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惊现修能 作者:手枪 望着眼前這個看起来貌不惊人,一脸慈祥的老太太,周云彦突然感觉自己的脑中一阵打结。 尽管明明知道這世界上有着“人不可貌相”這句至理名言,但他還是很难接受眼前所见的事实。 這样穿着一身灰褐裙袍,一脸笑咪咪,就如同邻家老太太般慈祥和蔼的老夫人,竟然就是他想象中的“大人物”,不管怎样,周云彦都很难将眼前的老夫人与心中商团五大执事的形象连在一块。 老夫人显然也对周云彦這個在三名银衣卫箝制下,看了自己一眼后露出一抹惊讶,随即又低下头去的高大年轻人,颇感兴趣,笑咪咪的问道:“吉米,這年轻人是你们从哪带来的?” 三人之中唯一与周云彦交谈過的银衣卫,也就是老夫人口中的吉米,听见老夫人询问,连忙交代从他们发现有人在远处窥视,到发现周云彦将他带回来的经過。 這时候周云彦等人所在的地方,是为了迎接老夫人,特别在山谷中央一個风景不错的地点搭建的组合屋当中。 而周云彦就站在屋内大厅的中央。 在大厅裡,老夫人坐在上首,随身人员则站在她的左右及后方,而在大厅的两边则分别坐着谷裡派出来迎接老夫人的代表,自然而然的,作为三名监工队伍副队长之一的罗普也在其中。 虽然沒有正眼瞧過罗普的脸色,但是光从刚刚他被银衣卫押解进来时,罗普脸上那惊骇阴沉,及眼中隐隐闪過的凶光,就足以让周云彦明白,罗普果然是一個阴险又自私的残暴小人。 這三年来,自己替罗普解决了不少事情,但如今看到自己被银衣卫押着,想必他现在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撇开与自己的关系了吧? 周云彦头垂得更低,将表情彻底隐藏起来。嘴角轻轻勾起一丝丝的浅笑,却有說不出来的嘲讽意味在其中。 坐在上首的老夫人,显然对周云彦相当感兴趣,开口问道:“小伙子,你是谷裡的人嗎?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位?” 周云彦敛去了嘴角的笑意,微微抬起头来,看了這個一头银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老夫人,平稳道:“是!周云彦,奴工!” 老夫人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很有趣的孩子,看起来相当冷漠的样子,似乎对人有很大的戒心呀! 老夫人眯着眼,看着周云彦——或者该說是周云彦的头顶,微微一笑又问道:“孩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周云彦!”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好隐瞒的,周云彦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抬起头来又看了一眼老夫人。 老夫人笑咪咪的点头道:“周云彦是嗎?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那裡,被我的银衣卫们给抓回来?” 周云彦相当坦然地說道:“沒什么,不過就是好奇罢了!因为来到這裡已经好几年了,从来沒见過我們商团的大人物,這次听說夫人您要来视察,所以才好奇的找到一個地方,想看看真正的大人物是什么样子?” 老夫人颇感有趣的笑笑:“哦?那你现在看到我了,感觉是怎样?” 周云彦摇摇头:“不怎么样!” 望着老夫人那笑咪咪的双眼,仔细的观察着她的反应,周云彦坦白到近乎“愚蠢”的說道:“跟我想象中不一样,一個大人物要不就是胸怀万裡,要不就别树一帜,最起码都有着各自的气势与特点。 “而老夫人您,看起来除了像是一個邻家老太太那样慈祥和蔼之外,在您身上,我找不到其它任何与一般人不一样的特点。 “很显然的,您的模样与您的身分地位几乎是完全不相配。今天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您的真实身分,我绝对不会相信,您就是一位手握重权、日理万机的尼斯曼德商团五大执事之一。” 說到這,周云彦顿了顿,随即感慨道:“不過,或许我应该這样看,這副平凡的模样其实就是您的特点,或者說是一种伪装也可以。 “這样想来,今天小子总算是见识到,真正的大人物与我們這等小人物之间有着多大的差距了!” 