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闯入阴世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话,自顾自的沿着那台阶向下走去。
陶强显得十分警惕:“白先生,這下面或许有危险。”
“妖楼内处处都有凶险,如果你不想去,你可以留在這裡。”我說。
陶强犹豫了一会儿,還是赶紧追上了我。
這台阶一路向下,不知道共有多少节。走了很长時間,也仿佛沒有尽头般的向下延伸着。
“白先生。三妹和你的同伴会在這裡么?”走在我身后的陶强說道。
此时我們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当中,只凭着感觉一步步向下走着。
见我沒有回答,他明显是慌了。
“白先生,你還在么?”
“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一名真的土夫子。如果你进過大墓,像是這种台阶应该习以为常,哪来這么多废话?”我不耐烦的說道。
陶强语气一滞,真的也沒再說什么。
不知道又走了多远,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
在台阶的尽头,是一扇门,那光亮就是从那裡传出来的。
只是這门明显属于某岛国的风格。完全木结构,上面糊着一层纸。這门有個学名,叫做障子。
陶强也注意到了,跟在我身后加紧了脚步。
很快,来到那门前,我停下身后警惕的倾听了一下房间内的动静,然后又用手指在门板的纸上戳出了一個小洞。
门内什么人都沒有,透過那個小洞我却看清了房间内的结构。
完全的岛国风格,屋内地面是榻榻米,只有一张木质的地桌,在地桌旁是几個垫子。
轻轻的推开门,我和陶强走了进去。
陶强在看到屋内的装修时,脸色十分惊讶。
谁也无法想到,在這海滨城市的小旅馆下,会隐藏着這种装修的屋子。
而我在看到這屋子的一瞬间。便什么都明白了。
所谓的妖楼,根本就不是那旅馆,真正作祟的其实是這地底的房子。
這房子建造時間绝对在几十年以上,或者更早。那個年代,不用說明,大家也知道发生過什么。
然后房子毁于战火,但是房灵還在,几十年后与那小旅馆空间重叠,变成了妖楼。
但,那個身穿红色嫁衣的女鬼难道和這房子有什么关系?
“白先生,你看這裡。”在房间内四处搜索着线索的陶强终于有所发现,指着室内的一個柜子說道。
我连忙走了過去,立刻见到了摆放在柜子上的那個相片。
相片裡的女人,正是我之前见過的那個女鬼!
虽然是黑白的合影,但我還是看到那女人身穿的居然就是那件红色嫁衣。而她身旁那個人,则是旅店老板!
怎么可能,难道那旅店老板也是鬼?
他要是鬼的话,绝不会能够瞒得過我的眼睛。更何况我旁边還有萧然!
“先生,這裡有一封信。”连续打开了几個抽屉,陶强拿着一封信对我說道。
我接了過来。见那信封已经泛黄,拆开后裡面是一行娟秀的小字,但书写的却是岛国文字。
“你能看懂么?”我问陶强。
陶强摇摇头:“這哪能看懂啊。”
我也看不懂,但岛国文字源于我国,经過后期的改造后才形成现在的文字。整句的虽然不明白,但還是看懂了几個词。
君,离,思。
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說男人走了,很想念的意思?
可走了,說的是去哪儿?
走!代表去了别的地方,去另外一個城市,去另外一個世界都是走。
难道說,這個男人死了,然后女人很思念他?
是了,旅店老板或许在几十年就已经死了。但是经历過转世,冥冥中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而那個女鬼因为思念他至深,悬梁自尽后变成鬼,一直不愿意离开這個地方,所以每当十二点时便会出现。
這座妖楼,就是两人曾经的家!
“先不管這些,找到萧然和陶三妹再說。”我放下那封信,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听我提起了陶三妹,陶强也反应了過来,赶紧追上了我。
一把推开了障子,走到這木质的走廊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走廊两侧都是房间,打开门后也沒找到萧然两人的身影。
我心中焦急,终于,在打开最后一面障子的时候。我愣住了。
外面竟是個庭院!
在這地下居然有個庭院。抬起头,天空一片昏黄,飘散着淡淡的纸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香烛与纸钱燃烧后的味道。
而萧然和陶三妹,此时正坐在庭院当中,十桌旁的石凳上!
看到陶三妹。陶强忍不住的便想要冲出去,我赶紧一把将他拽了回来。
“你知道這是什么,你就敢出去?”我脸色难看的看着他。
陶强着急的看着我:“白先生,三妹就在那裡,我要去救她!”
