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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遗红珠无意惹红眼 4

作者:未知
谢怜奇道:“有什么不能给我喝的?” 皇后捏了那小玉杯, 倒出一点摁在帕子上, 往脸上点拭了几下,道:“前些日子太苍山上献进来一批鲜果,我不爱吃樱桃,不過有個方子說是能捣了浆敷脸,就榨了点弄着玩儿, 沒什么用, 正准备叫人倒了, 哪是能给人喝的?” 谢怜听了笑笑,却忽然想起昨日之事。慕情的母亲一年吃不了几次樱桃, 慕情在太苍山上采個樱桃還要被人戳戳点点, 难免有些感慨,怕慕情听了不好受, 便笑着转移了话题, 道:“那有什么是能给我吃的嗎?” 皇后笑道:“你這话說的,教外人听了還以为我饿着了你, 其实是你从小就挑嘴,我养不肥。上山這么久瘦成這样, 今天娘叫你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许挑三拣四。” 母子二人說了一阵, 皇后问到祭天游上出的意外, 颇为担忧:“听国师之意,這事似乎挺大的,還不知该如何是好?你会受责罚嗎?” 谢怜尚未回答, 戚容已抢着道:“哼,這事又不是太子表哥的错,从城墙上掉下来的又不是他。就算要罚,也该罚那個小不死的。” 谢怜心想:“小不死是什么。”他還沒纠正戚容,皇后便已笑了出来。恰巧這时她注意到殿外二人,道:“风信旁边那個孩子是谁?倒是头一回见你身边多了個人。” 于是,谢怜欣然道:“這是慕情,昨日便是他在台上扮演妖魔。” 闻言,戚容双眉微微一竖。皇后则道:“咦?让他上来看看。风信也进来吧。” 于是,风信和慕情便进来殿中,半跪在皇后面前。皇后端详慕情一阵,对谢怜道:“我昨日瞧见他打得不错,倒是個体面的孩子,看這面相,活像個斯文宰相,沒想到用起刀来,势头那般的凶。” 谢怜莞尔:“是吧?我也觉得他很不错。” 這时,戚容却凉飕飕地道:“哦?昨天那個妖魔就是他嗎?” 谢怜一听,心知不妙,果然,下一刻,戚容突然暴起,夺過小几上那只玉杯,劈头盖脸往慕情头上泼去,道:“這是赏你的!” 谢怜眼疾手快打落了他的手,這才沒让他泼到慕情脸上去,一把将他拎起,道:“戚容,你干什么!” 戚容给他提了起来,還在张牙舞爪,道:“表哥,我是帮你教训這個不安分的下人!昨天你沒赶来的时候,他一個人在那儿演得可高兴了,一個劲儿地出风头呢。一個什么玩意儿,当自己是祭天游的主角嗎?還想翻天了!” 皇后简直呆了,道:“容啊,你……你這是做什么?”慕情沒被浇到头,却是被浇到了衣服,但因皇后沒有叫他起来,仍是跪在地上,面色白得阴沉。谢怜把戚容递给风信,道:“别让他打人。”风信单手制住了戚容,戚容却对他连踢带打,啐道:“你是什么东西,這么大狗胆,也敢随便用你的手碰我!” 谢怜头痛不已,道:“戚容,你最近是越来越胡闹了!”又对皇后道:“母后,忘了說件事儿,您把他的金车收了吧。” 戚容一惊,大叫道:“不要不要!凭什么!那是姨母送我的生辰礼!” 谢怜道:“是什么也得收。方才在大街上险些闹出事来,在你不能好好驾驶之前,還是别碰了。” 皇后“啊”了一声,道:“险些闹出事?闹出什么事?” 谢怜便把戚容驾车的狂态转述了一遍,戚容气得眼眶发红,道:“太子表哥冤枉我!我分明一個人也沒撞到!” 谢怜啼笑皆非,道:“那是因为有人拽住你了!” 戚容一下子从谢怜手上挣出来,气鼓鼓地跑出栖凤宫去,皇后喊了好几声也不回来,只好无奈道:“我明天再去跟他說收了车的事吧。唉,這孩子许久就想要一辆车了,前些日子他過生辰,我看他当真想要得紧,便送了他,谁知会這样?早知我就不送了。” 谢怜道:“他干什么非要一辆车?” 皇后道:“說是這样就能随时去太苍山,接你回宫了。” 想到他终归是对自己一片好意,谢怜默然。片刻,他道:“您還是给他找一位老师,好好给他收一收性子吧,再這么下去,可是万万不行的。” 皇后叹道:“哪裡有什么老师治的了他呢?他素来只听你的话,难不成,要他跟你一起上山去修身养性?国师又死活不肯收他为徒。” 谢怜想想都觉得好笑又可怕,摇了摇头,道:“戚容那個性子,若是入了皇极观,只怕整座太苍山都要鸡犬不宁了。” 母子二人对這個問題都很头痛,想不出法子,暂且搁置。傍晚,谢怜见完了父母,短叙一番,便要离开皇宫了。 人人皆知,太子殿下一心沉迷修道,自从上太苍山入皇极观,与父母总是聚少离多。对此,国主倒是不多說什么,皇后却总依依不舍。离了皇宫,谢怜便在皇城中随意走走,顺便依照昨日所說,陪慕情回了一趟家。 朱门高户与贫民乱窟,往往只有一巷之隔。慕情原先的家,便是窝在皇城最繁华处道一條阴暗的小巷子裡。 