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出马仙 第14节 作者:未知 我见她一动不动,走過去伸手拉她,但手一触到她的胳膊,顿时就如同触电一般,马上缩了回来。 這大白天的,上官爱的胳膊不知为什么,竟然冰冷冰冷的,完全不像是活人的感觉。 我心中暗道不妙,只见她缓缓抬起头,眼神明显就变了一個人,她狠狠地盯着我,咬牙切齿的,那目光裡似乎充满了委屈,還有深深的恨意。 然后,她忽然直接坐在了地上,不断用手拍着地,扯着脖子大喊。 “我不走,谁也别想让我离开,今天谁敢让我走,我跟你们沒完!” 這声音根本就不是上官爱,听着倒像是個老太太。 哎呀我去,我不由一捂脑门,心說坏了,這姑奶奶怎么又中邪了啊! 第23章 路遇闹丧 上官爱坐在地上,又拍巴掌又拍地,哭天抹泪的,很快就引来了几個人的围观,但都沒敢靠近,在一棵大树底下一边乘凉,一边往這裡指指点点的。 我耐着性子蹲下去,看着上官爱,问:“你老人家从哪来的,你上這小姑娘的身,是有事,還是想要钱?” 上官爱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拿手抹着鼻涕从地上蹭,沒好气地說:“小姑娘进门就踢了我一脚,干啥呀,我好欺负啊?我這才刚咽气,就都冲我来了,想就這么把我轰走,门也沒有!” 踢了她一脚? 我使劲回忆了一下,刚才跟上官爱进葛天星家大门的时候,我們两個都是小心翼翼的,应该沒踢到碰到什么东西。 這话从何說起? 我略一思索,忽然想起来,刚才我故意整上官爱,让那俩小女孩跟她要糖,后来上官爱過了半天才追上去,但是我沒问她那段時間干嘛去了,莫非…… 我抬起头,问不远处的那几個人:“大哥大姐们,這村裡哪有卖糖的?” 一個三十多岁的汉子往村子一头指了指,說:“村西头董喜生家,就那一家小卖店有糖……這姑娘咋了?” 我看了一眼上官爱,她坐在那倒是挺老实,一动不动,就是哭個不停,好像有多大委屈似的。 于是,我起身对那汉子說:“那家有沒有一個老太太去世了,应该是時間不太长。” 几個人面露惊讶,互相对视一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上官爱,那汉子說:“你說的对,那家老太太昨天夜裡才過世,還在家裡停灵呢。你们這俩孩子是从哪来的,到這来找谁?” 我跟上官爱现在都是高三的学生,在他们眼裡确实是孩子。 我回头看了看上官爱,苦笑道:“你最好把那家人找来,不然的话……恕我直言,他家老太太绝不会上路的,怕是连下葬都难。” 說着,我指了指上官爱,“他家老太太,正在她身上呢,刚才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她說她不想走。” 刚才的汉子立马起身,凑過去仔细瞅了瞅上官爱,然后对我說:“你等一会,我這就去他家报信。” 功夫不大,汉子就回来了,身后還跟着三四個人,都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其中一個四十多岁的大哥明显就是他们說的董喜生,沒等到近前就一脸急切地喊:“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人在哪呢?” 我淡定地指了指上官爱,說:“在她身上呢,我先确定一下,刚才她是不是去你家买东西了?” 董喜生点点头:“沒错,她买了两根棒棒糖,但是也沒說几句话就走了,怎么会上她的身了?” 他一边說话,一边不住地打量上官爱,眼神裡满满的都是惊惧,却不敢靠近。 “那应该就沒错了,我再问你,你家老太太,现在有啥不一样的么?” “人都沒了,停灵呢,那還能有啥不一样的?你是……你会看风水?” “风水阴阳都会点,你要是信不過我,也可以去找你们村的葛天星,他是高人,刚才我們两個就是去找他办事的。” “那還是算了吧,那老头……我們村沒人愿意跟他打交道,他太邪性了。” 董喜生连连摇头,這时,上官爱忽然跳了起来,冲上去就打他。 “你這個沒良心的,不孝子,我打死你……” 上官爱就像疯了一样,连抓带挠,周围一群人赶紧上来拦着她,两個力气大的小伙子死死把她抱住,按在旁边的大树上。 上官爱一边挣扎,鼻子裡這口气就往外出,嗓子眼裡也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两個眼睛往上吊,眼看着好像就要断气。 這样可不大妙,我见势不好赶忙上前,一只手按在上官爱后背上,說道:“老太太,你這就不对了,你们家裡的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你抓一個外人干什么?這小姑娘也沒得罪你,你要是沒完沒了,我只能把你赶出来了。” 說罢,我手掌运力,只觉掌心顿时传来一股热力,然后一巴掌就拍在上官爱的后心上了。 這一下我是用了真力,上官爱嗷的一声就被我打趴下了,但同时,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气也顺過来了。 我上前翻了翻她的眼皮,已经正常了,就是气息有点微弱,還得缓一会才行。 那些人都吓坏了,尤其董喜生更是面如土色,颤颤巍巍地问我:“人、人呢?” 我指了指村西头的方向,对他說:“应该是回家了,這老太太個不高,略微有点胖,镶了一口假牙,刚才瞪了我好几眼,一边走路一边拍巴掌,嘴裡還骂骂咧咧的。” 董喜生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妈就是這個样子,她气性特别大,一生气就使劲拍手,還骂人,小师傅,你真能看见啊?” 我心說這不废话么,我要是看不见,我能說出来? 其实,见鬼這种事,很多小說和电影裡面演的都贼恐怖,贼真实,贼夸张,把鬼的样子描述的很详细,就好像他们看见過一样。 实际上,普通人是根本看不见鬼的。 就算是在出马仙裡面,還有一些修道的人眼中,鬼也不過是一种能量体的表现,很多时候我們所說的看见,不是肉眼看见的,而是灵眼看见的。 肉眼看见的东西,会出现在眼前,灵眼看见的,是出现在脑海裡。 通常情况下,体感才是最常见的。打個比方,当你一人走夜路,或者是独自在家,忽然觉得身上发冷,后背发凉,直觉似乎有人在向你靠近,那么恭喜你,你绝对不是一個人在家,你家可能很热闹。 只有在几种情况下,比如人的火气太低,阴气太重,或者是遇到梦魇,半睡半醒,這种思维意识都处于一個特殊临界点的时候,你才有可能用肉眼看见鬼。 大多数时候,也只不過是一闪而過,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像而已。 不過,我跟别人就不同了,我真能看见。 但這大白天的,老太太又刚去世,只是最普通的魂魄状态,所以我也只不過是看到一個虚影而已,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個极淡的影子,被我从上官爱的身体裡打出来,往村西头走了。 别看老太太個不高,两條腿倒腾的還挺快,然后拐了個弯,走进了一個大门口挂着一串纸钱的人家。 大门口挂纸钱,肯定是董喜生家,這村裡就他一個办丧事的。 不好,老太太回家了! “你家裡谁在家呢?”我问董喜生。 “我媳妇自己在家……怎么了?”他有点心虚地问。 “你家老太太,刚才回家了,但我看她的眼神,恐怕要闹丧!” 第24章 乌云压日 众人听我這一說,都有点慌了,我对董喜生說道:“咱们得赶紧去你家,老太太看着气呼呼的,必须赶紧给她安排好,否则要出事的。” 董喜生一拍大腿:“快快快,哥几個,都去搭把手,我媳妇自己在家,平时我妈跟我媳妇就总闹别扭,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要不,你们谁去把葛老头請来?” 他已经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了,眼神慌乱,往四下裡求助。 