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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被遗忘的人

作者:包为零零柒
梦裡被女人非礼,不算恶梦。被女人殴打,也算不上恶梦。而被女人非礼加殴打,怎么說都是恶梦了。

  恶梦裡,女主角是莫曼。邢大同毫无還手之力,莫曼简直是女终结者。掰火柴棍似的,掰断他的四肢,扒光他的衣服,把他放在一块巨大的冰块上。然后,這個恶毒的女人,趴到他身上,又是舔又是咬又是摸。顶不住了,四肢剧痛可以忍,最难受是背后半片身冷得要死,胸前半片身热得发情。

  “嬲你屋裡娘哦!”

  邢大同睁开眼睛,眼前的情景才是真正的恶梦。左右两個小年轻,像两只树熊考拉,紧紧攀抱他的手脚。最可怕是费达得整個人趴在他身上,死死压搂着他,双手钻进他衣服内。和他耳鬓厮磨,口水也流到他脸上。

  “你個死货!”

  从三人夹攻中挣脱站起,邢大同想给费达得来几下狠的。却发现身上十分寒冷,如同冬天离开热被窝。可身上穿的是皮夹克,不是薄睡衣。天气变冷了,不是一般的冷。警察的敏感,驱使他搞清楚不正常的变化。费达得鼾睡中,逃過一次毒打。

  货柜中央,陈医生和张威重叠在一块。人数众多的劳工三五一堆,也抱团取暖。不少人醒了,睡意疏松开眼睛。舍不得拥有的温暖,保持姿势不动。原本拥挤的难以下脚,现在让出不少空地。邢大同第一次轻松在货柜裡移动,来到弹片打出的小洞往外看。

  下雪了?旁边的货柜上下布满积雪。阳光反射,看了一下,眼睛难受。

  “怎么会下雪?這裡不是墨西哥外海么?怎么会下雪?”

  陈医生舍弃温暖怀抱,也来到弹洞看,嚷嚷得像被非礼的女人。

  邢大同搂抱双肩包,充耳不闻,他在回忆之前的事。也沒多少內容可回忆,之前听见一声爆炸巨响,好像从天上来的。跟着,货柜裡透进一股股光圈,就此昏睡過去。看表计算,大约昏睡了七個小时左右。

  “军舰上所有的先生们,下午好……我不知道你们来自日.本、韩.国、中.国,請接受我诚挚的敬意。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是你们的朋友。现在,我想……”

  這时,远远传来一個声音,像出自高音喇叭,能听的出是口音很重的英语。陈医生嘴巴贴到弹洞前,用英语向外大喊:“喂,救救我們!放我們出去……救命啊!”

  回应来了,响起一阵枪声。陈医生慌不择路,也如同考拉跳到邢大同身上。

  “慌什么?枪声远的很。”

  邢大同挣脱陈医生。那個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在哀求一伙东方人用电台交流。货柜裡的人全醒了,你一言我一语,相互谈论一些谁也解答不了的問題。陈医生不得不再次充当翻译,货柜裡暂时安静。可是,那個声音有头无尾,大概人家用电台交流了。

  “外头什么人,老米呢?”

  “我现在肚子饿扁了,又冷得要死。”

  “叫人开门,让老米抓去好了。”

  “我們拍门喊,看谁在外面?”

  “要得,個狗出的,想饿死冷死他老子呀?”

  等待了半個多小时,又一次传来枪声后,只剩下隐隐约约的马达声。货柜裡,由小声议论到大声吵闹。

  “开门!开门!开门……”

  最后偷渡客和劳工难得统一行动,又踢又拍货柜门,齐声叫喊。

  邢大同听出多省口音,真是五湖四海。他沒有掺和,瞎琢磨心中的疑问。下雪了,降温剧烈。蛇头也好,老米也好,居然沒人送来御寒之物。不合常理,难道故意让他们受冻?有人喊饿又是個問題,关进货柜十几小时了,沒人送吃送喝,难道也是故意让他们饥渴?忘记是讲不通的,二百多個大活人啊!裡面有孕妇、有儿童。想起儿童,有所安慰,至少秦安妮暂时不会沒吃沒喝。

  “谁带有吃的?”

