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超越死亡的恐惧
“……我、我输了？”
达比失神落魄的瘫坐在铁疙瘩上。
原本黝黑乌亮的头发顷刻之间变成一片灰白，整個人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這是丹尼尔·j·达比的一生中唯三的败北。
在他過去数十年的人生中，战胜他的只有两人。
——泰伦斯·t·达比。
——迪奥。
除此之外，再无败绩。
天堂阶梯拽着达比的头发，让瘫坐着的达比与自己四目对视。
“我讨厌赌博。
“赌徒這种自以为聪明的生物，要么一无所有，要么前往一无所有這個终点的路上。
“恭喜你，达比，你抵达终点了。按照约定，你的生命我就收下了。”
“……那、那個。”
达比颤颤巍巍的开了口。
尼禄很好奇，這個赌徒還想說什么。
旋即只听达比捂着胸口，双眼噙满泪水的說道。
“請、請饶我一命吧！”
“……求饶？”
尼禄愣住了。
你们這些迪奥的爪牙不应该净是一些骨头比钢铁還硬、宁死不屈的家伙嗎？就像是当初的吸血鬼那样！
怎么刚刚踏上埃及這片土地，先碰上一個毫不犹豫就投降的牛仔，又碰上一個败北了就跪地求饶的废物？
“我为什么要饶你一命呢？”
“我给你钱！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的钱！你看過我收藏的灵魂筹码，那些人所有的财产都在我的名下，那是一笔天文数字！我全都给你……”
“除此之外呢？”
“除、除此之外？”
达比愣住了。
尼禄只是叹了口气:“我连我能不能活着回罗马都不知道，要你的钱有屁用？除了钱之外，你還能给我什么？前提是下面這個牛仔给不了的东西——喂，牛仔，死了沒？”
“活着呢，活着呢！”
身下的铁疙瘩中，传来了荷尔·贺斯的声音。
尼禄直接问道:“你知道迪奥的能力嗎？”
“這、這個真不知道！”荷尔·贺斯当即紧张起来，慌忙喊道，“您别杀我啊！我知道很多情报的，這個是真的不知道！迪奥给钱我办事，我哪裡会接触的到他的替身？”
“那你知道嗎，达比？”
尼禄觉得荷尔·贺斯說的是真话，旋即又看向达比。
然而這时尼禄却发现，达比的表情变得非常的古怪。
瞳孔缩小。
双手抱紧自己。
从头到脚似乎每一個毛孔都在颤抖。
“我、我不能說……”
“嗯？”
尼禄不懂了。
看着达比這副模样，尼禄忍不住提醒道:“你如果不說的话，我会杀了你。相反如果你愿意說出来的话，我会……”
“杀了我吧！”
达比瞪圆了眼睛，如此叫嚣道。
前一刻還试图让尼禄饶自己一命的达比，此时此刻竟然变成了敢于赴死的勇士？
到底是什么让达比变化這么大。
“你……宁可死也不愿意泄露迪奥的替身能力？”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尼禄·a·齐贝林！你对迪奥大人的伟大、对迪奥大人的可怕一无所知！那位大人是至高无上的，他的「世界」是真正意义上可以支配這個世界的替身！
“仅凭你這贫弱的天堂阶梯，与迪奥大人在黑夜下散发出的彩虹般的光辉相比，简直比落单的萤火虫還要黯淡！”边這样說着。
刚才瘫坐在车顶上的达比缓缓的站起来。
浑身颤抖的他脸上噙满了泪水，却在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不想死……”
达比如此喃喃自语着。
尼禄更加疑惑:“那你……喂！”
然而沒等尼禄话說完。
眼前的达比竟然张开了双臂，闭上了眼睛，一厘米一厘米的挪向边缘。
“我真的不想死……”
說着這样的话，达比向后倒栽而下。
赌徒如同一柱十字架一般，直直的向着千米之下的大地坠落。
达比的替身是掠夺灵魂的替身，力量速度等一切的基础能力都贫弱到了极点，在這样的千米高空自由落体除了摔成肉酱之外根本沒有第二种可能。
虽說尼禄有点懵，但尼禄刚才完全有制止达比自杀的能力。
但大概是“這种人死了就死了”這样的想法在作祟，尼禄并沒有阻止，只是站在哪裡静静的看着达比的身体逐渐远去，逐渐变成小小的一粒黑点，最终消失在自己的视界中。
等到片刻之后。
尼禄与身下的铁疙瘩悠悠的落在地面上时，映入眼帘的是散落遍地的断肢残臂。
這些，是达比。
“……”
尼禄打了個响指，将四辆车拼起来的铁疙瘩解体，放出了囚禁的牛仔。
荷尔·贺斯小心翼翼的走上大地，看见了眼前血肉模糊的一幕后瞪圆了眼睛。
“那個赌徒他……他跳下来了？”
牛仔从头到尾听着尼禄和达比的对话，知道并不是尼禄将达比推下来的，而是达比自己跳下来的。
好不容易沒那么懵逼的牛仔，這会儿又懵了。
尼禄反问:“你有什么头绪嗎？”
牛仔摇了摇头，只能随便猜测:“大概是恐惧吧？虽然刚才看不见，但是听你们刚才的对话……這家伙对于迪奥的恐惧已经超越了死亡？他宁可死都不愿意泄露迪奥替身的秘密。”
尼禄沉默不语。
尼禄回忆着在罗马时从水晶球中的惊鸿一瞥瞧见的迪奥。
哪怕仅仅只有短短数秒的接触，尼禄也必须承认，他能从迪奥那后颈有着星型胎记的虬结身躯上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但是即便如此，尼禄也不觉得迪奥能可怕到這种程度。
到底是什么替身能力，能把人吓成這样？
看了看天，尼禄摇了摇头。
“喂，牛仔。”
“嗯？”
“往东南走，是达曼胡尔对吧？”
“对！我就是从那個方向来的！”
“咱们边走边好好聊聊你之前說的情报。跟我好好說說「乔斯达」是怎么一回事？”
“……之后呢？”
“有多远滚多远。难不成你觉得我身边会留着一個随时可能背叛的定时炸弹？”
“好！”
荷尔·贺斯连忙点头，此时此刻這位沒有节操的牛仔只想赶紧离开。
便是這样，荷尔·贺斯将他所知的一切情报娓娓道来，一五一十的将有关乔斯达、有关自己所知的替身使者的情报說的一清二楚，并被尼禄仔仔细细的记在小本子上。
直到抵达尼罗河三角洲西北部布海拉省首府，一处名为达曼胡尔的城市，肚裡已经沒东西的牛仔才被尼禄赶走。
至于尼禄自己则寻了处旅店，静静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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