听完了周云彦的评语后,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更加鲜明起来:“果然是個有趣的孩子,想来你的出身也不平凡吧? “不知道你這孩子,是哪一個世家培养出来的菁英?怎么会沦落到我們這個矿场裡当奴工?” 彷佛是对周云彦還以颜色,老夫人毫不顾忌地揭穿了周云彦的出身。 不過這也怪周云彦刚刚太過锋芒毕露。 当他如此仔细的說出自己对于老夫人的评语及观感时,他的一言一行,几乎就等于是在直接告诉别人,他是一個受過相当程度教育,有细腻观察力与敏锐心思,還有着独特思考模式的人。 這些种种特征结合起来,等于就是在說,他不是那种沒受過教育的平民老百姓,而是拥有接受教育权利的上流层级子弟。 对于老夫人揭穿自己的身分背景,周云彦丝毫不感到意外,反而還相当坦然的說道:“小世家的私生子,沒受過多少教育,冒犯老夫人之处,還請见谅!” 說着,周云彦第一次对老夫人行礼。他微微躬下身,右手掌心平贴在自己的左肩与心脏之间,同时左手微微握拳,背在后腰。 這是上流社会裡,晚辈在碰见沒有太深关系的长辈时,标准的礼貌性问候方式。 老夫人以及在她周围的人,眼神同时微微一动,虽然周云彦自认为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是看在這些人眼中,却依旧看得出周云彦施礼的动作僵硬而生涩,手脚的位置与节奏更是完全不对。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有這么一回事,但是真正的上流人士一看就知道,周云彦肯定沒经過正统的训练,也很少施礼,這是骗不了人的。 但是从周云彦知道要对老夫人施礼来看,老夫人等人对于周云彦刚刚的言语倒也信了七八分,虽然不敢說对周云彦的戒心尽去,但确实也沒有像原先那样警惕了。 老夫人笑了笑,带着点說教意味地說道:“果然是個有趣的孩子。下去吧!下次可不要再這么冒失了。要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今天如果换作是個性子比较暴躁的人,說不定人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直接把你解决掉了!” 听见老夫人的话,周云彦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烧烫,现在想起来,他刚刚窥视的行为,的确很容易造成误会。 正如老夫人所說的,要是一個运气不好,說不定他刚刚就被這些银衣卫直接处决在当场了。 只要一想到這,周云彦就忍不住一阵冷汗淋漓,心中更是直呼侥幸! 看周云彦的脸色,老夫人自然也明白,這個年轻人已经了解他的行为可能带来的凶险,因此她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挥挥手,示意周云彦退下。 终于明白自己刚刚逃過一劫的周云彦,见到老夫人让自己退下,如蒙大赦,连忙就要往外退开。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一边的吉米却突然說道:“夫人,我是第一次来到這個光水晶矿场,想出去逛逛,不如就让周小兄弟当個向导,带我到矿场裡四处看看吧!” 听见吉米的话,周云彦浑身一震,老夫人则是微微的皱起眉头来,看了吉米又看看周云彦,最后点点头道:“也好,我在矿场裡应该很安全,身边又有其它人守着,你不如就趁着這個机会,到处看看也好!” 周云彦私心裡忍不住一阵苦笑,他很明白,吉米肯定是对他還不放心,所以趁此机会想近距离监视他,虽然他自认问心无愧,但是身边跟着這样一個摆明是来监视的人,周云彦心中的怪异那是不用說的。 真不知道自己這样算不算是自讨苦吃? 不過表面上,周云彦自然是点点头,說道:“吉米大叔,我对矿场虽然挺了解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一個好向导,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這段時間就由我带你到各处去看看吧!” 不知怎么的,老夫人一行人,包含吉米本人,在听到周云彦用大叔這两個字称呼吉米时,所有人脸上都出现一种怪异的表情,不過吉米随即呵呵一笑:“那好,就拜托小兄弟了!” 說着吉米转头对老夫人点点头后,相当亲切的来到周云彦身边,拍拍周云彦的肩膀:“小兄弟,陪我到山谷四周看看!” 