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美人如画
华钧洲,雷霆崖。
千百艘仙家渡船,在港口云集,从婆娑洲折返的修士,陆续抵达,登上返乡的船只。
雷霆崖集市内,行人如流水,乾元街的后方,多了一座造型华美的三层高楼,周边绿竹环绕,有身着铠甲的铁簇府弟子在外守候。
楼阁的顶端,可以远眺海景。
屋脊上摆着一個小桌,放着小酒点心。
姜怡抱着彩绘琵琶,随手弹奏着小曲儿,目光一直放在北方,等待着负心汉的归来。
谢秋桃小酌两杯,脸蛋儿已经红扑扑,趴在小案上,依旧在孜孜不倦地說着:
“我真不是做白日梦,谢家祖上那么阔,给桃桃我留点好东西很正常嗎……我对北狩洲熟得很,保准遇不上一点麻烦,我把东西偷偷拿了就走……”
姜怡听着這些言语,眼底难免有些无奈。
自从几個月前在绝剑崖,秋桃做了個梦后,就和着魔了似的,想回老家‘继承家产’。
這馊主意,屋裡的姑娘肯定不会答应呀,先不說梦裡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让秋桃一個人往异族地盘跑,那不是作死嗎?
左凌泉一回来,发现桃桃不见了,非得把她们一帮不管事儿的媳妇拾掇死。
至于结伴過去,仇瓜瓜倒是仗义,想陪着秋桃去北狩洲看看,而家裡管事儿的灵烨,自然不会允许。
为防這俩不安定分子,私下合计偷偷跑了,灵烨還专门把俩人分开监管;黄静荷盯着瓜瓜,她们轮班儿盯着秋桃。
秋桃‘重振谢家荣光’的执念很深,到现在還在磨她和小姨,让她们帮忙和灵烨說好话,把秋桃放出去。
姜怡也是识大体的人,怎么可能答应,见秋桃一直念叨,就說道:
“别急,等左凌泉回来,让他陪你跑一趟就是了。他胆儿大,奎炳洲都杀穿了,再去趟北狩洲也沒啥。”
谢秋桃是挺想和左凌泉一起出门寻宝,但她也說不准那個梦是真是假,有点迟疑:
“唉,北狩洲有点远,万一跑回去,湖下面沒东西,岂不耽搁左公子時間,這么点小事儿,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嘛,嘻~”
“還‘嘻’。”
姜怡略微翻了個白眼:“你都說不清真假,還敢脑袋一热就往回跑?万一乱跑被人拐了,我們以后怎么和谢伯母交代?”
谢秋桃拍了拍還算饱满的胸脯:
“放心好啦,我走南闯北百来……百来個地方,遍地熟人,长這么大都沒吃過几回亏。”
姜怡說起来還真有点好奇桃桃到底多大,她正想找個由头询问,腰间的天遁牌,忽然亮起了流光,拿起来一看——是远在九宗的静煣。
姜怡凑到耳边倾听,還沒来得及发问,就眼前一亮,连忙站起身来,拉起醉醺醺的桃桃:
“走走走,老祖說左凌泉快回来了,去和小姨她们打声招呼。”
谢秋桃脸上的酒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翻起来和姜怡一起下楼。
但刚走出两步,急不可待的姜怡又顿住脚步,收敛激动神色,做出波澜不惊的架势。
谢秋桃早已了解姜怡的脾气,推着她的肩膀道:
“好啦好啦,再装不想左公子,姜怡姐就得陪我当老幺了,瓜瓜姐下手又快又准,可不比灵烨姐省油……”
姜怡表情一僵,本想嘴硬說句‘我本来就不是很想左凌泉’,但還未开口,就被桃桃抱着一起跳了楼……
老祖用静煣的身体,在九宗通知左凌泉回来的消息,那静煣该在什么地方呢?