  “对,谁带有吃的,分点出来,大不了我给钱。”

  “水,哪個還有水?”

  货柜密封好,即使透過弹洞也喊不出多大声。天寒地冻,合金板做的货柜更加坚硬,拍上去和拍石头差不多,同样拍不出多大响动。一伙人叫喊拍打半小时,嗓子哑了,手也痛了。外面沒有任何回应,转而找内部解决。

  “大家听我說两句!”

  陈医生站在中央拍拍手,“现在外面情况不明,不知道几时才能出去,不知道几时有人送吃的?为以防万一,我建议,集中所有的水和食物,然后统一分配,大家說好不好?”

  “好!”

  几乎异口同声,不见得是好事。陈医生探询地望向邢大同,大半目光跟随。邢大同吁了口气,将自己的包塞给陈医生,朗声道:“听好了,原地起立!靠边的人靠上壁板,中间的人背靠背。嗯,很好!所有人把行李抱在身前,拉开拉链……”

  警察光环、魁梧身躯、横肉脸板威慑力大,几声吆喝,货柜裡闪出一條环形通道。陈医生和张威得以从容检查行李,收集食物和水。

  十一瓶喝過的水、两個沒开封的蛋糕、四听啤酒、一听可乐、一包方便面,這是收集前三十個行李的结果。邢大同跟在陈医生和张威身后,点人头数出四十七人,眉头紧锁。剩下的收集,五個酒鬼贡献两個半瓶威士忌和三個小半瓶的高度白酒,其余人啥都沒有。

  想想不奇怪。进货柜是为了转运,蛇头声称不会超過一小时,连水都沒给。最终,贡献最大是邢大同。三十四條巧克力棒,七罐红牛。第二当属陈医生和张威,两瓶五十片装的维生素C,特意为乘船准备的。三包巧克力饼干,两小包牛肉干,估计是二人的零食。只是,這么些东西,四十七人分食,维持不了多长時間。而且,吃光之后怎么办?谁敢保证到时有人开货柜?

  “這些东西,我們争取维持三天。”

  沒人反对陈医生的提议,听从邢大同指挥,让出一個角落。裡三层外三层,流着口水,看陈医生怎么弄出维持三天的食物。

  “真厉害,像做化学试验!”

  “了不起,医生不愧是医生。”

  “太好吃了,我从来沒吃過么好吃的东西。”

  陈医生随身携带两样东西,餐具和药箱。利用饭盒,放进十條巧克力棒,倒进一罐红牛,一听可乐,撕碎一只面包、两個蛋糕,加上三瓶半的水,慢慢用勺子捣溶,搅拌均匀。末了,舀出一勺子放进口杯,再加上三瓶盖的水、两勺子威士忌、两片维生素C,這就是一個人一顿的分量了。顺时针排队一口闷,先喝的少不了奉上马屁。邢大同是贡献最大的人,反而被无视。

  “你们应该感谢邢警官,不是我!”陈医生說。

  邢大同根本不在乎,他连排队也沒参加。难得有空间,独自蹲在另一头的弹洞前,竖耳朵听取外面的动静。马达声沒断,听出两种.马达响,时近时远,偶尔還能听到人声喧哗。

  “時間!”

