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组队 作者:除夕猎户座 “人家在赛场上发光发热,你只能在一旁干看着,到底人家才是朝夕相处的同窗。可惜了,你在马球比赛中叱咤风云的时候,陆小娘子還沒有来京都呢!” 這一次英雄祭,陆微芒如愿进入了马球队。 本来陆微芒自己的几项比赛就够忙了,但是马球队那边临时有人受伤,作为這一届马球队队长的秦宣第一時間就想到拉陆微芒前来顶替。 陆微芒也不是扭捏的人,秦宣开口了,她当然是责无旁贷。 四年的骑马经验,让陆微芒对于骑马打球并不发怵,而且她平常也跟秦宣等人在国子监打過马球,所以作为替补,陆微芒還是可以胜任的。 马球比赛照例吸引了最多的人前来观看。赛场上人山人海,高台上,众位贵人也早早就位。 帝后二人端坐高台,三皇子周铎和霍京端坐在帝后左侧。霍京還是一如既往的肃穆寡言的样子,三皇子周铎则几乎趴在他耳边,說着些八卦的话。 从三年前第一次在英雄祭上看到霍京对陆微芒說话的样子,三皇子周铎就对陆微芒上了心。在他心裡,他這個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弟還要亲的兄弟霍京,就是对陆微芒這個小女娘不一般。 虽然那会儿陆微芒年岁尚小,连皇后都觉得他是会错了意,但是每次他跟霍京在一起,必然要调侃几句,這次也不例外。 三皇子說了几句,又看看霍京似乎雷打不动的样子,有些替他着急,“這朝夕相处,最容易日久生情,何况這秦宣身份不低,性格又好,两人還合伙做生意。你要是還這么不紧不慢的,容易被人截胡你知道嗎?追人可不能像你似的,见面就跟长辈训话似的,人家都怕了你。你得直白些,时不时送些小礼物,一方面表明心意,让人家小女娘知道你的想法,一方面也是宣示主权,让某些人知难而退。” 眼神正盯着赛场中陆微芒身影的霍京头也沒有回,“說的倒是头头是道,但是你這個孤家寡人的话說出来,恐怕沒有說服力。” 三皇子周铎被好兄弟一箭穿心,捂着胸口耍宝,“你真是伤了我的心,我是为你着急啊。我要是有心怡之人,肯定第一時間让父皇母后赐婚,哪像你似的,磨磨唧唧。你既然不用母后赐婚,就自己去努力争取。别最后人家都定了亲了,你再后悔。今日就是個好机会,平日裡你不方便去找人家,今日正好可以多說說话,找個沒人的地方,散散步,看看星星,小女娘们都吃這一套。” 看着场中,打进一球,跟秦宣击掌庆贺的陆微芒,霍京眼神微眯。 這边兄弟俩边看边說话,那边帝后也在认真观看比赛。 “我听說前几日你想撮合元白和陆微芒,怎么沒直接赐婚呢?” 皇帝看着台下跟秦宣击掌的陆微芒,扭头看向皇后。 皇后也一脸担忧,“我是动了赐婚的念头,但是這個陆微芒跟旁的小女娘不一样。她心裡想跟男子一般做一番事业,恐怕不是元白的良配。元白就够要强了,我想着,最好给元白找一個贤良淑德的女子,为他操持家务,传宗接代。” 皇帝看看赛场上的陆微芒,又看看端坐在一旁,眼睛盯着赛场的霍京,“那你动作可要快些才好,晚了,恐怕事情就不会如你所愿了。” 皇后何尝不知道,“我已找了些名门闺秀,让他们多接触一下。但是元白的脾气你還不知道嗎?他十五六岁时,我就要给他订婚,他直接跑出去剿匪,两年后才回来。這次要是不合他的心意,恐怕他能跑到北疆又不回来了。說到底,就是你惯的他,你若不让他领兵,看他能去哪裡?” 皇帝不妨這火烧到自己身上,连忙给自己开脱,“哪裡是我惯的?他自己出去单打独斗,从小士兵做起,吴大将军惜才,才给了他机会。你不支持他還能如何?你就真舍得让他去战场从小兵卒做起?” 皇后发愁,“你說我那妹妹,性情多和顺?妹婿霍大将军,也是性情温和之人。怎么唯一的儿子,如此倔强,也不知是随了谁?” 皇帝的目光瞥了一眼皇后,“你若是舍得,我就打他几板子,把他关起来成亲,待成亲之后再放了他。不就好了嗎?” “你敢?”皇后一瞪眼睛。 “好好好,不打不打。” 皇帝连忙安抚,皇后脸色這才回转,“打又不让打,說又劝不過,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烦心了。” 這边帝后二人說着话,场上的马球比赛也分出了胜负,秦宣带着陆微芒等人绕场示意,场下观众也纷纷尖叫鼓掌,庆贺他们得胜。 见分出胜负,帝后二人起身,台上众贵人也纷纷起身,恭送帝后。 