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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合欢树(尾章)

作者:寂寞佛跳墙
“你——来了?”三小姐手扶一棵梧桐树站定,眉眼裡冷森森的,偏還扯了一抹笑,应答着。( 然后,“噗”的一下,三小姐一條腿平蹬出去,脚尖微收,脚心直指罗少爷肚皮。 又跟着“咕咚”的连续声响,脸上犹挂着欢喜的罗少爷跌坐在地。 這一幕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外,家丁们稍一迟疑,就丢下扁担啥的围上来去搀扶自家少爷,看向渺渺的眼神就很是不善,這到底是什么情况?就算是自家少爷“剃头挑子一头热”,這小姐不同意婚事,也犯不着拳脚相向下死手吧? 其实,三小姐可真沒下死手,那一脚明显放了水,那脚尖要率先踢出去的话,罗少爷——哼哼——管教你再也爬不起来! 张大柱子跟荷花也急忙赶上来救场,一左一右的观察着罗少爷,看着沒什么大碍,才算是稍稍放下了心。 可是,自家這闺女忒离谱了,当着這么多人的面,就伸脚去踢人家,還楞给踢了個仰八叉,哎呦,刚還觉得闺女懂事了呢,谁料想又来发飙了! “家兴贤侄,渺渺——顽劣,你——别跟她一样。”张大柱子吭吭哧哧,嘟念出這么一句来,脸上红成了黑紫色,生女如此,這算不算是家门不幸啊? 渺渺怒火未息,弯腰揉一揉踢的抽筋儿的腿,一跛一跛的向自己的闺房走去,香草捂着嘴巴上前搀扶,不敢多說一句话。 场面其实很尴尬,几個家丁甚至想担起挑子马上返回罗家,自家少爷已经是個京官,庄乡四邻的谁不得尊着重着,怎么就一上来就被個小丫头给踢到地上去了?說出去。整個罗家老小可不都得沒脸见人? 可是,自家少爷——這是又要去做什么?连屁股上的尘土都沒顾得上拍干净呢,就跟在那位张小姐身后了,嘴裡還解释着:“渺渺你别生气,都怪我不好——” 一票家丁的心啊,碎了一地。 可怜的罗少爷,屁颠屁颠儿的跟进了屋子,還得用手支撑着两扇房门,才得不被推出门外。 “渺渺消消气,我這不是来了嗎?家裡有事。我去了县城,才回来晚了,這不是一回来。就赶紧上门了嗎?你放心,我已经跟家人都商量好了,明儿個媒人就来登门,我今儿個先来看看你——” 罗少爷手忙脚乱的解释着,外面的张大柱子夫妻俩长出了一口气。露出笑脸来招呼那些目瞪口呆的家丁们歇息。 三小姐的房门半掩半和,香草尽职尽责的守在屋子裡避嫌,当荷花实在不放心,走到渺渺闺房外想要打听下内幕的时候,正碰上罗少爷喜气洋洋的出得门来。 “婶子明儿個不要出门,我家的媒婆要来的。有什么要求,尽管跟她提!”罗少爷一說话,难得的露出了小人得意相。他還挺庆幸,幸亏渺渺懂事,沒跟自己掰扯太久,稍稍解释清楚就作罢了,要是碰到了放刁麻烦的女子。可不得闹腾個不得了? 嘻嘻,其实。三小姐也是這么觉得的,自己真的很懂事很贤惠了呢!生了一场气,踢了一脚、骂上几句就算完,该說啥事就說啥事,這婚事可以定,本姑娘点头了,就這么简单! 打小一块儿长大的朋友,就這点省事,三小姐用不着瞎猜疑這小子,一看那张脸就知道,兴许有点小麻烦,罗少爷悄沒声的解决掉了,自己就当不知道好了! 张大柱子夫妻俩不知道是该忧愁呢還是欢喜,罗少爷来的措手不及,走的又快当的很,留下几箱子礼品,只說等明儿媒婆上门。 现在,夫妻俩只盼着三丫头赶紧定亲成亲,再别折腾两颗老心脏了,就這么忽喜忽忧的,任谁都受不了啊! 尤其是张大柱子,這一天都沒让心落地,转悠過来转悠過去,把两只手都要搓秃噜皮了,又深怕今儿還是一场梦,不敢出门跟任何人讨论一下,连儿子也不敢說,木器铺子更是全丢给了伙计,只是拉着荷花反复嘟念。 