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這人有病 作者：未知 “徐世昌自袁世凯小站练兵时就为袁世凯的谋士，是为一文一武的密友。他是自袁世凯之后，第一位由选举而上台的正式民国大总统。” 這段歷史是何信熟知的，于是他点点头。 老先生接着說：“徐世昌是個短命的大总统，一共在位三年多，其中還有近两年時間是在打仗，根本沒心思做官窑瓷。史上說他的专用瓷只有两批一共才七十一件（套），对不对？” 老先生果然是個民国通啊，何信曾经查過相关资料完全吻合。 老先生笑着摇了摇头道：“其实先前一批二十五件（套）是存世的唯一一批，也是他真正用過的。第二批出窑时，徐已下野，寓居津门桃园，根本沒有财力支付這批瓷器的价款，所以這批瓷器就被一個外国商人买走，下落不明。” 何信一愣，這個是沒有记载的，不過既然是這样，静远瓷应该更稀少啊？怎么老先生会說這批瓷器不少见呢？ 老先生看出何信的疑问，拿起這個大碗来。 “這就是第三批的瓷器，那位外国买家叫朗逊，是個中国通，他常年生活在华夏，深知這批瓷器将来的价值，所以他给了那家窑口，直接烧制了一大批同窑同款仿制的瓷器，這只碗真不值一万二的……” 他這话，让何信的脸色有些尴尬，考据不严谨，可是考古学的大忌。 “先生，我能买嗎？下個月就是您的生日了……”老太太突然小声的說。 老先生脸一黑，拂袖怒道：“我不要了，你也不许买。” 老太太脸色很尴尬：“可是……我看你很喜歡。” 老太太的脸上竟然现出了少女的羞涩。 老先生一跺脚，头发都有几根竖起来：“我不受嗟来之食，一只碗而已，我家裡几百只呢。林素颜，我告诉你，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为我买东西，就這样。” “哈哈哈，笑死我了。” 小马刚刚還在担心這只碗被老先生给截了胡，现在听完了两人的对话，倒是放心了不少。 這老爷子是在帮他砍价呢！ “原来是個老穷鬼，還想学人家检漏啊，一千块就想买民国官窑啊，省省吧！” 随后嘲讽了老先生两句之后，小马笑着对何信說道：“兄弟，老头不识货……這碗我要了，三千块怎么样，够意思吧。” 何信冷着脸对他說：“老先生可能不知道這個碗的价值，无可厚非，你凭什么嘲笑别人，最起码的尊老爱幼，你都不懂嗎？這只碗我不会卖给你的，你也省省吧！” 小马大怒，“你什么意思？我出价高，反倒不卖给我，难不成你和這老东西做套玩人啊？” “你……你……简直是有辱斯文。” 老先生刚刚就被小马的嘲讽气的不行，脸色涨的通红，现在又說他是和何信做套玩人，更是气的话都說不出来了。 老太太连忙扶住了他，老先生憋了好半天才說出了三個字…… “回家去！” “小子，现在沒有人要你的大碗了，出给我吧，不過价钱只能二千五了。” 看到老头走了，小马自以为胜券在握地对何信說道。 “要就一万二，低于這個价钱，我不卖！”何信对于小马的行为很是气愤，根本就沒想和他交易，一口咬定着价钱不松口。 小马還沒来得及接這话茬，在旁边有人突然接口道：“一万二！我要了。”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何信扭头一看就愣住了：“汪处长，你怎么来了？您這是……” 之前他這只碗可是送给汪品泉的，可被人家退回来了。现在汪品泉却要花一万二给买回去……這是怎么個路数？ 何信都看不懂了。 汪品泉也沒多废话，直接付了钱：“咱们虽然是同事，可是在這潘家园，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不能坏了规矩。” 交付了钱款，拿着那只碗，汪品泉朝着刚刚那位老先生离开的方向望了望，也沒和何信继续說话，汪品泉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何信有些茫然无措地拿着那一沓钱，小马在一旁更是傻眼了。他怎么也沒想到，今天這程咬金還真多，刚刚气跑了穿长衫的老头，這会儿又冒出個干部模样的人来了。 這事情给办砸了，回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福老板交代呢！ “這位老板，买我這個吧，也是民国官窑，還是寿星碗呢，你看看吧。” 就在小马有些犯愁的时候，一個穿着打扮很土的男人凑到他跟前，這男人一脸的胡茬，身后背着一個大袋子，手上拿着一只大碗朝着小马晃了晃。 這的确是一只粉彩寿碗，上面一幅麻姑献寿图，還有四個字“福寿双全”。 “還真是……静远堂？今天怎么這么多静远堂的碗啊！” 小马接過那只碗看了看底款，居然也是“静远堂制”，他有些好奇地嘟囔了一句。 這句话引起了何信的注意，他定睛朝着那只碗看了一眼……透视之下，立刻就看出了蹊跷。 底足的确是“静远堂制”的款，而也的的确确是民国官窑的真品……但仅仅只是底足是真的而已！ 這只碗几乎和之前何信看到的李康那只永乐青花大碗一样，都是后接底的家伙，手法虽然老道，但碗身上面也有水印“汝南红旗工艺陶瓷厂”。 小马毕竟也是行裡人，接二连三出现的静远堂制的碗，引起了他的怀疑。他摇了摇头說道：“我看不准。” 话音未落，胡茬男立刻說：“看不准不要紧啊，我的东西价廉物美啊，只要二百一只，买回去您当個饭碗也不要紧。” 何信听到這话更觉得奇了。既然造了假拿出来卖，但卖又不卖高价……今天尽碰到些奇怪的事情啊！ 小马听到這价格也觉得有古怪，随即问道：“既然是民国官窑，你就卖這個价？” “這碗的底是老的，碗身是后仿的。我也就挣個路费。” 這人有病啊！ 直接告诉人家自己卖的是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