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玉锁与黑卡
再来,這位钟少出身的是一個相当神秘的家族,就算是最近终于让对方看重,允许跟在身边好了,他也還沒有摸透這個家族的底蕴。
并不是他不想去摸清楚,而是他不敢。
不敢多嘴,什么应该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主子高兴的时候就会告诉你,不高兴也不自觉的时候千万不要聪明過头打算探個究竟。
同时他明白這個钟少和那些草包富二代少爷不同,這是個真正有能耐并且喜怒不容易形与色的人。
他们到来這裡已经有個把月的時間,每周钟少都会来到古月斋這裡,跟那個脾气古怪的老婆子闲聊。
古月斋的真正主人显然是一個相当不好应付的老婆子,這么多次以来从来都沒有给過钟少好颜色看。有时候跟班也觉得实在是受不了,然而自己的老板却显得平静而从容。
所以跟班越发不敢大意起来。這样子的老板要是那裡做得不对的话自己恐怕沒有好果子吃。但如果做对了,合了心意的话,得到的也会更多。
跟班知道钟少一定是对那老婆子的孙女有些意思,因为每次离开之后,都会在张罄蕊的办公室坐一下,也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但人家姑娘似乎沒有太多的意思。
跟班后来私下找了些关系问来了张罄蕊的情况,知道她還是在校的学生,但平时更多是在古月斋打理事务,目前并沒有听說和谁好過,应该是单身。
然后跟班找了個合适的时候把這些事情告诉钟少,对方沒有责备多事,仅仅只是点头說知道了。但那天钟少显然心情不错,随手就在古董店买了一块玉牌送了下来。
跟班知道自己的赌对了也做对了,因此对张罄蕊的事情就更加上心起来。
“我不太喜歡你這個跟屁虫,看着就不像是個人物。”
正在沉思是不是要好好地谈一谈那個被张小姐邀去的后生是什么路子的时候,跟班突然就听到了让自己后背一凉的說话。
這個该死的老太婆!
但是跟班根本不敢反驳什么。自己的老板在這個恶劣的老太婆面前表现的温纯无比,這老婆子讨厌,但至少证明是惹不得。所以他之后看着地板,表现出一副沒有听见的模样。
“老夫人不喜歡,那就让他在外面等着吧。”钟少微微一笑,转头就淡然道:“成云,你先到外边等着。”
跟班……成云不敢有半点不满,点点头就默默地走出了房间。
這裡是古月斋真正老板的办公室,虽然外边挂着的是董事长這样十分现代的门牌,但是房间裡头的装修风格却是古色古香的。
满屏风,木质玄关青石板,摆放的是卯榫结构的皇宫椅,靠在窗边。
玄关挂着珠帘,裡面小紫檀木造的案桌,左边放着笔架与墨砚纸镇,右手边则是一叠古籍。
房间的一角還有放着仿造的伏羲式九霄环佩古琴,琴身干净,显然不是经常摆便是时常打理。
看着成云离去,张老夫人轻摇手上的绫娟扇,缓缓道:“钟家小儿耐心非凡,比起你那那成天吃了火药般老头儿好得多。”
“老妇人,祖父這些年潜心书画,已经平和了许多。”钟少应道。
张老夫人道:“老婆子我几十年前已经离开了京城那個是非之地,說白了就是告诉那儿的人,我张李芳兰不想插手他们的破事儿,只想在這裡安享晚年。但无事不登三宝殿,钟家老头想来不是偶然想起了当年的一点情分,才让你這個子孙過来探望。”
老夫人看着钟少,虽然已经是花白青丝,然而气色红润,自有一股不怒而威般的压迫感,“我看你這段時間懂规矩,也不毛躁。老婆子我喜歡年轻人的這种沉稳,给你個机会,讲讲你的故事。”
钟少深呼吸一口气,露出一丝欣然之色。這些天来的努力总算是沒有白费,于是斟酌了一番,才轻声道:“落尘曾经在家裡一位老人的口中听闻過一些秘辛。說這天下无奇不有,远非我等凡人可以看得清楚。”
他一顿,然后以更稳沉稳的声音道:“听說世上有這样的一处地方,它能够实现人的任何愿望……晚辈知道不多,但告诉我的老人也說過,老夫人您才是最了解的人。”
张老妇人忽然冷笑道:“黄毛小儿果然好大的口气,更加不知死活。你可知你口中的地方并非什么神山圣地,而是個和魔鬼做交易的地方?”