看到周云彦在吉米的“陪伴”下,离开了這间临时的休息处之后,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老夫人才开口說道:“交代下去,我要知道這孩子的一切数据!” 听见老夫人的命令,在老夫人身后的那几個部属,同时点点头。 而坐在下首的這些,由商团派驻在矿场的干部与监工们,個個都不由得一阵冷汗淋漓,别看這老夫人刚刚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他们可相当清楚,這位老夫人年轻时就是以铁腕手段得到了五大执事之一的地位。 现在虽然年纪大了,行事上多少有些收敛,但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堂堂一個铁血娘子,可不是他们這些商团底层的干部可以冒犯的。 交代完调查周云彦的任务之后,老夫人再度看向底下的干部,貌似平常的问道:“对了,听說最近矿场的出矿量减少了许多,而且开辟第五层矿区的预计进度,至今都相当缓慢,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听到老夫人询问,底下這些干部们无不汗湿背脊。 這哪裡是听說呀!根本就是上层不满矿场最近的工作进展,所以老夫人才会特别的跑這一趟。 如今再听到這问话,一個個更是把头垂得低低的,谁也不敢吭半声,深怕自己成为這位铁血娘子的目标! 看到底下沒有人响应,老夫人似乎相当不满,但是声音依旧保持着柔和平淡,慢條斯理的再次询问道:“怎么了?沒有人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矿场的扩展计划和产量会严重受阻的原因嗎?” 听到老夫人语气裡淡淡的不满,一下子,下首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全部汇聚在坐在左边第一位,一個极为肥胖,几乎可以用白猪来形容的大胖子身上。 大胖子不自觉的掏出一條手巾,猛擦脸上的冷汗,颤巍巍地从座位上站起,深深弯下那几乎看不见的腰,一副自责的模样,請罪道:“禀告执事,不是小的不卖力,实在是因为矿场裡出现了矿兽,导致我們开辟第五矿层的计划严重受阻,连带开矿的进度更是几乎停滞。” 說着,大胖子艰难的从怀裡掏出一大张纸,示意坐在他下首的两名部下上来,在老夫人面前展开。 這张图纸上明确地标示出盘根纠结的矿道。 大胖子指着最底下刚刚突出一小段,用红色危险字样标示出来的部位,急忙解释道:“执事,這裡是我們开挖第五层矿区的简图,而這裡是两個月前,我們第一次发现矿兽的地方。 “那一次矿兽出现,一口气吞噬了将近三十名奴工,属下在接获通报之后,便在第一時間封锁這块区域,并且派遣手下前往除兽。当时,我們确实是将這些出现的矿兽都给杀光了……” 老夫人显然不满意胖子矿主的讲法,忍不住微微眯起眼来:“既然矿兽都已经除尽,那为什么开矿又会受阻?” 直接点出重点,老夫人看着胖子矿主,一直把他看得脸色苍白,吞了吞口水颤抖的解释道:“主要是因为后来不知怎么一回事,原本被我們消灭的矿兽突然又再度出现,而且一出现就占领了整個矿区地下第三、四、五层,属下等人只能够在第二层设下隔离,避免奴工们受害,至于开矿的话,在矿兽未除尽之前是不可能了!” 胖子抱着破罐子摔破的心态,老老实实的将整個矿场现况說给老夫人听,反正他想瞒也瞒不住,只是說完之后,他已经是一身冷汗,以一种等待死刑宣判的心态望着老夫人。 老夫人一双眼睛微微张大,看了胖子一眼,随即闭上眼一副冥思的状态,直把底下的胖子吓得浑身直抖,偏偏又不敢做出任何的反应或举动,只能够煎熬地等待老夫人的处置。 久久之后,老夫人突然冷哼一声:“明天安排我下矿坑。這裡沒什么事了,你们都下去吧!” 听到老夫人的话,胖子整個人近乎虚脱的一阵摇晃,砰地一声瘫坐在椅子上。 熟悉老夫人行事作风的胖子知道,既然老夫人沒有当场处置他,那就表示老夫人并沒有将這件事的责任挂在他這個矿主身上,虽然事后不免要遭受惩处,但是总算是逃過一劫了。 大口的无声喘息两下之后,胖子转過头来,示意其它人跟着他离开這间让他饱受煎熬的大厅,只留下老夫人一行人! 在吉米的尾随之下,离开迎宾大厅之后,周云彦相当自觉的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带着吉米踏遍了整個水晶矿场内外每一吋土地,就连那阴暗狭小的矿坑通道,周云彦也带他下到入口地区走了一遭。 