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霸總進村
是她眼花了嗎?
怎麼又看到沈雎洲了?
然而不及她多想,沈雎洲已經走來過來,緩緩向她伸出手。
江畔月有些呆,這畫面怎麼看都有些不可思議。
她盯着他那雙手工定製的皮鞋,踩過泥濘和枯枝,已經沾滿了泥土氣息,這樣的沈雎洲,怎麼會出現?
還是在自己這麼狼狽的時候……
見她許久不伸手,沈雎洲不禁笑問:“有福不享?”
江畔月回過神,下意識握上他的手掌,借力起身,有些不可置信:“沈雎洲,你怎麼來了?”
沈雎洲垂眸看了她半晌,正斟酌着如何跟她說,自己衝動之下,歷經磨難才找到她時,江畔月忽然跳了起來。
“不會是……”她眉間擔憂:“你該不會又是來賑災的吧?”
沈雎洲扶額:“……”
江畔月下一秒就拍了拍自己嘴巴:“烏鴉嘴呸呸呸!”
轉而噗嗤笑出聲:“沈總莫不是來扶貧的?”
沈雎洲搖頭嘆氣,將地上一捆小凳子撿起:“回去再說,聽老人們說,要下暴雨了。”
江畔月看着他人高馬大,一手提着椅子,忽然有些想笑,無論如何,他再一次來得及時。
一旁的糖糖小姑娘忽然緊張起來:“月月姐姐,你不要丟下我……”
江畔月蹲下身拍了拍她:“當然不會呀。要不……讓叔叔抱你?”
糖糖頓時歡呼:“好耶!”
‘叔叔’沈雎洲乜了某人一眼,卻也沒說什麼,另一隻手直接將糖糖一把抱起,“抱緊了。”
江畔月急忙跟了上去:“椅子就給我吧!”
然而沈雎洲沒理睬她,一手抱娃,一手提凳子,健步如飛。
江畔月只得乖乖跟了上去,好在在暴雨襲來之前,終於回到外婆家。
糖糖也被她奶奶接了回去。
兩人站在外廊,看着傾盆而下的大雨,山中霧氣驟然升起,連山下的路都看不清了。
這雨看樣子,一時半會不會停了。
那沈雎洲怎麼辦?
江畔月看着外婆的小房子,忽然塞了沈雎洲這麼一尊大佛,她一時竟有些侷促,跑到樓上給他拿了一雙乾淨的拖鞋和毛巾,詢問他要不要洗個澡。
沈雎洲搖了搖頭,四處打量着這個小洋房。
外公外婆見着小沈,喜笑顏開:“小沈,人接回來正好喫飯啦!”
江畔月好奇外公外婆怎麼和沈雎洲這麼熟:“外婆,你們認識?”
外婆疑惑了:“小沈不是你朋友嗎?人家大老遠來找你,你手機也打不通,這山裏沒信號,怎麼不和小沈說呢,要不是人家打家裏座機,還指不定能找到地方呢。”
外婆說完,轉身去了廚房端菜。
江畔月看向沈雎洲,眼眸瞪大:“你……是來找我的?”
沈雎洲將毛巾搭在她頭上,反問她:“你每次回來,都這麼麻煩?”
江畔月:“什麼?”
沈雎洲閉了閉眼,回想起這一早上他的經歷,從落霞市機場到棲梧鎮三個小時的車程,再從棲梧鎮到只能摩托車進入的鳳凰山,而當摩托大叔問他去哪個村時,他竟然不知道,江畔月是哪個村的!
然而已經進了鳳凰山,他手機也完全沒信號,最後只能藉助摩托大叔的電信手機,給江畔月外婆打了個電話,才知道是要去虞家村。
一個沒有信號,也沒有柏油路的山溝裏。
見他不說話,江畔月擦了擦頭髮,再次追問:“所以呢,你找我是有什麼急事嗎?”
沈雎洲看着那明豔的雙眸,一時有些怔然。
該怎麼說?
因爲聯繫不上你,所以衝動之下趕了來?