钟少神色一喜,“传說……果然是真的。老夫人,知道那地方……甚至,去過。”
张老妇人一摆手上的扇子,翻脸就不认人道:“老婆子我今天不舒服,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
眼看着张老妇人的冷然,钟落尘不慌不忙地伸手入怀,从西装内袋之中取出一個锦囊,打开之后便把裡面的东西倒出,“老夫人,落尘知道自己确实是急进了一些。但時間上确实不允许落尘在這裡继续缓慢下来。今日从家裡来了消息……落尘也只好冲撞老夫人了。”
那倒出来的是一個玉锁。
张老妇人目光微变,轻轻地把玉锁放在掌心之中,仔细摩挲,最后才叹了口气道:“那年我离开那块是非之地,但是舍不得我那個自幼相随的苦命姊妹,给了她這块玉锁……你,当真打算要用掉這份人情嗎?”
“祖母临终之前把它交给了我。”钟落尘轻声道:“說如果钟家有难,這就是唯一能够救我钟家的东西。我本不想就這样用掉,要不是老夫人对那個地方忌讳莫深,落尘实在是舍不得把它取出。”
张老妇人合着手掌,把玉锁握入掌心,深呼吸着道:“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老婆子我還要好好在考虑一下。”
钟落尘郑重地点点头:“希望老夫人能够尽快给落尘一個答复。”
“你先說說到底是为了什么。”张老妇人道。
钟落尘道:“实不相瞒,是關於我祖父的事情。老夫人,您所认识的那位脾气爆炸的老钟头,医生說已经快要不行了。”
……
……
琳琅满目,所看见都是价值不菲的好家伙。
洛邱自问自己对古董沒有太多的认识,但也能够感受的出来這裡摆放着的东西,所透露出来的古朴气质。
但他却沒有在這裡看见任紫玲口中所說的白玉牌。
知道洛邱到来的目的,任紫玲此时就看着张罄蕊问道:“张小姐,這裡是不是少了点什么?我记得上次過来做拍摄的时候,好像還有几样小玩儿。”
张罄蕊微微一笑道:“任主编果然是当记者的人。眼力和记忆力当真的好。沒错,藏品室這裡确实是送走了几样东西。“
她从旁边的小架子之中取出了一本画册打开,“应该就這几样东西了。我們把這几样东西送到了拍卖行,打算进行拍卖的。”
任紫玲眼尖,但是洛邱眼更尖,第一眼就看见了图册之上,赫然印制了白玉牌的一面。
因为在意這块白玉牌的事情,洛邱直接就伸手从张罄蕊的手中把图册拿了過来。
這大概是十分沒有礼貌的行为。只是洛邱却盯着图册开始细看起来。
可任紫玲就显得尴尬了啊!
她只好歉然地看着张罄蕊道:“我家洛邱平时也是這样,看见喜歡的东西就這样……”
张罄蕊摇摇头表示沒有关系,“這图册我們印刷了不少,要是喜歡的话,拿回去也沒有問題。”
洛邱点了点头,显然是真的不打算客气,但還是保持着人际交往的底线……或者想起了這方面的底线,补了一句道:“谢了。”
既然知道白玉牌已经不在這裡了,洛邱也就沒有留下来的心思,边看着图册就边朝着门口走去,看的任紫玲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今天基本上是翘班過来,還用了人情的。這小子倒好,一看东西不在直接就走人,干脆利落的半点余地都不打算留下。
张罄蕊多少也感觉到有些尴尬,但从小修养好,這会儿也不打算說些什么……算是看在同学一场的面子上。
任紫玲最后看不過眼,直接拉着洛邱的手臂,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来了,就好好地看看。”
她把看看两個字咬得特别的清楚,抓着洛邱手臂的手掌也用力很大。
洛邱无奈,只好随意地看了两眼,却是忽然皱眉,朝着收藏室的一角走去。
“這什么东西?”
洛邱指着角落裡头,玻璃罩着盖着的东西……一张他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的黑色卡牌。
黑色卡牌之上,還存有了两道的暗金色印记。
這是俱乐部的凭证无误……并且是還能够再使用两次的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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