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回来以后家空了?!
皇城重地,人多的热闹尤其的多。
桑枝夏不是不知道京都裡有自己的高门贵妇的圈子,品茶赏花的帖子也收了不少,但她一個都沒去。
懒得凑這种热闹。
徐三叔遗憾地看着落败的棋局扼腕叹息,听完笑道:“行,這股子傲气是咱家的好孩子。”
“你在家好生养着,正巧我最近沒事儿,划出来的那些地该怎么打理你跟我說,三叔去给你办。”
說起种地,家裡人或许不如桑枝夏老道。
但若论按吩咐种地,大小都是很能拿得出手的。
桑枝夏信得過徐三叔的本事,只是沒忍住打趣回去:“三叔也是雅名在身的人呢,不去赏画下棋,与人品茗弹琴,去地裡滚一身的泥就不怕被人笑话?”
徐三叔气得把棋扔进了罐子,斜眼看着桑枝夏笑:“好你個小丫头。”
“孩子都马上三個了,竟是敢揶揄你三叔我了是吧?”
“笑话你几句怎么了?”
徐三婶端着個托盘過来,把几碟子点心摆在桌上,剜了徐三叔一眼說:“你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個长辈的样儿,就這還不许人笑话?”
徐三叔在妻子的面前一贯的气短,飞起眉毛不吭声了。
家中无外人,延续了之前一大家子聚在一起闲坐說话的习惯,此时沒事儿的人都在。
徐三婶坐下拿起自己做了一半的绣活儿,一边分线一边說:“要我說夏夏划出来几块地折腾也挺好,咱们也能跟着去避一避。”
“不然整日整日在家裡出不去,被接二连三上门来聒噪的人也扰得心烦。”
他们是打定了主意闭门不出,可无奈是每日都总有那么多人来堵门拜访。
哪怕是被拒了,這些人也锲而不舍得很,反反复复地来。
谁见了不心烦?
徐二婶也端着茶杯叹气:“是這么個理儿。”
“铺子裡去不得,一露面听的都是奉承话,吹得我脑瓜生疼,家裡也不是很坐得住,总觉得闲得心痒痒。”
這段時間曾经雷厉风行,打拼在外的夫人们都被迫赋闲在家,曾经過惯了的悠闲日子沒成福气,倒变成了享不了的闲福。
许文秀都沒忍住,问:“夏夏,你想动的那些地划在哪儿了?是怎么打算的?”
桑枝夏在心裡策划了许久,列出来的书面计划也被徐璈整理好了,這会儿让人拿出来就能用。
在场的都是在泥地裡打過滚的,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說起来,就连老爷子都被分散了注意力。
老爷子思索道:“這么說的话,其实這事儿该早些操办起来了。”
京都的气候不如岭南,再過些日子等飘雪冻土,再想施肥就沒那么容易了。
春耕雨贵时节不可错,一旦错過就得等到来年。
時間可不等人啊。
桑枝夏趴在桌上叹气:“我也是這么想的。”
“可我跟徐璈商量不通,他不许我去。”
桑枝夏腹中的孩儿月份大了,徐璈的心弦开始逐渐紧绷。
徐璈认定桑枝夏在孕期颠簸太過,有了齐老都看不出来的亏空。
每日除了上朝办正事儿,其余有一点儿時間眼珠子都全黏在她的身上,弄得大家伙儿都跟着紧张兮兮的。
其余人一想徐璈看守的紧密程度顿时无话。
谁知今日凑巧沒去医馆的齐老插了一句:“那小子就是颠出来的毛病,你惯着他做什么?”
“你好得很,想去哪儿去不得?”
桑枝夏眼裡燃起跃跃欲试的光,许文秀不是很确定地說:“齐老,您這话保真嗎?”
“夏夏现在可是八個月的肚子了,這时候是不是该好好在家静养才对?”
“静养什么?”
齐老嗤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說:“她身子好,内裡并无亏损,胎像稳固,本来就沒什么事儿。”
“再者說本来就应该有活动不可久坐久躺,否则气血不利生产,也不利恢复。”
“她只是想去转转看看自己的地,又不是要去挥锄头下地,這有什么去不得的?”
事关桑枝夏和孩子的康健,齐老不会含糊半点。
既然是齐老說的无碍,那……
桑枝夏缓缓坐直了兴致勃勃地說:“那咱们去瞧瞧?”
一直闲话的人齐齐转头,桑枝夏的声音带了蛊惑:“祖父,咱们在家也是无趣,去看看怎么了?”
“我真的就只是去看看。”
桑枝夏說完又去诱惑许文秀:“您想啊,那边庄子什么都是收拾好的,一日看不完的话,大不了咱们分做几日慢慢看,在那边住几天不就行了?”
“我听人說庄子上還有新生的小鹿呢,我還沒见過那么小的鹿,咱们一起去瞧瞧?”
桑枝夏若說自己要单独去,那指定是谁都不同意。
可如果是大家一起去的话……
许文秀试探道:“那……要不派人去医馆把胡老爷子和嫣然也叫上?”
有两位杏林高手在,再加上他们這么多人看着,桑枝夏和孩子保证稳妥!
徐三婶也兴奋地搓了搓手:“真要去住好几日?”
“那咱们是不是该去收拾收拾衣服之类的?毕竟好几天不回来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老爷子的身上。
老爷子很有一家之主的威严,摸了摸胡子含笑說:“都去准备吧。”
“半個时辰,车马安排好了咱们就出发。”
出门是临时起意,大家伙儿的动作是一致默契。
不到半個时辰,在家的人全都整合完毕。
徐二婶還非常体贴地想到了南家的女眷们,特意转道去南家把老太君等人也都接上了。
一行十来辆车,浩浩荡荡地沐浴着正好的阳光出了城门,一路朝着京郊驶去。
两個时辰后,下朝时還把两個娃顺回来的徐璈,以及从国子监回来的徐明辉,二人站在门前面面相觑。
沉默不到半晌,徐明辉面无表情地說:“所以,家裡沒人,对嗎?”
徐璈脸黑成了锅底,一手牵着一個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娃娃,咬牙說:“除了我和孩子,你還看到别人了嗎?”
他只是去上朝而已!
仅仅是散朝后被皇上扣住了而已!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回来以后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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