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們 作者:除夕猎户座 除夕猎户座:、、、、、、、、、 陆微芒這天,照旧带着管家去街上闲逛。 “两份馄饨。” 走累了,陆微芒和管家找了一個街边的馄饨摊子,吃两口,顺便歇歇脚。 “小姐,咱们家虽然有些艰难,但是也不用天天吃馄饨吧?不用像第一天一样,吃那么贵的东西,但是随便找個普通的酒楼也行吧?” 陆管家看着面前的馄饨皱着脸,有些不想吃。 不是他挑嘴,关键是小姐连续吃了七天馄饨了,而且這馄饨味道也一般。 “老陆,你怎么還挑食啊?我請客,有的吃就不错了。” 陆管家脸色更加难看。 他身上的从府中账房支取的最后一百两,被自家小姐一天花光之后,以后出门,就只能觍着脸跟在小姐身后蹭吃蹭喝。 這短短的几天時間,让管家充分的认识到,一個人,還是要自己有钱才可以,指着别人花钱,可不是处处受制嗎?老爷以前就是花钱太大手大脚了,以后自己可要替老爷把的严一些。 关键是,轮到小姐自己掏钱,他们的生活水平,直接从大酒楼沦落到了路边摊,果然是别人的钱花起来爽快。而且一连几天也不說给换换口味儿,导致陆管家现在看到馄饨就想吐。 但是走了大半天,肚中又实在饥饿难耐,陆管家揉揉肚子,拿起桌上的醋壶使劲儿的往碗裡倒,意图让這醋味儿淹沒這馄饨中有些腥的味道。 “看什么看?你醋放這裡不就是让人用的嗎?沒给你钱嗎?” 陆管家被自家小姐弄的憋气,见馄饨摊主一直拿眼睛瞧自己,只能把火气往店家身上发。 “大不了一会儿结账多给你两文,行了吧?” 陆管家慷自家小姐之慨,店家顿时就点头应了,只要给钱,放多少醋都行。 陆微芒看管家這样,心裡暗笑。 自家老爹是個马大哈,手松的不行,管家也不遑多让。這下让他受受沒钱的委屈,以后看還敢不敢大手大脚了。 吃了馄饨,主仆两個坐在馄饨摊儿上說话。 “小姐,要是实在想不出来,就买個铺子租出去,或者在京都城外买几亩地。别人家不都是這么干的嗎?” 陆微芒听了赶紧捂紧荷包,“你别惦记我卖房的钱,那個钱是我做生意当本钱的。而且你說的那两條道儿,不适合咱们家,咱们一大家子人,负担又那么重,每年收個仨瓜俩枣的租子,你是不是嫌肉馅儿馄饨太荤了,想過几天吃糠咽菜的日子?” 陆管家顿时闭嘴。 “你们說什么呢?我听见你们說什么家裡艰难,吃糠咽菜,陆将军府日子這么苦嗎?我這裡有些私房钱,可以借你用用。” 消失了几天的秦宣突然出现,一点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坐到陆微芒身边,直接搭话。 “店家,這裡一碗馄饨。” “你们今儿怎么在這儿吃,不去荣盛阁了?這儿馄饨味道很好嗎?” 秦宣小公子今天一身月白长袍,金冠玉带,神采飞扬,整個人从内裡透出来的喜气,已经溢了出来,是個有眼睛的隔八丈远都能看出這小公子身上必定有喜事发生。 陆微芒此刻正在烦心,瞧着秦小公子满身的喜气就觉得心裡泛酸。 陆微芒懒得搭话,秦宣也不计较,拿勺子舀了一個馄饨就往嘴裡送。 “唔…” 可能這馄饨的味道出乎预料,秦宣张口就想吐出来,被陆微芒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堵了回去。 秦宣被迫咽下馄饨,眼泪儿都憋出来了。 见秦宣把馄饨吃下去,陆微芒缩回了手。 “你谋杀啊!刚才差点儿把我噎死。” 陆微芒看他有些狼狈的样子,心情突然变得好了些,也有心情跟他說话了。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得爱惜粮食,知道嗎?” 陆微芒一脸的语重心长。 秦宣一脸受教,“這是你写的诗嗎?写的真好,粮食种植不易,天家尚且节衣缩食,我确实不能浪费粮食。” 說完,端起馄饨,英勇就义一般,一個個全部倒进肚子裡。 陆微芒和管家目瞪口呆。 “咳,倒也不必如此。” 陆微芒见秦宣這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从荷包裡拿出一個盐渍梅子递過去。 秦宣接過来,赶紧丢嘴裡,生怕晚一步再吐出来。 “你今天怎么又出来了,沒去进学?” 