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奥西裡斯神与皇帝 其四
尼禄完全沒听說過。
如今這個年代连互联網都沒普及,除非生意遍布全球,且身家资产跻身金字塔最顶点,否则一個罗马人怎么可能听說一個美国的富商呢?好似前世的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逢人便问這個世界明面上最有钱的十個人是谁,分别从事什么行当,想来若不借助搜索引擎的话根本沒几個人能答得上来。
不過尼禄虽然不曾听說過乔斯达,但却能从荷尔·贺斯的话语中听明白,這個所谓的乔斯达似乎身份不一般。
“乔斯达?什么人?”
“五名替身使者组成的团队,如今在找迪奥老爷麻烦的路上。”
眼下這位荷尔·贺斯還沒有去刺杀過迪奥。
牛仔并不知道如今的迪奥甚至气度大到连暗杀他這种事情都可以视而不见,更别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情报了。
但唯有一点牛仔确信无疑,那就是如果负隅顽抗的话,尼禄一定亲眼確認自己死沒死。
只要回忆起尼禄這個十五岁小鬼佯装妥协却忽然翻脸动手时的狠劲就知道了,這是個一只脚迈上修罗之路的家伙,骨子裡散发着一股恶鬼的气息。
能够束缚他的只有他自己。
正因如此,荷尔·贺斯确信如果自己不投降,自己一定会死在這裡。
他在全世界有数不清的女朋友,钱也不是特别缺,根本就還沒有活够。更何况他和迪奥那群忠仆不同,对于迪奥根本沒有什么忠诚心可言,完全不值得为了迪奥這种吸血鬼把命丢了!
滚蛋吧,吸血鬼老板!你被炒了!
“……五名?”
尼禄虽然不曾听說過乔斯达的名字,更不知道這群人有什么替身能力。
但哪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弱的替身能力,若是能凑齐五人的话想来也是一支能产生质变的队伍。
足够拿下ti8.
“现在车底下好好呆着,等我解决掉這個赌徒再来好好问你。”
“……哎?不能直接放出来嗎!”
“我看起来像傻子嗎?放出来的话,你和這個赌徒围攻我怎么办?”
话音落下,堆在荷尔·贺斯周遭的七辆车又齐齐往裡挤了挤,吓得這位牛仔连连惊叫:“别别别!我老实呆着!我呆着,你别动车了!”
别的不說,哪怕看不到压在底盘下牛仔那张脸,单听声音尼禄就能听得出来這是個沒节操的家伙。
和当初罗马墓园中那位对迪奥一脸狂热,宛如十字军东征时的狂信徒一般的吸血鬼不同,這就是個能随时反手把老板炒了的打工人,典型的利己主义者。
這种人是有忠诚的。
但忠诚对象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自己。
“安静呆着吧。”
“别把我忘了啊!”
荷尔·贺斯嘴上虽然這么应着,但哪裡会指望尼禄来把他解放?
与其去期待尼禄放他出来,不如指望尼禄在处理达比的时候,亚历山大港的警察开着拖车過来将身上這些车弄开,然后自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不過下一刻,荷尔·贺斯就懵逼了。
压在身上的七座大山兀然间散开。
沒等牛仔回過神思考该往哪個方向跑路,便被黄金的替身一把塞进一辆车后座上来,接着便砰砰砰三辆车贴了上来。两辆封左右车门,一辆泰山压顶封住前后早就碎了的挡风玻璃,将荷尔·贺斯堵得严丝合缝。
毫无疑问,這是既防荷尔·贺斯的「皇帝」偷袭,亦防這牛仔逃跑。
而下一秒,尼禄便拎着达比的衣领站在四辆车构成的铁疙瘩上方,在埃及老百姓看神仙的目光中飘飘悠悠的飞向上千米高空,朝着城外荒郊野岭飞去。
站在铁疙瘩上。
尼禄重新看向不时打量着下方高空却镇定无比的达比。
尼禄瞧得出来,這镇定不是假装的。
“千米的高空足够让正常人摔得粉身碎骨,你這赌徒竟然不会感到恐惧?”
“恐惧?你试過在帝国大厦的最顶层,被自己的亲弟弟提着衣领悬在窗户外面,脚下就是四百四十米高空的感觉嗎,齐贝林?那时的我怕极了,但是如今的我早就成长了!