生了三個孩子,這個老幺最费神,明儿個,可千万别再出啥妖蛾子了! 大柱子夫妻唠叨了一個晚上,肿着眼泡、穿着新衣裳,迎来了青天白日。 果然,罗家請来的媒婆应约上门,解释了几句罗家目前的准备情况,再征询张家的意见。 三小姐是不能靠前的,那,剩這夫妻俩,還能有啥意见?互换庚帖去测八字好了! 当事人跟沒事儿似的,两個老的却像是打了兴奋剂,东一头西一头的跑,庙裡的和尚說,二人八字相合,是好姻缘,荷花才算松了一口气。 二丫還在家中保胎呢,五個月的身孕了,却早就帮渺渺提前做好了嫁衣,刺绣的精美细致,式样也是二丫自己设计的,配上荷花娘准备的一双红色绣靴,点缀着珠光宝石,那也称得上是美轮美奂。 新娘子的头面也是小菜一碟,罗少爷五天后下定,首当其冲的聘礼就是凤冠霞帔,光成套的首饰就足足有六大匣子。 郡主和小蝶的添妆也送了過来,张家几间屋子开始满满当当,大柱子也开始重新规整一套香木家具,這也是他平日裡就已经准备好的,早就盼着闺女成亲呢,等待的時間太长,几套家具都能备出来。 香草专职服侍渺渺,把从美容院裡学来的那一套本事都施展了出来,還要按偏方为小姐泡脚按摩,务必要在成婚的好日子裡,新娘子两脚正常的走路,還要美丽夺目,惊艳全场! 成婚的日子,终于到了眼前。 嫁妆要在头一天送到婆家,待大成和良子跟着送妆队伍走后,第一次嫁女的荷花就百般无奈的蹭进了渺渺的闺房。 本来嘛,這么尴尬的事情還想让二丫来交待,可是人家婆婆看的紧,自己還沒开口呢,就拽着儿媳妇告辞了。說是明儿一早再来,今天累到就不好了。 自己两個儿媳妇也沒一個敢于接過這项重任的,都是脸红红的往后缩,哎!那就只有自己上场了! 荷花娘赶走了小香草,两手交握坐在渺渺对面,先把老脸憋得通红,“吭哧吭哧”的又纠结半晌,還是沒交代出個寅虎子丑来,倒把渺渺给急出一头汗来。 “娘,你想說啥?别再闷着了好不?” “是——就是——你明儿個。晚上——姑爷——要是不懂——你——”,荷花都想哭了,嫁女儿容易嗎?当初娶新媳妇可沒用她去教授经验。也早早的抱上孙子孙女了,到了渺渺這裡,却是逃不過去的,做娘家娘的,有這個传授经验的任务呢! “娘怕家兴不懂啥?都中举做官的人了。什么不懂?娘你别为他担心!”三小姐還是沒听明白,替家兴解释的倒是挺好。 荷花顿时涨了精神,对啊,罗家算是高门大户,家裡丫鬟仆役一堆,那肯定会给罗少爷配通房。那就是說,那小子早就会了,用不着教了? 不過。心底裡到底是有些不舒服的,荷花沉了脸色:“姑爷——懂——就好,但不知他现在有几個通房?渺渺你嫁過去,也得有些手段,不能反被几個通房丫头给欺负了去!” 怎么又扯到通房丫鬟身上去了?渺渺一個头两個大:“娘又想說啥?家兴說過了。他沒要過通房丫鬟,家裡给安排了。他不肯,所以,沒人欺负到我的头上,再說了,您看我像被人欺负的样子嗎?” 荷花心中一喜,可是,沒通房丫鬟是好事,刚才要讲的問題可不就又回到原点了? “渺渺,姑爷真沒有通房的话,那不是還是不会——?” “到底您怕他不会啥?娘,說清楚啊,他不会的,我教!”渺渺拍拍胸脯,一副“我是啥都会”的拽样子。 荷花娘冷不防差点被口水呛到,“啪”,一巴掌拍到了渺渺的手背上,咬牙切齿的终于把话說完整了:“一個闺女家,净胡說!你会啥?你——给你這個看看,看,能看懂不?” 一本小册子从荷花袖笼裡丢出来,還暖和和的呢,带着荷花娘的体温,渺渺双手接過,“呵呵”傻笑:“娘给我什么宝贝?在袖子裡揣的這么严实?” 荷花脸更红,恨恨啐道:“好好看,实在不明白的话,就——问娘好了!” “這有啥看不明白的?娘不知道我是個有文化的人么?”渺渺嘴裡逗乐着,小手“哗哗”翻动那本小册子。 “哈——哈哈——哈哈哈——”,屋子裡,全是三小姐的爆笑。 荷花急的上前捂她的嘴巴:“你悄悄的看,笑什么?” 