缩短,带着三人向那宫殿收去。不多时,三人跃上宫殿之顶。這宫殿较大,因此屋顶還算宽敞,以石为基,不惧岩浆冲刷,到了這裡,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 惊魂稍定,风信望着那空荡荡的“断崖”,愣了一会儿,不可置信地道:“慕情……掉下去了嗎?” 谢怜勉强定住砰砰狂跳的心,喘了口气,擦去额头上的汗珠,道:“沒有!” 站在這座宫殿屋顶的最侧一角,探出身子,就能看到,那断崖边上的岩石裡,钉入了一把长刀。 而一双手,正紧紧抓在這把长刀的长杆刀柄之上。那双手下,是一张竭力咬牙、血意上涌的脸。 此刻,慕情就处于這样一個与瀑布般倾流而下的岩浆平行的可怕位置。 火珠在他面前飞溅,当真是“火烧眉毛”,要不是他罩了一层护体灵光在身外,挡去了大部分的灼气,早就被烧得面目全非、满头起火了。 但這护体灵光也撑不了多久,如若他整個人坠入岩浆池子,照样得化骨为气! 這一幕看来令人心惊肉跳,风信道:“這要怎么办?!殿下,你那條白绫够得着他嗎?” 谢怜已经动手试了,收回若邪,拍掉它身上的火焰,道:“不行!這個距离太远了!若邪在半空中就着火了!” 慕情的衣服上也燃起了许多细碎的小火焰,刀柄烧得滚烫,但他還是死死抓着,不敢撒手,也不敢往下看。 一撒手,下面就是烈焰炎池在等着他,還有无数亡灵饥|渴的号啕之声幽幽回荡,仿佛在呼唤着上方悬空、垂死挣扎的人,快下去陪伴它们。 慕情死死抓住刀柄,苍白的额上满头大汗,见到远处三人,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呼救。但是,他的性格,很难把“救命”“救我”這种话喊出口。 再来,不管花城是否游刃有余,恐怕都不会救他,风信也很难說,剩下唯一有希望愿意救他、有能力救他、還可以影响其他两個人的,就是谢怜了。 最终,他身体奋力往上一挣,额头青筋微突,冲谢怜喊道:“殿下!” 谢怜正在飞速观察四周,闻言望他。慕情憋了好一阵,憋足了一口气,赤红着脸喊道:“……相信我!殿下,你知道我沒有說谎吧?你知道我不会真的害你们的吧?!” “……” 他這样满怀希望地问谢怜,仿佛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样子,却让谢怜忽然想起了另一幅画面。 在许多年前的一個暮|色|时分,他也是這样满怀希望地问慕情的—— “你知道我沒有說谎吧?” 当时慕情是怎么回答他的? 這些事他几百年都不曾去想,但慕情這一句问,却突然把它们从封尘已久的角落裡翻了出来。 一翻不可收拾,无数的画面和声音闪過,谢怜這才发现,原来這些记忆如此清晰,原来他从未忘记! 慕情沒等来他的回答,在谢怜异常的沉默中,像是也慢慢想起了同一幕,脸色渐渐变了。看来,他也明白方才那句话喊错了,无意之中,提醒了不该在此刻提醒谢怜的事。 這时,花城在谢怜身后淡声道:“哥哥,在你做决定之前,我要提醒你几件事。” 谢怜這才回過神来,道:“什么?” 花城道:“第一,除非岩浆停流,否则,你去救他,必将冒着生命危险。” 可是,谁知道這些岩浆什么时候才会停流?那刀柄已经被烧得发红,慕情的双手握不了多久,怎么可能撑到那时候? 谢怜默然。花城又道:“第二,如果慕情已经投靠君吾,君吾一定有办法把他从這裡挪走。但你,就会陷入危险之中。而這种可能,非常大。你想想他這一路上来的举动。” 打晕风信、引他们进兵器库、拒绝承认打晕风信還反咬一口、在兵器库暴动之后突然消失、时机恰好的岩浆倒灌、一路把他们引到這裡。 现在,他又是不是正故意引导着谢怜,走向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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