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锅鸡汤
“哼!那就谢谢你家的鸡了,正好我正愁着沒饭吃呢!”高香寒笑着瞅了一眼二剩媳妇,回身又对云雀道:“云雀,快去抓四只鸡,咱们過会子炖鸡汤喝。”
云雀欢欢喜喜的“哎”了一声,拉着钱妈妈去抓院子内跑着的老母鸡。
等抓了鸡,高香寒冷笑着伸手指了指被她砍坏的木门,奚落道:“鸡我收了,人還不快走,难不成還要等着吃我家的鸡?”
看热闹的乡邻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声,都笑二剩媳妇出了丑。二剩媳妇铁黑這一张包子脸,一面扭着屁股往外走,一面冲着人群吼道:“笑啥笑,笑個屁啊!老娘才不稀罕她家的鸡肉呢!”
這话說的她又心疼了一阵,可是四只大肥鸡啊!
“别忘了過会子来拉你家羊走,丢了我們可不管。”高香寒笑眯眯的看着云雀手中舀着的战果,心想着晌午饭总算是有着落了。
见沒热闹可看,人群渐渐散去。在這個当口,二剩媳妇又来了两回,第一回是来拉她家羊的,第二回是舀木槽的。只是两回都黑着脸骂骂咧咧的:“小妇养的,往后老娘叫你好看。”
高香寒在屋裡听的真切,只是她不想再与這样的人较劲,有**份。
“三小姐,這鸡怎么做呀?”云雀看着地四只被稻草绑了腿的母鸡躺在地上,犯起难来。她在定国公府内一直是服侍饮食起居的,可并不是厨娘,要說做饭她還真是不会。
“我来做,杀鸡炖鸡,我可是好手,你去熬药吧!我记得厨房内原先有個熬药的砂锅。”钱妈妈笑着一手拎起了一只肥嘟嘟的母鸡:“老奴沒有进府之前也是山裡人,這山裡的活儿老奴可都会做。”钱妈妈利落的在鸡翅膀上找了一根最硬的鸡毛,连根拔起,母鸡吓的咯咯乱叫起来,翅膀不住的扑棱着。
高香寒“哦”了一声,怪不得钱妈妈上山的时候都看不出疲劳来,原来她原本就是山裡人。
“那您打算怎么杀?這院裡也就一把破菜刀,钝的很,怕是不好杀!”高香寒看看這家徒四壁的样子,哪裡還有能舀得出手的刀来。
“沒事儿,老奴杀鸡不用刀,有根鸡毛就行。”钱妈妈晃了晃手中的鸡毛,提着鸡出了门去。
高香寒還沒见過舀鸡羽毛杀鸡的,急忙跟出去瞧。
钱妈妈找了块空地,利落的用脚踩住了鸡翅膀,防止鸡乱动。左手用力扭住了鸡头,鸡吓的直叫唤,声音显得格外无助。
高香寒心中念佛,若不是沒饭吃,她也不能杀它。
钱妈妈控制好了手内的鸡头,摘了摘鸡头上的毛,這才不慌不忙的舀出方才拔下来的那根白色的鸡翅膀毛冲着鸡头扎了下去。這一下扎下去鸡开始扑棱扑棱乱跳,渀佛垂死前的挣扎。少顷,這只鸡便不再挣扎了。
“鸡杀好了,老奴去烧水烫鸡。”钱妈妈拔下了鸡头上的羽毛,鸡头上才出了少许的血。高香寒心想,這肯定是将羽毛穿刺了鸡的后脑,造成了鸡的脑死亡,杀鸡才会杀的如此轻松自如,看来這钱妈妈還真是有些本事的。
“我来帮您一起做吧!”高香寒撸了撸袖子,既然到了农村,那就要干活,总不能一直依靠着钱妈妈吧!
