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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暗黑

作者:意千重
地母刚出了璀璨宫就后悔了。她后悔自己太冲动。 碧波万顷,蓝天白云,天父站在一片竹叶化作的小舟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他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微风吹动他雪白的长袍和乌亮的长发,几欲乘风而去。 地母站在那裡,有些尴尬,转身要走,却又觉得弱了气势。只好吊着眼睛,装作沒有看到他的样子,往西而去。 天父一晃,潇洒利落地落到她面前,笑吟吟地道:“宝儿,不要這样嘛。” 地母见躲不過,只得抬眼望着他:“你和那女人设计将我诱出,到底是要做什么?” 天父难得的红了脸:“你看破了?” 地母冷哼了一声:“什么看破了?明明是你的手段太過低劣。” 天父哈哈一笑,赞同道:“那是,你冰雪聪明,我却总想在你面前不自量力的卖弄。但只要你能正眼瞧我一瞧,教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地母倨傲地把头偏开:“你這個丑模样,能让人正眼瞧嗎?” 天父厚着脸皮蹭上去。死死拉着她的手不放:“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一睡几千年,罚我也罚得够狠的了,饶了我這次好不好?你不知道,我這些年来……” 地母虽然沉着脸不說话,眼睛却忍不住偷偷往天父身上瞟。天父看得真切,涎着脸靠上去。 苏绾和宵宵立在后面,远远地看着那两個越来越靠近的身影,都松了一口气。 宵宵嫉妒地道:“你的事就要成了,天父高兴,一定会为你出头的。你是早就算好了的吧?难怪得胆子那么大,竟然敢把璀璨宫毁了,還激怒地母。” 苏绾摇头:“我也是最后才想到的。我一直都很气愤他们将我們玩弄于鼓掌之间,那個时候我又悲又愤,真的是恨不得将這裡弄個天翻地覆,但后来见着翡翠岛毁了,天父也沒来责难我,我才明白過来。他无非就是想借我的手将地母逼出去罢了。” 宵宵道:“你哄三岁的孩儿吧?我就沒见過谁的胆子有這么大。肯定是天父事先和你商量好了的。” 苏绾淡淡地道:“你实在要這么想,我也沒法子。不過,你认为,以地母的神通,若是天父事先和我商量好了,她会不知道嗎?”說着要往前而去。 宵宵忙一把拉住她:“你要做什么?做人要识趣知机,沒看见那边正忙着嗎?” 他二人倒是团聚了,她和北辰星君就活该天南地北,提心吊胆?苏绾丢了個白眼给宵宵,径自走過去。立在二人不远处,也不出声,就将二人盯死了看。 天父和地母本是旁若无人地矫情着,但時間长了,难免有些受不住。地母有些抹不下面子,哼了一声,歪着头不理苏绾。天父却是心情大好,对着苏绾招了招手:“你過来,我和你說。” 苏绾僵硬地扯着嘴角笑:“我急得走不动路。” 天父哑然,随即明白她是间接地提醒他,快快解放源子韶,便笑了笑:“明日亥时三刻,你去天宫寻他就是。”說完转身继续哄他的美人。 地母生气地戳了戳他的手臂,示意他身后還有人跟着。天父回头一瞧,苏绾竟然還在那杵着,一点走的意思都沒有。就有些不耐烦:“你怎么還不去?” 苏绾眼睛睁得大大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你還沒有保证他一定会沒事。” 天父皱起眉头,道:“他会活下去。快走。” 苏绾道:“你說了他会付出所有,魂飞魄散的,你明明什么都沒做,就是随便扔這样一句话给我。我不放心,你得给我一個保证。” 天父乍然变色,呵斥道:“你這女子!竟然敢和我這般說话?我說一句话……” 地母冷幽幽地接過去道:“你說一句话,便是金口玉言,跺一跺脚,天地都要抖三抖是不是?” 天父有些尴尬,低咳了一声,沒有說话。 苏绾固执地站在那裡,死死盯着這两個处在权势最高峰的男女。 地母叹息了一声,自腰间取下一朵素白的玉兰花骨朵,随手一抛,刚好落到苏绾怀裡,苏绾连忙抓住。 只听地母淡淡地道:“若是有什么事,你便对着這花喊三声地母,去吧。” 苏绾默默地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她走后,天父道:“她不是不争气么?你怎么還要帮她?” 地母道:“我不是帮她,我是帮你。你好歹也是天父,怎么尽干這种下三滥的事呢?居然骗一個小小的散仙,你真的是黑心烂肝。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嗎?最讨厌你這种口是心非,虚伪做作的样子。” “你怎能這样說我?我做什么了?难道說,我让自己的骨血为三界万物牺牲也是错嗎?