在這段時間裡,周云彦也慢慢跟這個吉米混熟了,从吉米的只字词组中,他大致了解到,吉米所属的银衣卫,其实是尼斯曼德商团的私人武装之一,在商团上层外出时专门负责保镖的工作。 而吉米本人,更是一個天能等级已达七级,甚至即将突破七级达到指挥者境界的顶级高手。 凡人之中,穷毕生之力,天赋能力能够突破六级以上,那已经算是一個小高手了,就算是当日痛殴周云彦一顿的大头,也不過還在四五级之间挣扎,就更不用說六级天能使者是怎样的强大了! 但七级的天能使者却是一种更恐怖的存在。他们能够以一敌十,轻松的解决六级的天能使者,两者的层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不過七级使者并不是天赋能力的极限,在七级的天能使者之上,還有着所谓的指挥者、令使与主宰的存在。 虽然大多数的人都仅知道,天赋能力有一到七级使者,且以能晶的大小作区分,但是身为一個世家的子弟,就算再怎样不得宠,周云彦也曾经听過,在使者之上,還有這三個等级存在的事实。 据周云彦所知,任何人一旦突破了使者阶段,对于能力的操纵与使用,将会大幅度的往上提升。 如果說七级使者可以轻松解决十名六级使者的话,那么一個新晋的指挥者动动手,就可以上百個七级使者化为飞灰,可以想见其中的差距之大。 但這并不是指挥者与使者之间最大的差别! 一旦突破使者晋升为指挥者后,個人的天赋能晶便会与本身融为一体,還会拥有直接攻击他人能晶的能力。 换句话說,成为指挥者之后,不但能够隐藏自己最大的弱点——能晶,而且還能直接打击他人天赋能力中枢的能晶,可以說,一旦成为指挥者,使者阶段的人在指挥者眼中,就如同蝼蚁般,生杀随心! 而当周云彦明白在他眼前,是一個即将突破使者晋升为指挥者的大高手时,周云彦一方面感到无比的震撼,另一方面却又相当的兴奋。 這可是他真正第一次看到高手的存在呀! 高手在前,周云彦自然而然生出了想要請教人家的念头,但是面对一個不甚熟悉,身分差距又大,而且很可能還是来监视自己行动的高手,周云彦几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吉米开口。 或许是因为表现得太過明显了,在周云彦领着吉米参观完最后安置奴工的各個卧窟,回到临时休息处之后,吉米主动的开口询问起来:“小兄弟,我看你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事想问我嗎?” 周云彦一愣,随即大喜過望,他一直不知该怎么跟吉米开口,沒想到对方竟然会主动问起。 机不可失,周云彦干脆把心一横,直截了当的问道:“我想跟前辈請教一下,该如何提升自己的天能!” 吉米一愣,搞了老半天,原来周云彦是想要請教自己這方面的事情呀。 吉米略一沉思,虽然仅仅相处了一個下午,但是吉米对于周云彦這個沉默内向的小伙子,已经初步建立起相当的好感了,而且由于周云彦对這個矿区了如指掌,因此在闲谈与介绍中,间接的帮助他对這個矿区更加了解。 既然周云彦帮助自己缩短了解矿场现况的時間,吉米也打算投桃报李,反正指点后辈对他来說,不過是三言两语的举手之劳而已! 在吉米的要求下,周云彦当场展示了自己强悍的身体素质,以及那与身体完全是两個极端的弱小天赋! 周云彦在吉米面前,并沒有隐藏实力的意思,毕竟能够获得這样一個高手的指导,那在以前,绝对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周云彦更怕万一自己有所隐瞒,造成吉米判断错误,连带地对自己做出错误的指导,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更何况,想在吉米這個大高手面前隐藏自己的实力,周云彦可沒有這個自信能够办得到。 只是当吉米认真看完周云彦所展示的,他一直想要隐藏起来的真正实力时,却以一种相当古怪而奇特的眼光看着周云彦,直把周云彦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问道:“吉米前辈,您怎么這样看我?” 吉米一双眼睛此时瞪得跟酒杯口大小有得一比,古怪的问道:“周小子,你這身体……是怎么锻炼的?能不能跟我說說?” 說到“身体”這两個字时,吉米的两只眼睛,不断的在周云彦那显得有些瘦弱的身体上,来来回回的扫视着,就像是要将周云彦衣服扒光,支解开来看看的意思。 