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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谷

作者:未知
過年时,平安谷内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学堂的几位老师给大家写对联写的手都跟得了颤症(帕金森)似的。 去年顾有全等人制作的水车使用后,效果远远超出了预期。苏月笙和一众族老便决定安排人把水车技术散播到外边去。 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這也是为了平安谷长远的安全做的打算,以免谷裡超俗事物過多,稍不留意就引来觊觎。 多年前天下太平时,苏耀宗便开始把谷内的一些先进物品以番邦国的名义慢慢传播出去了。 這么多年来不是沒有人禁不起外界的诱惑;只是平安谷有族训“凡是预出谷之人,均可由族裡赠予其足够余生花用的银钱傍身; 只是必与谷内断绝往来,从册上除名。并封闭其熟知的密道,更换机关消息;谷内一切人和事绝不可外传。” 平安谷众人均对此族训牢记于心。出谷生活的人亦从未透漏過只字片语。也使得這么多年大家的日子才能這么怡然自得。 先前顾有全出谷传授水车技术时,听說杭州一家“珍品坊”中寻到了公输班的“木鹊”。 可惜却是個非卖品,又无暇過多停留。因而過完年后,煎熬等待,待到春暖花开之际,就赶紧来拜托苏乔安能够一起出谷。 如果能够买到是最好不過,实在买不到,就是希望苏乔安能够仔细观察,二人配合画出木鹊的结构图。 苏乔安当然听說過木鹊。“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這可是鲁班在后来成为“木匠之父”的转折之作。 传至现代后,世人都以为只是传說而已,沒想到這竟是真的有嗎?就算是为了驗證传說,苏乔安也是要去一趟的。 收拾好行李,带上寻踪貂,苏乔安,顾有全和其三子顾清,還有第一次出谷的同龄女孩林媛,护卫队李泰,李卓便一起同行。 出谷前,众人先到族训堂牢背族训,又在出谷记录中签了字,六人便一道出了平安谷。 苏乔安和林媛两個女孩坐着改造過的马车上,地面铺了两层厚厚的熊皮毯子。 裡面的空间很大,晚上可以直接休息。外间用吸石固定的桌子茶杯碗碟,暗格中备着点心食物,和几人的衣物行李。 苏乔安手腕处戴着精巧的小型□□,腰间悬挂两枚小型哨笛形状漆成绿色,做成饰品样式的伸缩棒。這些都是苏父苏母再三交代一定要随身携带的防身物件。 顾有全和顾清在外面驾车,李泰李卓二人骑马在侧,一行人走走停停赶了两天路,终于第三天下午才到了杭州。 也亏得铺的毯子够厚,车轮外包了好几层铁皮,颠簸的不算太厉害。要不两個细皮嫩肉的女孩可是要遭罪不少。 也是顾有全考虑到有女子同行,一直忍到春暖花开之际才开口,否则冬天出行更是不便。 因不缺银钱,李泰李卓直接领着大家来到杭州最大的客栈“汇宾楼”租了栋小楼。苏乔安和林媛一人一间,顾有全父子,李泰李卓兄弟各一间。 用完晚饭后赶了近三天路的几人都很疲惫,约好次日前去后,便各自休息了。 次日一早林媛就披着白领粉面斗篷,内穿粉色芙蓉祥云锦衣,白色木槿暗纹百褶裙,精神抖擞的過来找苏乔安出门。 林媛生了张圆圆的脸儿,肤色白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分外纯真可爱,螺髻前分别簪了朵粉色玉质兰花。 耳朵上带着兰花蕾形耳坠,整個人从长相到妆扮像朵鲜花儿一样。性格又开朗外向,要不然也不会跟着出谷来玩了。 苏乔安一行人衣着妆扮一看便非富即贵,又因不常与外界往来;平安谷内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就显出一股不食烟火的气质,分外与众不同。 几人离开后,安静了片刻的汇宾楼内议论声顿时不绝。 “有道是天下美人富人江南独占七分,可這几人的容貌气度我等竟从未见過。” “领头那位年纪最大的中年男子,气质沉稳又大气,当得是大家风范。两個姑娘钟灵毓秀,不论长相气质却都要比此地女郎更胜一筹。” “那红衣姑娘虽带着帷帽看不清长相,可从气质来看,比之粉衣姑娘更是不可多见。几個年轻男子亦挺拔俊朗,好似大家子弟一般,竟是個個气质不俗。” 楼内喝茶的众人闻言不由纷纷点头附和。 被人议论的几人到达“珍品坊”时已是巳时。苏乔安拾阶步入“珍品坊”,不着痕迹的快速打量了一番,這坊内分上下两层,空间极大,一楼六架博古架上分门别类摆放了各种价值连城又新奇精巧的物品。 每個架子旁都站着名伙计;柜台正对大门,通道宽敞。二楼有雅座屏风遮挡,应是另有珍品供达官贵人挑选。此时坊内已有不少客人在把玩赏物购买东西。 顾有全心急木鹊看也未看這些旁物,直奔柜台问掌柜:“木鹊何在?” 掌柜闻声抬头仔细打量了瞬,笑道:“客观看着眼生,可是慕名而来?不瞒您說,那木鹊刚才已被一位客官买走了,您来晚了!” “什么?你们之前不是說是非卖品嗎,半年多前我便来此想要购买,当时你们便非說此物乃是非卖品无论多少银子都不卖!“ “现如今竟又說被人买走了,你们這是何意,怎可言而无信随意更改?此事你必须给我一個交代!” 顾有全听了掌柜的话顿时血涌上头,揪着掌柜的衣领急道。 苏乔安等人亦立在其后望着对方。 那掌柜虽笑着,可面上却流露出两分不耐道:“客观,客观,您先松手;您也說您是半年前来的,现在已经過了這么久,我們做生意的也不能一成不变不是?” “再說了,当时不能卖,可现在能卖了不是嘛,只能說呀,你来晚了就错過了。动手动脚可就是您的不对了。”說罢便拉下顾有全的手顾自整理衣服。 顾有全当即便被气的說不出话来,偏這次出谷的几個青年都不是能言善道之人。唯二的女孩林媛又是看什么正是都新奇,還在那闲逛呢,也是心大的很。 苏乔安见状便上前一步微微颌首道:“掌柜先生稍安勿躁,虽說我們先生动手有失礼数,可珍品坊作为杭州最大的奇珍异宝阁,当时又是特意放出“木鹊”的消息广而告之,我們专程求购得知贵坊言无论如何都是非卖之物,虽万分遗憾,但也尊重贵坊规矩。” “但贵坊如今既然改了主意可以买卖,为何却要偷偷卖出?我們既沒听說,您又未在门前立告示;贵坊做生意改变方式难道全凭您信口就来嗎?” “既然当初如此大费周章,如今又为何却是草草收尾?還是說珍品坊做生意是一锤子买卖不成?如此言而无信如何取信于人。” 顾有全几人听完苏乔安的话,神色立时缓和下来。 掌柜却是不停抬手拭汗,只觉得這姑娘虽带着帷帽看不清样貌,可观之气度却似不染世俗之人,却不想她說话却甚是犀利。 本来以为他们是一群外地人,定然不敢在珍品坊大闹,便想随意打发了。沒想到還是個硬茬子。 若不把此事解决,不說珍品坊的名声受累,只怕东家知道了,我這掌柜也别想当了。 如此想到便端着笑脸說道:“几位客观您看,都是我說话失了分寸,可是這木鹊确实已被买走,您就是打我一顿也沒用啊。” “您看這样行嗎,正好這位客人還未离店,正在二楼品茶休息,我上去给您递個话,您几位是买是让自行协商可好?” 顾有全虽气愤他言而无信,但如今东西已被人购走,再揪着他也于事无补。只能寄望于能从对方手中高价转买了,便压着火气点点头。 苏乔安见状便点点头:“如此也可。” 又侧身对几人交代:“顾叔三哥李卓稍后与我一起上去,李泰留下照顾媛媛。” 那掌柜還未到楼上,周琛便派人答可了。刚才就听见這一出事了,只是沒想到這掌柜也忒沒本事,一句话就叫人给将了,還是被個女子拿住了,真是无用。 只這女子听着语音如白雪一般空灵干净,說起话来却口齿伶俐能言善辩;這才让周琛难得起了两分好奇心,遂答应了掌柜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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