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随便 作者:意千重 周末加更,求粉红,PK,推薦票票!!! 苏绾把手裡的事做完,忙忙地找了個安静的地方,由明珠给她打掩护,她自己把首章背了下来。這是很必要的,什么也比不上心裡记挂着最妥当,這样不管北辰星君在与不在,她都可以默默修炼。 這天晚上北辰星君却沒有回来,苏绾高兴得要死,他不回来她就沒有事情,就沒有人对她挑三拣四,指手画脚,正是求之不得的清闲。更难得的是,白乌鸦一脸的深沉,居然沒有打扰她。 苏绾坐在榻上,一直按照玄清心经所說的,默默运气吐纳打坐,直到月下中天,明珠打着呵欠催促她不许她再用功了,她才收手。 明珠见她睡好了,才敛了光华,沉沉睡去。 月亮的光华从窗棂裡透进来,照得幽篁宫裡隐隐绰绰,犹如铺了一层珍珠白的细纱。這是幽篁宫裡警戒最松的时候,那些多嘴的鸟儿都睡着了。 白乌鸦从锦榻角落裡探出头来,侧着耳朵听了听,踱着小碎步走到苏绾面前,轻轻啄了啄她的手,苏绾不耐烦地把它一推,轻声嘟囔了两句,翻了個身继续睡去。 白乌鸦眼裡闪過一丝奸诈,走到苏绾腰间,小心翼翼地用它的尖嘴翻着她的衣襟,当看见那個淡黄色的小册子露出一只角来的时候,它差点叫起来。 它的爪子抓紧了又放松,放松又抓紧,如此再三之后,它总算是按捺下了情绪。用嘴叼住了小册子,坚决而飞快地把小册子从苏绾怀裡抽了出来。 苏绾突然咂吧了一下嘴。白乌鸦吓得全身的半截毛都炸了,一双眼睛瞪得像斗鸡,死死盯着苏绾,连气也不敢出,那颗小小的乌鸦心差点从喉咙裡跳出来。 但苏绾也只是咂吧了一下嘴也就算了,白乌鸦松了一口气,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凡人就是凡人,废柴就是废柴,修炼了這么久,一点进步都沒有不为其說,而且還睡得像猪一样沉,哪裡有半点修仙人的样子? 白乌鸦寻了個月光比较亮的地方,把小册子拖過去,按住小册子,用肥爪子轻轻翻开一页,细细看了一遍。 它侧着脑袋想了片刻,翻過一页书,叼過苏绾一片衣角垫在下面,对准了其中一個字吐出针尖大的一点白火苗,白火苗刚挨近那字,它立刻一爪子按上去,等到它抬起爪子,那個字早已沒了影踪,淡黄色的绢布上只留下一個深褐色的印记。 它兴奋至极地搧了搧翅膀,又对准了其中一個字吐出一点火苗,又是一肥爪子按下去。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它才满意地将那小册子拖到苏绾身前,胡乱塞进苏绾的衣襟裡,又扒拉了两下。 一切都弄好后,它走到苏绾的脸前,抬起翅膀学人搧耳光一样对准苏绾的脸虚搧了两下。哼哼,死女人,叫你知道你白大爷的厉害,敢脱我的衣服?敢喊我鸟大人?叫你拿鱼皮花生来引诱我!你就练吧,练吧,练上一千两千年,你也還是這個样子,那时候,白爷我已经化了人形,你给我等着瞧! 白乌鸦兴奋地颤抖了,苏绾翻了個身,一片月光刚好照到她的脸上。 她的睡容很甜美,月光照得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她的眉毛和北辰宫裡仙娥们那种长长的柳叶眉或是细细的弯月眉稍微不同,有点浓,眉尾往上飞,看上去個性十足,鼻子不算很高,但是鼻头有点可爱的微微往上翘着,一张嘴角微翘的菱角嘴,脸颊有点丰满,還有個小小的双下巴。 這张脸对着人讨好地笑,或是嘟着嘴生气的时候,看上去還有些孩子气。 白乌鸦瞪圆了一双乌鸦眼,心头莫名地有些焦虑不安,它烦躁地用爪子刨了刨苏绾那散在枕头上,烫成大波浪,染成栗色的长发,最后唾弃地想,這個女人打扮得莫名其妙,這什么发型,披头散发的,就像天帝宫裡那只金毛狮子的鬃毛一样。 但它還是移不开眼睛,它小心翼翼地又刨了苏绾的头发两下,很蓬松,带着股淡淡的兰花香。不知不觉,它就伏到了苏绾的头发上,温暖的触感让它想起了它从前還是一只什么也不懂的小乌鸦时,在上古蛮荒之地那個小窝,也是用树枝和蓬松的干草還有动物的毛发搭起来的,很温暖,很干燥,但是沒有這個香。 其实,這個女人也沒那么可恶啦。在他们不争吵的时候,她耐心地给它洗澡,喂它鱼皮花生,還会偷星君吃剩的肉给它吃。白乌鸦突然有些后悔,它犹豫了一下,打算去把苏绾怀裡的那本的小册子拖出来,都走了几步,它又站住了,拖出来干什么呢?难道還能把字重新填回去?