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 章
喬柚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面,硬是愣了幾秒鐘,才默默地將禮服掛上衣架:“我去泡茶。”
橙橙一聽,飛速奔過來:“我來幫你!”
幾位男性被留在了客廳。
雖然楚遇仍舊板着臉,但是其他三隻顯然久經“冰”場全然不受影響,熟練的各找地方坐下。
而阿簡打量一下屋內陳設,在走到楚遇身前時,湊過去耳語一句:“看來進展不錯?”
楚遇輕輕哼了一聲,沒接話,但也沒再下逐客令。
喬柚和橙橙端着茶出來的時候,偌大的客廳只有阿簡和楚遇兩個人。
“他們呢?”橙橙問。
“煙癮犯了,被我趕去院子了。”阿簡答着,從喬柚手裏接過茶,“謝謝。”
“他們抽菸?”喬柚有些驚訝。
和楚遇相處久了,喬柚知道他自律到冷水都不沾,而之前錄節目接觸阿簡也幾乎這樣,所以她潛意識裏覺得寓見樂隊裏其他人也該這樣。
“他們兩個又不用嗓子。”橙橙笑嘻嘻的和喬柚解釋,她端着自己的杯子慢慢喝了一口,又問喬柚,“是在準備頒獎晚會?我最近也在做準備,對了,你有沒有找造型師?”
喬柚搖頭:“公司那邊應該會安排,還沒想那麼遠。”
“那我叫我造型師過來,幫你按着禮服做幾套造型出來。”一談起這個話題,橙橙興致特別高,熱情的開始給喬柚出主意。
喬柚還沒來得及表態,楚遇卻在這時冷不丁開口:“是我考慮不周,橙子你幫忙找幾個好點的造型師都試一下。”
喬柚一愣:“啊?不用這麼誇張吧?”
橙橙得了令,更是起勁:“確實要多試幾個造型師才知道,你知道我曾經踩過多少雷嗎?”
說着她又轉頭和楚遇道:“有電腦嗎?我找幾個造型師的作品給柚子看看。”
楚遇頷首,手指了一下方向:“休息室有,喬柚知道在哪裏。”
橙橙一聽這話再結合剛剛在廚房泡茶時喬柚熟悉的樣子一下子就懂了,但她在楚遇面前也不敢太放肆,只努力壓下八卦的表情,拉着喬柚去休息室,美曰其名挑造型師實則喫瓜。
橙橙將喬柚拉走了,客廳裏只剩下楚遇和阿簡。
楚遇的目光一直到休息室的房門被關上,才挪回客廳。
阿簡正捧着自己那杯茶小口小口喝着,他見楚遇看過來,便放下茶杯:“我說你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去參加頒獎晚會,是陪她?”
楚遇微微頷首,他漫不經心地端起自己的杯子,杯中琥珀色的茶湯因爲他的動作微微晃動起來,茶湯之上是一枚對生的薄荷葉,在嫋嫋騰氣的熱氣散出幾分沁人的清涼。
前幾天花匠過來例行打理庭院,喬柚磨着人家定了兩盆薄荷,現在就放在廚房的窗臺,每天泡水都要在裏面放上幾片,說是幫他潤潤嗓子。
霧氣氤氳,溫柔了他的表情。
他輕輕啜了一小口,慢慢嚥下,綠茶間清爽的薄荷香氣讓他脣角都帶了笑意:“是啊。”
楚遇是內斂的人,所以這樣淺淡的笑其實本就很少出現,特別是受傷後,阿簡可以確定自己的這位老友應該沒有怎麼這樣笑過了。
此刻能看到楚遇這樣的神情,阿簡忽然覺得自己心底壓了很久的石頭被挪開了一點,人也似乎輕鬆了一些。
阿簡忍不住長長舒了一口氣,他又想起這次來的目的,便道:“錢大哥幫我們打聽了一下,這次我們應該都能得獎。”
聞言楚遇只是擡眸看了一眼阿簡,眼神清冽洌沒有什麼驚訝。
不過確實這次獎項懸念不大,因爲此前他們最大的競爭對手――play樂隊在上個月因爲主唱祝鴻被捕而徹底出局。
雖然祝鴻牽扯的事情太多還在調查取證中,案件內容未對外公開,但是衆人看警方的架勢不少人也猜出這次play要徹底涼了。所以甚至連主辦方取消play樂隊的評選資格都沒有引起多大波瀾,只有各路小道消息討論一下祝鴻到底所犯何事。
而這兩年寓見樂隊因爲楚遇幕後的迴歸出了不少金曲,收穫一衆粉絲。至於年中時的那場新聞發佈會,則虐粉無數,這一切都導致寓見樂隊網絡投票部分的票數一騎絕塵,不僅遠遠甩開第二名一大截,投票人數也刷新了這幾年這些獎項評選的記錄。
隨着年度音樂大獎結果臨近,網上關於寓見樂隊的討論也日漸熱烈,不過每次最熱門的討論永遠都是哥哥御風會不會重新復出。已經有很多顏粉說了就算現在哥哥的嗓子回不去從前,他們一樣會愛。甚至還有不少粉絲表示御風現在沙啞的嗓音比原來更有味道,滄桑但卻更動人。
出現後一種言論和前陣子錄製《璨》時楚遇幫忙試唱的錄音被人放到了網上關係很大,很多人聽完了驚爲天人,一度消失的陳年言論居然重出論壇――阿簡唱功到底如不如御風,爲此兩人的粉絲在網上對戰很久各執一詞,至今沒有結果。
錄音流出的手筆顯然出自錢總,操作之前他特意跑來徵求了楚遇的同意,冠冕堂皇的理由當然是爲樂隊維持熱度和年度音樂大獎評選造勢。
但這些都是表象,錢總這麼做還有一個衆人都心照不宣的原因。
“對了,錢大哥讓我問問你,要不要試一試在巡迴演唱會先做次嘉賓?”
