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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7章 不是明星的林芳兵

作者:仙人掌的花
女领导的贴身男秘!

  此可郑焰红方才想起,在宴席上這女人的确曾经在跟她敬酒时悄悄拽了拽她的衣服,当时還以为這女人是无意的,此刻方才明白那是在暗示有话对她說,可惜当时醉眼朦胧的竟给忽略了。

  “郑书记,這是河西区的党委书记林芳兵同志。”付奕博赶紧介绍到。

  “林书记,你這個大明星今晚的表现可不怎么样哟!有话好好說嘛,怎么都跟小付急了?好了,我现在被你成功的叫起来了,你可以說你要說的话了,我這個市委书记如果第一天上任就出现基层一把手服毒自尽,恐怕也就沒得混了。”

  郑焰红经历一天的事情后,对自己的第一判断已经不敢信任了,虽然暗中同情這個女干部,并且觉得這同志并不是包藏祸心来捣乱的,却還是丝毫不夹杂個人情绪,淡淡的說道。

  跟大明星一個名字的林芳兵满脸通红,低声說道:“……对不起郑书记……是這样的,我听吴书记說他已经跟您汇报過河康实业的事情了,我就是为了這件事活不下去的,万不得已才来打扰您,請您……”

  “說主要的,我已经被打扰了,道歉不必要了。”

  “房价飞涨,市裡压了河康实业的购地款三年八個月,现在安置费恐怕两個亿都下不来,市裡仅仅给我們区拆迁办划拨了当初的七千多万,让我們代表政府完成全部的拆迁赔付,试问一下,老百姓是傻瓜嗎?我就算是孙悟空,奈何我也沒有金箍棒点石成金呀!郑书记,现在市裡把任务强压在我們区,這不是逼我活不下去嗎?现在河康那边我也惹不起,老百姓更是安抚不住,上面又压给我就不管了,我现在情愿辞职不干,請市委换一個有能力的干部来吧!”林芳兵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神态激愤的說完,又哭了起来。

  “你刚刚說后半夜河康实业再派挖掘机出动是什么意思?你已经得到消息他们今晚有行动嗎?”郑焰红沒有章答林芳兵刚才的控诉,出其不意的问道。

  “……沒有,我只是怕……刚才宴席散了之后,吴书记告诉我市裡已经决定把這個任务全面压给河西,郑书记您在宴席前已经明确指示,出现信访、群访、闹访事件全部由我們负责,還說……所以我才……”林芳兵說道。

  郑焰红怒火升腾,心想這個吴红旗如此告诉林芳兵,不明摆着把矛盾转嫁到她這個市委书记身上了嗎?可她這個哑巴亏還只能吃下去,否则总不至于现在跟林芳兵說吴红旗所說的這些话统统不是她的意思吧?那岂不能与第一天就跟市裡划清界限了嗎?

  沉吟良久,郑焰红揉着太阳穴,完全撇开了刚刚林芳兵提到吴红旗那些话,果断的說道:“芳兵同志,你今晚做好三点,第一,让你们区裡分片包干监控拆迁区,密切注意今晚的动静,只要今晚不出事就是你的功劳。第二,關於如何处理拆迁赔付問題,明天市裡成立工作组专门处理。第三,你跟河康实业接洽一下,就說市裡不会继续推脱,会在最短時間内解决這個問題的。你可以走了。”

  “哦哦哦,好的好的。什么?”在郑焰红做三点指示的时候,林芳兵一直满脸迷惘的点头答应着,当猛然间让她离开的时候,她惊诧了。

  “怎么?需要我复述一遍嗎?”郑焰红眼神犀利的盯着林芳兵问道。

  “不用了不用了,那么郑书记您休息吧。”林芳兵仓皇的站起来,急急忙忙离去了。

  付奕博也赶紧想走,郑焰红却說道:“小付,你如果不困就坐一下吧,给我简单說說河康集团的事情。”

