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头疼 作者:除夕猎户座 除夕猎户座:、、、、、、、、、 正堂内鸦雀无声。 成阳和长风偷偷瞅着姐姐的脸色,陆管家在老爷身后,也有些焦急,“我的老爷哎,咱不是說過两天再說嗎?你怎么今天全交代了。” 陆老爹则是一副光棍儿的样子。 “爹。” “哎,闺女!” “咱家是不是沒钱了?” “闺女,怎么能這么說呢?爹每個月都有俸禄,省一些,還是饿不着人的。” 陆管家苦着脸,既然话說到這儿了,索性就豁出去了,“老爷,您忘了,您的俸禄已经支取到大后年了,這次還是您說要去接老婆孩子,才又支取出来三個月俸禄,马上就要用完了。” 陆将军不在意的摆摆手,“哎,沒事儿,闺女,儿子,老爹有爵位在身,虽然低了些,但是借些银两還是不愁的,放心,短不了你们吃喝!” 陆微芒突然觉得有些头痛,用一只手支在椅子旁边的小桌上,扶着额头,有气无力的說到,“陆管家,你說,家裡到底什么情况。” “小姐,老爷這個人就是太厚道。他一路从小兵爬上来,那些一起打仗的兄弟,死了的,他都要给人家家裡一笔抚恤金,残了的,就时时接济。像白夫人這种极端的,只她一個,但是也有些实在過不下去的,就时常上门来借钱。說是借钱,這京都生活不易,何况是一些孤儿寡母,缺胳膊断腿儿的,所以,只有借出去的,从来沒有還回来的。還有逢年過节,老爷都要置办节礼一家家送過去。所以,不紧老爷這些年的家底都送出去了,還落下了饥荒,去年年底還有人来讨债。虽然老爷是将军,他们不敢动什么手段,但是日日上门,也够让人恶心的。” 随着陆管家的讲述,成阳和长风面面相觑,陆老爹的头越来越低,陆微芒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呵,既然如此,不如就把吴娘子娶进来。大将军亲妹,想必嫁妆丰厚,能填满家裡的无底洞吧。” 陆微芒冷笑一声,說到。 她今天早上,還沉浸在“衣来张口”的生活中,觉得自己以后可以躺平享受了,下午就被啪啪打脸。 她就說,哪有什么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儿,有馅儿饼也砸不到自己脑袋上,她从来沒有中過超過五块钱的奖,如今一朝穿越,越活越回去了,竟然相信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好事儿能无缘无故落在自己身上! “长风,把你的小弓還给陆将军,管家,给我备车,我带两個弟弟回南阳去,省的吴娘子嫌弃父亲孩子多负担重,不想嫁過来了。” 說着,陆微芒就站起来往外走,成阳和长风沒有二话,跟着往外走。 “哎呦,小祖宗,别跟你爹置气,将军也是家裡沒有個女主人替他盘算,這才把日子過漏了,如今小姐回来了,肯定能把日子過好了。小姐自己几個月就能置办上大宅子,這下有老爷当靠山,金山银山也有希望的呀!你们父女俩双剑合璧,好日子马上就有了呀!” 陆管家连忙拉住小姐,不让她走,又回头看向老爷,“老爷,這会儿就别不好意思了,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她還能真把您這個爹卖给吴娘子嗎?快来說句软话。您跟小姐各有所长,您以后就安心在衙门当差,府裡就交给小姐,以后還愁日子過不好嗎?” 陆老爹期期艾艾走過来,看向女儿,“以后你当家,阿爹听你的。只要每日有酒有肉,别的,阿爹什么都不管。” “可别,這无底洞我也沒办法,您另請高明吧。” 看着傲娇的女儿,陆青山把目光看向陆管家。 陆管家接到求救信号,连忙从中撮合,“小姐,眼下就别說气话了,以前的咱们就让它過去,以后怎么样,全部小姐說了算。” 陆微芒闹這一出,等的就是這句话。 她本来担心陆青山是一個封建大家长,沒想到本人不但随和开明,還勇于认错,知错就改,便是朋友都难找到這么随和的,更别提父母了。 陆微芒心裡,早就把陆青山当做自己的古代生活合伙人,也当做自己的朋友,长辈。 “既然你這么說了,那咱们就约法三章!” 這天直到深夜,陆家人才吃上晚饭。 陆微芒和陆老爹的约法三章,总结下来就三点:人身自由,婚姻自由以及凑数的社交自由。因为她不喜歡社交,所以也算吧。 