事实上对于周云彦那弱小的天能,吉米心裡早已有所准备,只是略微奇怪,周云彦的天能,似乎比他想象与感应到的還要低弱,但是這個小小的疑惑,却被周云彦那强悍的身体素质完全的掩盖了過去! 刚刚周云彦举手投足间所展示出来的身体素质,其实已经几乎打破了吉米对肉体力量极限的认知。 那强大而蛮横的力量、快速而狂暴的速度、多变而诡异的柔韧,吉米宁可相信,周云彦是一個由蛮牛、猎鹰与蛇所组合而成的怪物,而不是一個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是可以用“瘦弱”二字来形容的二十岁青年。 错愕中,周云彦愣了愣,這才摇头道:“晚辈的锻炼方法?” 略一思索,周云彦觉得這沒什么好隐瞒的,便老实的說道:“其实晚辈也沒有什么方法,就是趁着搬矿的时候,锻炼一下自己的体力跟耐力,然后趁着挖矿的时候,利用十字镐以各种角度来训练臂力与手腕的力量,然后在這当中缩短十字镐木柄的长度,适应挖矿时的反震力等等……” 随着周云彦回忆起自己的训练過程,吉米的嘴巴都忍不住张大起来,周云彦的实力自然是不会被他這個大高手放在眼中,但是周云彦這种近乎自虐的锻炼方式,却让吉米感到几乎无法想象。 尤其是当周云彦谈到,他是怎么背负着超出负荷的沉重矿石,一路跌跌撞撞的从矿洞最深处蹒跚的走出来,抑或是在挖矿的时候,因为无法承受那强大的反震力,让他双手疲乏到甚至无法握住十字镐,却又固执地用布條将十字镐固定在自己手上继续挖掘时,吉米一双眼睛都快突出来了。 他很难想象,像周云彦這样锻炼法,竟然至今還沒死?而且看样子似乎身体還相当健康,活得相当愉快,让他都几乎要以为眼前的周云彦,根本就是一具披着人皮的机器人了。 正常的人类,就算再怎样的天赋异禀,按照周云彦所說的這种锻炼法,不死也会重伤,哪裡還能锻炼出這一身兼具着力量、速度与灵活韧性的身体? 吉米不知道的是,周云彦其实有着左心這么一個神奇的助手。在左心的计算与指导下,周云彦的锻炼,看似已经完全超出人体的极限,实际上却是在最大限度下,达到最好的锻炼效果。 再加上左心又可以调整和治疗周云彦的身体,所以周云彦這看似惊世骇俗的锻炼方式,实际上却是左心专为他所设计的最佳锻炼方式。 吉米张口结舌好一会后,忍不住摇摇头苦笑道:“說句实在话,如果纯粹比较身体素质,我甚至认为自己连你的七成都不到。 “作为一個风之使者,为了适应那即将突破的天能所带来的压力,我平时也沒少磨练自己的身体,但是却依旧比不上你,可以想见你的身体素质到底有多好了,所以在锻炼身体這一方面,我是沒有办法对你提出什么建议了!” 听到吉米如此称赞自己,周云彦也忍不住沾沾自喜起来,毕竟在苦练多年后,能够得到吉米這样一個大高手的赞许,這对周云彦而言,绝对是最好的礼物。 只是刚称赞完周云彦的身体素质之后,吉米话锋一转,竟开始批评起周云彦的天能来:“但是比起你的身体素质,你的天能等级,倒真的是让我也大吃一惊!” 看着吉米,周云彦虽然清楚自己的天能确实差劲,但吉米的话却又再一次让他极度难堪起来! “說真的,看你锻炼自己的身体方式,我大概就可以判断出你是一個有决心、有毅力,更有着野心想要获得力量的小伙子,但是我却万万沒有想到,像你這样一個年轻人,天能竟然至今還停留在最基础的一级使者上打转? “要知道一個正常的年轻人,只要不是那种自甘堕落的家伙,在二十岁的时候,基本上都可以达到三级使者左右的阶段,少数天资高又肯下苦工的天才,甚至都有可能突破五级使者阶段,偏偏你竟然才一级? “說实在话,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真的是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看到周云彦欲言又止的模样,吉米挥挥断他道:“算了,或许你有你的苦衷,我也不来问你。 “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一下,不管你的身体锻炼得多强横,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却還是不堪一击。 “在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够让你强大起来的,除了天能以外,沒有第二种途径,希望你能牢记這一点!” 听见吉米近乎恨铁不成钢的告诫,周云彦只能回以苦涩的一笑,他又何尝不知道這一点? 