這個問題,還得从早些时候說起。
清晨时分,无尽碧海上,一只圆形的团团,如同沒脖子的鸭子般,缓缓飘過海面。
哗哗——
冰山之上,雅致庭院裡沒有太多声息。
左凌泉来到大厅的屋檐下,瞧向天边升起的一轮红日,轻轻叹了口气。
在永夜之地待了数月不见天明,再次见到火红的太阳,自然有亲切感,但說实话,又不太想看到這东西。
有太阳,就說明来到了正常地界,太阴之力逐渐减弱,灵气不再稀薄。
灵气不再稀薄,玉堂自然就不依赖‘插件儿’补魔,双修频率逐步减少,随着实力逐步恢复,气势也越来越硬。
而玉堂表现出女武神的矜持,莹莹姐自然也就不好意思浪了,非要玉堂修一次,她才跟着修一次,免得被堂堂耻笑。
好在還能帮玉堂精进道行,若非如此,恐怕连欺师灭祖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左凌泉感知了下這片海域的灵气浓度——十分稀薄,难以支撑功法运转——就转身来到了东厢门前,抬手敲了敲。
咚咚——
房间裡传来嗓音清冷的回应:
“进来。”
吱呀——
左凌泉推开房门,略微扫了眼——身着龙鳞长裙的堂堂大人,在软榻上腰背笔直盘坐,神色间带着股拒人千裡的威严。
莹莹姐则要随和许多,趴在了琴台上,面前放着個朱红酒葫芦,脸颊酡红闭着双眸,珠圆玉润的身段儿斜斜靠着,浑圆的蜜桃展露无遗,裙摆下探出的小腿,裹着细腻黑丝,从上到下都呈现出一股贵妃醉酒的美态。
“前辈,此地不适宜修行,你恢复得如何了?”
左凌泉走到琴台旁,俯身穿過莹莹姐的后颈和腿弯,把她横抱起来,走向睡榻。
崔莹莹轻轻呢喃一声,很配合地用手搂住了左凌泉的脖子,脸颊埋在胸膛上,轻轻磨蹭。
上官玉堂睁开眼帘,瞧见左凌泉正儿八经的口气,就知道他想助自己修行。
“恢复的一般……从天色来看,接近九洲了,本尊先和静煣打個招呼,问问情况。”
說完,上官玉堂神色就定住,来了個時間静止。
左凌泉抱着莹莹姐,在床榻边坐下,目光放在玉堂冷冰冰愣神的脸颊上,抓住机会就凑過去,在柔艳芳唇上点了下。
啵——
不讲武德偷袭,虽然沒被玉堂收拾,但并非沒有代价。
崔莹莹醉是醉了,但可沒醉死,装睡无非是给左凌泉抱上软榻的机会。
此时崔莹莹坐在左凌泉怀裡,软成一汪春水,配合得和小奶猫一般。
结果左凌泉放着怀裡的她不亲,竟然探头去亲上官玉堂!
“嘶——莹莹姐……”
“你胆子挺大嘛!”
崔莹莹睁开眸子,拧着左凌泉的腰眼儿,双眸气恼:
“趁长辈不备占便宜,你就不怕她知道了弄死你?”
左凌泉被拧得直抽凉气,连忙凑向崔莹莹愠怒的脸颊:
“我错了我错了,我亲莹莹姐。”
“别碰我!”
崔莹莹有些恼火,仰着头躲来躲去,不让亲。
哪想到左凌泉直接就换了目标,埋入了鼓囊囊的温柔乡,开始拱白菜。
“诶?你……”
崔莹莹扶着左凌泉的脑袋推了两下,沒推开,抹胸反倒被拱下去了。她干脆换了种方式,用力抱住左凌泉的脑袋,凶巴巴道:
“喜歡亲是吧?你也不怕闷死!”
“呜呜……”
……
与此同时,神魂深处。
两個发光的人影,飘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女子懊恼的声音,在天地间回响:
“你還知道叫醒我?說好的一会儿就把我叫醒,都几個月啦?這都快半年了……”
汤静煣飘在上官玉堂面前,气的是柳眉倒竖:“你知道這半年我怎么過来的嗎?”
上官玉堂神色平淡:“你一觉睡過来的,眼睛一闭一睁,又沒感觉。”
“那我的青春呢?”汤静煣气势汹汹:“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几千岁的老妖精?我才二十多,莫名其妙半年时光沒了,你怎么陪我?半年時間,我连小左面都沒见……”
上官玉堂让静煣休眠,她玩了人家相公半年,虽然属于事急从权、迫不得已,但還是理亏。
所以静煣凶了片刻后,上官玉堂眼神软了些,柔声道:
“好啦,你去见左凌泉,本尊去了解下九宗的情况。”
汤静煣见左凌泉是应该的,自然不会把這当成赔礼道歉,但她不知道小左现在如何了,心裡思郎心切,也不多說,当即就想夺取控制权。
上官玉堂正准备和静煣交换身体,忽然又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认真叮嘱:
“你见面就见面,别用本尊的身体搂搂抱抱……”
“知道啦知道啦……”
静煣哪有心思听這些,直接就把婆娘撵出了身体,夺走了女武神的控制权……
啵~
啵~
肢体感官逐渐恢复,眼前的视野迅速清晰,一阵‘啵啵’轻响从耳边传来。
汤静煣疑惑转头——风娇水媚的莹莹姐,半眯着眸子枕在‘她’腿上,中门大开,两只大团儿带着丝丝水光……
?!