它拍了拍脑袋,它记仇很好,但记性不怎么好。 它紧张地回忆着,到底被它毁了的是些什么字?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它高兴不已,门突然轻响了一声,北辰星君披着一身月华走了进来,他的眉毛紧蹙着,吓得它一哆嗦,彻底忘记了刚刚想起来的那几個字。 北辰星君走到榻前,伸手从苏绾的头发上抓起全身僵硬,装睡的白乌鸦,随手把它扔到了角落裡。白乌鸦被砸得头昏眼花,却不敢表示任何不满,挪动了两下身子,乖乖地蜷在阴影裡,小心地打量着北辰星君。 北辰星君从怀裡摸出那把镶嵌着桃花的碧玉梳,抓起苏绾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梳着,梳好之后,他把她的头发用一根丝带细细绑好,给她理顺放在枕头边,呆呆地看着她,最后轻叹了一声:“還是不开窍。” 白乌鸦有点迷茫,這是虾米回事?主人還会给人梳头发?不知道将来它变成了人,会不会给人梳头发?或者也有人给它梳头发?它忧伤地抬起眼看向天边那轮已经沉下一半的明月,深深感到,這是個問題。 清晨,苏绾听着鸟鸣声醒過来,她的心情很好,因为她觉得她昨天的修炼似乎有点作用了,比如昨夜她睡觉的时候,就沒有失眠,而是睡得很沉,這是一個好征兆,只有身体好,精神好,才能睡好嘛。 苏绾神清气爽地伸了個懒腰,一抬眼就看见白乌鸦蹲在榻旁的窗台上,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见她望来,假装不在意地转過了头,用嘴壳理了理背部那只长了半截的毛。 苏绾恶作剧地拖长了声音:“小白……,今天你洗澡打算用冷水還是热水?乖乖的哦,不要让我又来扑你。你听话,多给你点花生吃。” “醒了?”北辰星君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响起。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绾被吓了一跳,理理衣服,摸到怀裡的小册子還在,安心地从榻上一跃而起,恭恭敬敬地对着北辰星君行了個礼:“大人早。我這就去给您打洗脸水。” “不忙。”北辰星君的表情看上去很愉悦,“我问你,你昨天给我收拾床铺,有沒有看见一只银香囊?” “银香囊啊?有的,有的,我這就去把它拿来。”苏绾殷勤地从抽屉裡取出那只葡萄纹花鸟银香囊,双手递给他,笑着:“大人的這只香囊真好看。” 北辰星君挑了挑眉:“很好看?”把银香囊对准光线,转了两转,带了几分夸耀:“是很好看,是飞扬仙子送我的。” “很好看。”苏绾由衷地夸赞,“裡面的香料味道也蛮清雅的,飞扬仙子一定是個很懂得欣赏的人。” 北辰星君瞟了她一眼,不置可否:“你喜歡就给你了。” 苏绾连忙摇手:“我拿着沒用。我替您系上。”拿他小心翼翼收在枕头下的东西?她是嫌命长了。 北辰星君哼了一声,挥开她的手:“不要你系。”随手就把那只银香囊扔到了桌上。 苏绾见他似乎又有些不高兴,暗叹了一声,這恋爱中的人就是脾气古怪,哪怕就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果果也是一样,小心伺候吧。 她手脚轻快地打来洗脸水,绞了帕子送上,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和蔼可亲,温柔快乐:“大人今早想用点什么?我通知膳房送来。” 她已经熟悉了北辰宫的這套流程,這竹林裡的鸟儿,就是无处不在,刺探情报的细作,它们躲在枝叶间,观察着北辰宫裡的一切,然后把情况汇报给北辰星君。 同样的,它们也可以起到一個传声筒的作用,比如說,北辰星君想要它们给什么人传话,只需要对着竹林裡說一声,自然有鸟儿飞去和在林子外面候着,懂鸟语的人去传话。 北辰星君不高兴地說了一声:“随便。” 苏绾就回头对着窗子外喊了一声:“让膳房做点随便送上来。”立刻有鸟儿叫了一声,起身飞去。 北辰星君的脸黑了,苏绾一脸无辜地望着他:“怎么了?”她其实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請问這裡有蒙牛随变嗎?答案当然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