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反应与神使
她和盛玉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静客嘴唇动了动,似乎還想追问,却被盛玉妃抓住了手,摇头制止了。
静客看向莲池,虽然是侧面,但也還可以看出此时的师父,脸色沉吟,似在思虑着什么。
她微微低下头,琢磨着师父的话。
起风了嗎?
是哪裡起风了?
盛红衣本就有此打算,当下便点头应了!
“好!”
至少,目前的道莲子,虽然有些拧巴,但,盛红衣依旧能感觉到它对自己的些许亲近之意。
遂,她眼波流转之间,一切归于平静,且先這么着吧。
而且,黑莲說到底是她的前世,這件事她认了,再不躲闪。
他的神识還为了躲避爆开的余波,被波及到了些许,仓皇间,退后了不少。
便是无眼黑猿回来了,可是它们的修为都很低,再不复曾经的荣光。
“师妹……”
其实,季睦也怀疑過,是否有什么大能修士参与进来,夺了冥猿之眼。
许是人家修为過高,境界碾压他,以致他寻不到也說不定呢。
這般的战力,能做什么呢?
二则,黑莲确实很会惹麻烦,她留下了太多的因果,缠住了今生的盛红衣,但在了却因果的過程之中,盛红衣也得了不少机缘。
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她照顾莲子们,莲子们也能帮到她,何乐而不为。
尤其是在魔灵气的运用、摄取等方面,魔莲子堪称她盛红衣的老师。
魔莲子既能同她說话,還能指点她打架,更是在回归之时,助长了一波她修为的进阶。
而神使的一举一动,会牵系着界域的契机。
思来想去,魍原還是觉得,速战速决,快刀斩乱麻许是更为妥帖。
谁能想到呢?
无眼黑猿居然觉醒了么?
而季睦那星陨剑来历不凡,加之季睦虽然出自道门,但他却算是有实无名的剑修。
她抬眼迎向季睦,似一切都未发生,面上滴水不漏:
盛红衣眉头已经挑到几乎飞起了。
魔莲子当时回归已是临近崩解消散的边缘。
不過,无论前者后者,神使便好像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那一发。
等到她出了幽冥界,便是她给道莲子机会用尽之时了。
他同“他”的仇恨,也同這些“外来者”沒什么关系。
无人看见之处,盛红衣眼中闪過清醒的冷漠,道莲子对她有怨,焉知這怨以后会不会变成恨?
她将一個危险之物留在她的丹田之中,是嫌弃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能暂容它些日子,已是她今日评估之后,能做到的极致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看同一灵魂的感情,黑莲那也是她盛红衣的金主爸爸。
它们或来自神界,或是本界域之中,被神选中,赋予了部分神力的生灵。
鬼火渠,季睦是第一個同盛红衣会合之人。
說到底,无论黑莲当时同這些无眼黑猿是怎样的交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這裡不能久留了,你說的那铁塔冥猿大概是它们族群的王者,你杀了它,也不知为何還引起了這般诡异之事,咱们接上魍原前辈,离开這裡!”
他季家虽然出了不少厉害的修士,但他季睦不至于在幽冥界還被人认出来,并且人家大佬還做好事不留名?
盛红衣自来懒散,甭管什么时候,当咸鱼一直是她的终极目标。
一剑破万法,怎么着,都不该打不過冥猿。
显然它自认它自己委屈了,气性也大着呢,除了必要的联系,它显然不准备跟她有所瓜葛。
道莲子有气,她能包容,但却不是永无止尽的包容。
当前的境遇就是在人生地不熟之地,尤其因为先前的事情,师妹說一声四面楚歌也不为過。
還有,他信师妹說的是实话,但冥猿为什么打了一架后连种族都变了,他想不通,也不想多问。
论迹莫论心。
她的耐心有限。
传說,有一种巫术,能够千裡摘心。
兴许,千裡夺眼也是可能的?
若是它還是一副她欠它的死样子,甚至更加变本加厉,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冲着這些,黑莲留下的麻烦,她自然该一并收拾了。
也怪他吧?
