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吴寡妇输了
這是二剩媳妇的心结,她自打半年前赔给高香寒几只鸡后,這心裡就沒舒坦過,這会正好连本带利要回来。
高香寒自然对這個赌注沒有意见,唯独吴寡妇肉疼的紧,心裡盼着最好是高香寒输了才好。要不然,让她赔四只鸡,還不肉疼死。
這個季节,也沒啥特别的菜,只有地窖裡拿出来的萝卜、土豆、白菜這一类的菜。
掌勺的郭氏当裁判,给了每人三個大萝卜,要求切成细丝。
一声令下,三人便开始动作起来。
一時間,厨房内只能听见“咚咚咚”的切菜声,时高时低,一声接着一声。
高香寒手中的菜刀被她施展的虎虎生威,切的又快又好,二剩媳妇切的也不错,只是比高香寒又差了些。那吴寡妇最慢,每次下刀都显得慢半拍,切出来的萝卜丝也粗细不一,时好时坏。
一众媳妇算是开了眼界了,看着高香寒一把大刀切的刷刷作响,出来的萝卜丝又细又均匀,一個個都惊的目瞪口呆。
云雀对她家三小姐那是一百個放心,她相信她一定能赢。
也就片刻功夫,高香寒便切好了两個半萝卜,剩下的半块也所剩无几。二剩媳妇用眼角余光打量,心裡头那個急啊,她可才切了两個。第三個都還沒拿到手中呢。
這一急,难免手底下开始乱了阵脚,刀也渐渐有些不听使唤,一個沒注意。竟一下切中了左手的食指。
“呀……”二剩媳妇皱眉,丢了右手的菜刀,用力的攥住了左手,食指上的血汩汩的往外冒,看来伤口挺大。
“咋了咋了?”
众人光顾看高香寒切萝卜了,竟往了瞅她。
“呸,咋這晦气,俺切了手咧!”
二剩媳妇有些沮丧,拿了手巾出来往食指上裹,翠花娘忙過去帮忙:“来。俺给你包。你呀!就不该逞能。”
高香寒也丢了手裡的菜刀。她已经切好了萝卜。
“二剩婶,手沒事吧!”
二剩媳妇阴沉着脸,翻愣着白眼。也不看高香寒,只道:“沒事,俺還沒那娇贵咧!這次……就算是你赢了,俺若不是手被切,哼!哪還能轮到你咧。”
“吴家媳妇,你咋這笨咧?你瞅瞅你切的這,就是猪嗓子眼,怕是都下不去,這会可是你输咧。”
二剩媳妇侧身瞅吴寡妇,瞅着案上被她切的不成样子的萝卜“丝”。鄙夷的瞪了一眼。
众媳妇也都捂着嘴笑,就這水平,真不知道她咋過日子的。亏的她男人死的早,若不然,也得被她活活气死。
高香寒和云雀憋着笑,這吴寡妇還真是不知自己的斤两,即便当個搅屎棍子,也该当個技能型的搅屎棍子不是。一点技术都沒有,她還兴风作浪的,真是愚蠢至极。
吴寡妇满脸通红,丢了菜刀撇着嘴,嘴裡嘟嘟囔囔的嘀咕了几句,也听不出說的啥话。
半响才道:“行咧,俺是输咧,鸡蛋和鸡,俺回家给她還不行?”
“好咧好咧,都快干活,比也比過了,這会可得加紧干活咧!”郭氏挥舞着勺子,再一次催促大家伙干活。
“对咧,那個……吴家媳妇儿,俺看你還是烧火吧!你切的菜……”
郭氏沒說出口,但是众人都懂。她切的菜,怕是谁吃都得嚼好久。
吴寡妇眼瞅着自己被嫌弃,脸越发赤红,狠狠瞪了一眼高香寒,丢了手裡的刀,這才极不情愿的去灶火边烧火。
高香寒摇着头冷笑,自作孽不可活,该……
厨房内一时忙了起来,忙活了大半日,才把所有的菜备齐全。
刚备好了饭菜,门口便嚷嚷着接新娘子的花轿到了。
其实在枫山村,并不是所有女孩儿出嫁都有花轿坐的。有些积蓄的,会雇花轿,生活稍微差一点的,牛车、驴车都有,甚至還有让新媳妇骑驴来的,都不稀奇。
這蓝家這会也算是狠狠出了血咯,雇的花轿接的新娘……
高香寒立在厨房门口和钱妈妈說了会子话,乘着空当儿,又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给安安喂了奶,方回来瞧热闹。
新媳妇在喜娘的搀扶下进了院子,一身大红色的新装,盖着大红盖头,走的慢悠悠的。
村裡的娃儿后生们都往前挤,争着抢着的往新媳妇身边挤。蓝栓子穿着喜服,带着新郎官的帽子,一脸的喜色,看着倒也精神。
“妹子,你来。”
大喜媳妇挤過人群,拉了高香寒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
“大嫂子,咋了?”