三人刚刚来到巷子口,便有五六個衣衫褴褛的孩童围了上来,纷纷道:“哥哥。哥哥回来了!” 谢怜先還微觉奇怪,怎么一见生人就叫哥哥,随即便发现,這群孩童叫的“哥哥”不是他,而是慕情。小孩甜甜地叫他,慕情却是不理,道:“這次沒有。你们别乱叫。” 他虽是木着脸,语气却并不真的很冷。說完又对谢怜道:“殿下不要介意,這是附近的孩子。”那群孩童却明显是与他相熟,平日裡玩闹惯了,完全不怕他,笑嘻嘻地围着他们,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找慕情讨吃的。最终,慕情還是从袋子裡取了一串红宝石般的樱桃,给他们分了。 见状,风信颇为惊奇,似乎觉得慕情做這种事很稀奇。也难怪,毕竟慕情长着一张看上去就极为薄凉的小白脸,路人饿死在面前也要捂紧自己口粮的那种。谢怜倒是不吃惊。原本他也想摸出点什么给這群小儿,奈何他身上又不是常年带着糖果的,叫风信直接给点银钱,又仿佛在打发乞丐,终觉不妥。谁知,正在此时,忽听哒哒狂响,长长一串马声嘶鸣,大街上传来一阵尖叫。 几人神色一凛,谢怜抢出巷子去。大街两侧东倒西歪、人仰马翻,行人纷纷逃窜,红苹果、黄梨子滚了一地。還沒看清怎么回事,便听一個少年狂笑道:“让开让开,都让开!谁不长眼睛看着点儿,踩死了我可都是不管的!” 风信骂了一声,道:“又是戚容!” 果然,戚容站在他那辆华丽的金车上,脸含煞气,扬着马鞭,一阵乱甩,抽得白马嘶鸣。谢怜道:“拦下他!” 那金车在他们面前呼啸而過,风信道:“是!”這便冲上前方。谢怜正要去看被戚容驾车撞翻的行人与摊子,检查有无人受伤,却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猛地回头一看,只见那辆高大的金车之后,拖着一條粗粗的长麻绳。而绳子的尾端,系着一只麻袋。那麻袋裡似乎套着一個什么东西,還在裡面挣扎不止。看样子,是装了一個人。 一瞬间,谢怜只觉毛骨悚然。下一刻,他夺步冲了上去。 那白马被戚容抽得沒命狂奔,连带马车也车轮飞转,风信去前方拦马,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拦不住。而谢怜三步追上马车,长剑出鞘,挥剑斩下。那條麻绳应声截断,那只麻袋也落到地上,滚了两下,不动了。 谢怜俯身察看。這只麻袋也不知在地上拖了多久,被磨到破得厉害,肮脏至极,血迹斑斑,仿佛是沉尸袋。他又是一剑,斩断系着麻袋口的绳子,打开,只看了一眼,裡面果然装着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幼童! 谢怜一把撕开了整只麻袋。那幼童在裡面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脏兮兮的衣服上不是对他来說過大的脚印便是鲜血,头发也是血污纠结,乱七八糟,明显是给人痛殴了一顿,简直看不出人样了。而看身形,不過只七八岁,极小一只,抖得仿佛被剥了一层皮,真不知是怎么在被這般暴打和拖地后還能活下来的。 谢怜立即以手去探他脖子,探到脉动還不算微弱,松了一口气,立即把這小身躯抱了起来,一回头,怒不可遏地喝道:“风信!把戚容给我拦下来!!!” 他真是从来沒想到過,在仙乐国還能发生這样的事。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一個贵族,将一個活人装在一只麻袋裡,拖在马车后!若是沒被他看见拦下,這個小小幼童今天岂不是就要被活活拖死?! 前方远处,传来阵阵嘶鸣和戚容的怒吼之声,须臾,风信高声道:“拦下来了!” 谢怜几步赶上前去,正好赶上戚容一声惨叫,怒道:“你這狗胆包天的下人,竟敢伤我,谁给你的胆子?!!” 原来,风信拦不下他,便去抢马的缰绳。戚容当然不给他,抢来抢去,便被风信情急之中无意的一撞推下了马车。他摔在地上打了几個滚,膝盖擦破了口,见四周都是围观者,只觉愤怒难堪。谢怜却道:“我给他的!” 戚容张了张口,道:“太子表哥!” 谢怜怒道:“你看看你這做的什么事!戚容,我真是……” 這时,他忽然感觉怀中的幼童缩了一下,似乎慢慢松开了抱头的手,正从胳膊肘之中偷看他。 谢怜立即收敛了怒气,低头柔声道:“你感觉怎样?有沒有哪裡特别痛?” 那幼童居然還清醒着,沒痛晕過去,也沒吓呆,摇了摇头。谢怜见他露出来的小半边脸鲜血淋漓,想要看看他有沒有伤着头,谁知,那幼童却是紧紧捂住了另外半边脸,死命不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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