這話好像擱誰都不會信。
然而小姑娘盯得緊,非得讓他給個回答。
沈雎洲眸中閃過一抹狡黠,慢條斯理道:“我母親,非得讓我來拜訪一下你外公外婆。”
江畔月直接石化了:“……”
沈雎洲繼續瞎扯:“訂婚那次,二老沒出席,我父母他們很過意不去,這次聽說你回家,便讓我親自登門拜訪,有問題麼?”
江畔月杏眸圓睜:“那你跟我外婆說了?”
沈雎洲搖頭:“我怕嚇到她老人家。”
江畔月點頭萬幸:“這確實夠嚇人的!咱倆都要掰了,你就不能當這事不存在麼?”
“不能。”沈雎洲搶過她手裏的毛巾,開始擦自己的頭髮,然後悠悠說道:“江畔月,咱倆暫時怕是掰不了了。”
“爲什麼?”
“你父親從我這裏拉了一筆不小的數目入股,如果這個時候我和你解除婚約,我怕你父親,會捲款潛逃。”
江畔月氣道:“那是你和江百川的事情,跟我沒關係!”
沈雎洲輕呵一聲:“江畔月,這個事情沒得商量,前段時間,沈齊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不想再承擔同樣的風險。”
“沈雎洲!”
小野貓即將再次炸毛,沈雎洲卻不急不躁,彎腰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乖!如果再讓你外婆知道了,可能我們,在你畢業前就得把婚禮辦了。”
炸毛的江畔月被男人溫柔的眸子瞬時誘惑住,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當晚,沈雎洲果然被大雨困住了,通往山外的那條泥巴路,除了步行,任何車子都開不出去。
外婆不知爲什麼,很喜歡沈雎洲,倒也不是因爲沈雎洲帶來的那一堆禮品,只是看他舉手投足之間,對自家外孫女有着很不一樣的寵溺。
她偷偷和自家老頭子嘮嗑:“咱家小月亮,該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老頭子不信:“小月亮纔剛滿二十,怎麼可能談戀愛。”
外婆哼哼道:“二十還小麼?隔壁小琴,大一就談了男朋友,現在畢業,人家結婚照都扯好了,就等着肚子裏娃娃出來了。”
老頭子吸了口煙:“她們怎麼能和我家小月亮比?我家小月亮以後是要當畫家的,纔不要像她媽媽那樣,早早被家庭束縛,到頭來,什麼都沒有撈到……”
“呸呸呸!”外婆拍掉老頭子手裏頭的煙:“我看小沈就不錯,他待小月亮可細心了,對我們也很恭敬,和江百川不一樣。”
老頭子依舊不願意相信,上了樓,便見兩個年輕人坐在廳沙發,沈雎洲正翻看着外孫女兒時的照片。
大概是看到了有趣的照片,江畔月捂着不讓看,沈雎洲長臂攬着江畔月不讓她動,另一隻手去撈相冊。
可想而知,江畔月自然是沒護住,那張吉祥娃娃裝扮的照片直接被搶了去,頓時把沈雎洲都看呆了。
江畔月氣呼呼,欲哭無淚:“沈雎洲!你是怎麼忽悠我外婆拿照片給你看的?”
沈雎洲摸了摸她頭髮,給她順毛:“乖啊,我覺得很可愛。”
江畔月氣得炸毛:“啊~~~”
沈雎洲大笑,而後餘光瞥見江畔月外公站在樓梯口,淡然起身迎了上去。
“外公身子骨不錯,有空讓月月帶您和外婆去北市住幾天。”
江畔月趁機將相冊搶了去藏起來。
外公一臉嚴肅,坐到沙發中間,開啓盤問模式。
“你說你母親和小月亮母親是摯友?”
沈雎洲點頭:“是的外公,母親這些年也很掛念月月,聽聞她回家,恰好我出差路過落霞市,便讓我替她拜訪一下二老。”
“你母親如何與小月亮母親認識的?”
