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立营
“长官,你草菅人命,救人如救火,懂不懂?”
“抱歉、抱歉!”
“哼,磨蹭這么久,害人家等半天。”
“赖我、赖我!”
在小军舰上沒站稳,被陈医生娇媚地呛了几句,叶特寒毛竖起。逃也似往舰桥去,却遇到一個不该上船的人。
“你怎么来了?”
“报告长官,安置新人是我的工作,他们大部分上岛,我也应该跟随。”
“乱弹琴!你走了,巴拿马船谁管?就不怕那些女人把船点着了?”
“沒事儿,长官。齐长官和张小波在船上做维护,我跟他们打過招呼了。”
“好吧,下不为例!以后沒我批准,禁止你离开巴拿马船,清楚了嗎?”
“清楚了,长官!”
“行,你随意。哦,小心点,别掉下海了!”
和苏铭讲几句话,船速已经加快。叶特钻进舰桥,向开船的肖越挥個手,站老叶身边說:“二叔,你說要不要主动联系土人?反正大家都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龙的传人,啥事儿好商量。”
“你懂他们的语言嗎?”老叶冷冷一笑。
叶特泄气转身,问肖越:“老肖,你不是說大毒蛇能修嗎,這久沒见修好?”小军舰上的25MM大毒蛇机关炮,他心仪已久,被火箭筒打烂的主要是支架,本身沒有多大問題。肖越当海军期间,在护卫舰做過好几年的武器维护,是唯一能指望的人。
“修是能修。”肖越摆出苦瓜脸,“沒人帮我。长官,我一個人做不来。”
叶特沒心沒肺地笑,在一张有高靠的椅子坐下。
肖越挂個小军舰舰长,却成了运输大队长。送人接人,送饭、送工具、送物资。凡是人多东西多,几個负责人谁都使唤他。几万吨船上“四大头”之一的大管轮,沦为打杂。最可怜是,一個固定手下沒有。每天,临时指定一名海员搭档开船。這种情况,還要持续一段時間。新人训练差不多了,才能重新分配。
“长官,我請求参加巡逻!”
“等你的枪法打中一只海豹再說。”
肖越想撂挑子,叶特一句话回绝。巡逻早起是烦,能看到海峡外的世界。而且,可趁机脱离打杂。叶特自认爱惜手下,沒往死裡压榨。早上第一次巡逻,他就沒劳烦肖越。若非大军舰无法靠岸,他都不用小军舰。
“叭!”
一声枪响。
“谁打枪?”
坐靠补觉,叶特迷瞪间一跃而起,问完想到谁打枪了。甲板上,有枪有子弹的人,除了苏铭长官還有谁?距离乌斯怀亚海湾不到三公裡了,小军舰减速,靠近岸边航行。今天继续阳光明媚,出水晒太阳的海豹成群结队,站满右舷经過的礁石和浅滩。
“這么快速度的船上,你有這种准头嗎?”
苏铭枪法不错,十节的速度,打三枪中两只海豹。接下去,基本保持差不多的命中率。老叶自愧不如,倚窗边饶有兴趣地看,不忘刺激叶特。
“湿湿碎、麻麻地、小意思。”叶特连讲几句山寨粤语,“想当初,我和伐木工比赛,一手开车一手开枪,三十英裡速度。注意,是英裡不是公裡。十個五十米靶子,沒有一個落空的。”
“真的?”肖越听的流口水,他最敬佩枪法好的人。
老叶不相信地甩手說:“少来了,又是伐木工,有点创意好不好?”
苏铭打完二十发的弹匣,满意自己的枪法。学雷.锋做好事,教授陈医生开枪。只能說挑错对象,思想龌龊的人眼裡,不像是教学。苏铭一会儿从后搂住陈医生腰,一会儿又分开,很是暧昧。
“但愿陈医生的男友不吃醋。”肖越多半思想龌龊。海员裡找一個思想纯洁的,比找五十岁的黄花闺女难度大。
老叶担忧說:“别掉下海就好,陈医生是大家的宝贝。”
叶特难得沒多嘴,不是继续补觉或思想纯洁。他看到了奇观,人为撑大的眼睛像牛眼。
“看什么呢?”老叶顺着望過去,也是一脸惊讶。
船头驶入开阔的海湾,乌斯怀亚在望。建立营地的小半岛上,出现好几個塔式建筑。尤其四個颇具古风的连体箭塔,高高的耸立。顶部整齐的飞檐,阳光照射下美感十足。宛如一個宫殿大门,给荒蛮的火地岛打上文明的标记。
林耀辉建的营寨,是個仿古军营。整個小半岛,被三米高的木头栅栏隔断,大门面向主岛。四個箭塔外,還搭建了两座哨楼。不知道谁的主意,大门正后方,树起一根二十来米高的旗杆,上面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小半岛越来越近了,船上沒人再說话。苏铭不知几时站到船头,标枪一样立正,向那面旗帜庄重地敬礼。船快靠岸时,那面旗帜下生长大半辈子的老叶,泪水盈眶。肖越受感染,哽咽地深呼吸,差点忘记停泊。
去国、去家、去世,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对于這样的一群人,那面旗帜,代表曾经拥有的一切。
“立正!敬礼!”
