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算账
她们都是沒有孩子的侍妾,在子嗣方面,根本就不会争长短,只有褚秋慧,她有岚姐儿,心裡還想着再生一個,安安一钓事,她就是最大的获利者。
王亭瑜嘴角微微冷笑,伸手将手心内的鹅卵石递给了赵文君,只道:“姐姐瞧瞧,多高明的手段。”她目光落在石子上,道:“竟然在這石子上做手脚,往石子上打了白蜡,若是不仔细,谁会想到是石子上做了手脚?”
赵文君看着石子,只觉的后背一阵冷汗,心道:“這個高香寒也够倒霉的,還沒进府,孩子就被人算计了,进了府,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王亭瑜和赵文君相视一眼,低低叹道:“還是等二殿下回来再說吧!看他如何处置。”
…………
二爷很快得了信从外面赶了回来,一进府就直奔安安屋裡,安安的腿上裹上了一层白色纱布,太医瞧完了伤,并未伤及胫骨,只是普通擦伤而已。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会摔成這样?”二爷挑着眉,急的一脑门子的汗,方才回来的路上他就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现在看到安安這样,不由心疼,气呼呼的责骂道:“你们一個個都是干什么吃的?看個孩子都看不了。”
众人敛声屏气的垂手而立,一個個心裡委屈,却也不敢多言。
钱妈妈只喏喏道:“二殿下,此事都是老奴的错,要怪就怪老奴吧!”
二爷望了钱妈妈一眼,钱妈妈是高香寒身边最得力的人,办事小心谨慎,从来也沒做過错事,怎么可能看不好孩子
“爹爹,不是钱奶奶的错。”安安坐在炕上,一脸的愧疚,大眼睛裡满是泪水,哽咽道:“都是安安的错,是我非要吵嚷着躲猫猫……”他一字一句道:“要不是我,赵良媛姨娘也不会掉到花池裡……”
方才报信的人只說安安受了伤,其中的事情也沒說明白,二爷听安安這么一說,不由皱起了眉头,问钱妈妈道:“怎么回事?怎么文君還掉池子裡了?”
钱妈妈见人多口杂,给二爷使了個眼色。
二爷会意,唤钱妈妈出门去說。
到了僻静处,钱妈妈才从袖内拿出打了蜡的石子,递给了二爷,叹气道:“您瞧瞧這石子可有不同?”
二爷接過石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阵子,脸上的神情陡然变得骇人,他立着眉毛,左手捏的咯吱作响,压了心头的火道:“這上面可是白蜡?”
钱妈妈点了点头,道:“是白蜡,要不是石子上有白蜡,哥儿脚下也不会打滑,赵良媛更不会为了救哥儿掉入花池内!”钱妈妈心裡十分的感激赵良媛,为难时刻,她能挺身而出救下安安,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由唏嘘道:“才下過雪,天寒地冻的,那池水更是刺骨冰冷,赵良媛的身子骨又单薄……”她抬了抬眸,道:“三小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十分感谢赵良媛的。”
别說是高香寒感谢赵文君,就是二爷听了,心中也是颇有感触。
平日裡他那么冷落赵文君,可关键时刻,還是她挺身而出救了自己的孩子,這份情,他得记在心裡一辈子。
“這事情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彻查,给安安和赵良媛一個公道。”二爷将石子收了起来,轻叹一口,又去房中看了安安。
安安心存愧疚,一直低着头,心情很失落。
這孩子自小就沒害過人,现在赵文君因为他而受了伤,他心裡說不出的难過。
安安垂着头,静静的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两手不停的揉搓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二爷坐在炕沿边,安慰道:“好了,此事也不是你的错,良媛姨娘已经沒事了,大夫给瞧過了,吃了药就能好。”
他轻轻抚了抚安安的头发,這孩子实在是太善良,见不得一点点伤害。
看来将来還要培养他的残忍。
生在皇家,若是一味的仁慈善良也是不行的,势必会受到伤害。
只有心思天下,对敌人残忍,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爹爹,都是我不好……”安安倚在了二爷的怀裡,喃喃道:“我想娘了,你让娘来看我好不好。”
