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给退婚流男主 第23节 作者:未知 殷九霄总算知道林重天的打算,心裡划過一丝惊讶来。 他一点不生气,不管是林青痕還是林清霜,婚约确实是会照常履行的,那他来這裡的最重要的目的就达到了,也不算亏。 而且,這林青痕說不定比林清霜更有意思。 這哑巴丑小鸭藏着不少事呢,若他嫁過来,自己拿到那一脉灵气之后,也许不会急着毁那姻缘石结下的亲,說不定…… 殷九霄還沒想完,那林青痕已经被侍卫带到屋子中间了,几個侍卫对他不怎么客气,走到那裡的时候闲他慢,推了他一把。 林青痕差点被他们弄得摔了一跤,皱了皱眉头,开口說话了:“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殷九霄听见了。 他此时此刻脑子就是一激灵。 心裡波动一时无法形容,反正比刚刚听林重天换人履行婚约還要高出数倍。 林青痕那种清脆中带着一丝绵软的少年音,他听了一下午了,眼下,一句就认出来了。 小乌鸦? 殷九霄意识到了什么,他一下反应過来,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這一波三折的,他以为自己棋差一步,虽然婚约得以履行,但還是让林家讨了不少好。 却沒想到,這一桩桩一件件的,所有好处的源头,原来全都落在自己身上。 最终捡到宝不是林家,是他殷九霄啊。 第27章 哑巴丑小鸭原来和那天叽叽喳喳的小乌鸦是同一個人。 发现這一点之后,殷九霄先前疑惑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例如为什么那人在林家种那种圆麦却不告知家族反而要自己出去卖,還蹲在角落小心翼翼的不敢出什么风头。 林青痕在林家不受待见,他不信任家族,又实力低微,无处可去,自然只能這样。 又例如那天见他被林清霜那些人围着欺负却還装着沉默,待人走了之后又突然变了样子,殷九霄只是觉得這场景有点意思,此时才回想到,還有一個重点——那天林青痕穿的是耕工的衣服。 他确实是会接触到种植方面的事情的。 林家沒人怀疑到他头上,不仅是因为他藏的好的缘故,一是那阵法設置需要灵力,林青痕沒有那個能力,二来林青痕不会炼药,他沒有灵髓,连灵师都不是。 至于阵法那事,要不就是林青痕有什么灵器,要不就是有人帮他。 是那個突然消失的园主? 殷九霄心裡暗暗想着,但炼药這事,他不觉得是有人帮林青痕。 那天林青痕在墙角下碎碎念,他全都听到了,他說了,那材料是他种的,還有“我的药”、“我的止血散”。 听起来,全都是出自他之手才对。 殷九霄五感敏锐,林青痕当时的话也就他能听见,這种类型的自言自语沒有撒谎的必要。 不過,一個人的炼药天赋,难道会平白无故冒出来嗎? 殷九霄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林青痕身上仍有他沒有探查到的秘密,這叫他兴趣更盛,甚至比拿到与婚书裡的灵源都要兴奋几分。 他知道拂心妙法和白鹭纵横的人其实都沒有放弃,特别是当溯夜仙山的那位峰主试出效果之后。 溯夜仙山的人总对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感兴趣,但其余两山除了瞄准這有利可图的圆麦,更想找到背后的人。 到底是谁弄出這东西来的? 這人才是下蛋的金母鸡。 现在,這只非常会藏沒有人找得到的丑小鸭,哐叽一下撞他身上了。 殷九霄心思多,林青痕想的东西也不少。 他一进来听了几句话就知道眼下是什么场景,這是殷家的人来要說法了。 這個时候他本来也沒打算說什么话,站在那裡就好,几個殷家的人打量他,随后又是一脸失望,在那裡和林重天据理力争,声音越来越大。 林青痕還在琢磨着怎么跑呢,现在都把他带出来见人了,不知在成亲之前他能不能找出空隙来,叫师傅找到机会来把自己带走。 他還沒想到什么办法,只觉得這裡实在吵吵闹闹,就听到身边有人好像在和他說话。 “你就是……林青痕嗎?” 這声音在一众吵闹声中显得悦耳很多。 他下意识转头去看,而后就看见那個人了。 老实說,第一眼看见殷九霄的时候,林青痕着实愣了一会儿。 那是個长得很好看的少年,就林青痕的审美来看,是他這辈子见過最好看的人,且恰好每一处长在了他的喜好点上。 明明比自己是要高的,但微微低着头,那如画一样的脸一点点转過来,他灰色无神的瞳孔便显得可怜,叫人无端怜惜他几分。 “你走了嗎?” 林青痕:“……沒有。” 他吸了一口气,意识到這是谁了。 殷家那一群人之中唯有這一個少年,加上眼盲的特点,這位就是殷九霄了。 那個三岁扬名天下,七岁意外沒落的殷九霄。 殷家那些人還因为這婚约的事情在闹,无人在意他。 林青痕看着他循着声音,往自己這边走了几步,但他眼睛看不见,又不熟悉這裡,這一小段路走得跌跌撞撞的,林青痕于心不忍,很快上去扶了一把。 近距离看,他更觉得這张脸极合自己心意,那眼眸一低楚楚可怜的样子,走過来的时候還有几分无措,他忍不住想要去帮一把。 