我冲他一笑:“放心吧,老太太刚沒,沒什么道行,小打小闹而已,就她這样的,葛天星都懒得收,交给我吧。” 我心想你们是只知道葛天星邪性,你们是真不知道他有多邪性,你们敢去請他過来,回头他把老太太给收了,往他堂口上一压,到时候想去地府轮回都去不了。 不過也确实如我所說,收池人轻易不收刚死的鬼,一是沒什么道行,收了也沒用,二是人家也沒造過什么孽,他要是给收了,那也损他的阴德。 我让两個人扶着上官爱,然后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村西头的董喜生家。 刚一进门,我就看见了院子裡搭的灵棚,中间停着一具红漆棺材。 但這时候,棺材盖已经被人打开了,一個中年女人正往上爬,似乎想要钻进棺材裡去。 我心裡咯噔一下,心說還是来晚了,這家的老太太,也太能作妖了吧? “快把她拦住,要是让她进了棺材,就得跟老太太一起走了!” 我一声大喝,董喜生腿肚子都有点软了,但還是咬牙带人往上冲,七手八脚地把他媳妇从棺材裡拽了出来。 他媳妇坐在地上沒好声的嚎,好几個人都按不住她,跟发疯了一样,一边打人,一边撕扯自己的头发。 這场面真是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刚刚缓過来的上官爱,坐在旁边的一张小马扎上面,吓的脸都白了,死死攥着我的手,說什么也不松开。 這回,這小姑娘总算是知道害怕了。 我安慰了她一下,使劲把手抽出来,然后来到了棺材旁。 但凡收拾這种事,首先得把根源找到,否则這老太太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過蟒天花這次不在,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来到棺材旁往裡一看,就见一個老太太身子扭着,两個脚也别着,姿势很奇怪,似乎挣扎着想要从裡面爬出来一样。 老太太的面目,跟我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就是嘴唇发紫,脸发青,看着有点瘆人。 再一看,老太太脚上的鞋掉下来了。 董喜生脸色煞白,不住嘟囔:“這……這是咋回事,我明明给我妈穿好了鞋,咋還掉了?她也不是這么躺着的呀……” 我问他:“老太太沒的时候,有沒有交代的?” 董喜生苦着脸說:“也沒交代什么啊,她是心梗,睡觉到半夜突然就沒了,一句话也沒留下,我們也是今天早上才发现的,家裡早就备好了棺材,還有寿衣,都是她自己准备的,所以装殓的时候也沒费什么劲,我原来打算在家停一天,明天就出殡,哪想到忽然出了這事。” “那肯定不对,你们看她這身子拧巴的,鞋都掉了,這就是有心事未了,不愿意走。” 我指着老太太的身子說道。 其实這种事我還真有经验,前几年我們家那就有一個老太太,打麻将胡了一把大的,一时兴奋過度猝死了,结果出殡的时候,怎么都无法起灵,最后她牌友說,是不是咱们输了沒给她钱,她心裡惦记着,所以不走? 于是,那几個输了钱的牌友就把钱拿出来,放在老太太灵前,說咱们的账清了,這回你该走了。 說也奇怪,這钱一放下,那边起灵再沒受到什么阻碍,很顺利的就下葬了。 所以今天這事,肯定有原因,不然老太太不能发那么大的火。 董喜生急的直跳脚,使劲挠头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說:“对了,我妈這双鞋還是她前几年自己做的,她一直說鞋旧了,想做双新的,這几天她正在做一双新绣花鞋,但是還沒做完,小师傅,你說能不能是這么回事?” 我恍然大悟,难怪老太太不愿意穿這双鞋,敢情是有新鞋沒给人家穿啊! 我赶忙让董喜生去把那双鞋拿出来,他匆匆跑去取了,拿出来大家一看,還真是一双崭新的绣花鞋,就是有一只鞋,還沒纳鞋底。 “快,谁会纳鞋底?” 我冲着周围喊,很快就有一個女人自告奋勇,接過绣花鞋,现场开始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