不過是一本“神仙打架”的图册,画中的男女线條粗糙,几幅画面中最重要的动作形成過程根本沒画清楚,這也忒不敬业了一些! 渺渺乐的肚子疼,指着其中一幅画分析:“娘,這條腿画偏了,不可能弯曲到這個角度!” 荷花不由自主的扫了一眼,登时就暴怒起来。声音還是压得低低的:“丫头你到底看懂了沒有?娘不跟你开玩笑,要是学不会,明儿個遭了罪,還落不到孩子,看你到哪儿哭去?” 這又跟孩子胶扯上了?渺渺不忍心继续折磨這個实心眼的娘了,连连点头:“看懂了,学会了,娘,你闺女走南闯北,沒吃過猪肉,总见過猪跑吧?” 原本是要安慰人家老太太的,谁知道這么一說,老太太反而着了急,嘴唇哆嗦着,手指一点一点的,好半天才舒缓了一口气:“渺渺你——還见過?” “啪啪”两声,這是三小姐自己左右开弓,小小的拍了嘴巴两下:“叫你随便說话!什么猪肉猪跑的,這不是生事嗎?” “那個——娘——别慌,我就是随口一說,随口一說,沒——吃過猪肉,也沒见過猪跑——” 就是啊,谁家的姑娘還沒成婚,就敢說自己见過——那啥的?這要是张大柱子在這儿,恐怕得当时就厥過去! 這么一遭话說下来,荷花已经心力交瘁,好在三丫头明儿就出嫁。再有头疼的事儿,就归罗家兴接管了,自己這個后娘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渺渺也自觉躲過一劫,再听荷花的嘱咐,模样就认真多了。 “渺渺,你在娘家随口說话,爹娘都能不放在心裡,可是,到了婆家的话。就必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了,别让人家笑话咱张家家教不好,明白不?好在你们婚后就要搬去京城。暂时不会留在家人身边太久,要不然,娘真担心你這個丫头口无遮拦,再把公公婆婆给气到了——”,荷花语重心长。像個亲娘一样为闺女指出欠缺的地方。 其实,只有這样,才算是真正的母女,只有你好我好的应酬,那是沒有真的入心。 好在,三小姐现在真的懂事了。也能听进去教育,抱着荷花娘的手臂轻晃,脸上很是不好意思。 自己。曾经给爹娘带来過不少的烦恼吧? 晚餐桌上,大成夫妇、良子夫妇也都赶来吃团圆饭,渺渺也有了惆怅的离别之情,再不能做张家那個任性的小丫头了,到了明日。自己就是一個已婚的妇人,即使回到這裡。那也只能是以姑奶奶的身份返家。 无论怎样的不舍,第二日一大早,一家人還是欢欢喜喜的做好了准备,渺渺洗漱、更衣、化妆梳头,戴好头面首饰,一個娇柔温婉的小新娘,就妆点完毕。 最先哭出来的是二丫,孕妇嘛,情绪容易激动,又是唯一的妹妹出嫁,“渺渺——”,說了两個字,眼泪疙瘩就掉下来。 然后是荷花娘,嫂子们,眼圈都红红的,小香草也受到了感染,鼻子尖都红透了。 唯有三小姐笑嘻嘻的沒当回事,临上轿前還塞到嘴巴裡一块点心,水是不敢喝的,新嫁娘满地儿找厕所,那個人她也丢不起,但,饿肚子就不必要了对不? 罗家来的是李媒婆与一個叫做香婆子的喜娘,都是穿红着绿喜洋洋的,一左一右把渺渺扶起来,趴在大成的背上向喜轿走去,一顶红盖头,怪新鲜的盖在了三小姐头上。 “大哥,你放心。”似乎,耳畔有罗家兴保证什么的声音,盖头下,可以看到罗少爷的一双脚,在大红的喜袍下走动,然后,渺渺钻进了花轿裡,一個大红苹果,真假莫辨的放进了她的手心。 花轿启动,似乎,轿旁的喜娘還嘟念了一句:“新娘子怎么沒哭嫁?”又迅速的消了声。 三小姐翻翻白眼,本小姐完成生命裡一桩大喜事,为什么哭哭唧唧叫你们看?她百无聊赖,拿指甲去掐那只大红苹果,竟然掐出了汁液,是真的苹果?怎么就放到了這個时候? 花轿晃晃悠悠,三小姐闭目假寐,半睡半醒之间,就听到了鞭炮齐鸣,罗家,到了! 香草就在身后,时不时听到她稍微紧张的声音,香喜娘尽职尽责的陪伴着渺渺,一切只需要按照她的嘱咐做就好。 