三皇子和霍京跟着帝后一同退场,被皇帝拦住,“你们俩该干嘛干嘛去吧,今日這英雄祭上,京都有名有姓的贵女都在此,抓住机会,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了。拖拖拉拉的,一点儿也沒有朕当初的风范。” 莫名被嫌弃的留在原地的三皇子周铎和霍京面面相觑。 那边陆微芒跟秦宣捧着冠军杯兴奋不已,陆青山带着成阳和长风围上来,“阿姐,让我摸摸,让我摸摸。” 长风蹦着去够陆微芒的奖杯,陆微芒从马上翻身下来,将奖杯递给长风,“這几年阿姐的奖杯摆家裡,你们看都懒得看一眼,怎么今日又争着看了?给!” 长风接過奖杯,小心翼翼的捧着,“阿姐,這是马球胜利杯,哪裡能一样?阿姐,這奖杯借我两天吧,我带学堂中,让他们都开开眼。” 陆微芒還沒說话,陆青山先拒绝了,“长风,在学堂是学知识的,你怎么能行此炫耀之事呢?将奖杯给阿爹,阿爹给你阿姐收好。這可是咱们陆家第一座马球奖杯。以后靠你们两個应该也沒什么机会了,如此宝贵之物,阿爹可得好好珍藏。” 說着,将這青铜镀金的冠军杯往怀裡一放,也不嫌胸前鼓的难看,直接冲众人摆摆手,“你们自己玩儿吧,阿爹還有事。”說完,扭头就走开了。 留下众人哭笑不得。“阿爹肯定拿着冠军杯去找他同僚吹嘘去了。”长风气鼓鼓的說到。 众人摊手。 “秦宣,我們今日得胜,去庆祝一下吧。景山西侧有一处食馆,听說是特许得月楼過来开设的。我們去那裡吧!” 马球队众人围上来,秦宣是队长,当然不会扫众人的兴,“好,去食馆庆贺一下,微微,你也来吧。” 陆微芒有些犹豫,“庆祝可以,喝酒不行。” “好!” “哎,别担心,我們知道你陆微芒的规矩,不会在你面前耍酒疯的。” 众少年兴高采烈的一起簇拥着去食馆。大家都是甲班学生,過了這英雄祭,說不得就要毕业各奔东西,就如陆微芒和秦宣一般。即使有人還要留下深造,以后也聚不齐了,于是众人今日格外的兴奋,似乎要把离情在今日全都发泄出来。 一顿普通的宴席,因为众人心绪高涨,有說有笑,生生吃了两個时辰,最后,還是叫了些酒。酒能助兴,陆微芒也不好扫兴,只能跟着喝了几碗。成阳和长风趁阿姐不注意,也偷偷喝了一碗。 最后分别时,阳光已经变成了橘色。秦宣跟众人搭着肩背,准备去买些烟火晚上放,陆微芒则提前告辞,带着脸蛋儿红红的两個弟弟回去休息。 将两個弟弟带回帐篷,陆微芒坐在帐篷口,突然觉得有些寂寥,身体也有些发热。 想着寻個通风的地方散散热气,陆微芒抬腿走到景山之上。 這几年,每年英雄祭,陆微芒都要来這阁楼上看烟花。两個弟弟偶尔在山下放烟花,偶尔上来陪她看烟花。 阁楼中也陆续添置了些东西。 陆微芒上到半山腰,阁楼前的空地上,山风呼啸而過,将陆微芒因为喝酒而燥热的身体吹的十分舒服。 躺在前几年特意带過来的躺椅上,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橘色的阳光逐渐暗下去,陆微芒有些迷茫。 随着她一年年长大,需要面对的事情陡然多了起来。以前可以清清静静的在国子监读书,但是今年就时不时有声音跳出来,說她什么德不配位,混迹男儿堆中,不知廉耻。 其实這些声音一直有,但是今年有些人急了,急到跳到自己跟前說。 陆微芒知道,以前单纯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她明年就要及笄,但是京中好儿郎是有数的。她独一份儿的国子监学生身份让一些人觉得有威胁,所以才想将她搅入成年人的名利场。 想到這裡,陆微芒觉得有些憋屈。 她可以選擇留京进六部或者外放积攒经验和资历。這是她的自由。 但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的一些不入流的手段,自己想要得個清净,只剩下出京外放這一條路。 等她外放几年,花期不再,不会成为某些人的威胁之后,她再回来,才可能有以前那种清净的生活。 或者以后都不会有。 一個女人,似乎到了年龄以后,只要沒有成婚,就要面临无穷无尽的恶意揣测和风言风语。完全不需要证据,只因为你是一個到了年龄的女子,而且還沒有成婚。 想着以后可能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牛鬼蛇神和可能出现的各种声音,陆微芒不自觉叹了口气,求清净,好难啊。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