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逃离海洋馆(六二)
在他看来,這种情况多半跟章鱼干变的海滴子有关,是它影响了女生,這才引发诱变。
可有一点不得不让人警惕。
在女生得到海滴子之前,好像就已经有了变化。
江驰起身,扯着硬盔两栖龙鱼的胸鳍往门外拉,不管怎样,還是不要让她留在這比较好。
他才拉着硬盔两栖龙鱼从门口挤出去,脚就被东西硌了一下:“什么东西。”
江驰移开脚,看到被他踩在脚底的海滴子,弯腰捡起来。
基于之前女生带上海滴子就变成了龙鱼,而這個海滴子又来路不明,江驰有点不想收。
可海滴子非常珍贵,加上每次只能得到很少的几枚甚至一枚,還是把它揣进口袋,尽量不直接接触皮肤。
他才刚把海滴子收起来,身后就响起一個女声。
“小伙子,走吧,要休息了。”
声音很熟悉。
是那個扫地阿姨!
江驰回头,果然。
扫地阿姨手裡依然拿着簸箕和扫把,标配。
裡面空空的,但簸箕底部并不干净。
江驰不愿深究簸箕到底装過什么,猜也能猜出大概,他打算装傻,继续拖着硬盔两栖龙鱼往外走。
扫地阿姨:“沒人告诉你,不能把這裡的生物带出去嗎?”
江驰停顿:“她是人,不是动物。”
扫地阿姨突然笑了:“小伙子,我看你面熟,就跟你多說几句,在這裡,能活命,已经很好了,不要辜负了别人救你于水火的好心,已经下班了,你赶紧走吧。”
江驰听出她话裡有话:“您這话什么意思?”
扫地阿姨笑笑,抖了抖空簸箕:“沒什么意思,你想拉它沒关系,反正它出不了這個大门。”
“不可能。”江驰不信,硬是拖着硬盔两栖龙鱼到楼梯口。
他费劲的把龙鱼扛在肩上,一步一级往下走。
才走到三分之一,扫地阿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小伙子,這地方危险的很,当初你就不该来。”
江驰深呼吸一次,仰头:“我都来了,就沒理由回去。”
况且,目的還沒有达成,除非他死在這。
扫地阿姨挑眉:“那张报告单……”
江驰吃惊,眼睛瞪大:“你知道?”
“這些都是你做的?”
可扫地阿姨完全沒有继续說下去的想法,很快就消失在江驰视线中。
等他扛着几十斤重的硬盔两栖龙鱼上去时,人早就沒影了。
江驰望着空旷的走廊,低头看了眼虽然鳞片重新生长,但還是奄奄一息的硬盔两栖龙鱼,這裡他是越来越摸不透了。
·
江驰扛着硬盔两栖龙鱼到门口,想要出去,却发现怎么都不行。
就跟动物剧场一样,门口一道无形的门拦住他的去路。
“這裡的生物你是带不走的”。
扫地阿姨的话就像是魔咒一样在耳边环绕。
他把硬盔两栖龙鱼放在地上,往前迈了一步,竟然真的能出去。
江驰一脚门裡一脚门外,他想要回去够硬盔两栖龙鱼时,扫地阿姨竟然出现在身后。
她很轻松地拖着硬盔两栖龙鱼往回拉。
江驰想回去,完全做不到,甚至被一股无形的推力往外搡。
他被推了出来。
重心不稳,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他转身回到门口的功夫,动物厨房大门就已经紧闭,跟第一天来這时,那個海鲜自助一样,卷帘门都放下来,明摆着不见客。
江驰拼命拍门都无济于事。
此刻外面天色已晚,度假区内灯光秀已经开始,五彩斑斓的灯光将度假区照耀的靓丽多彩。
但那是属于别人的快乐,都是虚假的。
身上的伤還很疼,江驰也只是象征性的喘息几次,心思完全不在這。
硬盔两栖龙鱼出不来,就說明她本身便是這裡的生物。
反正从头到脚,這都是彻头彻尾的阴谋。
可总不能她才是藏得最深的那個。
但沒人能给江驰解答這個問題,能解答的,也不理他。
江驰回头看向依旧紧闭的动物厨房,绕到培育房。
也是一样,大门紧闭,就连半开放展厅也已经关闭,說是要让小可爱们好好休息。
可爱嗎?
杀人时他可不觉得。
“哎。”
江驰叹气,忽然想起扫地阿姨說的话。
虽然她的语义十分含混,但言外之意应该就是有人把他从冷冻区救了出来。
至于报告单,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
“江驰!”
听到有人喊,江驰的思路一下断了。
他回头,看到张悦、张超還有齐轩三人站在不远处,正小跑着過来。
他往前走,迎上去,十分吃惊:“你们怎么……”
“总算找到你了,說来话长。”张悦揉揉额角,刚才晕倒后還有些发胀,“你去哪了?让我們好找!”
