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出马仙 第62节 作者:未知 還有,刚才那個给我带来了巨大压迫感的六尾天狐,为什么会见到我之后,突然就跑了呢? 低头沉思了片刻,我对郭振言說道:“虽然你犯下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不過,我還是愿意帮你一個忙,帮你和妻子见面。” 他顿时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喃喃道:“你……你說什么?你能帮我和她见面?” 我点了点头:“我不敢保证,但我可以试试。不過,在我帮助你之前,我需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還有,答应我两個條件。” “好,我答应你,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他有些激动起来,我对他說道:“你先别激动,我要问你的問題就是,被你剥了脸的那些无辜女孩子,是否也都被你杀害了?” 郭振言却连连摇头,他說:“不,我沒有杀人,事实上,我沒有杀過任何一個试验品,至于那些剥了脸的女孩,她们,原本就是死去的人。” “死人?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在死人裡面找的试验对象,剥了她们的脸?” “是的,我也不想造孽太多,所以,那些剥了脸的试验对象,实际上都是死人。這样做的话,会更隐秘一些,否则要是每個试验对象都被我杀了,那我這十多年的時間裡,岂不是满手鲜血,满身的冤魂。” 他這番话裡,倒是還保留着一些人性。 我想了想,继续說道:“好吧,這個問題算你回答過了。還有两個要求,第一,我帮你达成心愿后,你要立即收手,不能再做這种残忍的试验,而且,你必须要放過陈若曦。” 他沒有說什么,一個劲地点头,我提到陈若曦的时候,他连眼神都沒有一丝变化。 由此可见,陈若曦对于他来說,只不過是一個工具罢了。 “還有,還有第二個條件……” 我說到這裡却犹豫了起来,還沒等我想起来第二個條件该說点什么,何雨晨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第二個條件,告诉我們,是谁帮你弄了那么多死人当试验对象,或者說,那些剥了脸皮的死人,是谁给你弄到的?” 這严格来說应该是另一個問題了,郭振言這次犹豫了下,才說道:“他是我的一個师兄,但我不能說出他是谁……” 何雨晨冷冷說道:“如果你不說,我們也无法帮你,何况你今天的事情,已经是等于背离了鬼门中的规矩,你的秘密也已经被我們发现,如果你不跟我們合作,那么鬼门中人总有一天会来找你,到时候,后果你很清楚。” 郭振言浑身微微一震,犹豫了半晌,叹口气說:“是的,鬼门中的规矩,第一條就是不能泄露自己的秘密,更不允许暴露鬼门秘术,凡是见识過鬼门秘术的人,要么为我所用,要么,就应该是死人。” “所以,现在你已经成了鬼门要除掉的人,该怎么做,你自己更加清楚。” 何雨晨咄咄逼人,她說的每一句话我都完全沒听說過,但看她的神情,显然是急切于想要从郭振言這裡挖出鬼门更多的秘密。 郭振言又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說道:“好吧,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能帮我见到我的妻子,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全部說出来。” 看来這一個人不管再凶残再灭绝人性,总還是有一個软肋的,郭振言的软肋,无疑就是他的亡妻。 但要把他的亡妻召唤出来,其实還是有点难度的,我想了想,开口问他,以前都用過什么方法,他倒也是毫不隐瞒,告诉我們,他所用的都是鬼门秘术,另外,還用過茅山的道法,但不知为什么,都无法和他的亡妻沟通。 否则的话,他也就不必费這么大的力气,做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了。 我闻言皱了皱眉,和何雨晨对视了一眼,心想這件事看来有点蹊跷,因为正常来說,跟死去亡灵沟通的方式,无论是哪一种,只要那個亡灵還存在,无论他是在地府生活,還是在人间徘徊,都能够感应得到。 即便這個亡灵是在地狱裡受苦,只要召唤他的人法力足够强大,那么他也是可以短暂离开地狱,前往人间的。 只不過,這种亡灵必须要有鬼差押解,是不可以自由活动的。 