身着白袍的俊美相公,俯在崔莹莹身前,一嘬一放,在大团儿上带起‘弹弹弹~’的震颤……
!!
好大……
汤静煣瞬间呆住了,瞪大眼睛,眼底的欣喜变成了震惊,张了张嘴又沒敢出声。
崔莹莹眼神迷离,发现上面有动静,才清醒兴许,抬眼望去,和‘玉堂’不怒自威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
崔莹莹惊得微微一缩脖子,连忙把左凌泉推开,衣襟合上,坐起身来:
“玉堂,你……你回来啦……”
“你们……”
汤静煣瞧见這场面,就知道玉堂肯定被小左‘治伤’了,不然以小左和玉堂的关系,打死他,他也不敢在丈母娘面前欺负丈母娘闺蜜……
左凌泉从表情的异样认出了是谁,偷吃团儿被媳妇逮個正着,眼神不免尴尬:
“静煣?你……诶!”
话未說完,占据老祖身体的静煣,就来個熊抱。
汤静煣本就沒记住老祖的叮嘱,从震惊中缓過来后,就抱住了左凌泉,在脸上啵啵啵几口:
“小左,你沒事吧?”
左凌泉大大方方抱住静煣,笑道:“沒事沒事,马上就回去了。老祖呢?”
“你别管她,莹莹姐這是……”
汤静煣刚說两句,就发现崔莹莹满眼震惊,和做贼似的起身,低着头悄悄咪咪想溜走。
汤静煣向来通人情世故,知道打扰了莹莹姐的好事,连忙把崔莹莹来回榻上坐下,笑道:
“莹莹姐,你继续就是了,我就陪他說說话,不耽误事儿。”
继续?
崔莹莹脸皮又不是城墙,和玉堂一起啪過,還能放得开,当着静煣面乱来,她這长辈的脸往哪裡放?
“不用不用,那什么……唉……”
崔莹莹语无伦次,都不知道怎么解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瞪了左凌泉一眼,让他赶快善后。
玉堂不在,左凌泉面对两個温柔媳妇,一家之主的气势自然就回来了,他抱着两人,倒头躺在了榻上:
“都是一家人,扭捏個什么,又沒人笑话。”
“是啊。”汤静煣确实想念左凌泉了,也知道崔莹莹和玉堂不对付,为了和新进门的妹子处好关系,很仗义的来了句:
“婆娘又不在,這具身体我控制着。莹莹姐想收拾她就赶快,等她回来可就沒机会了。”
崔莹莹本来稍显局促,但听见静煣的提醒,忽然意识到了這一点——她要是让静煣用玉堂身体,做些羞死人的事情,记录下来,以后岂不是能威胁玉堂一辈子?
念及此处,崔莹莹眼前微亮,来了精神,坐起来推了推左凌泉的肩膀:
“你的尾巴呢?快拿出来。”
汤静煣到现在都沒玩過尾巴,心裡說不上馋,但确实念叨好久了,见此很配合的点头:
“对啊,拿出来让婆娘试一下。”
?!
左凌泉受宠若惊!
不過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知道老祖能‘感同身受’,亲亲摸摸就罢了,玩尾巴,玉堂怕是当场就得杀過来弄死他。
左凌泉做出不馋的模样,把两個疯媳妇抱着躺好:
“好啦好啦,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咱们别過火,正经修炼就行了。”
汤静煣還不了解左凌泉的性子?她蹙眉道:“你怕婆娘作甚?有我在呢。”
崔莹莹也是点头:“对,我崔莹莹何时怕過她,不就被她打一顿嗎,我认了……”
两边都在吹枕头风,确实让人容易飘。
但女武神的威慑力,還是让左凌泉冷静了下来:
“好啦,开始修炼吧。煣煣,老祖伤势未愈,你帮她运功……”
汤静煣知道作践婆娘成功性极低,见此也不坚持了,低头看了看身体:
“我不会呀。”
“让莹莹姐教你,运功罢了,简单得很。”
汤静煣微微颔首,熟门熟路的翻身,从左凌泉身上滚過去,趴在了崔莹莹珠圆玉润的身段儿上:
“那好吧,我试试。”
“诶?”崔莹莹被压住,微微一愣,有些茫然:“静煣,你這是?”
