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妖魔雛形（二）
………………
嚯……居然還要懇求？
趙梓駱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些人，這只是初級版的羣魔亂舞啊。
“這些人羣魔都算不上吧？最多隻能算有來有去，有去有來這個級別的？”
要再過一年。
他說不給機會。
別人轉頭就走。
寶貝我還要去下一場派對。
到處都是廣告商揮舞着鈔票求他們拍廣告，一場商演幾百萬上下，來這裏試鏡是給劇組面子。
不跪謝天恩，還敢給頂流臉色？
可現在，除了宋晟有成爲大妖的潛質，其他人居然還沒意識到時代變了？
他忽然想給他們一點機會。
“李雲晨，柳淮上，趙諄，周思維……是吧？”
王處長已經站了起來，可聽到這句話，又坐了下去。
孔方的面子得給。
李助理聽到這句話，長長舒了口氣。
宋晟自斷生路，他急着補救其他幾人。
連忙道：“老師，他們都是非常不錯的年輕人，也有大舞臺經驗，還請給個機會。”
趙梓駱不置可否：“調整一下，五分鐘後開始試鏡。”
僅僅五分鐘。
可這五分鐘準備時間，所有人都看得大呼過癮。
首先是周思維不好意思得走過來：“老師，能給我一份劇本嗎？”
最高檢工作人員眼睛都直了：“不是都發你們實體劇本了嗎！”
周思維臉色通紅：“我……我忘記帶了……”
“忘記帶了，但還記得劇情吧？”趙梓駱微笑。
這算啥。
比起數字小姐來差遠了。
果然，人心的質變是有過程的。
這些小卡拉米註定成不了化形大妖。
他反而不發火了。
就攤開，就讓各方都看看，看看流量藝人的原形！
“我……”周思維抿着嘴脣，聲音比蚊子還小：“抱歉……廣告方催太急了……”
趙梓駱失笑。
行。
看在你還知恥的份兒上。
他拿過一疊劇本遞過去：“五分鐘。”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
一分鐘後，李雲晨走過來了。
“老師，我覺得這個劇本不夠詳細啊。”
咚咚咚……
剛幫他們拿水過來的李助理，手裏面礦泉水掉了一地。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都要瘋了！
對面的是誰？
是《行屍走肉》《甄嬛傳》《人民的名義》的編劇兼導演！
你當着衆人說劇本不夠詳細？！
你一個區區編外人員。
質疑手握三部爆款的大熱編劇？
“不、不好意思！孔方老師，他，他不懂事！”
李助理連忙開口，倉促的措辭連自己都聽不下去了。
他的目光掃過旁邊的王處長和最高檢負責人。
兩人臉色已經暗了下去，可仍然在品茶，一言不發。
五分鐘後，所有人都不情願地放下了劇本。
趙梓駱目光從他們忐忑的臉色上掃過，忽然笑道：“沒記住？”
李雲晨無比尷尬地漲紅臉，點頭也不是，不點也不是。
嚯，還知羞？
王處長大約已經明白趙梓駱的心態了，他淡淡掃了一眼李雲晨：“劇本不是五天前就發給你們了嗎？”
“不夠詳細不早說？”
“事到臨頭再開口？”
你丫誰啊？
李雲晨見鬼一樣看了他一眼，這三個月，他經歷了從素人到巨星的轉變，所到之處全都是掌聲和尖叫。
對孔方低頭，是因爲對方手裏有資源，自己給他面子。
可不給他面子自己照樣可以混得好！
可嘴上還是說道：“最近真的太忙了……”
李助理恨不得將他的嘴縫起來！
自己怎麼帶了這些傻逼！
“領導千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他還小，還小……”
藉着喝水的功夫，他一把拉過對方，低聲嚴肅道：“你說話能不能看看場合！”
“我有說錯嗎？”李雲晨不滿道：“這是新時代了！外行就別來指點內行！”
“你看他那個中年廢物的樣子，我這一週賺的錢恐怕夠他一輩子了！”
李助理茫然看着天花板。
有個最簡單的道理。
能和孔方老師坐在同一排的，是什麼角色？
可是，驟然成名的藝人不懂。
他們只知道有無數的粉絲爲自己尖叫，只知道自己一聲令下，就有人去衝了對方的微博。
哪怕他們覺得是新時代到了，可在舊時代沒有倒塌之前，統治娛樂圈的還是三大派！總檯！一位位創作大拿！
他們對力量一無所知。
可李助理已經不想再多勸了，因爲沒用。
他做了個請的姿勢，做到了沙發上，閉上眼睛。
試鏡？
他不報任何希望。
第一個上臺的就是李雲晨。
趙梓駱給出的戲份，是《人民的名義》中，大風場一系列黑幕被兩個小年輕不經意拉出的一幕。
是的，男團成員要飾演的就是劇中黃毛——雖然這個角色已經被趙梓駱刪得不剩下多少，可能在正劇中出演一個穿針引線的角色，對男團會非常有幫助。