叶特沒有随大流飚眼泪,喊口令领船上所有人敬礼。礼毕,经過沒放下手的苏铭身边,上下打量說:“你那把枪,绰号警察杀手。千万别进泥水,否则容易炸膛。”說完,搀扶老叶下船。
“等等,长官,叶叔!”苏铭追上栈桥,“出于尊重,我建议换一面旗帜。我觉得,我們代表不了它……”举手指向飘扬的红旗。說的委婉了,本想說不配。
叶特和老叶对望一眼,默默点头。
掉下海的伤员沒什么大碍,主动要求做轻活去了,面也沒见着。老叶被一個动力锯玩得像刻刀的家伙吸引,六亲不认了。陈医生大言不惭检查卫生隐患,去和男友相会。苏铭公事公办,上岸即刻前往指挥部帐篷。
叶特巴不得他们快点消失,自個屁颠颠去看四個拉风的箭塔,估算完跨越大门的横板长度,林耀辉小跑而来。
“曹!我才是建筑设计师,你竟敢抢生意?”
“我也沒想到新人這么能干,不愧是基建达人。怎么平整、怎么挖沟、怎么排立木头,一点不用我操心。裡面有几個正宗木工,還有两個搞设计的帮电视剧搭過古代军营。這么一凑合,让他们搞出来了。”
林耀辉沒有多大成就感,营地仅仅建了一個框架。什么点将台、辎重房、粮草屋等等,還在图纸上。但不管建什么,都要摆弄木头。完成训练同时,又建起防御土人的营地,他的目的达到了。
“不過,我观察了一下。有几個是头头,指挥的动。哪裡要多少人、用多少材料、用什么工具,一样样安排的清楚。這样子好是好,就怕抱团,以后……”
同样受“最危险是人”理论“毒害”,林耀辉对新人也起戒备心。叶特手指他笑說:“你丫一定沒看新人档案。”
“你怎么知道?”林耀辉有点慌。整天累的半死,歇下来只想睡觉。哪怕档案是看录像,他连偷渡客的也沒看,建筑工的更不要說了。
叶特看了不少,关键是老叶看完,并做出归纳。他得意說:“阿贝托保密成强迫症了。交待劳务公司,不要同一地方、同一公司的人。這些新人来自九個省,出自四家建筑公司。川人最多,36個。其次闽人,27個。再次湘人和赣人,各24個。下来是你老乡,21個。剩下的,這個省几個,那個省几個,连我和我二叔都各有一個老乡。他们要是抱的起团,俺们抱一块跳海算了。”
“哈哈……五湖四海就好。”林耀辉松了口气。
叶特又道:“总共十九個大学生,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八人。哦,对了,還有十七個退伍兵。六個武警水电、六個工程兵、三個后勤兵、一個藏边兵、一個疆边兵。其中两個武警和一個工程兵是爆破手,相信你会爱死他们。”他感兴趣的文字,過目不忘。
“呀哈,太好了,我差点忘记自己人!”林耀辉拍腿大叫。
两人都缺乏组织或领导经验,麾下人越多越显吃力。不過,越吃力越是激发斗志,海陆部队养成的不服输性格使然。
和林耀辉交流了一些信息和心得,叶特回到主题,仰头看箭塔說:“非常怀疑是豆腐渣工程!”
近距离观看,箭塔的做工粗制滥糙。物以稀为贵,自然景观看多了,人造景观尤为美丽,這是错觉。叶特摆马步发力,推箭塔的一個脚。随后,四個箭塔都试一次,像验收完成說:“勉强合格,兴许顶的住七级台风。”
“主要是木头好,不差钢柱多少。”林耀辉解释,“木工讲,国内叫青冈木,又重又硬。走,我們上去。”說着手脚并用,攀爬上连接四個箭塔的楼桥。
“沒事吧?”叶特爬上去有点担心承重。
林耀辉走到大门横板中段跳跃說:“建好的时候,五個人上来跳,一点問題沒有。”叶特安心了,背靠一根木头,望向营地裡忙碌的各人,边抽烟边念叨:“人多了,每天船来船去,是個問題。今天有人落水,明天会不会翻船?”
“今天我有点大意了。”林耀辉脸上挂不住,终究是他带队出事,“那小子以为跳得上岸,哪晓得船打晃,一下跳进海裡。曹!怪我……”
叶特甩手打断說:“我在琢磨,既然营地建好了,有什么理由不上岸?”营地有一個防御框架足够了,又不拍电视剧,其他的营房建不建无所谓,驳船上有板房材料,還有货柜改装的现成宿舍。
“对呀!”林耀辉看手表,激动起来,“现在才九点二十多,来得及。二号驳船,只要二号驳船靠岸,上面的东西足够我們安家。大不了加点班,反正白天长。哦,要不要跟叶叔商量一下?”
叶特拍头盔耳麦,东张西望寻找老叶。
“栈桥的负重,能通過工程车嗎?”
老叶站在大门另一边的箭塔下,偷听多时了。上年纪的人不会心血来潮,质疑可行性。林耀辉答:“沒問題!我考虑到了,特意叫一個技术员负责搭栈桥。他讲上坦克不行,上十几吨的压路机一点問題沒有。”
工程车不能上岸,无法搬运许多生活设施。今天立营,也就无从谈起。
“上岸吧!谁不想脚踏实地?”
老叶也爬上大门,看向海峡說,“不過,最好分批来,那些女人留后。生活设施沒到位之前,暂时别让她们上岸。要不然,烦死你们不填命。”
叶特大拇指举過头,拍耳麦呼叫:“黄亚发、黄亚发,取消拖拉油轮,今天我們上岸立营,重复,今天我們上岸……我曹,你鬼叫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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