“叠那什么汉呀。”
汤静煣低头看着有些‘娇小’的崔莹莹:“莹莹姐沒和玉堂配合過?”
配合?
崔莹莹听左凌泉提议過,但玉堂不答应,她自然沒叠過。此时被‘玉堂’压在身上,說起来颇为古怪,和被玉堂用强似的:
“這……這怎么修炼?”
“就這么修。”
汤静煣如同领路的姐姐般,想教崔莹莹叠罗汉。
但玉堂身材太高,直接把莹莹盖住瞧不见了,静煣琢磨了下,干脆抱着崔莹莹翻過身,她躺在下面,让莹莹趴在她身上,带着三分羞涩望向左凌泉:
“小左,你看行不行?”
行不行?
這可太行了……
左凌泉觉得自己都快流口水了,但男人的风度還是得维持,只是轻轻点头,以示满意。
虽然老祖可能很快就会杀回来,给他点颜色看看,但左凌泉還是不忍心辜负煣煣的好意,俯身压着,隔着莹莹姐,吻住了静煣的唇儿。
“好怪呀……”
崔莹莹柔若无骨的丰腴身段儿,被两人抱在中间,脸红的吓人,還沒弄清楚到底怎么修炼,就发现静煣笑眯眯的眼神,发现了变化,房间裡多出了一股如坠冰窖般的寒气!
“左凌泉!”
重新夺回控制权的上官玉堂,熟练地偏头躲开拥吻,想训不规矩的左凌泉,却发现身上很重,多了個温软火热的东西。
??
上官玉堂低头一看,目光顿时错愕:
“你们有病不成?都压本尊身上做什么?”
左凌泉正想找理由狡辩,就发现玉堂表情又开始变化,继而两道声音来回交替:
“死婆娘,你一惊一乍什么?”
“本尊叮嘱過你……”
“都一起了,你還凶来凶去,這怎么了嗎?我帮你修炼,你不谢我,還……”
“你管這叫修炼?”
上官玉堂知道静煣不会老实,但沒料到静煣能玩這么花,她又低头看向崔莹莹:
“老妖婆!你又是怎么回事?你不害臊呀?”
嗯。
崔莹莹都一起啪過了,能有什么放不开的,但玉堂這么严肃,她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骚气,就小声道:
“我……我哪儿知道他们在作甚……你们到底谁在說话?我光看你自言自语,和中邪似的……”
上官玉堂在心底死死按着想夺权的静煣,瞪了两人片刻后,就一翻身,把左凌泉和崔莹莹掀到了旁边,然后趴在了跟前,保持以前的姿态:
“修炼就修炼,让静煣帮忙可以,但你们要是敢不规矩……”
左凌泉都沒料到玉堂能答应,对此自然见好就收:
“前辈放心,我肯定规矩修炼。”
上官玉堂冷冷哼了一声,默默无言,估计是在心裡警告无法无天的静煣。
稍许過后,女武神的面容变幻,恢复了柔和。
汤静煣蹙着眉儿,有些不满,但在玉堂“你敢乱来,本尊就用你的身体自渎给清婉她们看”的威胁下,還是老实了:
“這婆娘,真是小气……小左,来吧来吧,咱们修炼。”
静煣终究是過来媳妇,发现直挺挺趴着,小左肯定‘不深’,就把枕头垫在了肚子下,双手捧着脸颊趴着。
崔莹莹躺在跟前,看着‘玉堂’妖娆多姿的身段儿,略显意外:
“還能這样?”
“姜怡胸脯不大,躺着老被灵烨笑话,喜歡這样,莹莹姐以后就晓得啦。”
“是嗎……”
崔莹莹眼神怪怪的,想摆出老祖姿态,但這场合实在摆不出来,就有学有样,保持了同样的姿势。
左凌泉坐在背后,看着两個尺寸不俗的大月亮,沒喝酒却感觉醉了。他轻手轻脚来到静煣背后,小声询问:
“玉堂现在不忙吧?”
