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個女兒不能認
“表哥，你還是心軟了！”
“語嫣，別開玩笑了。”慕容復擡頭望天邊風起雲涌，望檐前滴水不絕：“我矢志復國，不可能會有婦人之仁，心慈手軟跟我並不搭邊。”
“你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王語嫣嘟起紅脣：“以表哥的修爲，如何會讓無量劍派逃出去百餘名弟子，佔了總人數的十之七八。”
“那是爲了讓他們散步消息，攪亂局勢。”
“直接死在表哥手裏的只有辛雙清一人。”王語嫣輕哼一聲：“其他人要麼休克暈厥，要麼被吸乾了內力，沒有致命傷，搶救一番還是能活的。”
滿地血水，源自辛雙清一人，看着嚇人。
“那是因爲逃出去的弟子份量不夠，說出來的話未必有人信。”慕容復面無表情：“有左子穆的證詞，更能混淆視聽，坐實我被人冤枉的事情。”
王語嫣將慕容復溼透的外衣脫下來，她可不在乎這些人的死活，從小見的骷髏比見的人還多，聞到腐爛血肉的次數比喫飯還多，是以薄情。
“表哥，你爲何單單隻殺那辛雙清？”王語嫣用桌布給慕容復擦乾頭髮：“難道她以前得罪過表哥？也沒道理啊，表哥也是第一次來大理。”
“她確實得罪過我，在夢裏。”
上輩子在萬仙大會，辛雙清第一個鼓動桑土公和烏老大這些人，以你作要挾，逼我就範。
攻克縹緲峯，勞動成果被虛竹竊取，三十六洞七十二島叛變後，又是辛雙清第一個鼓動所有人想要將你強行留下，送給虛竹當投誠的禮物。
只因他們錯將無崖子畫中的人當做了你。
“哼，不想說就不說。”王語嫣一副你敷衍我的樣子，又將臉埋進慕容復胸膛：“表哥，以後有事情跟語嫣商量，語嫣想替你分擔...”
乖巧還沒一會兒，王語嫣突然擡頭道：“剛剛說的阿紫是誰？表哥對這星宿派的女子有興趣？”
“要不要我跟丁老爺子說一聲...”
危險！危險！慕容復只覺得汗毛倒豎，在西夏面對段延慶的鋼杖時都沒有這種感覺。
“你說阿紫啊，我這不是瞎編的麼。”慕容復打了個哈哈：“阿朱阿碧阿紫，順口。”
“行了，咱們下山吧，去找個人家將無量劍派被慕容復屠了的消息散佈出去。”慕容復見雨過天晴，牽着王語嫣的手慢悠悠下了山。
“等這些人被救醒，消息流傳出去，武林中人自然會聯想，之前的馬大元、玄悲，是不是都和這次一樣，都是邪魔外道嫁禍給表哥的...”
王語嫣巧笑嫣然：“反正丁老爺子名聲一向不太好，想必不會介意再背兩口黑鍋...”