魍原有些后悔,当时自己個儿同盛红衣說起冥猿,只是粗略的介绍了一番。
不得不說,“他”算是成功了。
而道莲子,虽然選擇自发的回到盛红衣的丹田之中,可除了它进入之时带来的些微同盛红衣的血脉联结之感外,盛红衣感知不到其他任何的变化。
彼时,自盛红衣问過道莲子是否要回来的問題一刻钟都沒有,季睦的遁光,便已经出现在了盛红衣的神识范围之中。
就给它個期限好了。
她不清楚未来如何,但走一步看一步,如今能這般,魔莲子占了很大的功劳。
许是因为盛红衣卦象的影响,或者亦有巧合的成分,秦广王神识扫過,恰是只看到冥猿王爆开。
這样的情况,明显不正常,季睦想不到其他的可能,只能往巫术,咒术這般方向考虑。
刨根问底太费心力也沒必要。
而,道莲子,终究選擇了回归。
难怪她的神识范围之内都沒有师兄的踪迹。
无眼黑猿属于后者。
“师兄,你怎么来了?”
至今,魍原自认也沒有探到盛红衣实力的“底”。
盛红衣自认自己是有点黑心,但也沒那么黑心。
何等的让人吃惊。
于是,她砍头去尾,把重要部分事无巨细的给說了一遍。
一则,看在同一灵魂的份上。
這自是出于信任,然,无眼黑猿回归一事,才是魍原如临大敌的最大原因。
不過,盛红衣勾了勾唇,且先由着它一阵子,但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
虽然,她盛红衣自去了魔城才初涉魔气,但至今为止,她在道与魔這两條背道而驰的道上,還算走得稳当。
原是师兄本就怕互相影响,故意走的很远。
只可惜,這份亲近不知是不是与生俱来,却已经被道莲子压了下去。
所以,它回来的也是不甘不愿。
用师妹的话說:莫非就你脸大?
于是乎,季睦自认自己脸還沒大到這個地步,自发的把這個可能性给撇清了。
而魍原压根沒用神识探看盛红衣,他只是探了无眼冥猿。
她盛红衣沒有参与,更不知內容。
她如此敏锐,岂会看不清楚时下的情况?
看道莲子的表现,从头到尾,它应该是对她心存怨怼的。
走着瞧呗。
季睦說起此事。仍然心有余悸,他与它们缠斗的很吃力,心中還忧心师妹,可谓越打越急,這般,就被冥猿找到了破绽,受了些伤。
季睦把事情說了一遍,盛红衣一听就明白了。
這么大的动静,会引来什么不得而知,自然得快走。
且不提他感知不到周围有什么大能修士的气息,但,這不能代表什么。
遂,师兄妹俩相携着,迅速离开现场,行走间遁光隐秘却炽烈汹涌,速度拉满到了极致。
魍原心中有些不得劲。
只是,到底這些黑猿站在哪一边,還不好說。
盛红衣猜,這道莲子大约是权衡利弊之后,发现沒有更好的選擇,它才不得不暂且回归。
再后来,他探到了冥猿们无眼一事便回来复命了。
可,他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可能。
就好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众人都觉得他沒救了,且奄奄一息,随时可能死去,某一天他突然支棱起来了,能跑能跳,疾病消失。
而道莲子,算不得如日中天,至少也保存了部分实力。
秦广王還有许多事要安排,魍原却钻回了虚无草之中,发起呆来。
见面之初,那本能的欢喜哪怕只是闪现了一瞬便消失无踪了,但盛红衣捕捉到了。
季睦一边說着,還一边环顾四周。
一切也都是她的猜测罢了。
总不能只拿好处,不收拾麻烦吧?
那就是遇强则强。
甭管道莲子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亦或者受了多少委屈,同她盛红衣其实并沒有太多的关联。
它不像魔莲子那般的听话又贴心。
盛红衣也不知道莲子是如何想的,她问了它的意愿后,便沒再管它,主打的就是一個无所谓,你随意的态度。
她怎么会愿意干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太累了吧!
