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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海员讲究班辈

作者:包为零零柒
帐篷外人声鼎沸,夹杂鼓掌和欢呼。驳船靠上栈桥,一辆工程车成功开上岸,半岛的最突出部成了码头。侧面同时靠岸的,還有肖越掌舵的小军舰。众人眼光聚焦在巨大的驳船上,小军舰下来一個女人也被忽视。

  莫曼登上半岛,沒有她预想的口哨和淫秽的目光,只有冷热不吃的苏铭,由担忧变失落。她怪罪身上中性的牛仔装和盖住头发的安全帽。不過,跟在苏铭背后走几步,看见一個童颜鹤发的老者,惊愕地驻足不前。

  “你认识?”苏铭看向军用帐篷问。

  追逐财富的女强人,不认识那张脸,就像打篮球沒听說過大姚。莫曼张开偏大的嘴巴,颤声问:“他、他是叶又阳?他怎么在這儿、怎么這么老了?哦,他是叶长官的……”

  “二叔!”苏铭答。

  莫曼又吃一惊,想了想疑惑說:“不对呀?我专门研究過叶又阳的生平和家世,记得他是苏南人,在鲁东沒亲戚呀?难道叶长官是他的……”

  “這不是你该打听的。”苏铭冷冷打断,“只须牢记,沒有长官和叶叔出现,你死定了,我們所有人全死光光!”

  關於叶特叔侄和“突变日”的始末,已经有了“标准”解答。叶特与黑混混冲突,伤人致死。老叶救侄子心切,亲自驾船帮助逃亡。途中遇上“海上超市”和海岸警卫队交战,躲過阿贝托剿杀幸存者。阿贝托企图炸掉“海上超市”,千钧一发时,成功救下所有人。突变后,又消灭某国特工,驱逐外籍海员。這是林耀辉亲口說的,突变后的事,海员们亲身经历,让人深信不疑。

  “你的心思,最好全部放在工作上。现在起,你只是個普通的书记员。過一会儿,从船上搬下的物资,哪怕一颗蚂蟥钉、一個塑料袋,你给我登记在册。离开的时候,归你清点,什么也不能少。如果你反悔,我马上送你回巴拿马船。”

  苏铭早已不再纠结叶特叔侄身上的疑点,叮嘱莫曼慎言谨行。虽說他提议让莫曼做经济方案,但秉承沒调查沒发言权,莫曼从书记员做起。

  “苏长官,我保证完成任务。”莫曼是从农村打拼出来的女子。比谁都清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考虑不到两分钟,狠心卸下才当两天的后勤班长,她清楚自己在干什么。看见老叶,信心更足了。

  “喂,邢大同,過来!”苏铭从人群中叫出邢大同,“她是莫曼,是书记员,你关照一下。别让人骚扰她,也别让她骚扰别人。”

  “遵命,长官!”邢大同敬礼,斜眼看莫曼。

  莫曼像個受气小媳妇,不敢吱声。苏铭交给她一只平板电脑、一個笔记本、一支笔,头也不回走了。

  “邢警官,现在该怎么称呼你?”莫曼妩媚一笑。

  “治安员,近似带红袖章的老头、老太太。”邢大同高兴遇上個熟人。挑完人后,林耀辉当众宣布他为治安员,算是正式任命,之前是临时工。

  “你還是警官,以后会是最大的那個,到时要罩着我哦!”莫曼诚恳說。

  邢大同无所谓道:“我顶多就一片警,你倒是第一個上岛的女人,上头重视的是你。”

  “喂,邢叔,我要上军舰了!”刘醵乐颠颠跑来。

  邢大同问:“哪條军舰?”

  “韦伯级巡逻艇!”刘醵兴奋地指向码头,“幸亏我沒急着报名。韦伯级呀,两年的新船。哦,我先走,马上开船了。”他知道是邢大同挑上他,打招呼算是感谢。

  看刘醵跑远,邢大同对莫曼說:“我得去做老头、老太太的事了,你最好别离我太远。”

  压路机被克令吊放上栈桥,挑出来的驾驶员点火开动,又是一阵欢呼。林耀辉以为,早上清理干净摆满木头的场地,已经不错。低估了大伙上岸的积极性,驳船沒到,已经清理一空。按這個进度,午餐前推土机、压路机走一趟沒問題。

  “一次上三個组,先下后上,上左下右。不要抢,保持两米距离。抬电缆小组准备好抬杠,水管搬完,轮到你们上。”

  邢大同站在昨天搭建的栈桥上,用扩音筒指挥。四個班长沒指挥過這么多人集中干活,林耀辉不例外。以往码头工作,多是机上机下、车来车去的机械化。有指挥经验的建筑工管理员,人微言轻,只有听指挥的份,哪怕是瞎指挥。

  “喂,你们慢点、慢点,让前面先走!”