可他們不懂。
李雲晨深吸一口氣，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哎，你看這個標題：大風廠拖欠員工工資……工人集體靜坐。”
“這、這不就是我爸的工廠嗎！”
他裝作看網頁，第一句話……還行。
可在場三人都微微皺眉，但沒有表態，因爲怕影響演員表現。
可是……這句話的意境不是這樣的！
“哎，你看這個標題。”這句話是平靜的，李雲晨做到了，他就是很平靜。
可下一句“大風廠拖欠員工工資……靜坐”這一段。
李雲晨飾演的黃毛就在大風廠啊！
他看到這裏就應該意識到，這就是自己父母的工廠！
可對方表情一點反應都沒有！
然而。
就在大家以爲對方是演技生疏的時候。
下一句“這不是我爸的工廠嗎？”
他聲音忽然拔高！
甚至因爲過度拔高而破音了！
神色驟然扭曲……不是普通的驚訝，是那種直接看到了克蘇魯邪神的大恐怖！
五官都皺在了一起，以張大嘴，緊皺眉頭來表達自己的驚訝。
“我去……”趙梓駱聽到旁邊有人低聲說了一句。
心說，這才哪兒到哪兒呢？
起碼對方是認真在演。
雖然沒有天賦。
但是下一秒，集體噤聲。
李雲晨不動了。
保持着剛纔的姿勢，冷汗逐漸從他額頭泌出。
就在大家都滿頭問號的時候，他低聲道：“後面的我記不住了……”
掌聲！
此處應有掌聲！
趙梓駱差點站起來鼓掌，微笑道：“看走眼了。”
李雲晨滿頭問號。
自己表現什麼樣，他心裏清楚。
趙梓駱：“你的血脈已經覺醒了一絲大妖真力，未來大有可爲。”
李雲晨：？？？
“那我……”
“等通知。”不等趙梓駱開口，王處長直接說了。
他沒有生氣了。
因爲被氣笑了！
在央視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試鏡！
他轉過頭：“各位，有覺得比他表演得更好的，可以上來表演。”
最怕，空氣忽然的安靜。
三秒鐘後，最高檢的負責人難以置信地開口：“沒有？”
一萬頭草泥馬從他心頭奔過。
“孔方老師！”李助理連忙出來打圓場：“實在對不起，我們的藝人沒達到您的要求……”
趙梓駱正色道：“和要求沒什麼關係。”
“但你們來到這裏，接下這份試鏡！就代表了你們的認可！”
“自己認可的事情，難道不應該認真去做？”
就在這時，柳淮上開口道：“全劇加起來不到十分鐘……片酬能不能再提一提？”
“全民101就是選出來這樣的藝人？”他終於忍不住了，他可沒王處長那樣的好心態。
王處長好歹是總檯的人，坐在這裏是坐鎮。幫忙宣傳。
可《人民的名義》是最高檢投拍的！
結果就來這些玩意兒？？
“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藝人？”
“以爲唱兩首歌就行了？熱度高就是藝人？？”
“藝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職業！能唱！！會演！”
“要麼這通告不接，要麼接了好好演！你們剛纔演的什麼東西！有沒有仔細看過劇本！”
如果是傳統藝人，此刻恐怕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五位男團，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有的擡頭看天花板，隱隱翻着白眼。
有的低頭看地，數螞蟻。
趙梓駱清楚他們的心態。
他們還有點兒自知之明，知道現在不好頂嘴。
可心裏卻是：你算哪根蔥？
小爺分分鐘幾萬上下，來這兒都給劇組面子了，還要怎麼樣？？
“行了，先回去吧。”他根本懶得說他們，揮手道：“下次做好準備再來。”
所有人離開房間，王處長這才長嘆一聲：“我明白了，你早就知道他們不合適，可仍然要讓我們看這一遭。”
最高檢的負責人疑惑地看了兩人一眼。
看到趙梓駱沒否認，王處長接着說：“關於如何面臨資本衝擊的問題，臺裏開過好幾次會。可大家都持樂觀態度。”
“只有孟臺長比較重視——聽說這個建議是你提出來的。”
“本來我也覺得，資本的加入只會做大蛋糕。”
他頓了頓，寒聲道：“可今天這一幕讓我知道。”
“資本選出來的藝人，和傳統藝人完全不沾邊！”
速成快餐！
除了長得帥，沒有任何底蘊！
“我會把今天的事情如實報告給臺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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