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他在身后
虽然這件事就发生在蒋秀身边,又是在学校裡,我在最开始也并沒有太当回事。
但蒋秀接下来告诉我的另一件事,却不得不让我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個已死的男生身上。
她說,她又看到了他!
今天礼拜二,一個礼拜七天,蒋秀也只有在礼拜一才会上全天课。
她不住校,平常上学的时候都在家吃饭,也只有昨天去了食堂。
因为老师拖堂,蒋秀去食堂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
快吃完的时候,也要到了上课的時間。
食堂内人很少,她忽然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便去了女厕。
就是在這时,她第一次在女厕遇到了那個男生。
当时两人见面时有些尴尬,那男生似乎是在女厕内寻找着什么,抬起头看到蒋秀站在女厕门口,什么也沒說,很快便离开了。
蒋秀感觉郁闷,当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便将這件事告诉了我。
我当时十分紧张,以为那男生对她做了什么。听到了否定的回答后,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刚来到学校,发现学校内居然停了几辆警车。几名警察在科技楼前拉起了警戒线。
学生们议论纷纷,說在昨天晚上,有一個男生在女厕自杀了。
一時間流言四起,關於那名男生自杀的真相流传了好多個版本。
蒋秀对這些八卦并不感兴趣,只是对一個生命的逝去,感到惋惜。
中午放学,她又在女厕看到了那個男生。
這男生依旧在寻找着什么,只不過蒋秀却听到他模糊间似乎說着什么。
他也发现了蒋秀,见她来了,再次离开了。
蒋秀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但也沒多想,只是暗道自己倒霉,居然一连两天遇到了這個变态。
很快回到家。
因为我不在家,她有些无聊,便用笔记本看起了电视剧。
突然,通讯软件响了两声。她点开后,发现是那名与她交好的女同学发来的。
她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聊天,点开后却发现竟然是一张照片。
而照片的內容,却让她大惊失色,居然就是那個一连两次在女厕碰到的男生。
陶小乐问她认不认识這個人。
蒋秀想了想,說不认识。
這個人就是昨天自杀的那個男生,长的還可以吧,居然自杀了,有什么想不开的。陶小乐說道。
蒋秀身体彻底僵住了。
這個昨天晚上就已经自杀的男人,她居然今天又在女厕遇到了!
蒋秀以为這只是同学间的一個玩笑,可当经過求证后,发现他确实就是昨天自杀的那個男生。
她开始感觉害怕,连忙将這件事告诉了陶小乐,可对方却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怎么都不肯相信她。
整個一下午,蒋秀都是在惊恐当中度過。直到我回到家,才突然扑到了我怀裡,有些惊慌的对我說出了這件事。
我心中咯噔一下。沒想到,傻子說過的话在這個时候应验了。
蒋秀果然是全阴之命,天生阴阳眼。能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事物。
只是在经過漫长的蛰伏期后,這种能力终于显现了。
“哥,我应该怎么办。我为什么会看到他?”蒋秀无措的看着我,让人感觉心疼。
我想了想,犹豫着是否将傻子对我說過的话讲出来。
但我又害怕,告诉了她真相,从此以后她可能连门都不敢出。
但阴阳眼已现,這种事以后也将常有发生,无法避免。
這是属于她的命数,任凭我如何掩饰都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长痛不如短痛,早知道总比以后再遇到這种事,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要强。
我看着蒋秀:“你還记得傻子么?”
蒋秀那时候年纪很小,但却早已经记事了。而且這些年我們在一起,就是因为傻子当初让我們结的阴婚,相信她不会忘记。
果然,蒋秀点了点头:“哥,你說的刘叔叔?”
“嗯。”我应了一声。
“在傻子离开我們村以前,曾经对我讲過一件事……”
我将傻子临走前,对我說過的话,原方不动的对蒋秀讲了一遍。
蒋秀的反应和我想象当中沒有什么出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神色中带着丝慌张。
“哥,你說的是真的?以后我可能会经常看到那些东西?”
“是的。”我說。
蒋秀低着头,身体轻轻的颤抖着,忽然抬起头,委屈的看着我:“哥,我怕。”
看着她這個模样,我心中也有些发酸。
摸了摸她的头:“阿秀,不要怕。有我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蒋秀看了我很久,泪珠一直在眼眶中打着转儿,但最终也沒有滴落下去。只见她用手抹了一把眼泪,一双如潭水般清澈的眸子注视在我的脸上。
“哥,你沒有骗我?”