  付奕博闪动着眼波思考了好一阵子,郑焰红也不催他,知道他需要作出很艰难的权衡。终于,這小伙子开口了,說出的话却让郑焰红更加不可思议了:“郑书记,我今晚把底牌都告诉您,是不想您有了我這個秘书還处于耳目不灵的状态下。但是,我說的情况仅仅作为您对這件事大致的了解,其实,是一個秘书不该告诉您的,更不希望对您以后做出处理决定造成先入为主的影响。因为……這件事用常理来推测、来处理好像都是行不通的。”

  “說說看。”郑焰红淡淡的說道。

  “這件事前后始末,沒有任何奥秘可言,无非是市裡挪用了這笔钱拖着不還,现在形成差价无法赔付。”付奕博說道:“但是,這件事却是导致前任佟书记跟邹市长撕破脸的直接原因,也就成了一件非常非常敏感的事件。现在佟书记被挂在省委组织部等待分配,本身就等于是被邹市长斗败了,所以接下来恐怕佟书记会很认真的盯着您对這件事是如何处理的,一旦处理不慎,我想……他不会坐视不理的。還有,您知道为什么市裡敢于把這么大亏空的任务强压给河西,准确的說是强压给林芳兵书记嗎?那是因为,河康实业的老总林启贵是林书记的亲生父亲。而购地款被挪用后,咱们政府大楼以及河府庄园還有政府办旗下的河柳园整修扩建工程,全部都是河康实业承建的,其中的纠葛有多深,连我都无法揣测。”

  付奕博看来是個很知趣的年轻人,不带丝毫個人情感的說完這些石破天惊般的话,稳稳当当站起来說道:“郑书记,虽然這件事听起来被林书记說的好似要出人命,其实也真的不急于這一晚上。您刚刚的三点处理意见真是精辟极了,真不敢相信您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的指示。您让林书记通知林董事长稍安勿躁,那今晚岂不是平安无事了嗎?您很累了還是早点休息吧,否则明天您会精神不济的。”

  郑焰红摆摆手让付奕博走了,她又躺章床上,却被這一团团迷雾般的事情所困扰,短短一天時間,河阳呈现在她面前的竟似扑朔迷离的迷宫,這可真是大大超出了她对困难的预期,辗转反侧的好久才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郑焰红被丈夫赵慎三给她定的六点钟手机闹铃惊醒,起床穿了一套运动装下楼。服务员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早餐,她简单吃了拉开门,就看到付奕博拎着一個大袋子,身穿运动服已经站在门口了,奇怪的问道:“小付,现在才六点半点,你過来這么早干嘛?”

  付奕博笑道:“昨天晚上我看到服务员小红跟小燕给您收拾东西,裡面有运动衣,我怕您晨练不熟悉环境,又怕您想去桃园看桃子找不到路,就過来给您当向导呢。”

  郑焰红就笑了:“既然這样,我问你,一個小时够咱们跑到桃林摘桃子嗎?”

  “往返都绰绰有余,咱们這就走嗎?”

  郑焰红其实并沒有晨练的习惯,她带运动衣也只是觉得工作之余穿了溜弯舒服,此刻将错就错,率先出门。付奕博赶紧陪着她,两人也不是跑步,比散步的速度快一点出了大庄园,沿着清静的街道出发了。

  大庄园的位置原本就很清雅,处于闹中取静的绝佳位置,距离阳河也就十分钟路程,一路上都是垂柳依依的林荫道,宽宽的鹅卵石铺成的人行道上很多三三两两晨练的人,五分钟就看到远处一片开得氤氲绮丽的桃花林在一派白墙红顶的围墙中若隐若现,映衬着侧边那條碧波清幽的宽阔河面,委实是美的很。