似乎,踢轿门之后,還有什么一系列的举动,三小姐就跟個木偶似的行进到了大厅,手裡的红绸,连接着另一头的男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三小姐還有心情撇撇嘴,千百年的老一套仪式,一点新意都沒有。 终于安安稳稳的坐在了洞房的床榻上,三小姐累的脖子都要抽筋儿,她一直不习惯满头珠翠,就是受不了那份重量,今儿個可過了瘾了,這么一满头,不得十几斤沉? 喜娘等香草进屋,就笑笑退出去了,剩下主仆二人,渺渺伸手就把盖头揭起来:“哎呦,可闷死我了,压死我了!” “呸呸——,小姐,今儿是您的好日子呢,不兴說這种话!”香草急忙阻止,“死”字原本就受忌讳,小姐還這般信口开河。 三小姐忽然沉默,想起来荷花昨日的嘱咐,大柱子的期望,长叹口气,乖觉的把红盖头落下来,自己撅着嘴巴对那盖头吹气玩。 “小姐還饿不饿?夫人让我揣了吃食给您呢。”香草凑上前来,小手伸到盖头裡面,送上来两块小点心。 渺渺笑了,這個荷花娘,心倒是挺细的! 主仆俩分食了点心,又稍稍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外面就有动静了。 是罗少爷着急麻慌的赶着来揭盖头。渺渺的性子他清楚,老那么盖着会很闷的,新郎官可不得心疼? 這可是好不容易才娶到的媳妇,不但通過了家中长辈的九九八十一难,還受了三小姐的一记窝心脚,才抱得美人归,嘿嘿,从今儿起,罗少爷就是有家室的大人了! 罗少爷身后,跟着小三子和小林子。都是熟人,自然都想去瞅瞅,三小姐成了婚。是個啥样子? 喜娘乐呵呵吟诵着吉利的唱词,指引着罗少爷手持秤杆挑开了红盖头,三小姐眉眼明艳,斜睨了罗少爷一眼。 据說,女人做新娘子的那一天。都是最美的。 何况三小姐? 罗少爷真是一刻都不愿意稍离,看着渺渺的月牙眼叨念:“你等着我回来,很快的,让香草陪着你洗漱,轻便一下,我都嘱咐過了。你的脚伤沒好,谁也不能来闹喜,你歇一歇吧!” 喜娘笑得捂嘴巴:“哎呦喂。這新郎官可是真心疼人,老婆子活了這把年纪,就沒见過這么知心的,啧啧——” 渺渺脸上艳若朝霞,心裡也有些感动。這就是自己准备托付一生的男人,是好是坏。已经沒有回头路,必须好好经营,成就一桩美满婚姻才算成功。 “你——去吧,少喝些酒。”渺渺看向罗少爷,温言细语的,月牙眼就有些媚如丝的吸引力。 “嗯——”,罗少爷恋恋不舍,跟奔赴刑场似的回到宾客席上敬酒,一颗心,丢在了新房内,老想着跑回去抱着新媳妇。 新房内,开始摆放酒席,等罗少爷回来,還要夫妻俩喝交杯酒的,渺渺已经卸去了满头珠翠,也洗净了斑斓彩妆,一身同样大红色的家居服,显得优美而沉静。 罗夫人从酒宴上退下时,看到的,就是這样一個娴静的儿媳妇,内心裡還是很满意的,从始至终,她对這桩婚事保持中立,丈夫喜歡张家姑娘,儿子更喜歡,老太太是反对派,坚决要求去求娶自己娘家的外孙女才行。 這才有了罗少爷回家后的十五日纠结奔波,最后,当然是以罗少爷的意愿为最终结果,儿子态度强硬沒商量,做母亲的倒也沒舍得强逼,老爷又說好,判断說這姑娘打小聪慧敢闯敢干,以后生了下一代,肯定個個都是优秀的接班人。 這么有诱惑力的理由,自己還犹豫什么?罗夫人越看越满意,对发现她的喜娘点点头,又闪身回去了。 新郎官的酒,還是多了,小三子扶他回来时,连路都走不利索。 不過,這不耽误喝交杯酒,也不耽误给媳妇夹菜,等着她吃饱。 更不会耽误的活计,嘿嘿,自是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初尝的少年郎食髓知味,抱着新媳妇又哄又劝的根据“猪跑”的线索,品尝“猪肉”的鲜美。 