  邢大同同样头一遭,但他见多识广,社会经验丰富,处理混乱又是专长。看到栈桥上搬运挤成一团,不客气地接過林耀辉的扩音筒。不過,仅能压住新人,几個海员当沒听见,该抢還是抢,该挤還是挤,搬下船的给排水管,更是随地乱扔。

  “林长官,那些编织袋叫人整理好,我要登记造册。”

  “不是吧,那东西多的是,登记干嘛?”

  “這個年代,你认为有人能生产出来嗎?林长官。”

  “嗯,這個……好吧,小莫。”

  莫曼紧跟邢大同,变相教训林耀辉。码头附近的一個哨楼上,苏铭手端一只单反相机出现了,木然俯视下方。李东民眼尖,捅了捅死党沈超,向哨楼努嘴歪头。转眼间,海员们乖巧起来,全都听从邢大同的指挥,很快秩序井然。

  “二叔,這一幕,我应该想到什么?”

  “辛德勒的名单。”

  “哈哈……”

  交流出問題,叶特有点别扭,老叶当啥事沒发生。叔侄俩看過推土机、压路机平整场地,叶特也能谈笑风生了,和老叶并肩往栈桥码头走。恰逢苏铭阴森森亮相,两人干脆不去凑热闹,转到堆放工具的帐篷,帮忙准备午餐。也沒什么好准备,后勤班已经分装好。每一個餐盘都用锡铂纸包裹,放在四個大塑料箱裡,一班一箱。

  “老吴,午餐什么菜?”

  “报告长官,炸鱼块、茄汁红烧肉、素炒豆芽、虎皮青椒和一個煎蛋。”

  回话的老吴叫吴克州,苏铭的手下。叶特问了一句跑开了,跳上十几米外的一架浪木。浪木有点像秋千,海军新兵训练器械。四條铁链悬吊一块长木板,上面行走可模拟风浪中摇晃的船。林耀辉动作快,已经打制好两架。上岸后,新人马上能展开水手学习了。

  “挺香的。”老叶打开一個塑料箱,“就是這個锡铂纸,保温好是好,恐怕不经用啊!這么多人开伙,厨房還是就近的好。”

  吴克州說:“是的,叶叔。后勤班的人也提到過,锡铂纸最多够用一個月,她们提出回收再用,可目前哪有人清洗?船上水不方便,上岸好办多了。”

  “是啊,千好万好不如岸上好!”老叶說。

  吴克州說:“叶叔,大军舰的午餐也在這裡,我分装好了。”

  “辛苦、辛苦!”

  大军舰替代巡逻海峡,老叶要随行,已通知快艇来接,顺便带走午餐。叔侄俩早有约定,大军舰只要开动,他们必须有一人在上边。不怕一万怕万一,大军舰是最后的退路。

  老叶和吴克州聊了一会儿,走到浪木边,对浪木上叶特說:“小吴是苏铭的线人,你不会是连他一块讨厌?”

  “怎么可能?”叶特跳下浪木,蹦跳喊冤,“我沒那么小器吧!再說了,线人不是死党,我拉拢来不及呢!”

  老叶爱看他发小孩子脾气,笑說:“你這個样子,至少有十部手机拍摄录像。”

  叶特顺势转一圈,装模作样察看浪木支柱是否稳当。海员的手机已各自领取,這两天新人加入,有事沒事掏出来炫耀,羡慕的新人眼珠子都快掉了。

  大军舰的快艇靠岸,叔侄俩走向水边。小年轻王新新从快艇跳下,麻利系好缆绳,又飞快跑向吴克州拿午餐。老叶扫一眼驾驶座上的罗万高,停脚问:“轮机舱的活计,小罗好像样样精通。齐国强有时還得請教他,怎么他不是技术兵?”

