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早已物是人非
我真想学小八的姿势翻個大白眼给他,但這动作我一個女的做出来实在不雅,只好作罢。
不過不能翻白眼不代表不能怼他,我硬梆梆的回了他一句,“杨先生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說两句难听的话?”
他脸上的表情越发嫌弃,“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但我警告你,你最多就只是被玩玩,不要打杨家的主意,我绝对不会允许宗儒娶一個不清不白的女人。”
我真是怀疑杨宗儒的那身教养到底是跟谁学的,他爸這個老家伙一上来就对我一個女人又是挖苦又是讽刺,真真是沒有半分教养。
想当初萧景灏爸爸叫我离开他儿子,明知道我被养父叶徽当禁脔一样养着,說话也沒這么难听。
普通女孩子听到這番话,眼泪都要气出来了,但我可不是什么普通女孩子,我不仅不会哭還扭头瞪着他,脸上的轻蔑比他更甚,“老家伙,我叫你一声杨先生是尊老,是看在你是杨宗儒的父亲份上,你還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是吧。”
被我呛回去的他立马一副要生吞活剥我的表情,两只眼珠子瞪的圆圆的,我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和他大眼瞪小眼。
“不知廉耻!”他怒喝一声。
我噗嗤一声笑了,“老太爷,廉耻這個东西,我還真不知道,要不你教教我?”
脸面這种东西,对于我一個会所裡卖初夜的女人而言,重要嗎?
曾经我在意這种东西,就只能沒有任何反驳余地的被单方面羞辱,现在我都不在意了,我怎么可能還会默默被羞辱!
“伶牙俐齿,胡搅蛮缠!等宗儒看到你這幅下作的模样,看他還会不会把你留在身边!”
他這么說,实际上我是有一分怯意的,毕竟我把杨宗儒调教的再好,面前這個男人也是生他育他几十年的父亲,這么强劲的对手,我根本沒有把握。
但不知是做主做久了,還是這相似的一幕揭开了我曾经最痛的伤疤,我笑了笑,“好啊,择日不如撞日,要不您老上楼,我們一起等他回来呗。”
因为我的一时冲动,所以我不得不和杨宗儒父亲一起上楼,看老东西怒气冲冲的坐在沙发上。
他眼睛在客厅裡扫了几圈,在看到餐桌下面那张毯子的时候,嘴裡嘀咕了一句,“不三不四。”
我心裡不住的冷笑,老爷子啊,不三不四的可是你自己的宝贝儿子。
那一瞬间我突然闪過一個恶毒的想法,我想让這老头知道他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光鲜亮丽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样子,我想让他亲眼看看他的无知,他的失败。
那想法只是一瞬间而已。
“不好意思,他晚上回来要吃饭,我先去做饭了。”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直接起身,往厨房裡走去。
我的无视和无礼气的老头在我身后大骂,什么狐媚玩意儿,什么尽是手段的。
冰箱裡的菜不多,我会做的又只有那几样,权衡之下,我打算继续做杨宗儒吃了好几次的咖喱饭,這個他平时也吃的很开心。
快煮好的时候,我去洗手间给小八发了個短信,简单說明了目前的情形。
小八短信很快就回了過来,一堆省略号,代表了他的无话可說。
“快說该怎么办?!”
“不知道。”
“。。。大哥,我现在就站在油锅边上,你好歹拉我一把。”
“又不是我叫你把那老头弄进你们屋子裡去的,我說你也是胆子大,你就不怕他发现你们那些玩具?”
“……那些平时都收起来的,只要他不翻,就看不到。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大哥!”
“淡定!叫我說,杨宗儒会不会为了你和他爸闹翻我不敢确定,但我肯定他会护着你,但是护你到什么地步我也不知道。”
“所以我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嗎?”
“嗯,你不要在他父亲面前直接顶撞那老头,但你要维护他,你想想,一個正常的主在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好。”
习惯性的把短信全部刪除,我把手机装在衣服兜裡,回到了厨房。
刚进厨房,门口传来了钥匙的声音。
杨宗儒回来了,我心裡一個激灵,飞快地把小八刚刚說的话又琢磨了一遍,关火盛咖喱饭。
老头也听到了,故意大声的冷哼,给我示威。
“我回来了,主……”杨宗儒开门,主人的人字還沒說完,他父亲就直接打断了他,“你還知道回来!”
我端着咖喱饭从厨房出来,放在餐桌上,背对着老头站在杨宗儒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說:“我做了咖喱饭,你爸爸来了,你们边吃边谈,我去卧室裡等你们。”
這也是刚刚小八提醒過后我想到的,以进为退。
“嗯。”杨宗儒感激的回应一声。
“哼!”杨宗儒爸爸在我身后又冷哼。
我明显看到,杨宗儒的脸色变得僵硬。
尽管我内心无比忐忑,但我的处境迫使我为杨宗儒展现了一個温柔包容的笑容,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拽着他低下头不得不和我平视。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我对他耳语。
然后我就回了卧室。
卧室不隔音,我听见杨宗儒叫他父亲吃饭,他父亲不吃,大声地质问他家裡花钱养女人就算了,为什么要拒绝他安排的结婚对象。
我惊讶了,杨宗儒已经拒绝了那個女孩子?
整個客厅都是杨父的斥责声,我听着直冷笑,原来杨父不光是对我這個外人這么嘴毒,对自己的儿子,說话也是难听的要命。
杨宗儒一声不吭,他父亲骂了很久后停下来,他才說,他家裡已经有了人,不想再害了那個女孩。
他父亲则說,那女孩自己都不介意,他一個大男人還搞這么多事干什么,接着就话锋一转,问他是不是都是我的主意,是不是我不让他和那個女人结婚,是不是我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
听到這裡我都不是冷笑了,是可笑的想笑了,估计在杨宗儒父亲這种人眼裡,什么都是女人的错。
虽說杨宗儒有這种见不得人的癖好,但他比起他父亲,真的是好太多了。
“不关她的事。”在杨父洋洋洒洒的对我咒骂一番后,杨宗儒开口了。
“你别帮她开脱!不是她你会拒绝我给你安排的亲事?你会這么跟我顶嘴?一脸的狐媚样,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和這种女人在一起,不觉得脏,不觉得恶心嗎?”
“我說了不管她的事!”杨宗儒突然吼了出来。
顿时客厅裡一片寂静,很快的,养父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冷如寒冬腊月的地窖。
“你妈走得早,我一個人把你拉扯成人,给你吃给你穿送你去最好的学校上学,你学成归来,我立马就给你公司让你施展拳脚,你现在就给我是這個态度?你对得起我這些年对你的栽培嗎?你对得起你早早就去了的妈妈嗎?”
杨父這番话实在杀伤力太大,杨宗儒立马不吭声了,估计這些年,他就是被他父亲以這种所谓的我养育了你就得听我话的方式一步步推着走,无处诉說沒有退路,最后把自己压抑成了现在的他。
万物皆有因果,人们总是去责备果,却忘了這果,多半的因在自己身上。
于是终成孽障。
我心裡莫名难受,眼睛酸了酸,直起身,出门。
该是我出场了,不然杨宗儒這一回,指不定真的会因为他父亲的逼迫而赶我走,他父亲太擅长這手段了。
我拉开门,刚走了两步,就看到杨宗儒直直在他父亲面前跪了下来,咚的一声。
“爸,我知道妈妈去的早,您养我不容易,在我身上您花费了巨大的精力,我发自内心的感激您,尊敬您,一直以来都按照您希望的样子生活,从来不违背您的意愿。但是……但是,這一次,我想按照自己想要的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