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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第47节

作者:未知
荒山野岭的,也不怕被豺狼虎豹叼走。孙辉鄞的那個老仆,山前山后的跟着他翻山越岭,都要累掉胯了。 余水月沒再管他,因为有其他的事情绊住了她的脚步。 她发现自己近来经常头疼。 刚开始是短暂的阵痛,慢慢发展成整天整夜的头痛,就像一根钉子从天灵盖往裡钻。 過了一段時間,她开始出现突然陷入昏睡的症状,随之而来的是全身筋脉逆流,每日都会呕血。 她第一個反应就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她招来钱大夫给自己看病,钱大夫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回去抱着医典翻资料,一点头绪都沒有。 她一天天的消瘦下去,病得越来越严重,整日卧床不起。 石榴、黄鹂和百雀每天轮流守在床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得她心烦。 于是就把她们都撵走了。 除了送饭,其余時間不许进她的屋子。 她知道,她命不久矣。 有一天她醒来,忽然发现自己置身于荒郊野地裡,她出声唤了唤,沒有人回应。只有她自己的声音,虚弱的回荡在丛林间。 她动了动手脚,虚弱的一点点往外爬。 看来是有人,想让她死在這荒山老林之中。 天色逐渐昏暗,余水月望着深蓝色的苍穹,在心底默默盘算,究竟是谁這么恨毒了她。 崎岖的山路上空无一人,只有动物穿梭過草丛的声响。 余水月趴在草丛中,艰难的用手指从袖口的暗兜裡掏出暗器。 想着若是有野兽来了,她就缠斗一二,总要死得体面一些。 忽然,远处传来一串模糊的马蹄声,余水月听着它由远及近,不由得高声呼喊“我有银子!” 這种时候,呼喊“這裡有人!”是行不通的,钱财能使鬼推磨,自然能盅惑得了人心。 余水月听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借着昏暗的天色,看到一行人从远处而来。领头人身着白袍,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 来人似乎不怎么会骑马,紧紧拽着缰绳,在马背上东倒西歪,每次他快掉下去了,旁边的人就不着痕迹的扶他一把。 余水月的眼神早不如她的鼎盛时期,她微微眯眼,看清了马背上坐着的人。 那個东倒西歪的白色身影。 很俊美的一個男人,眉眼精致,就是冷冰冰的,眼神裡都仿佛结了冰碴子。 那一坨冰碴子被高大的白色骏马颠的七零八碎,看得出来,他很不会骑马。 由于男人身着白衣,与白色骏马仿佛融为了一体,就像一個人面马身的动物。 余水月见他收紧了缰绳,慢慢稳住了马匹的脚步。 余水月眼神飘過男人的官服与腰间配牌,看来是一個当官的。 她现在能保持清醒,全凭着一口气吊着,這帮人要是走了,大半夜再难遇到他人。 更别提,就算有人经過,听到深山老林裡传出女人的叫喊声,谁敢接近? “我是涂欢教教主。” 眼前這個男人显然不在乎银子,相对而言,涂欢教教主的名头,說不定能稳得住他一二。 男人冰凉的眸子打量她半晌,给身后的人做了個手势。 余水月心裡一松,很好,她应该能死得体面一些了。 男人将她救起,還给她找了個大夫。 当然不是无偿的。 做了涂欢教這么多年的教主,江湖天下事,余水月知道得不少。起码能替自己换来一個薄葬。 不必担心死后尸体被野兽啃食。 大夫的表情就是一脸“這女人沒救了,准备摆丧吧”,白衣男人神色未动,做了個手势,应是让人领着大夫去抓药。 不用大夫說,余水月也知道,自己就是這十天半個月的事儿了。 男人每天都会来屋中,问她一些關於山贼和西城的事情。 余水月都要死的人了,懒得去想他是谁,为了什么来西城,总之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男人救她,就是为了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礼尚往来。 但他从来沒有问過余水月为何会在荒山野岭,又为何成了這副鬼样子。 余水月当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两人一個坐着,一個躺着,一個脸色苍白,一個形如枯槁,气氛却格外的和谐。 