陆微芒转移话题。 “今天是休沐日。我這几天可巴不得去学裡呢,那几個嘴贱的被我打怕了。以前老是围在我身边,嗡嗡嗡的烦人,现在,一看到都绕道走,太解气了。” 秦宣說起来一脸兴奋。 陆微芒听了也觉得开心,“你打他们,他们沒還手?” “還手了,不過那几個都是些花拳绣腿的草包,被我摁着跟乌龟似的翻不了身,根本打不着我。” 秦宣得意洋洋。 “那你父亲呢?罚你沒有?” “就当着那找上门的武昌伯口头训斥了一句,回過头又說我打的好。還說咱们大乾就是打出来的天下,整天碎嘴的人就该打。” 陆微芒总算知道秦宣为什么這么高兴了,经常被忽视训斥的小孩儿,陡然得了父亲夸奖,心裡当然高兴,他這会儿恐怕看太阳都像花儿一样的形状。 陆微芒点头微笑,替秦宣开心。 秦宣则突然想起来陆微芒刚才苦恼的样子。 “对了,你们刚才在說卖房的钱,负担重什么的,是不是缺钱了,我這儿還有几百两,都给你吧。” 說着,从腰间的荷包中,拿出一卷银票递给陆微芒,看样子能有三五百两。 陆微芒看着银票,叹了口气,“不用了你拿着花吧。我這個难题,不是几百两可以解决的。” 秦宣自从跟陆微芒认识以来,就拿這個难得对脾气的小妹妹当朋友看,更别提她還给自己出主意,還让自己得了父亲夸奖,這会儿已经完全把陆微芒当做自己“兄弟”了。兄弟有难,那当然要帮忙了。 “這些钱不够,那我回去吧我私房钱找出来给你吧,但是我私房钱不多,都是有多少花多少。再不行的话,只能朝我母亲张嘴了。不過沒关系,母亲最疼我了,今儿出门儿,母亲就给了我這些零花钱,你再等几天,我攒攒,怎么也能有個几千两了。” 嫉妒让人面目全非。 看看人家,同样是勋贵人家,零花钱都是几百两几百两的给,自己全部身价也沒有人家几天零花钱多,当然,那一万两不算。 虽然知道一個是顶级勋贵,一個是勉强够上勋贵的尾巴。 陆微芒瞟了一眼管家,管家则抬头看天。 “不用了,這不是钱的事儿。我是在烦恼做生意的事儿。” 陆微芒把钱推回去,照实說。 难得有個年龄相仿的人說說话,陆微芒也不想拿人家的钱。朋友之间,就是要平等相处嘛。 “做生意啊,微微,你真厉害,這么小就要自己做生意了。這些钱你拿着,就当我入股了,微微你這么厉害,肯定能挣很多钱,我也算是搭着你的顺风车,以后挣点儿零花钱。” 陆微芒說正经的,秦宣却有些误解了,毕竟微微已经沦落到,要吃這么难吃的馄饨了。如果不是特别艰难,谁会吃這個? 看着一脸正经,生怕自己看穿他想接济自己的想法的秦宣,陆微芒无奈,掏出自己那张巨无霸的一万两银票,在秦宣眼前一晃而過,又迅速收回自己荷包裡。 “看清楚嗎?我有钱。” “小姐,刚刚那是什么?银票嗎?怎么那么大?” 陆管家到底年纪大了,沒有看清楚。 “不是,是我写的随身携带的账本。” “哦~” 陆管家,总觉得不太对劲,小姐是不是糊弄我? 秦宣却看的清清楚楚,他以前只在母亲那裡看到過大额银票,沒想到微微小小年纪,却是個财主啊! “微微,既然你這么有钱,干嘛還要做生意,买些铺子田地收租不好嗎?” 秦宣想着在母亲那裡看到的,年底铺子管事和庄头的汇报的热闹场面,有些不解。 陆微芒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好的地段的铺子,都有背景,类似秦侯這样的人家,地段好,租金高,每年收益可观。 但是一些普通地段的铺子,京都地贵,动辄几千两一個铺子,但是每年的租金超過百两就很难租出去。 自己這些钱用来收租,租金都不够府裡用两個月的。 “我不想当包租公,就是想做一番事业!” 陆微芒只能這么說了。 “有志气,微微。你說的对,谁說我們年纪小就不能做一番事业出来。微微你說,我們做什么生意?食盐?粮食?還是酒楼?你說要多少本钱,我回去跟母亲要,咱们一定要把生意坐起来,做大做强,成就一番事业!” 秦宣不知道被触动了那一根弦儿,瞬间热血起来。 不過,“是我做生意,不是我們做生意。” 陆微芒强调。 “嗨,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咱们是兄弟,分什么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