汤静煣感知了下:“她在白玉宫装模作样打坐呢,你放开了修,她不好意思在你面前浪罢了……好好好,我不說了,咱们认真修炼。”
左凌泉知道玉堂又不满了,也沒敢再得寸进尺多问,俯身开始照顾久别重逢的静煣……
……
身体互换来修炼,古往今来可能是头一回,带来的体验自然也截然不同。
左凌泉這边主要体现在心理上,感觉說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很有劲儿。
汤静煣感触就更多了,修炼的闲暇,還小声嘀咕:
“婆娘和我身体是不一样,你别朝脖子吹气,婆娘好像敏感得很,一吹我感觉骨头都酥了……”
?!
左凌泉对于這么重要的信息,自然牢牢记在了心裡。
“咦~婆娘好弱,這才几下……呜……”
……
崔莹莹躺在旁边,睁大眸子观望,此时此刻,才明白玉堂不是太皮实沒反应,而是心智和定力真的离谱!
静煣代练,不過几息時間眼泪儿都快出来了,玉堂竟能硬抗一刻才喊停。
這以前憋的得多难受呀……
良久后。
充满书卷气的房间裡,依旧响着轻柔又软腻的细微动静。
身材高挑的静煣,抱着胳膊躺在身侧,很热心地指点着莹莹姐动作、招式上的错误,偶尔還夸奖几句莹莹姐熟透了的身材。
崔莹莹作为一宗老祖,比两人加起来還大三千岁,当着玉堂面做小很正常,被静煣当啥都不会的小丫头指点,脸上哪裡挂得住,但又不好意思說,只能捂着脸哼哼唧唧回应。
汤静煣很通人情世故,见莹莹姐如此生涩,便不打扰她被修炼了,转眼看向屋裡:
“团子死哪儿去了?”
在屋裡修行,门窗自然紧闭,静煣過来這么久,除开听到些许浪花声,沒注意到其他,還以为几人身处某個岛屿上。
此时一开口,房间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兽般的咆哮:
“叽~!”
“咦~……”
汤静柔惊得一缩脖子,恼火道:“你吼那么大声作甚?”說着来到窗口,打开了窗户。
如同浮岛般团子,依旧在海裡‘鸭泳’,此时从‘雪地’尽头抬起脑壳,转头望向老娘,“叽叽~”打招呼。
汤静煣在干小孩不能看的事情,自然连忙把窗户关上了。她正想回到榻前,询问团子這些日子乖不乖,但转眼之际,目光被墙上的一幅画吸引。
挂在墙上的画卷,是一幅山水图,正中是一座山水庭院。
身着白袍的俊美男子,靠在庭院裡的一张卧榻上,表情很下流;崔莹莹模样的风韵女子,跪坐在旁边,双手捧着……自己喂?
汤静煣满眼震惊,再仔细看:
身材很高的姑娘,摆出一副‘衣衫不整、眼神不屈’的模样,背对两人侧坐,似乎刚被白袍男子欺辱了一般……
而庭院之外,還有個身着白衣、身材完美的女子,以袖掩面,朝湖畔跑去,看架势就和‘清白受辱、掩面投湖’的俗世大小姐似的。
“我的天……小左,你還画這种上不得台面的画?羞不羞啊你们?”
汤静煣满眼震惊之余,指向‘掩面投湖‘的女子:
“這姑娘又是谁啊?”
“梅近水画的……”左凌泉认真修炼,闻言转過头来,正想說‘這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瞧见画上的內容,表情猛地一僵。
崔莹莹也瞄了一眼画像,俏脸儿也是一僵,继而脸色涨红,最后又是脸色一白。
唰——
左凌泉飞身而起,半空就穿好了衣裳,提剑冷视画卷,沉声道:
“妖女,给我出来!”
汤静煣正茫然之际,眼中就涌现出金色流光,继而上官玉堂回到屋裡,抬手就摘下了画卷,仔细打量。
崔莹莹哪還有心思修行,脸色时红时白,裹着薄被跑到跟前急声道:
“你沒检查過這幅画?”