可是郭振言用尽了各种办法,却不能和他的亡妻沟通,這确实有点古怪。 看着郭振言一脸紧张期待的神情,简直难以相信,這家伙不久前還跟我拼的要死要活,现在却恨不得苦苦哀求我,我這心裡也是有点复杂。 或许,帮助恶人,也是一种“度人”吧。 想了想,我对他說:“我可以帮你,但你首先要明白,世间万物都逃不過因果二字,我只管帮你见到亡妻,但你做的恶,必须要自己去承担,那些因你而死的人,你也必须要给他们一個交代。” “我……愿意给他们一個交代,只要你能帮我再见到她,怎样都行。” 郭振言的语气已经近乎于哀求了,我又对他說:“要做這件事,還需要一些准备工作。如果你同意的话,明天下午,我会给你一個指定地点,到时候你只能一個人過来,要是你還想搞什么幺蛾子,后果你很清楚。” 他连连点头,满口应承,灯光下,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了。 這人行事狠毒,手段残忍,倒是個情种。 约定好了之后,我便取回了自己的东西,和何雨晨一起离开了這裡,返回市区。 一路上,我和何雨晨都沒怎么說话,各自想着心事。 很快进了市区,我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拐了個弯之后,先去了一趟医院,看望郭子明。 巧得很,我們到的时候,郭子明刚刚从急救室出来,推进了重症监护室,据医生說,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很快就会醒来了。 我們這才放了心,于是便来到重症监护室,想要看他一眼。 但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却有一個人比我們来得還快。 是郭振言。 他独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捂着脸,垂头不语。 在他的头顶上,是一盏孤独又昏暗的灯,此时已是深夜,走廊裡一個人也沒有,于是,他的身影在灯光下便愈发显得孤独凄凉起来。 我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但并沒有走過去。 這一刻,让他自己反省反省也好。 天下本无绝对的善,也沒有绝对的恶,所谓善恶,其实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只是在灯影恍惚中,我却隐约看到,在郭振言的头顶,似乎悬着一把巨大的闸刀,那闸刀上面满是暗红的血迹,已不知杀了多少人。 這闸刀,就像一把天罚之刃,距离郭振言的头顶,已经不足一尺,仿佛随时都可能落下! 第108章 合伙考验 离开医院之后,已经是夜裡子时了,我和何雨晨漫步在午夜的大街上,一時間似乎谁也不想回家。 她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忍不住打破寂静,问道:“你說,我帮郭振言的做法,是对的么?他害了那么多人,又几次对付咱们,刚才更是差点把我弄死,我是不是应该让他自生自灭,自作自受?” 何雨晨看了我一眼,淡淡道:“那你觉得,他跟你有仇么?” 我說:“本来是沒有的,但是他一次次的拿我开刀,這应该算是有仇了吧,最起码,刚才在他家裡的时候,我是真想拿电棍弄死他。但是后来看他的样子,又觉得他倒也不是十恶不赦。” 何雨晨轻轻笑了下,說道:“是的,你說得很对。所以在萨满的理念中,天地万物都是有因果的,沒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沒有无缘无故的仇。說不定,你前世曾经伤害過他,所以他這一世才来几次对付你,现在你们之间的仇恨化解了,前世的因果也就了解了。這对于你来說,其实是一件好事。” 我琢磨了一下她的话,忍不住问道:“我知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如果什么事都這么想,那干咱们這行的,岂不是都成了老好人,别人伤害我,我還觉得是我前世欠他的,我還得让着他?那我這不是有病么?” 她這次沒有直接回答我,双手插兜,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她反问道:“那你觉得呢?” 我不假思索地說:“我觉得,有一些前世的仇怨,是可以化解的,但有一些是沒有必要化解的。如果他這一世是個好人,那我可以让着他,也可以替我前世還债。但他這一世要是個恶棍,处处害我,想弄死我,那我就沒有必要化解了。反正前世就有仇,那也不差這一世了,大不了生生世世死磕下去。再說,凭什么让我用這一世的命,去偿還上辈子的债?