表哥可是要當皇帝的人，名聲不能有污點！
青山新雨，涼風習習，一對壁人在彩虹下十指相扣，漸行漸遠，羨煞了無數農婦寡婦。
而此時的大理皇宮，氣氛沉重，君臣相對，皆眉頭緊鎖，討論的自然是最近聲名鵲起的慕容復。
“淳弟，這是一張姑蘇慕容世家的拜帖！”大理保定帝段正明遞給鎮南王段正淳一張大紅鎏金的帖子：“說是我大理皇室在外有一滄海遺珠。”
“機緣巧合下當了慕容家的婢女！”段正明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現在人家大張旗鼓的要送回來讓父女團圓，你說該怎麼辦？！”
在場的大理高層，以高升泰爲首的三公等，均看向位於龍椅下首第一位的段正淳，眼神裏透露着揶揄和調侃，彷彿已經知道了肇事者是誰。
鎮南王的風流，在整個江湖都是人所共知的！
大理皇室流落在外的血脈？
除鎮南王是親爹外不作他想！
“臣弟，臣弟也不知到底是曾經哪一位紅顏知己留下的...”段正淳面色漲紅，吞吞吐吐道，他一向厚顏無恥，但在朝堂上討論自己的風流韻事？
可把臉丟盡了！
回去之後還要面對王妃的譴責，兒子的鄙夷，段正淳看着不遠處刀白鳳的臉色，心頭越發忐忑。
“淳弟！”段正明嘆道：“若是正常尋回了你的女兒，自然該好生彌補，給個縣主郡主的誥封倒也無妨，可現在是被人打上門逼着我們承認！”
“姑蘇慕容世家，可不是善茬子！”
大理段氏既是一國皇室，也是江湖門派，段正明既是大理皇帝，亦是段氏掌門，對江湖各大勢力的可謂知之甚詳，深知慕容家的底蘊。
這可是先祖段思平特意向後輩告誡過的家族！
“微臣以爲，不管這位郡主是不是鎮南王的女兒，咱們都不能承認！”權臣高升泰起身進諫道。
話落，刀白鳳點頭讚許，段正明若有所思，段譽一臉尷尬，而段正淳，他還在盤算：是寶寶？是青蘿？是星竹？是敏敏？是紅棉？是
“其一，大理郡主給慕容家的公子當侍女，爲奴爲婢，鋪牀疊被，我大理丟不起這個人！”
“要知道，明面上，慕容復不過是大宋區區六品武官，我大理和大宋同爲一國，平等邦交...”
高升泰雖然和段正淳，段正明是好兄弟，但卻公私分明：“百官必然詬病，百姓會議論紛紛！”
“墮我國威！”
“不錯！”有人附和道：“不管她是真郡主還是假郡主，當過婢女，便有損我大理形象！”
“其二，玄悲大師在我大理境內遇害，姑蘇慕容氏嫌疑最大，若是認了郡主，我大理如何詰問慕容復？如何主持公道，如何向江湖同道交代？”
“大理段氏因爲一個女兒包庇殺人兇手？”
高升泰唏噓一聲，卻是讓衆人如夢初醒：剛剛還向少林寺承諾過要徹查玄悲大師的死因，現在
“其三嘛，慕容復此子武藝高強，與丐幫幫主齊名，若是挾恩圖報，提出過分要求...”
“高兄弟分析的不錯，是老成謀國之言！”鎮南王妃刀白鳳起身：“因王爺一時糊塗犯下大錯，勞累各位大人辛苦，白鳳在這裏先行謝過...”
“弟妹言之有理。”保定帝卻也顧不得段正淳的心情了，只要段譽不出事，他對段正淳的女兒們是壓根不在乎的，他嚴厲道：“淳弟！”
“這個女兒不能要！”
“淳弟！”保定帝敲了敲龍案。
“青蘿好像嫁到姑蘇去了，莫非...”段正淳思忖道：“不對呀，青蘿嫁的是官宦人家，聽說和慕容家還是親戚關係，不應該是青蘿的女兒...”
“寶寶也不是，鍾萬仇這麼疼愛寶寶，就算她珠胎暗結，也不可能讓女兒流落在外...”
“難道是紅棉？對了！紅棉性子剛烈，難道你爲了報復我段正淳，竟讓我們的女兒去...”
段正淳不知不覺紅了眼眶，一想到女兒在外面受苦受難，他就愧疚難當，而此時，保定帝第二次敲了敲龍案：“淳弟！”
“臣弟在！”段正淳如夢初醒。
“這個女兒，不管真假，不能要！”保定帝嚴厲囑咐道：“多事之秋，大丈夫當斷則斷！”
“不能爲兒女情長所累！”
“皇兄...是，皇兄！”段正淳猶豫再三，到底是沒反駁，他還是能辨別輕重的，可滿腔父愛堵在胸口，讓他恨不得回去就拎着段譽好好訓誡一番。
“升泰兄弟還有話要說？”保定帝又看向欲言又止的高升泰：“有話但說無妨。”
“臣認爲，以防萬一，應該請天龍寺高僧出面！若有不對，立刻將他控制住！”
高升泰捏着剛從信鴿上取下的紙條：“慕容復此子在江南養望，弄出好大的動靜來。”
“此行，怕是真的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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