睡前,陆微芒拿着陆老爹签的字据,偷笑不已,嗯,向目标迈进了一大步,可喜可贺。 第二天一大早,陆微芒一改前几日的懒散,开始忙碌起来。 首先,就是查账。 府裡现银多少,每月花用多少,外面欠款多少,俸禄欠多少,借出去多少,都要有個具体的数字出来。 還有每年年节,送出去的节礼金额,也得提前准备。這是陆老爹的坚持,陆微芒也不反对。 管家一趟趟的搬来了小山一般的账本,陆微芒拿過纸笔,开始列表格。 “阿姐,我和弟弟今天陪你一起算账吧。我给你念,你来算。” 成阳表示,自己想帮忙,被陆微芒摆了摆手,赶去上学去了。 兄弟俩走出正堂,看阿姐忙的头都不抬,心裡不知道怎么,感觉特别踏实。 在南阳郡,他们的冰糖生意刚开始时,阿姐也是每日算账,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儿花。那会儿虽然很苦,但是心裡踏实。 這几天,阿姐虽然躲着兄弟俩躺平享受,但是兄弟俩对阿姐的颓废看在眼裡。总觉得阿姐虽然看着舒心,但是心裡沒着沒落的。這会儿阿姐重新振作起来,曾经的精气神儿又回到她身上,兄弟俩虽然觉得有些不厚道,好像见不到阿姐清闲一般,但确实心裡觉得更放心了。 兄弟俩出门上学去了,陆青山故作镇定的走到大堂,看闺女忙的八爪鱼似的,忍不住清清嗓子,“那個,我去衙门了,你自己注意休息。反正账本儿就在那儿,一天两天算完,又沒有区别。” 陆微芒懒得分辨,摆摆手,“您自去忙吧,我自己有分寸。” 陆老爹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正堂。 出了门,迈上八字步。 “呦,老陆,今儿看着不一般啊,有什么好事儿,跟兄弟說說。” 這條街上,住的都是跟陆家差不多的低位勋爵人家,因此,大家都還算熟悉,說话也随意。 “沒什么喜事儿,就是闺女出息。沒办法,闺女随她爹,就是有才干,哈哈…” 旁边人挠挠头,觉得這话說的,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陆青山沒管其他人,自顾自上马,挺胸抬头的走了。 這些年,府裡都是一笔烂账,這下好了,咱老陆也有人管了。 整整一天,陆微芒都在清理账本,夕阳西下之时,陆微芒看着手上的数字,轻呼了一口气。 這几年最要紧的,当然是欠外面人的钱。如果被人找上门来要账,陆微芒真的会爆炸的。 再一個,就是欠朝廷的钱。众所周知,這是一個雷,沒事儿的时候還好,有個风吹草动,就会爆发。 還有就是要准备出下一個节日的节礼钱。 不過,那些是后话,她虽然身上有程默买冰糖作坊的一万两,還有卖房子的一千多两,足够還清欠债,但是每月這個将军府的开销,什么车马费,下人的月钱,房子的维护,人情往来,這些都是硬性花费,关起门来過日子,根本不现实。 看来,要重新找個进项了。 想到要重新创业,陆微芒不免想到冰糖,想到程默。 算了,冰糖作坊就给了程默了。自己以后不再沾染半分。 陆微芒就是這個脾气,对陌生人戒心很重,她不认可的人,无论来往多久,她都跟别人亲近不起来。但是相反,只要是她认可的人,就会毫无保留的交付。 就像程默,她曾经把他当做家人,他却把自己的信任轻易的丢弃。 以后再见,就是陌路了。可能会假惺惺的客气两句,但是别的,沒有了。 打好主意,陆微芒决定,明天去街上转转,找找灵感。 本来进城当日,陆微芒就說安顿下来要去那條街上去看看,结果,当了短暂的几天米虫,就把這件事抛诸脑后了。 把账本全部收拾好,让陆管家放到自己书房,這时,陆老爹和两個弟弟陆续回家。 今天沒有意外情况,自家人早早开饭。 “闺女,怎么样?要是实在不好弄,也别心急,大不了阿爹去衙门再支取些俸禄。” “您說的好听,支取俸禄,哪有像您一样,一支好几年的?您别管了,安心当差,我心裡有主意了。” “哎,那爹就不操心了,家裡都交给你了。” 那满足的样子,让成阳长风偷笑不已。 “阿姐想做什么?用不用我跟长风帮忙?” “不用,你们安心学习。年底拿個好成绩给我,才是真的让阿姐高兴。” 這裡的书院,也是有考试的,而且考试科目繁多,听說還有射箭骑马,陆微芒想着,自己要是個男子,虽然已经上了十几年学了,但是這种书院,陆微芒只想說,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