“這裡是阴间!”我瞪着他。怒声說道。
陶强身体一僵:“你說什么?”
我也沒想到,在那旅馆的地下,居然有一條连接着阴阳两世的道路,此时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萧然!”我喊了一声萧然的名字,可萧然就仿佛中邪了一样。身体僵硬的坐在那裡,沒有任何回应。
陶强也连续叫了几声陶三妹,和萧然一样,她好像是根本听不见我們的话一般。
我眼睛转动,心中思索着办法。
妈的。拼了!
“陶强,你等在這儿,我去把她们两個弄回来。当然,如果我們真的還能回来最好,如果我回不来了。你赶紧跑回那旅馆。我不知道天亮了之后這妖楼是否会消失,但最起码還有一线生机。然后,你用尽所有办法找到刘三水,沒准他会有办法救我們,听到么?”我脸色凝重的对陶强說道。
陶强紧张的看着我:“白先生,可你……”
“别說了,按照我說的去做。五分钟之后,我還沒有回来,你马上走,听到沒有?”
陶强咬了咬牙:“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知道這次凶多吉少。生人进入阴间,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能逃出来,更是难上加难。但萧然此时被困,我沒有办法。我现在已经暂时离开了蒋秀,我不能永远失去萧然!
一只脚。慢慢的从门内踏出,我立刻感觉到了精神一阵恍惚。
那种感觉,就好像灵魂和肉体分离了一样难受。
不過很快,一道凉气从手上戴着的戒指处沒入了身体,我感觉涣散的意识也开始慢慢的凝聚。
有些惊讶。低下头看到那戒指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這是从未有過的。
来不及多想,很快来到萧然两人身边。
两人依旧坐在那裡,面上带着微笑。那种微笑,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微笑,反而像是木偶。僵硬而诡异。
“萧然。”我叫了一声。
萧然目光空洞,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我,见我挡在她的身前伸出手轻轻推了我一下。
她的身体依旧僵硬,如牵线木偶一样,指着自己身旁的座位。
我惊讶的看着她,并沒有去坐。身体慢慢的躲到一边,躲开了她的视线,然后循着她的目光向前看去。
“嘭嘭!”心脏狂跳了两下。
就在我們身体前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密密麻麻的站了有百十号“人”。
所有的“人”都带着僵硬的笑容,正向身前的两位新人祝贺。
這些“人”保持着几十年前的打扮,浪人、商人、平民等等,几十年前各行各业的人应有尽有。
但却全部穿着一身寿衣。
两位新人背对着我們,但我還是能感觉到,他们就是那個女鬼,還有那旅馆老板。
新娘披着大红的盖头。和新郎一同走进了庭院中,在高堂跪下,跪拜天地,跪拜父母,夫妻对拜。
新娘送入洞房。亲友们则在桌旁落座。新郎开始招呼宾客。
有人撒着纸钱,有人烧着童男童女。
喜事与丧事同办,所有人都十分高兴,不断的祝贺,不断的交谈。却沒发出一点声音。
整個场面,就仿佛是无声的木偶剧,人们表情僵硬,显得十分诡异。
终于,新郎在招待完宾客后,忽然走到了我們身前。
他身后還跟着一名脸色苍白的女侍,嘴唇如血,两腮鲜红,手中拿着托盘,上面是一個酒壶。
两“人”走到我們身前,新郎裂开嘴笑了笑,什么也沒說,抬手指了指陶三妹。
我向她看去,就见她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個酒杯,甚至是萧然面前也有一個。
那女侍为陶三妹倒了一杯酒,新郎示意感谢后两人一饮而尽。
然后新郎又转向萧然,女侍同样将她面前的酒杯倒满。
那是?不好!
刚才陶三妹喝的太快,我并沒有注意到酒杯裡装着的究竟是什么,可萧然拿起的一瞬间,我却看清裡面的液体,根本就不是酒,而是血液!
猛然想起,那三個被做出晴天娃娃的土夫子。
难道,酒杯裡的鲜血属于他们!
眼看着萧然便要将那鲜血一饮而尽,我伸出手一把打掉了她的杯子。杯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几块,却還是沒有发出什么声响。
就在這时,刚才好像根本看不见我的旅店老板,忽然和那名女侍将空洞的目光转向了我。
与此同时,百十号宾客瞬间放下了碗筷,也不再交谈,齐齐的向我投来了空洞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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