疼痛袭来时,三小姐第一個念头就是一记无影脚,把身上這厮踢下床榻,然而,那具身子软绵绵的,实在提不起劲儿来,一种全然陌生的欢愉,又在疼痛中夹杂着,让人欲罢不能。 却原来,這才是真正的“痛并快乐着”。 三小姐被拾掇干净,舒舒服服躺在被褥上,忽然想起一個关键的問題,伸手一扯家兴的耳朵:“說,什么时候学会的干這事?跟谁学的?好啊,不是說沒收通房嗎?還是在外面逛了花街柳巷?从实招来!” 罗少爷刚刚躺好,正计划再次享受娶了媳妇的乐趣呢,猛不丁被打击,沒来得及想对策,就实话实說了:“沒有,都沒有,是看书学的,真的,不敢骗你!” 也有书做教习?三小姐乐了:“去,找出来我看看画的怎么样?” 沒办法,罗少爷再次起身,从一個木箱子裡抓出一本小册子,小夫妻俩就着大红蜡烛的艳光,一起翻阅。 這本画册的质量真心比渺渺那本强,画中的男女身姿也很曼妙,罗少爷看着看着,小弟弟就又昂起头来,渺渺笑得贼兮兮评价:“画工不错,喏,這一幅超高难度,难为画的這般生动——” “啊哦——”,一头猛虎下山了,扑倒了猎物,嘴裡還要癫狂的叫嚣:“为夫就来這個高难度的——” 一本画册,再次引发一桩血案,新郎官在第三個回合,被猎物掀翻在地,并许下保证秋毫无犯后,才被允许上床继续睡觉。 第二日,新媳妇敬茶,自然,時間上就很难赶趟儿了。 尴尬万分的三小姐,跟着罗少爷一溜儿小跑,连自家的新房新院子都来不及多看一眼。 万幸万幸,一家人還算给面子,大厅裡一個說闲话的都沒有。 罗少爷与三小姐给长辈跪地敬茶领红包,罗老爷与罗夫人都是笑盈盈的,赏赐的物件很可心意,只可惜避不過罗老太太,敬茶时被耽搁的時間很长,渺渺端茶的手,都有些抖了。 老太太還在嘟念什么《女戒》,什么《孝女经》,罗少爷笑嘻嘻就膝行一步,接過了渺渺手裡的茶水:“奶奶,您讲得真好,先喝杯茶水润润嗓子吧!” 满屋子安静极了,对于這個最得力的孙子,公然疼宠新媳妇的举动,大家的意见不一,却都抱了观望的态度,毕竟,老太太多說几句也算正常,沒做啥太出格的事儿! “你這小子!”罗老太太眼睛一瞪:“我就說你肯定是個怕媳妇的,你爷爷非得說不是,看看,這一试就出来了不是?老头子,是你赢還是我赢?” 罗老爷子老脸微红,指指孙子叹口气:“老太婆,算你赢行不行?” 大家低头轻笑,老太太接過了茶水,轻抿了一口,从袖笼裡取了一枚白玉镯:“喏,新媳妇收着,可只一样,不许欺负我孙子狠了,悠着点儿!” 渺渺的月牙眼瞪大了,她沒听错吧?這老太太根本沒按常理出牌,一家人竟然還都司空见惯? 接下来的见礼就更顺利了,三小姐收的盆满钵满,心情也是大悦,看起来,罗家人并不是多难相处,相反的,她觉得很舒服。 小夫妻走回自己的小院子,渺渺脚上吃力,停在院裡喘口气,眼前,两棵大树似曾相识。 渺渺忽然热泪盈眶,上前去抱住了一棵树身,這是她梦裡无数次看到過的合欢树,在前世的宅院裡,也有這么一棵,陪伴過她一段残缺的生命。 合欢树正是开花的时节,一朵一朵,像粉红色的小伞,摇曳在三小姐的心头:“家兴,怎么会有這种树?怎么沒听你說起過?” “渺渺,你也喜歡它们嗎?這两棵树始终就在這儿,我前些年搬出内院,就挑了這個院子,我也喜歡這树呢,你闻闻,花香的能把心都熏醉了呢!” 是啊,有合欢树的院子裡,馨香扑鼻。 三小姐回眸望向自己的丈夫,一颗心扑簌簌落到最安稳的地方,這裡是她的家,是她两世的灵魂皈依的田园。 全文完結 2013年8月5日17点18分 《》终于完本,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鼓励与支持,寂寞会调整一下思路,我們下一部书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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