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许莹哭着跑出去了,简微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看门口,又看看林谨言。
林谨言冷声,“愣着做什么?還不进来!”
简微這才回神,走過去床边坐下,好奇问:“刚刚那女的是谁啊?”
“跟你有关系?”林谨言看她一眼,冷脸回她。
简微心头一颤,下意识捏紧了手指,“我就随便问问,不說就算——”
“是我妈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简微话還沒說完,林谨言突然又回答她了。
她愣了愣,抬头看他。
他扭着头,盯着窗外。
简微看一眼床头放着的饭碗,估计那姑娘刚刚是想劝他吃东西的。
她将饭碗端起来,一边說:“既然是你妈妈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那你還对她那么凶。”
“我不喜歡别人沒经過我允许私自进我房间。”
“我不也经常进你房间嗎?”简微抬起头,忽然问他。
林谨言喉咙微紧,看了她一眼,目光漆黑,沒应這话,倒是突然语气泛酸,“今天周四,怎么突然回来了?不在学校谈恋爱了?”
简微一怔,不由睁大了眼睛,“谁……谁谈恋爱了?!”
林谨言冷笑声,“沒有?那個江凛不是?”
“当然不是啊!”简微十分惊讶,反问:“我什么时候跟江凛谈恋爱了?”
林谨言盯着她,嘴角冷笑更甚,說:“前几天有人看见你们俩在一起,亲密得很。你不用瞒着我,长大了,谈恋爱也正常,我又不是你谁,沒资格管你這些。”
简微皱眉,“我什么时候跟江凛亲密了?”
事实上,开学以后她就见過江凛一面。就是那天集会完,他约她出去吃饭,說给她写過情书的事情。
以后江凛是对她好,沒有正儿八经跟她表白過,她只能說让他别对她那么好,不好說其他的。
但那天晚上江凛把窗户纸捅破的时候,她当时就拒绝了,說得很清楚。
从那以后,江凛就再也沒来找過她。
压根就沒见過面,什么时候很亲密了?
简微不想让林谨言误会她,解释說:“我开学以后就见過江凛一面,就开学那天晚上。他……的确跟我表白了来着,但我拒绝他了,之后我們就沒有见過面了呀,谁跟你說我和他在一起了?”
林谨言听见這话,眼裡闪過一丝惊喜,转瞬即逝。抬眼的时候,表情又故作冷漠,“你不就喜歡年轻充满朝气的嗎?那個江凛倒是真挺不错的,就這样拒绝了,不可惜?”
“可不嗎,我們室友都觉得可惜呢,毕竟江凛长得好看,個子又高,学习又好,对我也很好。”
林谨言被子底下的手下意识攥紧,嘴唇抿紧成一條线,冷声說:“可惜就去追啊,免得将来后悔。”
“后悔不后悔是我的事,跟你沒关系。”
简微這会儿心裡還乱得很,不想跟他争辩這個問題,端起旁边的饭碗,勺子舀着粥喂他嘴边,“吃点东西。”
林谨言嘴上虽然酸溜溜的,但听见简微把那個什么江凛拒绝了,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见简微喂粥過来,低头吃了一口。
简微一口接一口喂,林谨言一口接一口吃。
兰姨在外面偷偷瞧着,心裡暗叹,果然能降得住在他们家先生的,也就简微一個人了。
之前怎么劝吃东西都沒用,简微一来,立刻就肯吃了。
兰姨摇头下楼,心裡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彼时。
林家大宅。
明亮如白昼的客厅裡,许莹坐在沙发上,满眼通红,委屈地說:“伯母,莹莹知道你喜歡我,也想撮合我跟谨言,可谨言既然已经有喜歡的女孩子……要怪只能怪莹莹沒這個福气了。”
“哎,莹莹你误会了,你說的那個小姑娘,只是谨言之前觉得可怜带回家裡照顾了下,不過她已经读大学了,平时基本不跟谨言在一起的。”
许莹苦涩地笑笑,說:“伯母您不用安慰我,我是個女孩子,谨言看那姑娘的眼神和看其他人的眼神很不一样。”
徐俪微蹙了下眉,其实她之前也有所怀疑,但后来谨言那样說,她還真以为上了大学能搬出去,如今看来倒是儿子为了护着那女孩跟她使的缓兵之计。
她笑着拍拍许莹的手,說:“莹莹這事儿你也别着急,谨言那孩子就是有点慢热,等你们多相处一阵子,感情自然会好起。這样,周六是谨言生日,到时候我让他出来跟你吃顿饭,你们俩好好交流一下。”
把许莹送走后,徐俪脸色不太好地回到客厅,埋怨起儿子,“這小子也是二十七八的人了,說话做事一点分寸沒有,真是气死我了!”
“妈,我說你也太操心了,哥哥他有了喜歡的女孩子自然会结婚,他不喜歡,你再怎么安排也沒用啊。”一名身穿白色丝绸睡裙的漂亮女人正慵懒地靠着沙发扶手,头发又黑又长,随意地散在胸前,长腿微曲,膝盖上放着一本时尚杂志,随手翻页。
徐俪看她一眼,走過去,将她杂志一收,抬手戳了下她脑袋,“你還敢帮你哥說话,上次让你见的那海归牙医,你不喜歡就算了,你還敢打人?”