“沒有。”我肯定的回答。
“那你的那個大胸上司怎么办?”
我有些无语:“我发誓,我們之间真的沒有什么。”
“哦。”蒋秀点点头。
“那我去做饭了。”
“去吧。”我說。
說完话,蒋秀便走向了厨房。
我能看出来,她心中其实是十分害怕的。虽然我对她进行了保证,但那种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個保证便能够完全消磨掉的。
她相信我,却将自己的恐惧隐藏在了心裡。
她怕我担心她,正如我怕她会怕我担心她一样。
九年,已经改变了许多事。我們双方父母的头上已经出现了白发。
但从一开始,蒋秀见我面时喊的我那一声哥哥之外。我們的感情却未曾改变過。
她在我眼裡,依旧是那個当初的小女孩。
而我在她心裡,可能却是那個我自己都感觉不能当真的婚礼当中,她的丈夫。
谁也不能让她受伤,我在心中暗暗发誓。
忽然愣了一下,我們两人本命相连,或许這才是天命。而天命,无法违背。
饭桌上,蒋秀似乎对自己将来可能会有的遭遇沒有過多的担忧,但一次不经意间的对视,她眉宇间的一抹慌乱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毕竟只是個十几岁的女孩子,为了不让我担心才会如此表现的吧,我心想。
饭后,我在客厅看起了电视,而蒋秀却早早的进入了房间。
不知什么时候,我睡了過去。朦胧间感觉蒋秀拿着薄被盖在了我身上。
我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间内,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如果就這么一直到老,我也愿意,我心想。
沙发太软,睡的有些不舒服,我抱着蒋秀盖在我身上,還带着淡淡香气的薄被,正想回到房间,却忽然听到了从她的房间内传来的一声异响。
那声音并不清晰,但好像是在哪裡听见過。
咯咯,一声窃笑,忽然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心中咯噔一下,這声音实在是太過熟悉了,当初在进到那黄皮子坟的是我就听见過。
而此时的那声窃笑,却分明是从蒋秀房间内传出来的。
那只黄皮子,真的找来了!
我不敢有丝毫犹豫,扔掉了被子,一把推开蒋秀的房门走进了她的房间。
房间内,蒋秀正抱着电脑,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哥,你怎么了?”
我四处打量了一下她的房间,看的很仔细,生怕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但最后也沒发觉有什么异样。
“你在做什么?”我问她。
“看电影啊。”蒋秀回答。
我低下头,看到电脑上居然播放着一部恐怖电影,悄悄的松了口气。
“這么晚了,還看這种电影,早点睡吧。”我說。
“我也是练练胆子啊,万一以后你不在我身边……”
我打断了蒋秀的话:“我不可能不在你身边。”
“我是說万一。”
“沒有万一。”
“好吧。”蒋秀对我笑了笑。
“那我不看了。”
我点点头:“早点睡吧,明天還要上课。”
“我明天下午课。”
“我知道,记得做早餐。”
“嗯嗯。”蒋秀答应了一声。
见她沒有事,我也放下心,刚走到门口,蒋秀却叫住了我:“哥。”
我转過身:“怎么了?”
“晚安。”蒋秀一边关着电脑,一边对我柔声說道。
我心中一暖:“嗯,晚安。”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又陷入了失眠。事实上,自从从那黄皮子坟逃出来后,我就沒有睡過哪怕一個好觉。
每晚,都会做同一個噩梦。
梦中那只黄皮子,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我,反复的重复着一句话:“你以为,你能躲的過去么!”
不知不觉间,外面下起了雨。
雷声轰隆隆作响,伴随着一道道刺眼的闪电光芒。
我开始担心起蒋秀。這小丫头并沒有像其他女孩一样,害怕那些昆虫和老鼠,似乎沒有什么她所害怕的事物。唯独,怕打雷。
在十五岁之前,每逢打雷,她都会躲到我的房间,身体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望着我。而我也在一边安慰着她。
直到后来长大了,心裡也越发成熟,懂得了男女之别,再怎么打雷晚上也沒进過我的房间。
但愿她不再害怕了,我心想。
可就在這时,伴随着电闪雷鸣,我听到她声音慌乱的喊了我一声哥。
這是从未有過的情况。
我直接从床上跳了下去,冲到她的房间,见她身体僵硬的坐在床上,正望向窗口。
“阿秀,怎么了?是不是雷声惊扰了你?”我担忧的问她。
蒋秀转過身,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哥,他来了。他刚才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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