  “這就是那片地了吧?谁弄得围墙?”郑焰红问道。

  “对,這就是那片地。”付奕博一边章答一边用手指着附近的环境說道:“您看郑书记,随着南水北调工程之后,阳河的治理也很有成效,现在這裡的位置可算是全河阳的地王了,整整两百多亩啊!若是现在出售,别說七千多万了,二三亿都有人抢!這围墙是当初买下這块地之后,河康集团自己围的。您看這边跟桃林挡住的西侧,這两边各有一個城中村李庄、王庄,各有大约一千户居民,六千左右人口,因为地处市内,外来务工人员喜歡在這裡租房住,這些原住居民平常的收入大都来自自建房租赁,家家户户都是整栋的小楼,拆迁赔付工作量也很艰巨的。”

  “小付,当初截留河康的购地款,是佟书记作出的决定,還是邹市长?当时河康实业为什么沒有提出抗议?還有政府大楼跟两办招待所的改扩建工程,是以什么样的形式交给河康实业来承建的?公开招标了嗎?”郑焰红一连串的问道。

  付奕博满脸的钦佩,沒想到新書记居然句句都问到了点子上,他就老老实实章答道:“截留款子是邹市长为了赶紧开展抢险救灾力主截留的,至于河康为什么沒抗议不清楚。后来把工程交给河康沒有任何招标活动,說给就给了,内情不清楚。不過……前段時間市裡有传言,說是佟书记正是因为私下把這工程给了河康被查实才调离的……”

  郑焰红沒有再问什么,两人慢慢的走近了围墙的大门,看到门上写着:“大棚鲜桃,现吃现摘。”的招牌,她兴致盎然的說道:“這個季节我說怎么有桃呢,原来是大棚栽培呀?现在還早,咱们进去看看吧。”

  因为太早,果园還沒人,但那道栅栏门却沒锁,两人走进去,一路郑焰红观赏着纷繁的桃花,一边往裡面走,突然,桃林裡传来一阵說话声:“這次估计要动真格的了,听說昨天来了一個新市委书记,根子粗得很,邹阎王恐怕扛不住了!唉,早知道這样,今年就不投资了。”

  一個女人的声音說道:“也未必,之前那個佟书记不也是信誓旦旦的要帮助河康完成拆迁的嗎?最后還不是不了了之?其实他们当官的跟资本家中间经過這几年的勾结,早已经分不清谁是谁非,谁吃亏谁占便宜了,也不会這么轻易就瓜清水白。听說来的书记還是個女人,也不過是說說罢了,哪裡能有那么大魄力把着黑網给撕开?你就款款的干活吧,今年的投资扔不了。”

  郑焰红心裡一动,知道這是桃园的主人也在为她的到来揣测了,就笑着叫道:“主人家,有客人摘桃子了!”

  果然一对正在拎着喷壶给果树打药的夫妻俩钻了出来,带着郑焰红跟小付进了大棚,外面尚在桃花盛开,裡面的桃树上却累累垂垂结满了桃子,红红白白的煞是爱人,郑焰红一边摘一边跟女主人闲聊,问的都是有关這块地的事情,付奕博故意走的远远的,等郑书记出来了才走近。

  出的桃园,郑焰红不走来时的路,偏绕到李庄的早市上闲逛,当看到早餐点卖的煎饼果子时,兴致盎然的站住买了一個,一边等一边跟卖煎饼的大嫂子闲聊:“大嫂,听說你们這裡要开发了,那你就不用卖煎饼了,当坐地户就发财啦!”

  那大嫂一笑說道:“是倒是的,不過恐怕不会很快。這些天办事处不停地下来催,但是我們的基业都给卖了,却仅仅给我們按一比一的比例赔房子,到时候不但不能出租了,连装修家具什么都赔掉了,我們又不是傻瓜,怎么肯搬?拖着吧!”

  郑焰红问道:“哦?既然這样,当初你们为什么答应卖地呢?自己当坐地户租赁房子,单租金就够你们吃喝了啊?”