我都不知道我上辈子是干嘛的,上辈子的事,跟我有关嗎?” 何雨晨停下了脚步,转头看我,這一刻,我发现她的眼睛裡闪着光。 “沒错,你想的,跟我想的完全一样。所以,我一定要为我师父报仇。他還不還前世的债,那也跟我无关,我只知道他是被人害死的。他的债,他還。他的仇,我报!” 這個看起来清冷柔弱的女孩子,此时却仿佛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双眼中也闪着坚定的光。 “所以,你才一定要找出郭振言背后的人,是么?”我问道。 “是的,郭振言的鬼门秘术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但他连你都沒能拿下,就更不可能杀死我师父了。所以,直觉告诉我,他所說的那個给他提供死人的,很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 “這么說的话,我們就必须要帮郭振言了,只有召唤他的亡妻上来和他相聚,他才会老老实实地交代,說出那人的下落。” “沒错,這也是我沒有阻止你的原因。” 何雨晨的声音裡带着一丝激动,继续說道:“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找那位郭先生,要想召唤鬼魂附体,是离不开他的。你放心,這次還是我来。至于跳神的地点,還在周明阳家吧。” 這個地点倒是不错,自打前几天我收了杀生刃之后,周明阳一家就搬去了另外的住处,那座房子就一直空着,而且那裡也挺僻静的,又不会打扰别人,跳神最合适不過了。 于是我們两個约定好了分工方案,明天一早我就去找郭瘸子,她去联系周明阳家的房子,下午两点,准时汇合。 這個时候,時間也就到了快半夜十二点,大街上基本上已经沒什么人了,很多店铺也关门打烊了。 我們两個聊来聊去实在沒什么聊的了,其实這时候我已经很累,有心想要回家睡觉,但她不走,我也不好意思先走。 又過了一会,我实在顶不住了,看着她還是挺精神的,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我忽然冒出個念头来:這姑娘,不会是想跟我有点啥故事吧?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淡的态度,我忽然停住脚步,捂了捂肚子,苦着脸对她說:“我好像忽然有点饿了,這一晚上也沒吃什么东西……” 她往周围看了看,說:“那你怎么不早点說,刚才那边還有一個混沌馆开着门,现在想吃什么也吃不到了。” “要不……咱们买点吃的,去我住的地方,一边吃一边聊?”我试探着问道。 “去你住的地方?這個主意好像不错啊。” 何雨晨忽然笑了起来,但是她笑的很神秘,還有点不怀好意,目光斜瞥着我,眼神裡似乎有着一丝挑逗。 有门啊! “那……你想吃点什么,我现在去买。” 虽然跟何雨晨也算很熟了,不過我這可是头一次约女孩子,而且還是大半夜的往家裡约,我這心裡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开始加速。 何雨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忽然给我来了個歪头杀,别說,還挺可爱的。 虽然她一只眼睛是盲的,但现在是半夜,她曾经說過,她這只眼睛白天看不到什么东西,但晚上却是什么都能看见。 此时此刻,她那只眼睛尤其灵动,在望着我的时候,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能一下子看透我的内心。 然后,一個声音在我耳畔和脑海裡响起。 “你猜我想吃什么?” 听到這句话,我却是一下子愣住了,因为,這虽然只是一句话,却是两個声音,同时在耳边和脑海裡出现的! 這两個声音,一個是何雨晨,而另一個…… 我脑海裡瞬间浮现出了蟒天花冷若冰霜的样子。 糟了糟了,我怎么把這位大姐给忘了! 不過,她们两個這是合起伙来考验我嗎??? 不带這样玩的啊! 我欲哭无泪。 何雨晨却好像早就知道這一切,偷着抿嘴一乐,给我挤了挤眼睛,說:“不好意思,這可不是我的主意,我先撤了,你多保重哈……” 何雨晨說着话,转身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跑了。 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媳妇……你别误会,我真沒别的意思,我們就是单纯的男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