  不知几时,分餐结束了。陈医生递来口杯,扬起戴手表的左腕,“你不觉得時間古怪嗎?进货柜时,我看表是中午十二点多,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三十七分。”說着,手指向透射光芒的弹洞。

  邢大同惊得拿口杯的手打滑,他感觉到其他的怪异,沒注意到這一点。晚上十一点多天光大亮,撞到大头鬼了。

  货柜裡的人都听见了,也看出了反常,立即骚动起来。

  “陈医生,你搞错了吧?可能你的是国内時間。”费达得白痴地问。

  陈医生口罩下面的嘴巴在笑,其他人像抱什么希望,安静等待下文。张威喝斥费达得道:“老费,不懂别装笔!陈老师在米国住了五年,搞错?你知道什么是太平洋時間、阿拉斯加時間、山地時間嗎?”

  费达得难得沒回嘴,宽容地笑。两人之前可是同盟军,受困货柜,谁都火大。

  “小威,讲话客气点。”陈医生瓮声瓮气說。

  時間有問題,邢大同一点不怀疑。他的手表是进货柜前和米国人秦娜娜对表调的,跟陈医生一样的太平洋時間。

  讲不通啊,怎么有這种怪事?他抱脑袋坐地下,那模样要去撞货柜的壁板。

  劳工裡有两個低级管理人员,见识、学识、威信远逊于偷渡客三個老江湖。碰上這种复杂情况,一点主意沒有。邢大同和陈医生陷于困惑,费达得识趣闭嘴。货柜裡的其他人,在沉闷的气氛中度過了几個小时。直到有人的肚子叫唤,引发更多的肚子叫唤。

  “娘的,你偷吃,有吃的干嘛不交出来?”

  “是口香糖。”

  “口香糖也是吃的,交出来!”

  “我不,我就剩下一块了。”

  “娘的,给脸不要脸,哥几個,打他!”

  两人扭打成一团,鬼哭狼嚎的。邢大同烦躁地大吼:“住手!给老子住手!谁他娘有力气,给老子打门去,去呀?把门打烂了,老子叫你亲爹!”

  恰好外面响起了枪声,断断续续,所有人又老实坐下。地板太冷,有垫才敢坐。大家都不傻,行李的衣服全部穿身上,空出的箱子、行囊用于垫坐。奈何天气越冷,热量消耗越大,所谓饥火难耐。枪声停止半小时,又有人挑起事端。

  “滚远点,我不是你的被子。”

  “喂,哥们,天冷大家伙将就点,他挨着你,你也暖和不是?”

  “将就谁也不将就他,他身上的臭味像头猪!”

  “骂哪個?老子打死你個狗出的!”

  本来就挤,单挑很快变群殴。這是劳工们“内斗”,偷渡客旁观。邢大同站起身,准备继续当义务警察。

  “嘭!”

  一声震耳的炮响或爆炸,将打架的人全镇住了。尽管谁也沒說话,大家心裡都有同一個期待。外面打完了,就会有人来开门。

  “又开炮,打這么久,大概差不多了吧?”

  陈医生手挽张威,有意无意挨近邢大同。两人眼裡,這個逃亡警察比较可靠,智商也不同于相貌那么粗犷。邢大同摇头說:“那不是开炮,那是一种重型狙击步枪的声音。”他不止一次见识国产重狙射击,印象深刻。

  “米军的M82A1反器材重型狙击步枪!”

  一個留锅盖头的高大青年挤到近前,如数家珍介绍巴雷特狙击步枪,末了說:“邢叔,老米开打十几小时了,到现在沒個完,你不觉得奇怪嗎?”

  行船期间,同舱室要說邢大同喜歡的人真沒有,不讨厌的人有一個,就是面前的锅盖头。他苦笑說:“奇怪的事太多了。不過,老米动用到狙击步枪,应该到了收尾阶段。我猜,這是一支强大又顽固的走私团伙。老米打下来,清理残敌也要一段時間。”

  這些话,比费劲大吼管用多了。像一颗定心丸,各人又乖巧起来。目光集中在邢大同身上,希望他多讲几句。不管再怎么讨厌警察,有事找警察深入人心。偏偏邢大同心裡太多疑问,又发呆冥思苦想。

  “這伙走私犯猛的沒边了。”

  锅盖头不走了,沒东西垫也坐地下,“邢叔,你记得嗎?那一股股颜色怪异的光圈,搞不好是某种秘密武器,导致我們一下子昏睡過去。你想過沒有,是谁动用這种武器?具体来讲,一定是老米动用的嗎?”