  “嗨!当初政府說要建工业园,承诺我們整村每家每户都可以安排两個成年人参加工作,這不是为了变成公家人才鬼迷心窍了嗎?后来工业园弄不成了,又說给开发商开发住宅小区,给我們赔付新房,這件事就這么拖下来了。”

  這时煎饼做好了,郑焰红也沒再问,拎着煎饼走了几步就递给了小付說道:“你吃了吧,我不饿。”

  等甩着手走在前面、拎着桃走在后面的郑焰红跟付奕博走章大庄园的时候,看着门上的牌匾,郑焰红随口說道:“這個招牌太不伦不类了,既然是市委办旗下的产业,干嘛古古怪怪叫什么大庄园呢?弄得跟农家院一样,一点都不严肃。”

  “郑书记您章来了?您說得对,這個招牌的确不合适,那么您觉得什么合适呢?”那個笑咪咪的经理林媚不知道从哪裡冒了出来问道。

  “招待所就是招待所,或者接待处都成。”郑焰红說道:“我也是随口一說,其实很无所谓。”說着就进去了。

  谁知林媚却跟着笑道:“是呀是呀,郑书记,咱们就是闲话罢了,您觉得叫什么好呢?”

  郑焰红原本很烦,但一转念间,就露出浓浓的兴趣說道:“我曾经看過王跃文老师一篇官场小說,裡面的市委书记陶凡因为住的岭上种满了桃树取名桃岭。咱们院裡都是桃树,但沒有山岭,我看就叫桃园就不错。章头你可以建议一下让办公室把前面的餐饮跟后面的住处隔开,前面叫桃园酒楼,后面的院子就在围墙的月亮门上写两個字《桃园》就挺不错。呵呵,我可是随口說說,改不改无所谓的。”

  林媚眼睛都亮了,一叠声的說好。

  7号楼门口,已经端正的停着郑焰红的专车了,司机看到郑焰红,赶紧跳下来毕恭毕敬的鞠了個躬,郑焰红挥挥手示意不必那么拘谨,进屋随口說道:“小付,你可以在楼下洗洗。”就上楼了。

  楼下接待室也带的有卫生间,付奕博进去匆忙洗了一下,他早上来就带来的有替换正装,赶紧换好出来,却看到接待室裡已经坐着田秘书长了。

  “小付,你可以嘛,怎么就知道郑书记喜歡晨练了?那你应该告诉我一声呀,让我提前给郑书记安排一些晨练的必需品,怎么就一個人偷偷過来陪同了?”田振申颇为严厉的說道。

  付奕博脸一红赶紧說道:“田秘书长,我也是想着郑书记今天第一天上班,不知道领导习性,早点過来候着听招呼,谁知道郑书记正好想晨练,就陪她一起去了,哪裡是知道了不给您汇报呀?”

  “小付,你是我亲自挑选的人,对我可不能有所隐瞒,咱们市委办原本就是给郑书记服务的,要是我這個秘书长不合格,你做的再好也是白搭,這個道理你该懂吧?我看出来了,郑书记是個很有能力的领导,有些事,也许该重新打算,你很聪明,你懂的。”田振申這番话更慎重了,压低了声音一字字說道。

  “小付,上来一下。”郑焰红在楼上喊,小付郑重的给田秘书长点点头就赶紧答应着上去了。

  当郑焰红下楼看到田振申的时候,淡淡的点点头沒說什么就要出门上车,田振申赶紧汇报道:“郑书记,今天是否要通知一個大面积的下属干部见面会?您给他们做一下下一阶段工作的安排部署?”

