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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第41节

作者:未知
“是。”司侍鞠躬退下。 柳白昭提步向外走。 “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回荡在地牢外的這一方黑墙之内。 跨出朱红色的大门,等在大门外的小厮走上前,给柳白昭恭敬的递上暖手铜炉。 铜炉外包裹着乳黄色的铜壶罩,上面绣着吉祥如意四個红红的大字,字体圆润,绣工一般,瞧着有些稚嫩,与柳白昭身后的地牢格格不入。 就像一只刚出壳的小鸡,被放在了关着猛虎的铁笼之中。 柳白昭接過铜炉,温热妥帖。 手指在“吉祥如意”上摩挲了两下,在小厮的搀扶下,踩着脚踏上了马车。 车帘要落下时,柳白昭捂着铜炉,半阖双眸道:“绕路去北雀大街。” 小厮名叫土豆,跟着柳白昭有些年头了,闻言连忙应了一声,想了想,补了一句道:“夫人昨日說,想吃脆麻花了。” 柳白昭闻言颔首:“先去买脆麻花。” 再绕道去北雀大街,给她买桃胶羹和缠丝饼。 那么平的肚子,也不知怎么容下這么多的东西。 想到家中人,柳白昭冰凌白雪般的面容松动了少许。 土豆落下帘子,拉起驭马的绳子,轻轻一抖。 心中不禁感叹,老爷每日都冰着一张俊容。 唯有提到夫人,才能宽得了他的眉梢。 作者有话要說: 今儿是肥章吧嘻嘻 第35章 2、顺着娘 屋内暖意融融,无烟碳在炉子裡炎炎燃烧。 黄鹂用钩子挑了挑煤,簌簌煤灰落在地上,点点红星燃尽,堆成了一小簇轻灰。 “水月,绣好了嗎?” 屋内长榻上摆着一张黄花梨木桌,左边坐着一個年约四十左右的妇人。 妇人似是眼睛不太好,看一会便会快速的眨几下眼皮。 日积月累的眨眼习惯,使得妇人眼角生了数余道长长的深皱纹。 妇人腿上抱着一只肥硕的白猫,伸长脖子看向一旁名叫“水月”的女子,女子手中端着绣花撑子,小心翼翼的穿针引线。 水月看起来双十出头,身姿纤长,比一般女子要高出些许,一双长眉极有硬气,微微皱起时,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势。 水月手中端着绣撑,眉宇间严肃凌厉,若是不知道的,還以为她在做什么需要深思熟虑的大事情。 “好了。” 收针打结,水月像是扔掉了什么烫手的山芋一般,将绣好的手帕往妇人手中一塞。 “娘,你看看。” 妇人正是柳白昭的亲生母亲,杨氏。 当年柳白昭考取了功名,第一件事便是带着余水月和他母亲搬了出来,省得受他人磋磨。 杨氏微微眯眼,端详了半刻,笑着道:“水月的绣活越来越好了,這幅猛虎斗鹰,绣得惟妙惟肖,尤其這苍鹰的凶猛姿态,绣得十分传神。” 其实余水月的绣活称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粗糙,但杨氏夸得并不违心,余水月比原来绣得强出许多。 余水月端茶的手停了片刻,随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她生了一双丹凤眼,瞳仁有些大,看起来十分有灵性,若是眼眸微眯,双眼便会显得很有压迫力。 余水月瞥了眼被杨氏连连夸赞的“苍鹰”,微微歪了下头,眸中闪過一丝疑惑。 “都這個时辰了啊。” 杨氏放下绣好的手绢,想抱着肥猫站起身,可是這猫太沉了,杨氏愣是沒抱起来。 右侧伸過来一只手,余水月提着白团子的后颈肉,把它薅了起来。白团子猛地睁开双瞳,惊诧的看向一旁的余水月,开始强烈的挣扎。 余水月本来想把它扔地上,但杨氏在旁边,她就手腕一转,抱到了膝头上,死死的按住這只肥猫。 “白团子太沉了,都要抱不动了。”杨氏觑着余水月膝头“乖巧”的白团子笑道。 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杨氏道:“娘去走一走,坐了一下午,腿都要麻了。“她看向屋外的夕阳,接着道:”白昭也快回来了。” 余水月点头:“我去伙房看一眼,就去陪娘迎他。” 杨氏应了声,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往外走去。 看杨氏出了屋,余水月一松手,被迫压在她膝头的白团子猛的跳下她的膝头,撒丫子的跑了出去。 這猫虽說是她买回来的,但跟她一点都不亲。 