  “在部队真不是。”叶特对海员退伍兵的底细已了如指掌,“当兵沒上過船呢,他是舰队基地兵。退役后,进了国企海运公司跑船七年,自学成才的。据說船上从最低岗位干到二管轮、二副,职业技能水平相当高。反正肖越举大拇指,张小波干脆說,老罗当大管轮、当轮机长,秒杀八成科班海员。”

  大军舰上的常驻人员,自然海员退伍兵优先。叶特挑的人,看脾性不看技术。罗万高话不多,人很闷,独来独往,和李东民是两個极端。本身有技术特长,纯属意外发现。

  “在海上超市做二副委屈了!”老叶只看档案文字,打听来的信息就不知道了。

  叶特挠头說:“老罗来的時間短,又沒有那啥……国内的海员适任证,分甲乙丙丁的。好像是什么位置要什么证件?這個你比我懂。”

  海员等级划分相当复杂,比部队军衔不遑多让,他无心弄懂。這些天,脑袋被塞进的东西够多了,少一点是一点。

  “好嘛,走私团伙招人,也要看是不是有证的人。”

  老叶苦笑摇头,快步登上快艇坐下。听见喧哗声又站起,望向栈桥边卸货混乱的驳船,担忧說:“但愿今晚大家可以睡在岸上?”

  “我敢打保票!”叶特嬉笑做再见手势。

  搭建容纳近三百人的营地,一天完工。换别的地方难,此地行的通。二十小时白天,一天当两天用。驳船卸货再混乱,耽误不了多少時間。看见林耀辉在捣鼓另一侧的新浪木,叶特耳麦過问都免了。独自混进施工队伍,陪同画线打桩。

  “等等,你们停下!”

  栈桥上,邢大同拦住几個海员下驳船的老鸟。李东民看苏铭不在哨楼上了,回身喝斥:“邢大同,别扯鸡毛当令箭,我的人不用听你吆喝!”他之前对邢大同颇有好感,了解底细后,新人在他眼裡一无是处。当過警察、当過医生、当過老总又怎样?不是坏蛋就是失败者、可怜虫,一伙沒节操的叛徒、渣滓、窝囊废。他是杀過人,公海上的事,国内并沒有案底,以清白好人自居。分配他班上的新人,稍有過错,他非打即骂。

  “李班长,你们搬错东西了,那是组合水箱的配件。”邢大同不亢不卑解释。

  一個新人也敢抢风头,李东民不爽他半天了,冷笑說:“哈,搬错又怎么地,关你屁事,老子我喜歡。”

  邢大同的满脸横肉凝固如冰,眼冒寒光,双手抱胸前,那副敢惹我我就打死你的表情出来了。李东民毫不示弱,上前一步对视,手扶枪套。身后,七八個海员同样的动作。新人那边,张威放下手中的活计,第一個站到邢大同身边。第二、第三個慢半拍,建筑工中的一個退伍兵和一個工程师,并排挨近邢大同。随即,新人和海员在栈桥上一分为二。双方谁都不說话,斗鸡似的互瞪眼睛。

  “這個时候,该你登场了,林长官?”

  栈桥十米外,莫曼凑近林耀辉耳朵說话。为邢大同抱不平,责怪二号人物不作为。林耀辉浑不觉地摇头,继续安装一架浪木的吊链。正如苏铭所說,出笼鸟憋一股劲,谁都想露一手。布置打造的训练器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完成,利用的還是休息時間。

  “不公平,班长大人有枪的!”莫曼愤慨提嗓门儿。林耀辉是后勤班教官,气质西化、言行绅士,很受女人们欢迎,她却越看越不顺眼。

  林耀辉总算停手,笑說:“我老家话讲,狗不咬人样子丑。放心,老邢是那個……啊,是先进。海员讲究那個……啊,班辈。刚来就当头头,要挨他们整。這是海员的……啊,风俗。他们不是那個小流氓,啊,打不成的。”长期的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思维,切换汉语,他经常辞不达意。和叶家叔侄交流,全神贯注时好点。

  “你想說海员传统和潜规则吧?”莫曼听懂了,蔑视海陆老兵沒文化。

  船上等级分明、排资论辈,新人是要上船当水手的。谁敢充大條,不给点颜色以后怎么管教?李东民无理取闹,海员们无條件支持就顺理成章了。实际上,沒骂邢大同是逃犯、是偷渡犯、是叛徒,大嘴兄留口德了。果然如林耀辉所料,栈桥上双方都沒热血冲头,剑拔弩张仅半分钟,草草偃旗息鼓。

  “我记得,那天是你回我的话。谢谢你,李班长。”邢大同主动退却。意思是,咱们两清了。搜救时你只是回话,不是救命恩人。

  李东民食指戳出說:“算你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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