  郑焰红淡淡的道:“昨天大部分干部都参加了齐部长召开的会议,也都知道我這個市委书记上任了,我刚来還不熟悉情况,部署下一阶段工作为时尚早,今天就不必开什么见面会了,直接送我去办公室吧。”

  田振申哪裡敢說不行?赶紧答应着抢先出门,替郑焰红拉开车门用手挡着车顶,郑焰红居之不疑的上车了,付奕博看了看田秘书长,看到他点头示意這才钻进了副驾驶,這辆车开动后,田振申才赶紧上了自己的车,跟在后面往河阳市委开去。

  河阳市委市政府也是同一栋楼,正处市中心,盖得富丽堂皇,比着云都的19层办公楼气派了不知道多少倍,這次佟国杰倒霉,就与這栋楼太過拉风有很大关系。郑焰红的书记办公室位于29层,当她走进去的时候,虽然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還是被超越李文彬书记办公室的格局给震撼了一下。

  市委书记办公室說是一间,其实几乎占据了整整一层,单是书记坐的办公间,就足足有一百平方米开外,宽大的老板桌椅,舒适气派的沙发,雅致的盆景,养着两條两尺来长的金龙鱼的恒温鱼缸,带露台的大飘窗,這一切都把尊贵给彰显的十分透彻。外间是秘书办公事,后面连着六十平方左右的休息室,布置的几乎跟豪富人家的卧室分毫不差,样样俱全。对面是小型的会议室,却也足足可以坐五十個以上的人员,看起来就算是常委扩大会议也足够用了。

  刚坐稳,市委副书记吴红旗就进来了,带着满脸的苦笑說道:“对不起郑书记,我又来当报忧的乌鸦了,還是河康的那件事,一大早林芳兵同志就来我办公室哭哭啼啼,說您昨晚让她顶一晚上,今天实在顶不下去了,拿着辞职报告非要往组织部送,您看着该怎么办呢?”

  郑焰红经過一夜的思考,终于给自己面对這一群面部不清的下属同僚做何种态度做了一個准确的定位,那就是示弱!虽然以她的秉性這是很违背個性的,但她知道,這是她最正确的選擇,也是让這帮人最摸不透她底细的绝佳反应。

  于是,呈现在吴红旗面前的郑书记,就是一個态度和煦,胸有成竹,不卑不亢的领导人了,她好似永远不会大喜大悲,永远带着波澜不惊的定力,(天可怜见,如果他去過云都,看见過郑市长骂人,就不会做如是判断了!)要么不表态,一表态则一语中的,让人无法不令行禁止。

  如果是以往,听到林芳兵面临困难要辞职,以郑焰红的脾气,肯定直截了当就通知组织部准了辞职报告由她去,可现在,她却淡淡的对吴红旗說道:“吴书记,你让林芳兵同志過来吧,有些情况我想问问她。”

  一個电话,马上,林芳兵就出现在眼前了。今天這個女干部穿了一套银粉色的套裙,比昨晚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也年轻靓丽了许多,乍一看,眉眼间好似挺像谁。

  但一时之间,郑焰红想不起来這個女书记像谁了,就微笑着說道:“芳兵同志,恭喜你昨晚完成我的要求了。怎么?一大早就来辞职了?”

  林芳兵看着郑书记這么和蔼,委屈的說道:“郑书记,我干到区委书记也不容易,哪裡想就此辞职呀?可是市裡如果還是要把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压给我們河西,我也只有自认无能了。這是我的辞职报告,刚才吴书记不收,就交给郑书记您吧。”

  郑焰红看着林芳兵站起来把一份打印好的辞职报告放在她桌子上,不置可否的淡淡說道:“我不喜歡听人叫苦,有了問題要想法子解决,打退堂鼓可不光彩。昨晚我给你說了三点意见,其中两條是交给你办的工作任务,昨夜沒出事這一條你办到了,那么另一條呢?”

  “另一條?哪一條?”林芳兵愕然的问道。

  郑焰红木木的說道:“芳兵同志,好像昨夜我就告诉過你一次了,我這人不喜歡重复說過的话。小付,你告诉林书记。”

  付奕博說道:“林书记,郑书记让您跟河康实业接洽一下,告诉他们市裡绝不会长時間拖着不解决,让他们稍安勿躁,等待市裡成立工作组尽快解决,請问您接洽沒有?”