沈雎洲:“其實沈家和江家算是世家,以前常有來往,母親和虞姨性格相投,常會邀請虞姨去沈家,虞姨有時候會教我們畫畫。”
“那江百川,對我們家月月怎麼樣?”
沈雎洲下意識看了一眼江畔月的身影,他想起中秋那晚,江畔月撒的那些謊,忽然有些心疼,卻只能言不由衷。
“江叔對月月很好,您放心。”
“小沈你是做什麼的呢?”
沈雎洲不料話題忽然轉到自己身上,他眉心微動,看向外公:“我家是做生意的,我平常就幫忙管理一下。”
外公喃喃道:“做生意啊……那平常挺忙……”
沈雎洲不動聲色解釋:“我自己還挺自由的。”
外公這才滿意點了點頭:“自由好,多點時間陪家人……”
好不容易將相冊藏起來的江畔月聽着二人的對話,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同尋常。
恰好外婆也端了水果上來,說道:“小月亮,今晚讓小沈睡你房間,你跟外婆擠擠,讓你外公去樓下睡吧。”
沈雎洲忙起身:“不用,外婆,我在樓下睡就好了。”
外婆搖頭:“樓下那個牀平常被老頭子睡髒了,今天來不及通新被子,小沈你就別介意哈,我正好想和我們家小月亮說說話,過兩日她又回學校了,也不知道再見面是何年何月。”
聞言,江畔月趴到外婆肩上,撒嬌道:“外婆,今年我還會回來陪你過年的呀。”
外婆嘆了口氣:“每次回來都難爲你了,那麼遠,外婆心疼……”
江畔月:“那以後我不走了,就在落霞市找份工作,賺了錢在市裏買套房子,你們陪我去落霞市住?”
外婆樂呵呵笑了:“行,老婆子我就等着那天。”
一家其樂融融說了一會兒話,兩位老人家習慣了早睡,便先去睡了。
江畔月帶着沈雎洲來到自己的房間,一時有些拘謹,平常對自己來說已經很空曠的大牀,此刻對沈雎洲來說,好像有些難以伸展四肢。
“山裏條件不太好,沒有席夢思,都是木牀,你要是嫌硬,也只能將就着一晚。”
沈雎洲打量着這個充滿少女氣息的房間,語氣溫潤:“不嫌棄。”
江畔月沒想到他忽然又如此好說話了,收拾好凌亂的桌面,準備離開,“那你早點睡。”
沈雎洲卻忽然拽住她手腕,眸色微暗:“你剛剛說的,要回落霞市買房定居,是真的?”
江畔月誠實地點了點頭:“……是有這樣想法。”
微頓,她又補了一句:“這裏很好啊,山清水秀的,就是沒有信號,再加上交通也不方便……”
沈雎洲輕挑了一下眉,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嗯,今天深有體會。”
江畔月頓時想起外婆跟她描述,中午沈雎洲出現在虞家村的場景,當即捂嘴笑道:“現在的虞家村還算改善了不少,你不知道,八歲那年我第一次來到這裏,簡直就是荒山野嶺,當是我一直哭着鬧着要回家,村裏一個精神不太好的人,還騙我說帶我回家,結果把我帶到鳳凰山上一顆大樹下,竟說要把我獻祭給他的狸貓太神,就因爲我長得太好看,被他的狸貓太神看上了,你知道嗎,那裏還真擺了紙香,他說要開始作法時,可把我嚇壞了,我小時候又喜歡看恐怖電影,然後就好像真看到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鬼怪……”
沈雎洲輕笑:“所以你怕鬼?”
江畔月傲嬌擡頭:“纔沒有。”
沈雎洲卻忽然上前一步,江畔月身子一僵,感受到男人強勢襲來的霸道氣息,而後聽他暗啞問道。
“真的很喜歡這裏?”
江畔月不期然他忽然靠的這麼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輕輕倚靠在門邊,仰頭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情一時有些恍惚。
“這是我的家啊,我不喜歡這裏喜歡哪裏?江家麼?你知道的,那裏早已沒有我的位置了。”
沈雎洲嗓音微沉:“除了江家,你也可以有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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