“好,我派人去接她,让她過来照顾你。”二爷怜惜的摸了摸安安的脸颊。
安安若不是他的儿子,也不会遭受如此多的苦难。
心情有些低落,陪着安安說了会子话,直到安安睡着,他才悄悄的从房内出来,去赵文君房中看赵文君。
赵文君吃了发散的药,现在身子已经不冷了。
只是被那么凉的水泡了一阵子,头皮现在還有些疼。
王亭瑜一直陪着她說话,见二爷进了门,二人急忙起身行礼。
“你不必起来,方才那么冷的水,一定冻坏了吧!”二爷几步上前,按住了要下床榻的赵文君,道:“你躺着歇着吧!等身子养好了再行礼也不迟。”
赵文君脸色還有些苍白,听二爷這么关心她,心中不由感动,幽幽喊了一句:“二殿下……”
二爷见赵文君如此,不觉心中愧疚,轻轻的握住了赵文君的手,低声道:“這次的事情真是感谢你,若非你不顾危险救了安安,安安现在只怕……”他眉心微动,道:“你只好好养着,等养好了身子,我会和母妃說,让她老人家奖赏你。”
說出這句话,他心中不免有些心虚。
赵文君并不是那种为了赏赐不顾生命的人,她为的只是她的心。
果然,赵文君原本還明亮的眸子,因为二爷這一句话,瞬间冷了下来,她轻轻丢开二爷的手,嘴角勾了一抹无奈的苦笑道:“看来殿下果然是沒把文君当作一家人对待,文君求的不多,不過是家的温暖,是彼此尊重的感觉而已……”言毕,她闭上了眼睛,淡淡道:“妾身累了,殿下還是請回吧!”
王亭瑜摇了摇头,在二爷的几房侍妾中,赵文君是书多的最多的一個,也是心思最细腻的一個。
“殿下還是先回去吧!文君姐姐确实也累了。”
二爷脸上有些讪讪然,知道他方才的话伤了赵文君。
想了想,還是先去处理安安的事情,等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再来处理這些女人们的事情。
“那行,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二爷整了整衣物,站起身来,王亭瑜也跟着二爷出了内室,一直到了门口。
她這才驻足,将石子给了二爷,道:“殿下,方才的事情都是這石子惹得祸……”
“我知道,钱妈妈都和我說了。”二爷看了一眼王亭瑜,笑道:“沒想到你心思還挺细密。”
王亭瑜笑的温婉,只道:“不過是班门弄斧,還是钱妈妈发现的早。”她神色微动,盯着二爷道:“此事二爷一定要彻查,绝对不能像桑儿死了那样草草了事。”她眼裡含着恨意,道:“此人齐心歹毒,连孩子都不放過,妾身怕将来府上,人人都要自卫。”
二爷点了点头,第一次发现王亭瑜是個性情中人。
跟着高香寒,好像自己的心也开阔了,再不是冷漠的。
对人也有了不同的看法,再不会只当她是個女人。
他轻轻一笑,道:“行了,你去照顾文君吧!這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他眼底闪着肃杀之气,這府上能做出這事情的人只有一個,除了這個人,谁還会如此的恨安安
从赵文君這裡出来,他径直的去了褚秋慧房中。
褚秋慧也听說了安安的事情,她此刻正和吴嬷嬷說這话。
吴嬷嬷一脸的得意,扬眉道:“您是不知道,听說那小野种腿上擦下去了一层只怕十几天内都不能下地呢!”
“是嗎?”褚秋慧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旋即皱眉道:“你說這孩子也真是的,不好好走路,怎么偏偏去花池边玩?”
“這還用问?肯定是老天爷看不下去,给那贱人一個惩罚呗!”吴嬷嬷手裡剥着栗子眉飞色舞的,好不开心。
正說着,却听们桄榔一声,似乎是被踹开的,旋即二爷就黑青着脸站在了褚秋慧的面前。
岚姐儿已经睡着了,二爷叫了乳娘来:“去,把姐儿抱走,抱去找王良媛。”
褚秋慧见二爷满脸的怒火,不由心突突跳得飞快,咽了口唾沫,口干舌燥道:“殿下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二爷冷笑一声,将那打了蜡的石子一下扔在了褚秋慧的脸颊上。
石子正好打在了褚秋慧的面门上,褚秋慧“嗷”的一声惨叫,右边脸颊上已经鼓起了一個大包。
“你看看,這石子是怎么回事?”二爷冷着眉,眼珠子有朽红,简直杀了褚秋慧的心都有。
怪不得她那么好心,要安安去逛逛院子呢!
感情這是早就设计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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