前世那也是她,尤其,前世還有不少的牵绊到了這一世,盛红衣扪心自问,也无法割舍。
神使神使,神之使者。
便是這些无眼黑猿曾经是神使又能如何?
它们最终堕落到這种地步,虽然有人为的怂恿,可是实则,它们的贪婪才是根本。
“……我即将不敌之际,那些冥猿突然昏死在地,紧接着,它们……的眼睛沒了。”
他不是盛红衣,不知者无畏,加上那丫头沒心沒肺還是個大胆的,又碍于境界限制,自是不知自己招惹到的這些无眼黑猿是什么角色。
還有,她把是否回来這件事的選擇权交给了道莲子,它最终是選擇回来了。
可,若是不识好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盛红衣自认自己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却說,秦广王同魍原前辈并未看到道莲子。
“师兄,你听說過无眼黑猿么?此等冥猿同传說之中的无眼黑猿有不少类似之处。”
季睦皱着眉,上下打量了盛红衣好几眼,盛红衣坦然自若,他见师妹无事,才算松了口气:
“是這样的,咱们分开后,我本将那几個冥猿引到了其他地方……”
若是用几個字评价一下盛红衣的对敌之力。
季睦当机立断,幽冥界可不是玄尘门,非是他胆小懦弱,遇事只想着跑。
却是,魍原先一步道:
以致于他纵使說出口,脸上的表情都是眉头深锁的。
冤有头,债有主,黑莲已逝,道莲子有仇,大可以上穷碧落下黄泉去寻她去报,而不是将這些加诸到她一個转世之身身上。
秦广王安排好了一切,回来之时,并不敢多话,他還未见過如此的原爷,好像一瞬间被人抽掉了精气神,无精打采。
“师妹,你這边的冥猿也是這般嗎?我怀疑這些個冥猿是否中了什么咒术?”
沒准儿,她盛红衣已不知道是黑莲的第几世转世之身了呢。
他是真的认为,這些玩意儿,对于机敏過人的盛红衣师兄妹来說,完全沒有什么难度。
盛红衣眉头微挑,呦吼,是個刺头。
为何,神使会在這种时候回归?
明明,它们在鬼火渠早就自生自灭许多年了?
這种感觉如同什么呢?
盛红衣的实力,魍原是亲自驗證過的。
“神使已现,我們的计划得加快一些了。”
盛红衣知道师兄要问什么,除了道莲子,她自觉沒什么不能說的。
魍原抬眼看了一眼天色,他能感觉到,局面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越发的扑朔迷离了。
季睦觉得這事儿至今想来都不能理解。
怎么說呢,那丫头的修为,是世上最大的骗局。
季睦越听,眉眼越发的紧皱:
怎么可能?
可是,這件事情,并非那么简单的。
所以,对待莲子们,她觉得她该照顾也得照顾起来嘛。
按說,道莲子回归之时,比魔莲子要强大太多了。
于他而言,知道冥猿王死在盛红衣手上便是了,沒必要去反复核验這事儿。
秦广王面容端肃,他拱手退下:
“是。”
话点到這裡,盛红衣识趣的住了嘴。
他其实早不把冥猿放在眼中的不是嗎?
“這些怪物实在难缠,尤其在打斗的過程之时,還有其他的冥猿加入過来。”
虽然,在其中,她数次九死一生,拿机缘的過程并不轻松,但有一說一,若是沒有黑莲,就沒有這些机缘。
看到那样的场景,当真是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可是,冥猿呢?
可,人家大能修士为何這般做?
只为了帮他季睦么?
便是它们帮不到她,盛红衣其实也不至于无情无义到弃它们于不顾。
无论是痕迹還是气息,一切皆无。
末了:
谁是神使不重要,原爷的命令最重要。
到此,唯独魍原還留在原处,他逐渐平静,心說,能做的他都做了,接下来,一切就看天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