他是我造出来的,理应为我排忧解难。”天父的一双眼睛睁得滚圆,俊脸变得铁青。 地母冷冷地道:“你說得不错,但你错在不该欺骗她,利用她。我看不惯。” 天父大怒:“我有什么地方是你看得過的?我若不這样做,三界就会乱套,会毁灭的。你难道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們辛辛苦苦建造起来的世界坍塌?我骗她是不该,但既然事情无法改变。她又刚好可以替我唤醒你,我自然要……”眼见地母的脸色越来越冷,他连忙改口:“我也是为了她好。你想,她晚点知道不是就能晚点伤心嗎?” 地母斜睨着他:“還有呢?你還替她着想了些什么?” 天父蔫巴巴地說:“沒了,我,我会补偿她的。我收她做我的弟子好不好?我還沒收過弟子呢,這是多么大的荣光……” “你想收人家,也要看人家看得上你的人品不。”地母冷笑了一声:“我不是說你让源子韶去消弭绝世天劫有什么错,我是看不惯你的這种欺瞒之术。总想把一切都算尽,一切好处都占尽,不舍又哪裡会有得?你這個脾气一日不改,我一日看你不顺眼。”說完甩袖而去。 天父气得浑身发抖,在她身后赌气喊了一声:“你总是和我作对!去了就永远都不要理我!” 见地母理也不理他,他的气焰越来越小,愣愣地看着地母的背影轻声說:“妇人之仁!你懂什么?真是太护短了。” 宵宵立在远处把二人的话都听了個干净,突然对苏绾无限同情。假如苏绾知道,她面临的是一场无法挽回,无法逃避的劫难,她還会不会有勇气对抗那可怕的雷劫?却听地母道:“宵宵,過来,再给我拿两瓶玉浆酒来。” 宵宵嘟囔道:“您刚醒来,又要喝。您不是答应了人家,要替人家出头的嗎?您若是睡着了。谁给她出头?” 地母不耐地皱起眉头:“我心情不好,看着就烦,還不如睡過去還要好一些。你放心,她的那件事我自由安排。” 宵宵给地母递過一瓶酒,道:“娘娘,您给她的那朵玉兰花就有那么厉害?” 地母沒有回答,而是把酒大口倒入了喉裡。 苏绾并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她前行在云端裡,紧紧捏着手裡的白玉兰,心裡充满了希望和喜悦,過了明日亥时三刻,她和北辰星君就不用再分开。不用再面对那些劫难和苦楚。 天色将黑的时候,苏绾终于赶到了天宫外的密林裡。 此时明月渐渐升起,洁白如一個巨大的玉盘,占满了大半天空。天宫背靠着明月,衬着无数的璀璨的星子,美得如梦如幻。 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美好,但苏绾知道,在這宁和祥静中,其实掩映着无数的杀机和血腥。就說她躲藏的這片密林,裡面最少藏着四十個以上的上仙,比如說她脚下的這棵树根旁的那两棵草,就是两個上仙扮成的。幸好一趟璀璨宫之行,令她的修为提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以她目前的修为,躲過這些上仙绰绰有余。 她微微有些放心,既然自己不知不觉中都能提升到這個地步,轻而易举地躲开這些上仙。那么北辰星君原本就很强,天父又要他做事,想必会更强吧? 几不可闻的议论声顺着树干传上来:“听說沒有?东边那位已经带着四公主母女二人住回流芳殿了,不過帝后只留下了四公主母女,不让他住在内殿。你說他是真的无辜嗎?” “谁知道呢?反正他已经把妻儿老小,還有自己都放在帝后的眼皮子底下做质了,帝后就算是不敢全然相信,也会因此少了不少疑虑的。” “不知为什么,我总是心惊肉跳的,我觉得会出点什么大事啊。” “你這是太紧张了,放心吧,离下次天劫還远着呢,只要你我躲過源子韶的魔爪,就還有好几千年好活。” “你說得对,可我還是紧张啊,怎么办?” “你把我也弄得紧张起来了。算啦,算啦,咱们說点别的吧。你知不知道二皇子现在如何?听說他上次被斥责后,就被关在宫裡不许出来。” “啊呀,這個我大概知道一点,好像說是东边那位告了他一状。說他与魔道结交……” 那二人大概是沒有想到树上有人借着异能肆无忌惮地听着他二人的话,为了消除自身的紧张感,把這段時間天界发生的事情都說了個遍。 从這二人的谈话中,苏绾得知,源北辰星君前些日子当着众仙指责东煌星君诬陷同僚,害死三公主,偷袭南瑶星君,意图谋反,還找了好多罪证出来,逆龙和芷风也突然出现,說自己是被东煌星君指使的,芷风還抖出了不少的秘辛。 东煌星君坚决不肯承认,指责北辰星君鬼迷心窍,入了魔道,不顾手足之情陷害他。为了打消帝后的怀疑,他甚至不惜带着临产的四公主和长女搬回了流芳宫,還主动把东煌宫管的人和事,印信等物统统交到了天帝的手裡。說是事情一日不查清,他就一日不回东煌宫。 而天帝和天后也明白,东煌星君若真的是清白的,处罚他不妥当,平日裡也就算了,但在北辰星君已经反了的关口处罚他却是大不妥当。而假若东煌星君是真的反了,那么他胆敢进入流芳宫,就說明他早又准备,有恃无恐。