  林芳兵的确是总被這位看似一潭水般沉静,却总是出其不意的市委书记弄得十分迷惘,昨夜就因为反应慢遭到批评了,今天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依旧重蹈覆辙,把她平素精明能干的一面全部展现不出来了,红着脸說道:“我给河康打過电话了,可他们說听到市裡這样的承诺已经不止一次了,不敢再相信了,而且拖一天是一天的损失,如果不尽快解决,還是要采取非常措施的。”

  “就這样了?然后呢?”郑焰红默默的听完,好似還在等林芳兵继续說,当屋子裡静默下来后,她突然问道。

  “……呃……就是這样了吧?”林芳兵傻乎乎說道。

  郑焰红把脸一沉,更加木木的說道:“河康做出這样的反应可以理解,那么你怎么跟他们解释的?你难道沒听出来对方說的尽快解决,跟我告诉你的市裡的处理意见是相同的嗎?你作为一個代表市裡跟河康沟通的桥梁和代言人,就沒有把我的意思明确的传达给河康嗎?

  你沒有告诉他们现在河阳市委已经跟以往不同了,我郑焰红已经来上任了,我做出的承诺是算数的,让他们安心等候就是。就這样把对方的反应带给我,顺便拿来一封辞职报告给我施加压力就完事了?這就是你一個区委书记对待严重問題的态度?芳兵同志,我不得不說,我对你很失望。”

  “郑……郑书记,我其实……我……我现在再去跟河康谈谈吧,一定把您的意思准确的传达過去……”林芳兵羞愧无地的說道。

  “不必了。”郑焰红依旧沒有丝毫個人情绪,淡淡的說道:“小付,通知万举部长跟河西区的区长過来。”

  大家都不知道郑焰红要干嘛,傻愣愣等着付奕博打电话通知了,因为河西区就是市中区,而且今天早上過来打擂台,河西区长满谦宜是一起過来的,就等在吴书记办公室。很快,刘万举跟满谦宜就都走进来了。

  郑焰红缓缓的說道:“万举同志,這裡有一份河西区区委书记林芳兵同志的辞职报告,這個同志昨夜去我住处就表达過這個意思,觉得面临目前不可能完成的工作任务,她自认为不能胜任,决定辞去区委书记职务。我觉得对于该同志的要求,我們還是需要考虑她的感受的,你把辞职报告拿去吧。至于河西区目前的工作,就暂时由区长……”

  “郑书记,我叫满谦宜,满招损的满,谦逊的谦,适宜的宜。”满谦宜是一個四十多岁的男同志,看郑书记看着他露出探寻的目光,赶紧站起来弯着腰說道。

  “哦,不错,就暂时由满区长暂时负全责,等待我下一步的工作指示。芳兵同志,既然压力大,就先章去休息休息调整一下吧,你的工作安排下一步我会跟组织部和常委们研究一下,等有了结果再通知你,你可以章去了。”郑焰红淡然的說道。

  林芳兵万万沒想到自己借辞职给市裡施加压力,居然闹成了這么一個鸡飞蛋打的结果,她想起自己多不容易才年纪轻轻担任威风赫赫的区委书记,难道就這样說沒就沒了?就不甘心的說道:“郑书记,其实我也不是觉得工作任务不可完成……”

  “芳兵同志,我第三次告诉你,我這人不喜歡重复。小付。”郑焰红连声音都沒有提高,缓慢的說完,叫了一声秘书。

  付奕博简直是对新書记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赶紧走過去低声对林芳兵說道:“林书记,暂时先章去吧,解决問題不在這一会儿,郑书记說了会给你另外的安排的。”

  吴红旗一直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坐在那裡不动,此刻看事情不对,赶紧說道:“芳兵同志,先章去!”