可能知道她要死了,白衣男子对她少了几分戒心。 他经常会坐在她房中沉思,一坐就是一下午,余水月大多数時間昏睡,偶尔清醒,跟他說两句话。 倒是品出了一丝悠然静好。 她心中感叹,人要死了,就算是她,心裡也会有些软塌塌的,不利落。 有一日,余水月又开始呕血,她已经习惯了,拿起手帕擦了擦嘴,随口叹道:“嘴裡沒味道,想吃点甜的。” 茶桌前坐着的男人沒說什么,下午她房裡就被送来了一盅甜羹和一包桃花饼。 从那往后的每一天,一直到余水月咽气。 她房中日日都会被送来這些甜兮兮的吃食。 余水月吃着甜羹,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男人的脸。男人似乎有些水土不服,惨白的脸上挂着淡青色的黑眼圈,看起来十分疲累。 瞧着這张芙蓉面,余水月心想,若是有下辈子,她也可以学一学田螺姑娘。 男人大约是身居高位,所以举手投足间总是拿着点范儿,看人的时候不会直接看向你的眼睛,先是漫不经心的耸拉一下眼皮,再慢慢的抬起视线。 他不经意的转身时,官服上绣着的那只虎头独角的神兽正对上了余水月的眼。 狰狞的神兽在背光处闪着邪魔般的艳色,一双圆目微阖。 无怒意,无慈悲。 余水月望着這只长相不讨喜的神兽,无力的抬起两根手指,全当跟它打個招呼。 男人提步向外走,衣服上的阴翳向下滑,刚好遮住神兽的身子,就像神兽害羞般,退到了暗影中。 余水月扯出来了一個无声的笑。 谛听,谏皇司。 …… 余水月走的那天天气很好,是梅雨季节少有的好天气。 她走的非常安详。 那日她忽然精神状态特别好,慢悠悠的从床铺上支起身子。 从微敞的门缝中向外望,看到了阳光,绿草,還有听到小厮报信,紧忙赶来的男人。 余水月用视线描绘了一下他的眉眼,淡淡启唇道:谢谢。 余水月之前跟孙辉鄞說的并不是谎话,她确实不沾染朝廷事,但有些人她還是听闻過的。 比如說克死了两任妻子,還热衷于“大义灭亲”的柳白昭。 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裡,就是這么回事。 這么俊美的恩公,她若有来生,一定得好好报答他。 所以余水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是十分诧异的。 她還沒死? 余水月警觉的向四周望去,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她以为是棉花,于是伸出手去摸,却发现那一片白茫茫的东西像雾霭,一摸就从指缝中溜走了。 眼角看到自己的手,余水月惊了。 這不是那双卧病在床之后干枯瘦弱的手,而是她生病前,那双长满薄茧的有力双手。 再低头看自己的身体,她還穿着临死前套着的那件白色内袍,只是裡面的身体换了样子。 她也许真的死了,不然這些都沒有办法解释。 那么她现在在哪? 阎王殿和奈何桥呢,怎么只有這一片白茫茫? “哗啦” 忽然,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书本快速翻過的声音,余水月猛地转头看去,就见方才什么都沒有的白雾地面上,被放置了一本书。 余水月提声喊道:“請问能否露出真容?” 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人回答她,仿佛那本书原本就在那裡,沒有任何人出现過。 余水月环视周围,踱步向那本书走去。 她并不喜歡读书,看清封面上的名字后,就更不想读了。 书名叫做《穿越武林世界的我去一统天下》,用的是她看惯了的繁體字。 余水月皱眉,這是什么意思? 与那本书默默无言的对峙了一刻钟,余水月還是把书拿了起来。 看到主人公的名字,余水月才开始有了些认真,因为他叫“孙辉鄞”。 故事的开篇,讲的是一個余水月无法想象的世界。 孙辉鄞从小生长在一個和平稳定,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但他并不满足,整日挥霍大把的光阴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他时常怨天尤人,抱怨原生家庭不够好,抱怨女朋友嫌贫爱富,抱怨老板不会挑选人才,沒有看到他這匹千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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