阿簡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試探着問出了最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
這樣類似的問題無論是阿簡還是錢大哥又或者樂隊幾隻都曾經問過楚遇無數次,每次被提出來都像一個石子投進波瀾不驚的水面,激起層層漣漪,最後歸於沉寂。
雖然楚遇看起來總是莫不在意,但是每當這樣的問題拋過來時,他的內心就從來沒有像表面那般鎮定過。甚至在祝鴻的事情塵埃落定時,他就曾經思考過,若是有天這樣的問題再次被提起他會不會同意。
他記得那時候是有答案的,但是臨到此時他又變得不確定起來。
而阿簡在問完這個問題後又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還裝作不經意向楚遇的方向看了一眼。
自己多年的老友正倚靠在窗邊,身影幾乎都掩進了投進屋裏的陽光之中。楚遇慢慢地轉着手裏的杯子,眼眸微垂,盯着虛空某處,像是在思索又像是沒有聽到剛剛的問題。
阿簡的目光在楚遇手裏轉動的杯子上停留了一會兒,他很瞭解楚遇,自己這位老友在迷茫時手部總有些小動作。這樣的習慣阿簡也有,那是練琴的後遺症,如果手裏能有什麼樂器,這些小動作大概率就會變成撥弄琴絃。
阿簡最終移開視線,但是手指卻不自覺的在自己手中的杯子上輕輕叩擊了幾下。
每次在等待楚遇答案的時他也會很矛盾,一方面他希望楚遇能重新登回舞臺,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楚遇因爲嗓音的落差而受到傷害。這四年多楚遇在煎熬,他內心的自責和難受也從未停止過,他甚至曾無數次生出當初被刀刺入喉嚨的人是他就好了念頭。
冬日午後的陽光柔和安靜,相較其他時節,這時的陽光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暖,都要撫慰人心。
大半的屋子都被這樣的光線包裹時,時光似乎又回到了某個冬日午後。
楚遇轉着杯子的動作不由停下。
他曾在這樣的午後和阿簡、橙橙、蒲蒲、key五個人聚在一起,彈着樂器,唱着最美好的夢想,也曾在這樣的冬日,在西國展覽館對面的二樓看初雪紛飛,看路人匆匆
時光是很奇妙的存在,它讓人相聚、離去、重逢、相愛......甚至改變一個人。
他的目光最終移開手中的杯子,掠過一屋絢爛的如流水時光般的陽光,最後落在一樓會客室的房門上。
“謝謝,我現在不考慮。”
聽到楚遇的回答,阿簡不由瞪大了眼睛,但是當他注意到楚遇的目光後,卻是露出了一副瞭然的表情。
無論是誰,在黑暗的谷底行走許久,遇上了可以伴行的存在都會眷戀那份溫柔,想守候在那份溫暖旁。
阿簡想起前幾天楚遇送給他的新曲demo。
深情又溫暖,像是冬日暖陽。
阿簡望着楚遇面龐上從未有過的溫柔表情,心底忽然生出一種如釋重負。
如果自己這位老友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他也會覺得開心。
阿簡笑起來,他出聲叫住楚遇:“喂,我們樂隊是不是要改一下風格了?”
楚遇還在出神,此刻被阿簡的聲音拉回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阿簡輕哂一聲,半帶調侃:“我說我可能需要找人學習一下楚氏情歌怎麼唱比較好。”
楚遇愣了幾秒鐘,難得沒能接住阿簡的梗,甚至面上還可疑的慌亂了一下。但這樣的表情沒能持續多久,他很快恢復了慣常的清冷表情,低低迴了一句:“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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