“這個世界上除了迪奥大人以外,已经不会再有能让我感到恐惧的人或事物了。”达比淡定的望着千米之下的风景,迎着风掏出一根烟点上。
尼禄活动活动手脚:“那么成长了的赌徒先生,你還准备继续拿你收藏册裡的灵魂筹码威胁我?”
“不是我准不准备威胁你,而是当你還在思考這個問題,而非直接将我从這個高度扔下去的那一刻起,我的威胁就已经生效了,齐贝林的小鬼。”
虽然被荷尔·贺斯道破了自己的替身能力,但是达比并沒有觉得自己正在走向失败。
不仅如此,达比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自信。
“你害怕了吧,齐贝林?
“就在荷尔·贺斯那個背叛迪奥大人的可耻叛徒道破我替身能力,得知只要败北就会被夺走灵魂的那一刻,你「动摇」了。
“动摇的程度大概就像是几岁大的想买玩具的孩子,拉着父母的袖角摇啊摇时胳膊摇动的幅度差不多,虽然不是很大,但确确实实的动摇了,而這证据就是——”
达比叫嚣着。
而尼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受够你的废话了,赌徒。”
波纹在绽放。
尼禄挥起右拳准备结结实实的给這赌徒脸上来上一发酣畅淋漓的波纹攻击。
然而正当尼禄准备挥拳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右臂是那么的沉重。
低头一看。
“!”
尼禄愕然的发现,自己和自己的替身右臂上出现了「抓痕」。
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东西,正在握着自己的右臂。
明明這家伙的替身還在他身后飘着,为什么自己的胳膊会被抓住。
“——你的灵魂,被我稍微抓住一点了。”
达比笑呵呵的說道。
尼禄皱眉。
达比整理了一下衣角。
“虽然理性能够战胜感性,让你自以为不会受困于无聊的道德绑架,但這并不代表感性的影响就真的消失了。
“你的感性在思考,当自己临终时回顾過去的一生时,会不会后悔自己今日沒有拯救這些无辜的灵魂?
“你可以假装视而不见,但你无法真正意义上忘记我這一册子的灵魂筹码,而你那被理性压制住的感性的「怜悯」心,更是让你的灵魂产生了一点点的动摇。
“而這份动摇,在你试图通過理性「逃避」与我进行一场赌局时,会放大你心中的那份败北感——你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无法在赌局上赢過我!毕竟一個十五岁的,家教良好从不沾染恶习的好学生又怎么可能赌的過老练的赌徒呢?
“你认定了自己赢不過我!”
砰!
天堂阶梯的左拳直接轰向达比,奥西裡斯神现身试图防御,却见天堂阶梯极速的刺拳在即将被格挡之时猛地抽回,改做下勾拳直接命中奥西裡斯神的下巴。
墨绿色的替身与赌徒齐齐的向上飞起几十公分,又噗通一声落回铁疙瘩上。
而达比则是擦去嘴角的血迹。
“你沒有将我打下去!你果然同意了!”
“你错了,达比,我只是忽然间想明白了——迪奥能在赌桌上赢過你嗎?”
“当然!那位大人是不一样的!仅凭我這样的凡夫俗子怎么可能……”
“达比,我要打倒迪奥。”
尼禄打断了达比对迪奥的赞美之词。
千米高空之上,尼禄身体微微后仰做出了一個坐在空气上的动作,翘起了二郎腿,与自己的替身摆出了一個奇妙的姿势。
尼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凹造型,但他就是想要凹。
“早在我离开罗马的那一刻起,我就为此做好了死在這场旅途中的觉悟。如果我要打倒的迪奥能够轻而易举的击败你的话,那么我也会正大光明的击败你。
“如果连這都做不到的话,只能說明我是個活该连迪奥的面都见不到的弱者罢了。”
“觉悟啊,真是個让人热血沸腾的词汇,可惜我早就過了這样的年纪了——所以想要赌些什么呢,齐贝林先生?麻将?纸牌?俄罗斯轮盘赌?”
“猜拳,一局定胜负。
“不過你可以猜一猜,我会不会改变手势?”
說到這裡。
尼禄伸出了自己拳头,静静的悬停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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