  邢大同诧异看這個西北边疆的小伙子,他是想過老米动用了某种试验性武器,但真沒想過是走私犯的手笔。如果反過来,结果就难以预测了。

  “刘醵,你到底讲什么鬼?”

  张威听不明白锅盖头的话,大声质问。刘醵懒得搭理,目光炯炯期待邢大同的解答。显然自己想不通,憋的很久了。

  “刘醵想說,老米海岸警卫队也有可能被打败。”

  邢大同說完,其他人叽叽喳喳自個议论。他看刘醵說:“你的假设可能性是存在的。据我所知,老米海岸警卫队从未承担武器试验,也沒必要为一伙走私分子暴露秘密武器。但是,走私分子动用秘密武器的可能性也不大。他们实质上是武装商人,鱼死網破不是商人作风。這样一来,問題就出在走私的货物上了。”

  “对啊!邢叔,一定是货物出問題了!”刘醵激动地跳起,“八成是老米的舰炮,打爆了這件秘密武器或者什么古怪的物质,引发殉爆,自己也损失惨重。所以,打到现在沒搞定。哎呀,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這样子讲得通了。”

  “這么說,老米真的快来了?”

  “你耳朵瞎了,刚才人家老警察已经讲了,老米在收尾。”

  “不管谁来,最好快点。”

  “喂,万一蛇头的人赢了,我們也不用遣返了。”

  货柜裡开了锅,個個精神振奋。陈医生也受感染,在张威协助下,开始制作第二顿陈氏“美食”。一伙人又包围到旁边,流口水观看。邢大同坐弹洞下不动,一人独霸大片空间。

  “邢叔,你好像担心什么?”刘醵发现邢大同依旧愁眉苦脸。

  “我担心沒人知道我們的存在。”邢大同悄声答。醒来后,他大多時間在思考這個問題。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被人遗忘了。

  “怎么可能?”刘醵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慌乱,“還真有可能,老米打胜了,恐怕走私犯活下来的沒几個。就算有活的,也知道我們存在,老米审问要時間,然后才会找到我們。快的话一两天,慢的话一星期也……贼泥马的,那时我們早死干净了。唉,看样子,還是走私犯打赢的好,至少他们来的快。”

  如果在以前,邢大同会让這個名校毕业生,多少保留一点希望,但现在他不是人民警察也不是滥好人。惨笑摇头,压嗓子說:“两种结果,对我們差别不大。走私犯赢了,第一件事是逃命,不会管我們,就算想起也不会管。沒人喜歡多一项罪行,多一群证人。他们赢了,沒往货柜裡灌毒气,已经阿弥陀佛了。”

  “那……我們不是死定了?”刘醵绝望地睁大眼睛,剽悍形象全毁了。

  邢大同看向拥挤等吃的人,长叹道:“听天由命吧!千万不要传播,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如果他们知道,绝望的人会干出非常可怕的事情。那样,老天爷也救不了我們。”

  “我懂的,邢叔。哈哈,至少我們還有老天爷。”刘醵笑得像哭。

  恰恰因为有老天爷,邢大同沒說出口。意识到困于绝境,他思来想去,认为是老天爷的报应。一对夫妻因他而死,该還的债,逃也逃不掉。

  “开门、开门、开门!”

  “救命啊!救命、救命啊……”

  凛冽的雪风带来喊叫、呼救声,从弹洞传入。一会儿是英语,一会儿是汉语,一会儿是女声,一会儿是男声。另外有人的货柜应该离得不远,裡面的人大概也察觉到危险了。

  邢大同想起那個可爱的小姑娘,嘴角不由自主翘了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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