“妹子,上次俺婆婆和你认了亲咧,你也算是栓子的姑。待会子新媳妇子要认人改口的,她要喊你姑,你可得给她红包的。”
高香寒一愣,她倒是真忘记了這一茬,与其說是忘了,倒不如說她压根就沒把二喜一家子当亲戚看。往他们身上花钱,她這心裡怎么着也不痛快。
大喜媳妇见高香寒脸色一变,知道她一定沒准备,遂笑着从袖内掏出了一個用红纸包的纸包,塞进了高香寒的手中:“俺就知道你沒准备,给,這是俺给你准备的,待会子她叫你姑,你给她就行。”
高香寒看了看手裡的红包,忙往大喜媳妇手裡塞:“大嫂子,這怎么行,我可不能让你花钱。”
大喜媳妇一瞪眼,将红包生生塞进了高香寒的手内:“你快拿着吧,要是让俺婆婆和弟媳妇瞧见了,又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来。你可不能把嫂子往油锅裡推。快收着吧!”
高香寒一想也是,遂笑着收了红包:“行,那我先拿着,等往后根子成亲。我送個大的。”
大喜媳妇抿着嘴儿笑:“行咧!那俺先往那边去了。”
高香寒点点头,自己又攥着红包往厨房门口去。
钱妈妈和云雀问缘由,高香寒便将缘由悄悄的告诉了這二人。
這二人心中也不喜,烙忙都烙了好几日了,连顿正经饭都沒吃到過,如今還得往他们身上花银子,真心有些气不顺。
但是喜日子就是這样,你不花钱,倒显得你小气。
人群挤得水泄不通,一個個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新媳妇长啥样。
拜了天地。新媳妇向村裡的几個长辈行了礼。蓝家家口少。长辈也沒几個,高香寒是唯一的一個姑姑。叫了姑姑,高香寒低递上了红包。王氏和二喜媳妇都在边上瞅着,脸上一阵满意的笑。
高香寒看着那二人的表情,心道,這幸亏是给了,要是沒给,那两個的脸還不知要拉成什么样子呢!
果然钱是好东西啊,高香寒握拳,再次激起了她一定要赚大钱的**。
行過了礼,蓝栓子這才揭了新娘子的盖头,递给了身旁的蓝秀儿。
蓝秀儿一脸娇羞。拿了盖头,也就表示她可以說亲咯……
那些個少年郎的眼睛又都望向了拿着红盖头的蓝秀儿,巴巴的瞅着,只可惜蓝秀儿是個心高气傲的,這些少年郎,她可瞧不上眼,她要做就要做官太太,金奴银婢的伺候着。
“哎呀,這新媳妇长的可真俊……”
“可不,你瞅瞅這样貌,這身段,啧啧,真俊。”
“栓子這小子真是好福气哟!娶回来這么好看一個媳妇……”
各种赞美声和艳羡的目光,同时头往新媳妇和蓝栓子身上投。
蓝家人听了赞美,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姑娘,你瞅那新媳妇的眼睛都是肿的,怕是沒少哭。”
云雀踮着脚尖,观察的细致入微。
高香寒放眼望去,那新媳妇也就十四五的模样,长的倒是白白净净,眉清目秀,颇有几分林黛玉之姿。虽算不得上等姿色,可在這枫山村一众小媳妇裡,也能算的上十分出色了,也难怪蓝栓子一心惦记着,哪怕花上二十两银子都要娶她。
只不過她两眼肿的似核桃一般大小,蹙着眉,面上全无喜色,一点都沒有初为人妇的喜悦和娇羞。
高香寒心中纳罕,想了半响却又明白過来。在這個时代女人毫无自由可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能定了一個女娃儿的一生,管你愿不愿意,你只有遵从。
那些不遵从的,怕是也只有被撵出家门,或是選擇赴死……
很显然,這新媳妇压根就不愿意嫁给蓝栓子,或许,她当时只是为了二十两银子去救她爹的命,也或许,那压根就是她家多要彩礼的借口,更本也沒有谁摔断了腿,父母只是为了银子。
高香寒瞅着人群将新娘子拥进了洞房内,进了洞房,再出来,她就不再是女孩子了,而是一個女人。从此她的心就要全部放在蓝家,放在男人和孩子身上,想到這些,高香寒心裡有些酸楚,不禁为這個新媳妇的命运担忧。
二喜媳妇那般强势,蓝秀儿又势力刻薄,有這样的两個人在身边,她還不被揉搓死?况且這蓝栓子又是個沒有担当的男人,并不值得托付终身。
洞房内依稀還能听见那新媳妇的尖叫声和低低的哭泣声,這些個未娶妻的后生少年,最爱干這闹洞房的事情,一個個玩闹的手段多着咧。
也不知這新媳妇能不能受得了他们的折腾,实在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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