提起這事儿徐俪就很生气,也不知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個這么两個讨债的孩子。
林漫从沙发上懒洋洋坐起,“谁让他对我毛手毛脚来着,我沒把他胳膊拧下来就不错了。”
“你——”
林漫抬头和母亲对视,眼裡毫无畏惧。
徐俪一肚子气,最后摆摆手“算了,我现在先不管你,等我把你哥的事情解决了,你就乖乖给我相亲去。”
林漫垂着头,吐舌头,悄悄做了個鬼脸。
徐俪挥手,“行了赶紧上去睡觉,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
……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简微伸着懒腰从楼上下来,懒腰伸到一半,就见林谨言站在楼下,双手揣在裤袋裡,微抬着眼,正盯着她,眼裡含着一丝戏谑的笑。
简微愣了愣,讪讪将伸着懒腰的手放下,一边下楼一边问:“你好了?”
林谨言“嗯”一声。
“吃過饭了嗎?”
“吃了。”
“噢——”
作为一個即将要表白的人,简微有一点紧张,手脚都有点不知该往哪裡放。
林谨言忽然說:“我有事要去下公司,晚上回来。”
“啊?”简微抬头,惊讶问:“今天不是周六嗎?”
“這几天一直家裡,公司有些重要的事情還沒处理。”
“哦,那……那你身体沒事吧?”
“嗯,沒事。”
“唔,那你去吧,记得按时吃饭啊,然后……然后晚上早点回来,我有话想跟你說。”
“什么话?”林谨言问。
“晚上再說吧,你先忙你的。”简微這会儿還沒准备好怎么开口,催着林谨言出门。
林谨言也沒追问,但心情莫名地好,抬手揉了下简微脑袋,然后才上楼换衣服。
……
林谨言八点出的门,上午十点多,兰姨也出去买菜了,简微一個人在客厅裡走来走去,脑子裡想着跟林谨言表白的事儿,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弯唇笑,一会儿又摇头……
她沒表白過,觉得怎么說都别扭啊。要是林谨言拒绝她,可怎么办?
她正焦虑着,手机突然响起来。
从茶几上拿起,来电是個陌生号码,她微怔了下,接了起来。
“是简微吧?是我,谨言的母亲。”
……
环境清雅的茶楼,简微紧张地坐着。
徐俪面上带着微笑,說:“你别紧张,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想找你帮個忙。”
简微有点懵,“我?”
她能帮上什么忙?
徐俪点头,微笑說:“是這样的,你也知道,谨言今年都二十七了,整天忙于工作,连交個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我和他爸都急疯了。還有谨言爷爷,年纪大了,這两年身体也不太好,就想能在临去之前看一眼曾孙子,可那孩子偏偏是不急,咱们說得多了,他就反感,這不,怕我跟他爸念叨他,大半年沒回家了。”
简微抿着唇,放在桌下的手指悄悄搅在一起。
“微微,我今天找你来呢,就是想让你平时沒事也帮我劝劝,你们俩平时待在一块的時間久,他可能還听你這做妹妹的话。”
简微一怔,下意识咬了下唇,“我不是……”
“微微,我這有两张音乐会的门票,你帮我拿一张给谨言吧,明天晚上八点,大礼堂三楼。”
简微脸色发白,声音有些颤抖,“明天……明天是他生日。”
“可不是嘛,莹莹那孩子脸皮薄,不敢约他,你帮忙把他约出来吧。”徐俪拉着简微的手,无比认真地委以重任,“微微,看在谨言這一年多来对你照顾的份上,他的终身大事,你這做妹妹的,就多操操心啊。”
……
中午十二点,简微从茶楼出来。
手裡捏着那张音乐会门票,像捏了一把尖锐的刀子。
她站在太阳底下,被刺人的阳光晒得有些恍惚。
她差点忘了,就算她鼓起勇气对林谨言表白又怎么样?他们那样的大家族怎么可能容得下她。
她眼睛有些酸涩,仰头将眼泪憋回去。
回家的路上,湘湘给她发来短信:怎么样?他答应你了嗎?
她抿紧唇,红着眼睛回了一句:失败了。
……
晚上八点多,世贸大楼,钻戒专柜。
柜姐满脸笑容,热情地跟林谨言介绍钻戒。
林谨言挑了一会儿,最后相中一款,敲了下玻璃柜面,“麻烦把這個给我看看。”
柜姐忙小心翼翼将那钻戒取出来,“先生眼光真好,這是我們全场最贵的一枚戒指了。”
钻石晶莹剔透,无论钻石大小還是指环大小都正合适。
林谨言挺满意,问:“有什么寓意嗎?”
“挚爱一生的意思。”
林谨言看了会儿,递给柜姐,“麻烦帮我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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