上官玉堂拿着画卷面沉如水,仔细回想永夜之地发生的一幕幕:
和梅近水汇合后,梅近水拿出了這栋修行洞府,当作四人的落脚地……
当夜梅近水画了一幅画,拿到她面前,让她观摩……
而后修炼,這幅画一直挂在梅近水屋裡,开门就能看见……
与萧青冥血战后,梅近水主动抛出洞府,让她进去修养……
和莹莹私下透露,修建好镇魔塔就孤身离开,以免与彼此发生争执……
离开时沒带走這座价值连城的洞府,她和崔莹莹必然不舍得丢弃在永夜之地……
這些事情并非刻意算计,甚至可能都是发自本心的行为,但梅近水琢磨离开之法时,肯定利用了這些信息。
上官玉堂极为谨慎,离开时检查過洞府内外,想過梅近水会不会藏在屋子暗处。
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梅近水和她相处時間很长,且共赴過生死,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表面铁面无私,内心却也有柔软的一面。
上官玉堂面对這幅早已存在,记载了四人温馨时光的画卷,为了不‘触景生情’,被勾起了心头的纠结,本能地会去避讳,不刻意盯着看,就和第一次从梅近水手中看到這幅画一样。哪怕潜意识感知到画中人,也会归结于栩栩如生的画功。
梅近水显然利用了這一点!
以梅近水在桃花潭祖树藏着一缕神魂几千年,都沒被发现的本事,再加上针对性‘攻心’,藏在画中可以說是天衣无缝。
但梅近水可能也沒料到,崔莹莹会跑到她的房间裡乱啪。
若三人继续在对面的炼丹室双修,恐怕回到九宗,都沒法发现梅近水偷偷跟着搭了便车。
“這個妖女……”
面对梅近水這般狡诈的行径,上官玉堂脸色一冷:“梅近水肯定趁本尊与静煣互换身体,防备疏松之际逃走,時間沒多久。”
左凌泉眼神也有点震惊——被梅近水看了几個月活春宫事小,這疯批婆娘比他们先跑回异族准备北伐,事儿可就大了。
按時間来算,梅近水是沒跑多久,但半個时辰,足够巅峰玉堂火力全开横跨两洲了,现在鬼知道梅近水跑去了哪裡。
见玉堂想去亡羊补牢追杀,左凌泉抬手阻拦,却见画卷的背后,還有一行字迹。
上官玉堂翻過画卷,背面的绢布之上,以娟秀字迹写着:
玉堂、莹莹、小淫贼,抱歉,希望你们不要生气,但为了所行之道,出此下策也是无奈之举。
妖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族未一统之前,西北两洲妖族占据半壁江山,擅开长生道,妖族必然乘乱而起。
如今封印之地你我皆知,开启封印已成定局,只差时机;望玉堂你能审时度势,与我共伐妖族,后取长生。
如若不然,本尊只能自开长生道,望东南三洲能提前准备,在本尊与商寅被妖族所灭之时,挽大厦于将倾,以免九洲易鼎!
向阳山梅近水,敬上。
看到画卷背后的字迹,屋子裡的三人都沉默下来。
左凌泉目光停留在‘小淫贼’三字,满头黑线,還沒来得及往下看。
崔莹莹琢磨了下,小声道:“玉堂,她是在求和?”
“她是在威胁本尊!”
上官玉堂面沉如水,把画卷丢在一边:
“他们扶持起来的妖族势力,现在尾大不掉,才知道其心必异?這群疯子,自己闯祸還想让正道擦屁股……”
梅近水的话意简言骇,左凌泉看完就明白了意思,略微琢磨了下:
“现在开长生道,正邪五五之势,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乱。梅近水既然猜疑妖族,咱们假意迎合,先把妖族灭了,异族就失去了半壁江山,到时候再解决梅近水和商寅……”
“梅近水和商寅,都是老谋深算之辈,在灭妖族前,肯定会把路铺好,妖族一灭,长生道可能当场就开了……”
上官玉堂斟酌了下,又道:“不過西北两洲妖族尾大不掉是事实,前些时日藤笙去绝剑崖索要神剑太阳,就表露了成为九洲共主的意思;梅近水要的只是阴阳平衡,避免灭世天劫,不会容忍妖族做大,封印之地的消息,应该只会告知商寅。”
崔莹莹眨了眨眼睛:“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上官玉堂斟酌了下:“速速回去养伤,和老剑神他们先商量。实在不行,就按左凌泉說的,假意迎合,想办法把幽萤四圣一起灭了,绝不能帮梅近水和商寅拔掉卧榻之虎。”
崔莹莹有点迟疑,但這么大的事情,她這九宗二线小杂鱼,实在不敢掺和,就沒有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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