江驰的思绪被打断,接不上了,摇头:“說来话长,不過你们不是已经离开這裡了嗎?”
张超:“船开之后,我們遭遇狂风暴雨,船翻了,醒来后,就……”
他挠挠头:“中间发生了什么,像做梦一样,记不太清,总之就是我們无法从這裡离开。”
江驰蹙眉,看向齐轩,见他点头,道:“现在已经晚了,我先带你们回宿舍,再商讨下一步计划。”
他也累了,需要休息。
正要走,就被张悦叫住:“江驰,有個人,留了张纸條,要我們找到你,告诉你离开這。”
她把纸條从口袋裡掏出来给他。
三双眼睛紧紧盯着江驰,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江驰翻看手裡的纸條,又放在鼻前嗅了嗅,隐约嗅到一丝属于何沧的气息。
张悦见他還沒注意到关键位置,指给他看:“就在這。”
“谢了。”江驰在她只给自己看时,也发现了藏在乱码中的文字。
跟何沧的字迹几乎一样,他认得。
江驰的眼眸极速收缩成竖條:“从哪来的。”
“别人给的。”张悦答。
“我知道,我问你是谁!”江驰上前一步,低头俯瞰张悦,草木绿色的竖瞳已经恢复成圆,但言语中的气势,還是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认识這些天,张悦一直认为江驰是一個宠辱不惊,就算天塌了,他也会淡定地說“放心,死不了”的那种人,从沒见過他這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刚要回答,张超先她一步推了对方一巴掌。
张超:“干什么你,对我妹凶什么凶。”
江驰拧成川字的眉心始终沒有舒展开,他的视线在三人之间扫视,呼了口气:“抱歉。”
他冷静一下,道:“還记得是谁给的嗎?”
张悦看出来了,纸條的主人和他关系不一般:“我不记得了,抱歉啊。”
江驰轻轻摇头,他也沒指望能這么快就再次预见何沧:“算了。”
张悦看了眼张超,试探着开口:“你真的要离开這嗎?”
江驰把纸條收好,摸到那张沒来得及看得报告单,把手抽出来时,不着边际在裤子上轻拍一下:“走不了,也沒打算走。”
·
江驰带着三人来到员工宿舍,本以为会被门卫拦住,但他正在逗猫,根本沒時間理他们。
等电梯的时候,张悦问:“你怎么還能住在员工宿舍,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叮。”
电梯门一开,江驰就迈进去,手挡在门边,非常精炼的概括一下:“应聘了驯兽师,养了头海狮,差点被冻死,亲眼看到一個小姑娘变成一條鱼……”
他摁了楼层,盯着缓慢增加的数字,江驰轻声叹气:“你们呢?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
他的视线在三人之间徘徊,却在他们脸上看到了茫然:“不记得了?”
齐轩:“记不清了,能证明经历過什么的,就是张悦给你的那张纸條。”
另外二人点头。
张超:“所以,你认得這個人?”
江驰拍拍口袋:“认识。”
三人对视,张悦问:“那你们怎么沒有一起来?”
江驰沒有說话,依旧盯着上行数字。
张悦:“那他是個怎样的人呐?”
怎样的人。
江驰低头瞄了眼胸口,被刺中的地方已经愈合,但伤痛是抹不掉的:“他……我也不确定。”
随即补充:“我們很久沒见,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
张悦咬了下嘴唇,问:“你来這不会是为了找他吧?”
不等江驰回答,电梯门开了。
他带着三人往宿舍方向走,叮嘱一番后停在门口。
然而等他推开门,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
屋内一片狼藉,像是遭遇過打劫。
“阿蓝!阿蓝!”江驰大喊,可他沒听到任何有关海狮的声音。
屋子裡還有其他人类的气息。
江驰冲进洗手间,空荡荡的,满地都是水,浴池裡的水更是浑浊不堪。
他又冲出去检查床下,沒有。
压根就沒有阿蓝。
窗户紧闭,阿蓝沒有手,不可能自己把窗户打开跳到海裡,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啊!”
张悦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房间。
江驰赶紧跑到洗手间,张悦正站在浴缸旁边,手捂着嘴,他问:“怎么了?”
“血……”张悦哆嗦着指向浴缸,往后退了几步,“江驰,你,你确定,你之前住在這?”
“你說這裡有血?”江驰看不出颜色,只是觉得水非常浑浊,但却沒有往那方面想,“糟了。”
就在他刚要冲出去找阿蓝时,被齐轩叫住:“江驰,你過来看。”
“什么?”江驰走到他跟前,看到从外面打进来,落在墙面上的投影:【想找到阿蓝,来海狮海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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