也不怪白团子,余水月可不像杨氏一样爱护小动物,可爱的猫猫狗狗,在她眼中与鸡鸭鱼是同等地位。 可能還不如鸡鸭鱼,因为不能吃。 吃了白团子,杨氏会哭抽過去。 黄鹂耳聪目明,確認屋外除了百雀沒有他人后,踱步到余水月身旁,微弓腰抱拳道:“禀告教主,张潇已死。” 余水月端起一旁的手帕仔细打量,道:“嗯。” “就是……徐达他们从护城河回来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两個通天廷的廷卫,打量了他们几眼。” 余水月抬起头,丹凤眼看向黄鹂的额顶,不辨喜怒。 被余水月這么盯着,不出两秒,黄鹂就忐忑了起来。 “教主恕罪。”說着,“噗通”跪下,双手伏地,额头“嘭”的叩到了地面上。 她们教主看着沉静斯文,其实性格相当暴躁,就像肚子裡吞了一球子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喷出来。 门口站着的百雀看似平静,实则望着逐渐降落的夕阳,轻轻咽了口唾液。 房间内鸦雀无声,余水月暗忱了片刻,启唇道:“下次注意。” 不光黄鹂,门口站着的百雀闻言也小心翼翼的喘了一口气。 余水月将手帕从绣活撑子上慢慢解开,打量着手帕上的绣活,对黄鹂道:“做的干净嗎?” 黄鹂连连点头:“沒有留下蛛丝马迹。” 余水月点点头,拿起手帕问黄鹂:“你看這是什么?” 黄鹂不明白,疑惑的道:“不是猛虎斗鹰嗎?” 余水月放下了手帕。 她绣的是猫戏彩蝶。 她疑惑,莫非彩蝶的脑袋绣的太大了? 說起昨日被余水月派人杀了的张潇,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仗着他老子的势,外加亲姐姐是皇上的美人,就每天花天酒地。若是只喜歡睡窑街還行,他有一恶癖,喜歡强占民女。 暗地裡曾经逼死過两個良家妇女,在他父亲和姐姐的操作下,他都平安无事的避了過去,继续逍遥的做他的纨绔子弟。 最近某次与狐朋狗友聚会中,他脑袋一抽,借着酒劲,失口痛骂了一個人,就是谏皇司司长柳白昭。 他之所以骂柳白昭,并不是正义感作祟,而是因为他喜歡的一個窑姐十分钟情于柳白昭的那张脸,還当着张潇的面夸赞了一句。 本来在酒桌上過完嘴瘾的张潇第二日也挺后怕,毕竟追究下来,辱骂朝廷命官可是要挨板子的。 结果沒想到,他沒等来板子,反而有好几個酸腐文人因此对他大加赞扬。 他们不敢骂,可以鼓励别人骂,他们听! 从来都是被他爸唾弃的张潇第一次被人吹捧,那颗极度自卑又强烈希望别人认可的心一下就膨胀了。 然后就做了一件大事! 回去选了個良辰吉日,招朋唤友,齐聚茶楼,在众目睽睽之下,引经据典的把柳白昭骂了! 此事当天就传进了柳白昭的耳中,骂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也沒有太在意。就是记住了這父子俩的名字,有机会還是得“报答”一下,张潇的小辫子想必一揪一個准。 還沒等他着手去查,這個张潇就死了。 起因就是,余水月也听到了這件事。 与柳白昭成亲這几载,不得不說,睡出了点感情…… 余水月深知柳白昭的为人。 他是手辣,但心嘛,不算狠。 若沒有切实的证据,他从来不会残害忠良。 所以骂柳白昭的,不是屁事不顶用的酸腐文人,就是确实不是什么好鸟。 无论哪种人,她余水月下起手来都不会手软。 再一打探张潇的为人,余水月望着窗外的冬日雪景,直接轻描淡写的对黄鹂道:“宰了。” 這几年柳白昭查了不少得罪人的案子,别說骂他,搞小动作的人比比皆是。 有一次,打扫院子的小厮在清晨刚把大门打开,就被吓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因为柳府的门口,被横七竖八的扔了十多只开膛破肚的死老鼠。 柳白昭当时就把這事压了下去,告诉下人千万别让余水月和杨氏知道,怕她俩受惊。 但余水月還是知道了,她知道柳白昭也不会闲着,可她更快,当天晚上就动手了。 柳白昭也很快查到了是谁干的,因为這么拙劣的恶作剧,显然不是有城府的人能干得出来的。 扔死老鼠的是一個官员的小儿子,這個官员因为一件案子被判了全家流放,只有這個十几岁的幼子被留在了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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