所以从哪方面来說,此时处置他都是不理智的。 苏绾暗想,那位放過了她的二皇子,到底和黑海老魔有什么关系呢?還有芷风,是谁找到他的肉身,将他放出来的?北辰星君,此刻又在哪裡? 正自怔忪间,忽听树下那两個上仙低声道:“嘘,有人进来了。” 苏绾忙敛了气息,藏在树冠后往前望去。 只见一人背着月光,从容地自林边走了进来,气势逼人。她只能大辨认出這個人是個男人,却看不清他的脸,也猜不出他是何人。不過她注意到一個情况,那就是林子裡的上仙们都统一地采取了噤声,视而不见的态度。 那人却直直地朝她藏身的地方走来,停在了树下,眯了眼上上下下地看。一缕月光穿透树梢,落到他的脸上,苏绾這才看清他的面容,竟然是刚才那二人议论的那位据說被关了起来的二皇子。 二皇子看了几眼,就把目光停留在苏绾藏身的地方,目光炯炯。大概是发现她了,苏绾拿不清他的虚实,顿时有些紧张,却见二皇子移开了目光,看着树下低声道:“你们眼裡可還有我這個皇子么?见了我竟然装聋作哑假装沒看见?” 這种时候来纠结人家有沒有和他行礼,苏绾严重怀疑他是故意来捣乱,生恐北辰星君不知道這裡有埋伏的。 那两名扮草的上仙不得不化出原形,向二皇子行礼:“要不要我們把其他人唤出来见過殿下?”反正暴露了行藏不是他们的错,事后帝后若要怪责,那也有二皇子兜着。 二皇子四处扫了一眼,道:“不必了,其他人藏着就藏着。我是奉了父皇母后的命令,来检查你们藏匿得可好的。谁知一进来,一眼就看见你们两個家伙,我說,你们要藏也藏得好一点,不要拖累其他人啊。” 那两個人回想一下,好像真的二皇子一进来就冲他们来了,难道是因为說话泄露了行藏?他们明明都布置了护罩,很小声的說。 二皇子冷笑:“两個蠢货!就是因为你二人布置了护罩,所以才会让我的灵力一探就探出了异常。我问你二人,那件宝贝是否放在该放的地方了?” 那二人一愣,竟然异口同声地說:“二殿下說的是什么宝贝?下仙糊涂,不知道。” 二皇子道:“哼,我看你二人真的是糊涂透顶了!還要和我装晕么?我问那件金刚除魔鼎!” 苏绾心中一动,她怎么觉得二皇子仿佛是故意讲给她听一般?這金刚除魔鼎,是個什么东东? 那二人嘿嘿笑道:“二殿下,您看這事吧,并不是属下要故意瞒着您。而是事前陛下有交代,万万不能泄露此事,您看?” 二皇子道:“哼哼,先前父皇让我来,我就說你们一定会這样敷衍我。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是藏在东南角吧?我就是看看你们眼裡是否有我罢了。”也不等那二人辩解,转身就走:“现在我可明白了,說不定先前那贱人诬告我时,你们也当了帮凶。” 那二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分一個人跑上前去:“殿下,您误会了。既然是陛下让您来的,我們便听您的安排。您刚才不是說我們藏得不好嗎?請您指示一下,帮我們藏得更隐蔽一点可好?” 二皇子挥了挥袖:“我沒心情了。反正做好了是别人的功劳,做不好就是我的错。你们爱怎么藏就怎么藏吧,我還要去东边看看。” 那二人目送他远去,为难地搔头捏耳,重又化作两颗草,另外寻了颗树蹲了下去。苏绾跟了過去,想打探一下那什么金刚除魔鼎的消息,却见那二人收了护罩,一点声息全无,看来是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不打算再开口了,只好隐身往东边去,悄悄坠在二皇子的身后。 二皇子不紧不慢地走到东边,东边正是一個广场,空旷无人,横七竖八地倒着几根白玉华表。二皇子随意在一根华表上坐下来,托着腮喃喃自语:“金刚除魔鼎,真的就有那么厉害?滴两滴帝后之血,就可以把源子韶收入其中,炼得魂飞魄散,确保天家世代嗎?我不相信。” 苏绾一时手脚冰凉。原来,這金刚除魔鼎,是天帝和天后最后的杀手锏,就埋伏在周围什么地方,等着源子韶上当受骗。东南角,东南角,到底是林子的东南角還是宫殿的东南角?上古法器,不能轻易毁之,找到了又要怎样才能毁去?苏绾转身茫然眺望,不知从何下手。 二皇子又突然道:“哎呀,我怎么忘了,若是有青丹扔进去,便可涤清帝后之血,让金刚除魔鼎重新沉睡?不行,我得去禀报父皇母后,千万不能让人捣乱,坏了大事。”說完真的急匆匆地去了。 他明显的就是特意来警告她的,苏绾心裡充满了对二皇子的感激,转身往树林的东南角奔去。 东南角树木稀少,多是草地,安静得很,寂寂的月光透過轻纱状的薄雾,洒在丰茂的草地上,美丽诱人。苏绾的脚刚踏上草皮,就听到小草悄悄地說:“小心,危险,不要過来。” 呼呼,明天就是大结局了,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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