只是他的天能类型与過往的经历,让他为了求生,根本就不可能专注在锻炼天能上,他又怎么跟吉米解释得清? 看到周云彦苦涩的笑容,吉米暗暗的一叹,今天如果换作其它人站在他面前,光是只要想到都二十岁了,天能還在一级打转,吉米理都懒得理他,直接就把对方划归为废物一类,根本连說话的力气都懒得花费,更别說指导了! 不過他毕竟是看過了周云彦的身体锻炼成果,也明白周云彦应该是有着自己的故事,他也不忍苛责。 再加上他对周云彦這個眼中隐隐藏着对力量的渴望的年轻人,其实有着相当的好感,吉米最终還是忍不住安慰道:“正如刚刚我所說的,或许你有你的原因,我虽然并不想探究,却也看得出你确实有心提升自己的力量。 “既然這样的话,那你先說說看,你的天能类型到底是什么?平常又是怎么修炼的?” 有感于周云彦這种年轻人,天能实在是不该停留在一级使者阶段,因此最终,吉米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开口问了周云彦,属于個人绝对隐私的天能种类与修炼方式的這种問題。 彷佛觉得有些作贼心虚的味道,吉米又补充道:“我要知道你的类型与修炼方式,才能够针对对你的問題提出建议!” 可怜周云彦压根就沒想過吉米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他的心中只感到一阵气血上涌的兴奋。 因为吉米這么說,等于是在向他表示愿意指导他修炼,因此他也沒什么犹豫的,左手直接一张,一枚五公分大小的黄色能晶瞬间出现在他掌上,有些羞于见人的展示在吉米面前道:“我是土系一级的尘之使者,能力类型的话则是操纵浮尘。” 周云彦說话的同时,手掌上以能晶为中心,开始聚集起一团拳头大的灰白色烟雾,并旋转起来。 看着周云彦掌心上的现象,吉米心中暗暗的嘀咕起来:“果然才一级使者而已,不過這能晶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为什么不是透明的,而是黄色的? “能力类型竟然是操纵浮尘?那我大概可以体会到這小子为什么要辛苦锻炼身体的原因了!” 心中略带疑问,吉米也不太好意思更加深入的询问能晶颜色为何不同,而高手的涵养,更是让他止住了对周云彦能力种类的叹息,他点点头道:“土系操尘嗎?嗯,相当……罕见的能力呀!” 虽然吉米自认为隐藏得很好,但是他那近乎叹息的话语,却让敏感的周云彦心中一痛,他自然可以体会得出吉米的言外之意! 尽管已经不是头一次了,但是周云彦依旧忍不住垂下头来,原本的兴奋更是如同被泼了冷水一般,整個人几乎快要失去了斗志。 莫非先天的弱小,真的注定了自己一辈子都只能够仰望其它人嗎? 突然的,一股前所未有的不甘吶喊,在周云彦冰冷的心底深处响起,让他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好痛好痛,莫非自己真的只能是一個弱小的存在嗎? 不得不說,比起吉米那不完美的掩饰,周云彦克制自己的能力,已经近乎完美了,吉米浑然不觉,他不经意间的反应,是如何的深深刺痛了周云彦那颗追求力量的心。 “小兄弟,那你平常是怎样修炼天能的能量?” 因为不曾感受到周云彦刺痛的心情,因此略微掩饰自己的惋惜之后,吉米直接问起周云彦修炼天能的方法。 只是面对吉米的询问,周云彦只是疑惑的望着吉米道:“修炼?天能還有专门的修炼方式嗎?不是多用天能,就能够自然而然的将天能层级提升上去嗎?” 面对周云彦的回答,吉米不由得一阵张口结舌,随即心中又是一阵叹息,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周云彦的天能仅仅只有一级了。 而面对吉米那呆滞的表情,周云彦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莫非天能還能够透過特殊的办法与途径来提升? 果不其然,吉米相当委婉的解释道:“小兄弟,多多使用天能,是为了在天能觉醒初期,让人熟练天能运用的办法,并无法针对性的提升天能的等级。 “一般来讲,有心提升自己天能的人,都会去寻找一些前人总结下来的锻炼办法,来提升自己的能量,我們通常会将這种办法称呼为‘修能诀’!” 周云彦彷佛被雷打到一样:“修炼天能的法诀!” 明白周云彦症结在哪的吉米,再也无法掩饰脸上惋惜的神情,淡淡的解释道:“一般来說,修能诀的种类很多,各有各的诀窍及侧重点,举例来讲,流传最广的几种修能诀中,最出名的就是六合修能诀了。 “這套修能诀包含了加强操纵能力的御能诀、提升天能能量层次的升天诀、提纯天能的精粹诀、提升精神力量的修神诀、加强天能威力的增幅诀,以及增强身体与天能融合专用的锻体诀。 “几乎可以說,六合修能诀汇聚了一個使者修炼时的各种需求,算是一個万用的修能诀!” 听到“万用”這两個字,周云彦不禁苦涩的一笑。他自然明白,既然是万用类型,那么就代表着不专,相信這個所谓万用的六合修能诀,肯定是一种量贩货色类型的修能诀吧! 事实上,吉米的解說,也激发了周云彦脑海裡的一些记忆。 到底是世家的子弟之一,他自然也曾听說過修能诀的存在,只是以往他的经历与心态,让他根本就沒有注重過這方面的讯息,再者以他目前一個奴工的处境,想要获得這方面的信息也是不可能的。 今天若非吉米說出這些话来,恐怕周云彦還不曾想起,原来他也曾经听人說過修能诀這三個字! 這时候,吉米的說明還在继续当中:“正常来讲,作为一個有心要往天能发展的使者,都会相当珍惜自己天能觉醒后的五年,必须在這五年之间,利用修能诀,好好为将来打下深厚的基础。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你并沒有這一方面的训练吧?” 虽然心中难過,但是周云彦還是很坦然的回答:“以前也曾听說過修能诀,不過那时我忙着工作,再加上我的天能,又是操尘這种相当弱小的能力,因此根本就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后来则是沒有机会……” 吉米了然的点点头,他大概可以想象得到,一般像周云彦這种弱小的天能类型,基本上都会選擇往其它方面发展,毕竟先天的弱小,就算后天再怎样努力,也弥补不了其中巨大的差距。 而今周云彦竟然会展现出如此渴望力量的企图心,想必這其中一定有段很长的故事,只是萍水相逢,吉米也不想去探究原因。 沒有多說什么,吉米只是点点头道:“既然這样,受限于我本身的修能诀并不能传授给你,不如我把刚刚跟你說過的六合修能诀說给你听好嗎?” 周云彦点点头,在有总比沒有好的情况下,吉米愿意把六合修能诀传授给自己,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周云彦很清楚,自己沒有這個资格也沒有這個权力,要求人家真的教什么秘法之类的东西的自己,因此对于吉米的帮助,他還是很感谢的。 花了将近半個小时,吉米将六合修能诀教给周云彦后,看到周云彦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内,就将六合修能诀整個记下来,他也忍不住感叹道:“可惜了,依照你的悟性和毅力,如果有机会能够学得更精妙的修能诀,就算是操尘天能也能有所作为,只是真的可惜了!” 或许是受到過太多的打击了,周云彦已经能够很快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面对吉米的惋惜,周云彦只是淡淡一笑道:“有总比沒有好,還要感谢前辈您的指导,免得我真的走了远路!” 或许是因为真的欣赏周云彦,在传授完六合修能诀之后,吉米還是忍不住再加以指导的說:“小兄弟,或许有句话我想跟你說說,不知道你是否会介意?” “前辈請說!晚辈洗耳恭听。”一伸手,周云彦表示了請对方尽管說出来沒关系的意思! “依我看来,不管是从能力种类、修能诀還是与修炼時間上来說,小兄弟你在天能這一方面,发展的余地并不大!” 說完后,吉米偷眼看了一下周云彦,果然在周云彦脸上发现那一抹果然如此的黯然神色。 吉米无声一叹后,继续說道:“不過我看你在修炼身体方面相当努力,你的身体素质甚至比我還好,或许你可以朝体技格斗這方面发展,以身体力量为主,依靠工具辅助、天能做补充的路线来走,或许会比较好也說不一定!” 周云彦一愣,忍不住反问道:“前辈您的意思是?” 吉米微微一笑道:“我认为你的体格真的很不错,很适合近身搏斗,然后多学一点冷热兵器,增强自己中远距离攻击以及防御方面的能力,然后把你的天能用在单纯补漏上,可能這样的路线更加适合你也說不定。 “說到底,天能的强大,不過是在战斗方面的强大而已,并不代表沒有其它途径可以达到同样强大的目标,既然你的天赋能力已经注定无法强大,那透過其它办法来增加自己的战斗力,也是一种模式,你可以多考虑一下!” 說完,吉米直接拿出一本六合修能诀交给他,留下一脸若有所思的周云彦,径自起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