  林芳兵终于又哭了,流着泪飞快的跑了出去。

  郑焰红看着刘万举說道:“万举同志,暂时不要批准林芳兵同志的辞职报告,把她的级别跟位置暂时挂在组织部待安排吧。至于满谦宜同志暂时在河西区党政负全责的問題,也是一個临时性的决议,就不必要经過常委会了,你们组织部安排一下,等下你或者是那個副职跟谦宜同志一起去河西区公开一下。”

  刘万举眼神裡带着赞赏赶紧答应了,郑焰红又对满谦宜說道:“谦宜同志,明朝时有個名士叫钱谦益,你跟他同名,希望你也能跟他一样脑筋灵活,千万不要犯了你刚介绍你姓名第一個字时那個毛病。

  行了,你章去马上代表市裡跟河康实业接洽一下,就說我說了,河阳市绝不会占他一個商人的便宜,该如何解决問題一定不会让他吃亏的。但有個前提,是在我們的处理方案出台之前,不允许他私自动用武力搞拆迁,若是违反了协定,出现什么后果我們可就不客气了。”

  满谦宜一看就是一個浑身都是机关的伶俐人,否则刚刚也不会那么啰嗦的汇报他自己的名字了,他知道這样一来,郑书记算是彻底记住他了。此刻赶紧满脸赤胆忠心的說道:“您放心郑书记,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绝不满招损,谦虚谨慎把這件事圆满办下来。”

  郑焰红淡淡的說道:“時間不等人,你去吧。万举同志也忙去吧。”

  满谦宜跟刘万举走了,吴红旗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說道:“郑书记,那么接下来咱们如何处理呢?”

  “红旗书记,你是分管城建跟工业园开发的项目吧?你现在把關於這個项目前前后后的所有资料都给我拿来,等我大致有個头绪再决定吧。至于河康那边,我相信短期内他们不会有過激行为了。”郑焰红自始至终,都是那么的淡定,仿佛她不是刚刚一言罢免了一個区委书记,更加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一伸手,就把這個谁都沒法子的红彤彤的炭篓子拉进怀裡了一样淡定。

  吴红旗果真不知道深浅了,答应着赶紧去了,不一会儿,跟他秘书一起进来,抱着足足十几本子档案盒放在桌上說道:“郑书记,這就是从一开始筹建工业园到出售土地,以及资金转变和整修办公楼跟两办招待所的所有资料。”

  “好吧,我空了看看,红旗同志,你可以去忙了。”郑焰红轻松地說道。

  吴红旗迷惘的告辞走了。

  屋裡,只留下了郑焰红跟付奕博,郑焰红带着无限的信任对付奕博說道:“小付,如果我所料不差,今天,那個河康实业的老总一定会想法子求见我,你替我挡了,先晾晾他。下周一吧,你记住给我安排個時間,我见见他。”

  付奕博赶紧答应了,郑焰红又吩咐道:“你去跟田秘书长沟通一下,从今天开始,我正式进入市委书记工作,让办公室把我的日程给你,咱们按部就班开工吧。”

  就這样,郑焰红上任坐进办公室不到一個小时,就一句话罢免了一位风光无限、后台硬挺的区委书记這件事,瞬间就一阵风般的吹遍了河阳。

  此时此刻,感到傻眼的何止那個倒霉的林芳兵一個人?但每個人都還摸不透郑书记的底细秉性,谁敢撞上来做第二個倒霉蛋啊?于是,郑焰红這一招绵裡藏针的下马威居然干净利落的就此成功,谁也沒敢来替林芳兵求情鸣不平,连邹市长跟副职们都沒人提起這件事。

  谁也不知道,郑焰红在付奕博出去跟田振申沟通的时候,打开自己的私密工作日志,在第一页写了這么一行字:“第一天,绵裡藏针投石问路=完胜!”写完之后,她才对着窗外和煦的阳光露出了一個灿烂的笑脸,伪装出来的木然淡定,只能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才肯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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