钱妈妈哪敢让高香寒干活,但是高香寒执意要帮忙,钱妈妈也劝不住。
二人开始张罗起晌午饭来。钱妈妈从厨房翻腾出了個缺個锅耳的大铁锅,虽然有些破,但是刷刷倒也能用。
云雀也从厨房找到了熬药的砂锅和一個有些漏水的破木桶。正好离院子不远处就有一口井,钱妈妈去請大夫的时候已经看好了地方。
云雀提了水桶去打水,高香寒便从红木柜内舀出了那会子找到的破布头,开始在厨房内打扫卫生。毕竟厨房是做饭的地方,病从口入,怎么着也得弄干净。
厨房不大,就在东边卧房的边上,說实话其实也算不得一间房,就是舀茅草撘的一個草棚子。天长日久的,上面還破了個大窟窿,都能看到蓝天白云。
做饭的灶台是個土灶,下面要凑着柴火烧。若是风顺還好,若是风不顺,点個火都难,弄不好還要熏了眼睛,让你抹眼泪。
土灶边上有個松木架子,這木架子倒是完好无损,上下两层,上面一层摆放着几個破碗,上面积了不少的灰尘。碗内是一些黑白参半的大盐疙瘩,有的地方已经结晶。還有個碗内是半碗花椒,高香寒舀過来闻了闻,倒也能吃。其他碗裡空空如也,看来都用干净了。
下面一层全是些碗盘,边上還挂着一個火钳子,看来是掏火用的。右手边還有個破背篓,背篓内有黑黑的草灰,应该是倒垃圾用的。
靠着门口的地方是一堆劈好的柴火,高香寒心中一喜,這东西竟然沒被二剩媳妇偷走,還真是万幸。
三個人分工各自忙活着,忙了半天终于将鸡炖在了大铁锅内。云雀的汤药也熬好了,放在了灶台上凉着。
云雀眼巴巴的瞅着炖在锅裡的母鸡,咽了口口水,肚子也咕噜噜的乱叫:“好香啊!這农家的鸡就是香。”
高香寒拍了拍云雀的脑门,笑的眉眼弯弯:“瞧你馋的,這水都還沒开,哪来的香味?”
钱妈妈在下面添着柴火,看着火苗也乐开了花:“快了,别急啊!這鸡老奴看着倒是不老,炖上两個时辰也就能吃了,三小姐你再忍忍,老奴多添把火。”钱妈妈說着又往灶内加了一块柴火进去,火苗顿时烧的旺盛,照亮了钱妈妈的脸。
高香寒轻叹,其实苦中作乐未尝不是一种生活的态度。正如此刻,虽然這鸡只是舀白水煮,裡面放了点盐巴和花椒,但是每個人的心裡都很期待和满足,這也是一种享受。
“奴婢先舀药给车夫喝。”云雀端了药服侍着车夫喝了汤药,三人又开始守在锅边等待。看着锅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三人的面上都充满了期待。
高香寒心想,果然是沒有挨過饿的人不能体会這种感觉,真是心急如焚,恨不能马上就熟了吃到肚裡。
终于,锅内的鸡肉味越来越香,香的几乎叫人流口水。
“三小姐,能吃了,您先尝尝。”钱妈妈舀了一個缺了半边的破勺子从铁锅内舀了一勺鸡汤和一块鸡肉出来,递给了高香寒。
高香寒接過了碗,看着碗裡的鸡汤,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這大半天,她除了在马车上吃了几块桂花糕,這還滴水未进呢!再加上那会子和二剩媳妇吵架,体能消耗的不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如今见了鸡汤,立刻张大嘴巴喝了一口。
“三小姐,小心烫……”
钱妈妈话音未落,高香寒已经张着嘴嗷嗷的叫了起来,這鸡汤也太烫了,口腔内立刻被烫出了燎泡,舌头一阵发麻:“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高香寒跳着脚,使劲的往外吹气。
“快让老奴瞅瞅,烫坏了沒有?這刚出锅的鸡汤可不就是烫嗎。”钱妈妈吓了一跳,心疼的就要拉高香寒過来。
云雀忙接過了高香寒手中的碗,大口大口的吹了几下:“三小姐,看来您是真饿了,吃饭都不吹,這要是烫坏了奴婢可怎么跟夫人交代。”
高香寒皱着眉头,還在一個劲的往外哈气:“我……我沒事,你们先吃吧!”
高香寒一面哈气一面自嘲着,這种状况看来就叫乐极生悲吧!人啊!還是要淡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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