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
第二季·【殺意篇】
我該如何直面自己想殺死你的那腐爛的【愛意】?
————前言。
苗紋紋站在地下賽場的門口,她靠在斑駁掉漆的牆上,空曠陰冷的地下通道內隱隱的傳出騎刃王打鬥的聲音。
初染和她錯過了晉級賽,就等於失去了今年的奪冠可能,初染滿不在乎說又不是活不到明年了,但初染的退出比賽給地下賽場卻帶來了不小的影響,畢竟有一部分曾被他用不到三個回合就虐哭在魔王騎之下的地下車手,都默默的與別人押注。
押的是初染贏。
但事與願違,後來很久以後,苗紋紋知道押注的事情後推測他們當時應該賠了不少錢,因爲她依稀的記得,那時地下賽場裏連續一個月都飄着廉價的泡麪味,她還以爲他們是好這一口。
印象最深的就是樸工居然就着泡麪的調料包對水喝,一天五六次,初染幾次投以鄙夷的眼神,並對那時在一旁驚的說不出話的她說,他有病,別理他。
砰!一陣巨響
苗紋紋一驚。
好像是玻璃碎了的聲音。
緊接着便是一陣寂靜,她懸着一顆心始終沒有放下來。
但很快,一聲響亮的耳光從裏面穿出來,傳到苗紋紋的耳朵裏時,已經聽得不是很清楚了。
她心一緊。
但她沒有進去。
咬緊牙關靜靜的聽着裏面隱隱約約傳來的模糊不清的碰撞聲。
但始終聽不到初染的一絲呻吟聲。
他不疼嗎?
想到這的時候,鐵鏽色的鐵門刺啦一聲被推開,苗紋紋被嚇了一跳,擡起頭,一個男人嘴裏咬着一根菸,他正面無表情的上下打量着她。
黑色頭髮下,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隨即他手夾着煙,乾裂的嘴巴里吐出嗆人的煙霧。
她蹙了蹙眉,擡着眼睛凝視着男人,他就是洌生,初染的父親,也赤焰大叔嘴裏的惡魔。
苗紋紋怎麼也想不到,昨天剛見過的男人今日就會出現在地下賽場,但更加理解不了是洌生爲什麼要打自己的孩子,直到後來初染這樣說道,
恨?我當然恨他,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但是啊,沒有他就沒有今日的我,是他讓我感受到掙扎在死亡邊緣的疼痛。
“夏紋,我雖然恨他,但我應該感謝他,是他讓我明白,只有感受疼痛時,才能令我保持清醒理智。”
疼痛讓我清醒。
夏紋好像懂了那麼一點吧,畢竟經歷了那麼多,但這些都是很久以後的後話了,眼下的苗紋紋並不是以後的夏紋,她不懂,也不想懂。
夏紋(苗紋紋)叔叔。
她用力攥拳。
夏紋(苗紋紋)你不怕初染長大後會恨你嗎?
男人的眉眼沒有一絲改變。
小丫頭,你很在意我那個廢物兒子啊。
苗紋紋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眼睛,他眼睛要比她見過的眼睛都要冰冷,甚至有些病態。
洌生掐滅了煙,微微俯身與她平視,漆黑的眼珠裏沒有一點光亮,像一灘深不見底的沼澤。
他輸了比賽就該受到懲罰。
夏紋(苗紋紋)初染沒有輸掉比賽!是有人帶走了他,所以才錯過……
結果都一樣。
洌生打斷道。
苗紋紋一愣。
他放棄了比賽和輸了比賽結果都一樣。
永遠都是一個廢物。
苗紋紋忍着怒火沒吭聲,她也沒有理由反駁,但轉念一想,這個男人應該是想讓初染奪冠的。
爲了什麼?爲錢?還是爲權
身後響起沉重緩慢的腳步聲,身後幽暗的隧道,苗紋紋知道是初染。
洌生若無其事的一瞥。
初染。
他拖着略顯沙啞的嗓音叫了他的名字。
初染的腳步越來越近。
這就是你找到隊友
這麼弱,好像一隻隨時都會被我弄死。
話音剛落,苗紋紋還未反應回來,一隻強而有力的手忽然一把鎖住她的脖頸。
一瞬間,呼吸困難,疼痛大過意外,緊接着,視線模糊,甚至,意識開始不清。
耳邊迴盪着初染咆哮。
你別動她!
哦?爲什麼?
她來歷不明,好像死了也不會怎麼樣,而且…這種拖累自己成爲強者的累贅,
洌生的嘴角微微勾起。
眸光似冰。
還不如死了算了。
夏紋(苗紋紋)呃……咳。
她喫力的睜開眼睛,眼前男人的臉模糊不清,她努力尋找初染的身影,初染的模樣有些重影,她看不清他的臉。
嗯?你說呢?初染
夏紋(苗紋紋)呃!
她聽不到初染的聲音,強烈的窒息感令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微微發抖,雙腿也不得不艱難的維持着彎曲的痛苦姿勢。
我還要怪他嗎
苗紋紋在心裏想着,如果就這麼被掐死也太不甘心了吧……
這樣想的時候。
洌生的力度加重,似乎初染是默認了吧,畢竟是父子,但這些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眼前天旋地轉緊接着一黑。
快住手啊!她快要被你掐死了!
樸工的出現並沒有令洌生放手,他的眼睛此刻正死死的看着初染。
怎麼樣?我現在就掐死她
樸工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
……父親。
你在逼我。
初染看了一眼沒了聲息的夏紋,咬牙切齒。
洌生悠然自得,笑而不語。
初染低着頭忽然冷笑一聲,擡手抹掉了嘴角剛剛洌生給他留下的血跡,眸光擡起,變得冷厲。
初染邊走邊說。
你知道嗎?
其實我並不需要什麼家人,
也更加不是非要有父親不可。
話音剛落,一道寒光。
初染忙不迭的微微俯身,夏紋重重的倒在他的懷裏。
洌生瞪着不可思議的眼睛,恍惚的看着手臂上霎時間出現的一道血痕,繼而又擡頭看了看眼前手持一塊碎玻璃的初染。
他此刻的眼神就像是真的要殺自己一樣。
想到這,洌生忽然咧嘴大笑起來。
洌生拍着手,笑彎了腰,他走過去,看着滿眼殺意的初染,竟露出滿意的笑容,繼而又拍了拍初染的肩膀。
果然這纔是我洌生的種,夠狠。
初染瞪着他,始終擡起擋在眼前的碎玻璃被她用力的攥在手心裏,太用力而嵌進了皮肉裏
滾。
血一滴一滴的掉下來。
——過了一會,她靠在初染的胸膛上,他低頭看了看她脖頸上被掐出的紅色痕跡,剛用手碰了碰,就聽到她微弱的呢喃。
“……初染。”
“初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