殷九霄被他扶住,脸上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点浅浅的笑意来:“刚刚林家主的意思是,你是与我成亲的人,对嗎?” “……嗯,”林青痕犹豫一会儿,還是应了,他对這包办婚姻的封建做法很不认同,随后又小声加了一句,“我們這還是第一次见呢,况且,况且這婚约原来也不是我……” 他话還沒說完,就看见那殷九霄脸上露出明显的落寞来:“你也看不起我,不想要我,是嗎?” 林青痕:“我不是這個意思。” 旁人千错万错,眼前的人也是可怜人,他是沒错的。 “我就是,唉,”林青痕多少有点心软,细细和他解释了,“你不知道,我天赋不好,在家裡向来也不受待见。你们殷家也不会想要我的,千裡迢迢来接亲,本就是想接林清霜回去的,我不是那個你们想要的人。” 但殷九霄仍然抓着他的手臂沒有松手。 “可我觉得你好。”他說。 “你之前都沒见過我,怎么知道呢?”林青痕抬头看他,又被那张脸晃了一下,“你……唉。” 他十来年了也沒這样,自己丑還被别人的颜弄得晃了神是怎么回事。 “可你来扶我了,”殷九霄說,“你一进来时,說话的语气听着像是個脾气好的,我第一感觉便是這样。如今一看猜得沒错,愿意来扶我的人,本来就沒几個。且你也是意外被逼的,也沒对我生气。” 他說到這裡,又是一笑,语气听着更柔和了一些:“而且,我也不是头一次听說你,来之前,我是知道林家一些事情的。” 他有意朝林青痕那边又走近了一点:“林青痕,我就是觉得,其实我們是一样的人。” 林青痕一时說不出话来。 确实,从经历来看,他们某种程度上是很相似的,殷九霄天之骄子的時間也很短暂,如今家族落魄,他眼睛還坏了,甚至要比自己還要更惨一点。 “如果是你的话,那就好了,”他又听见殷九霄开口說话,“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觉得你比林清霜好,好太多太多。” 他說這话的时候声音還故意放大了一点,以至于屋子裡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林重天本来就被殷家人烦得不行,现下一听這句,觉得总算有個识大体的,顺着回了一句:“不错,我看孩子都挺满意,你们又何必费什么口舌呢?” 那边殷淼已经气到极点,大吼一句:“殷九霄!你在說什么!” 這孩子一路都沉默,跟個木头一样,在這個时候来這一出? “我說,我对林青痕很满意,”殷九霄眼睛都沒转過去看他,眼神還空洞着,却還朝着林青痕的方向,“我与他相见甚欢,第一次见到,就觉得很好。” 這個节骨眼上,殷淼又能对他怎么样呢? 殷九霄并不怕他,也沒什么不能說的。婚约這事把林青痕和他绑在一起,对他来說简直一举双雕,甚至林青痕這個人带来他的波动都比拿到爷爷的灵源要大一点。 他原来打算拿到灵源之后就离开殷家了,如今因为林青痕,他不打算按原计划走了。 殷九霄上辈子,是做過挑了林家废了林重天的事情的,但是他沒听說過林青痕這個人,也沒见過他出现。 可凡事和上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在哪都能修炼,也不在乎再假装一段時間,看看這個他重生以来遇到的最大的异数到底是什么路子。 他一說完,林青痕也愣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头一次听到“你比林清霜好”這种言之凿凿的话,居然是从這位口中說出来的。 并不是林青痕想要和林清霜比较,只是這些年,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都在林清霜的阴影下活着,沒人在头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价值,觉得他好。 他心裡抖动了一下。 林青痕沒那么感性,他心想幸亏殷九霄瞎,否则怎么第一眼就看上自己,一边又想,其实這人說的话并非虚无缥缈,是有根据的。 殷九霄的处境与自己确实有相似之处,也算同病相怜。 這与婚书必须得履行的话,双方确实都得找個脾气好的吃過苦的,殷九霄眼睛看不清,他還需要人照顾,林青痕亦是這种择偶理念,這样也算心意相通,相互理解,日子才能過得下去。 更恰好的是,余音音的底产恰在北州殷家地界,他总是要過去的。 林青痕沉默着,他心裡還在权衡很多事情,那边林重天已经不耐烦了,挥了挥手,让侍卫赶人出去。 “待林青痕满了十八岁,你们当即便举办婚礼,拜姻缘石,如果殷家還不愿意,就等着契约之力反噬吧。彼时规则降罚,我林家有阻挡之力,你们殷家就难說了,”林重天道,“非是我林家不履约,是你殷家利欲熏心,挑挑拣拣,毁了這么好的一桩婚事。” 林青痕很快被侍卫拉走,打算锁回那個小院子裡,他和殷九霄错开的时候,听见对方充满希冀地问他:“你会与我成婚的,是嗎?” 他那表情和声音,還有当下的形势,叫林青痕說不出一個“不”字来,他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着,很快就被人带走了。 然而离去的林青痕也看不到殷九霄刹那间便变了脸色。 他低着头,可怜的样子一扫而去,换上了一种說不出的阴霾和志在必得。 “你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